131 懷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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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溪看她一副餓死鬼投胎的模樣,狠狠翻了翻白眼,“唐小菀,你最近是不是又肥了!”
興致勃勃翻著菜單的女人瞬間僵化了,她啪一下合上麵前菜單,眼淚汪汪的看向蘭溪,“我總共就漲了2公斤,有這麽明顯嗎?”
“太明顯了,你看臉都圓了一圈。``し”蘭溪笑眯眯伸手從她臉上捏了捏,順便抽過她手裏的菜單開始點餐。
唐小菀淚了,“我最近明明這麽累,為什麽體重還增了?”
“你心寬體胖!”
“……”
蘭溪點了餐後就讓趕緊上飯,三個人有吃有說的好不熱鬧,唐小菀看向顧冬凝,眼珠子盯著她的腿看,想著當初去醫院看顧冬凝,她的腿傷蠻厲害的,“你腿好了嗎?”
“完全沒問題了。”顧冬凝輕笑,伸手夾了筷子菜放到嘴裏。
“沒事就好。當時看你傷口愈合那麽慢,我以為很嚴重。”唐小菀隨口說,看著她手起筷落的,鬱悶的不行,“你能不能少吃點,照顧照顧正在減肥的人的心情?!”
唐小菀看顧冬凝吃的香,饞的隻咽口水,可實在是被蘭溪的一句你是不是又肥了給打擊的再不敢任意妄為,隻得扁著一張嘴碎碎念。
蘭溪嘖嘖的打趣了幾句,唐小菀鬱悶的捏捏自己腰上的遊泳圈,低頭就見顧冬凝筷子落在她麵前的一盤子辣子肉上,她愣了愣,再看看蘭溪,幾番偵查下來,她猶豫開口,“你們倆是不是靈魂互換了?”
蘭溪向來是無辣不歡,口味重的咋舌。
顧冬凝卻剛好相反,她屬於敏感體質,所以吃飯也是格外注意,多以清淡為主。
這會兒兩個人的口味卻是顛倒了過來……
蘭溪隻覺得太陽穴的地方抽搐,筷子在自己碗碟裏重重敲了下,“唐小菀,你別觸我黴頭!”
咳咳,好吧,蘭溪之前動了手術的事兒唐小菀還是知道的,不過這丫手術時候死活不說,是差不多好了才告訴她,並聲稱這以後一律忌辣。
唐小菀不厚道的笑笑,“我不能吃肉,你不能吃辣,得,我心裏平衡了。”
“你們不能吃的,我幫你們吃好了。”顧冬凝聽到這話忍不住失笑,她筷子剛落過去唐小菀卻突然一聲尖叫,嚇得在場的兩個人都芬芬震了震。
“你又抽什麽瘋?”蘭溪被嚇了一跳氣的罵人。
唐小菀手指按在太陽穴的地方,“等等,方才有什麽東西從我腦子裏竄過去,是什麽來著?”
“你說你一驚一乍的,被你嚇掉魂了要!”顧冬凝剜了她一眼便站起身,“我去趟洗手間。”
這邊顧冬凝剛出去不多久,唐小菀就覺得腦子要炸了,她雙手突然抓住蘭溪手臂,“重點保護對象,那個,那個……我要做幹媽了?幾個月了?怎麽都不告訴我?”
蘭溪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上次你去醫院我給你說過吧,她這狀態不能用消炎藥,所以傷口才會愈合的慢!”也所以才會被師兄逮了去當牛做馬!蘭溪心裏忍不住怨憤的想著。
唐小菀磨著牙瞪她,“你當我跟你一樣是婦產科醫生,這麽懂這個?我還是一枚沒開封的油菜花,哪裏有你懂得那麽多!”
仔細一算,若果蘭溪說的那樣,冬凝懷孕也要有二三個月的時間了。
唐小菀覺得太快了,她都還沒有結婚對象呢,卻要做幹媽了,這感覺太玄幻了。
蘭溪看不過去她這副楞頭呆腦的模樣,“這事兒你自己知道就好了,其他人不知道,冬凝有自己的打算。”
“為什麽?”唐小菀反問,在接收到蘭溪撇過來的眼神時,她呐呐哦了聲。接著又興高采烈的,“我要給我幹兒子準備好多好吃的!”
“它現在還是一個胚胎!吃毛線!”
“嘖嘖嘖,真沒人性!胚胎!”唐小菀不屑的瞥了她一眼,“對了,冬凝喜歡吃辣,女孩兒吧!”
“要從吃上就能判斷出來,大家都不用來做彩超了!迷信!”蘭溪鄙視的回了句。
“……”
事故之前顧冬凝就已經查出懷孕,不過當時她跟墨成鈞的狀態讓她懷孕這件事變得很諷刺。
當初蘭溪給她拿了驗孕棒讓她檢查,結果出來後她一張臉都垮了,好半天才問蘭溪,“流產疼不疼?”
蘭溪都愣住了,一時竟然不知道怎麽回答,傻不拉嘰說了句,“你們倆是合法夫妻,可以要孩子!”
“可是孩子的爸爸媽媽要離婚的!”
當時顧冬凝坐在沙發上輕聲說出這句話的樣子,讓蘭溪都覺得心疼了!
她明明嘴角掛著笑的,極力的讓自己表現的很淡定,可顧冬凝真的不知道,她那模樣要比哭更讓人難受!
在婦產科呆久了,生孩子的,流產的,各種各樣的情景見的太多了,蘭溪到底先回過神來,她不知道顧冬凝的婚姻到底怎麽回事,可她那樣的家庭環境,本來就不會隻是一場因為愛的婚姻,不過上次見麵,她以為墨成鈞還是對自己媳婦兒蠻好的,看來還是她想的太簡單!
“你自己好好想想!”蘭溪歎息,“從現實角度分析,我不建議你留下孩子,畢竟以後你還要結婚啊,你這麽年輕!可是,如果你想留下,我們幫你一起養!”
這個決定,對顧冬凝而言真的太艱難!身體裏孕育了一個小生命,這對她而言是太驚奇的事情,她一直猶豫不決,也是忐忑難安,不知道到底該怎樣做才是最正確的,可這一切,老天自有安排,到底是有人幫她做了決定!
那天在事故現場,顧冬凝看著墨成鈞倒在地上,一瞬間隻覺得心髒被撕裂了,她哪怕無數次告訴自己這個男人她不應該愛,可是愛了就是愛了,沒有任何的借口!
後來,他被送進了手術室,顧冬凝坐在等候區的長椅上,她雙手手指扣的那麽緊,默默的想,如果出事的是她,這個孩子必然留不住了。可是,她好好的,孩子也好好的。
墨成鈞已經幫她做出了決定,在他推開她的那一瞬間,給了顧冬凝留下這個孩子的勇氣,就當是為了孩子,她也想在這場婚姻裏努力一把!
不是不想告訴他,這陣子兩人相處很好,她好多次想說又吞了回來,不想用孩子絆住他,她是真的想要墨成鈞愛她,哪怕隻有一點點,可是隻要是真心實意的,她就有勇氣在這條路上放手一搏,為自己爭取!
從洗手間出來,顧冬凝腳步踩在錯層的一段台階上往下走,身後有人喊著讓一讓,讓一讓就橫衝直撞過來,顧冬凝還不及避開,整個人被撞了下,眼瞅著就往下撲過去,她嚇得幾乎尖叫,手掌下意識護在自己的肚子上!
砰——
沒有預想的疼痛,鼻間竄入一股清爽甘冽的淡淡香水味兒,顧冬凝睜開緊緊閉上的眼睛,男人的臉印入眼底,眉眼間仿若攬盡了萬千芳華隻餘了一抹沉穩,一身職業正裝襯得男人的氣場很足,他手臂圈住顧冬凝腰身阻止了她跌倒的厄運。
顧冬凝也是嚇了一跳,回神後匆忙道謝,“謝謝。”
陳漠北手臂輕旋攬著顧冬凝換了個位置,他的身形就隱在了拐角處,一雙淡漠的眸子在看到有一抹紅點從她身上消失時,嘴角才掛上微笑。
男人微笑,眼尾處隱約細紋,眸光落在她下意識護在小腹的手上,他輕輕點了下頭,“不客氣,不過我想,高跟鞋或許不適合你。”
顧冬凝啞然,她垂眼看看自己腳上的鞋子,很矮的小坡跟,幾乎算是無跟了。但顧冬凝不得不說這男人觀察力驚人的細微,可不過是萍水相逢而已,顧冬凝也未反駁,微笑著再次道謝後就離開了。
男人大步往外走,手指在身側微微一勾,身後的下屬快速跟上,“陳先生?”
“方才那位女士看起來有些眼熟。”
“墨龍帝國墨成鈞的新婚妻子,雖然不曾舉行婚禮,可是承安市的人都是知道的。”
男人眉角輕揚,並不訝異於這個消息,卻隻搖了搖頭,“更像一位友人!”
下屬接不過話去,隻得沉默,緊緊跟在身後護著!
彎腰上車時,陳漠北突然開口,“你們怎麽辦事,若果不是方才那位女士突然跌倒,我今兒可是有來無回!”
他的聲音平靜,臉色都未見多變,可卻也讓身後的人一瞬間膽戰心驚!
“我不欠人情,你記住她。”
……
顧冬凝回了包廂,就見唐小菀看外星人一樣看她,“你要想吃什麽回頭給我打電話,我做好了給你送去。”
顧冬凝失笑,伸手推開她湊過來的臉,“你還是正常點吧,我沒什麽反應,一切都好。胃口也好。”
“墨成鈞還不知道嗎?你們這樣朝夕相處的,他就沒有發現?”蘭溪戳著麵前的餐盤問。
“出院後這些天他都在忙。”顧冬凝避重就輕,並不想說太多他們之間的事情,有些事她自己都摸不著頭緒,說出來也不過是徒惹煩惱。
“懷孕初期還是盡量避免同房。”
“……”
“……咳咳咳咳”
蘭溪本著專業角度提醒,非常職業的用了同房兩個字,可還是把唐小菀給嗆的劇烈咳嗽起來。
晚上唐小菀還有事要忙,吃過飯後就趕緊回去了,顧冬凝本來想跟蘭溪出去逛逛,卻在去停車場的時候見到了顧青岩的身影,進了她們對麵的豪華酒店。
可引起顧冬凝注意的是他身邊帶著的那個女人。
“走啊,杵在這裏幹什麽?”蘭溪回頭催促。
“蘭溪,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點事情,下次再找你。”顧冬凝匆匆丟下句話,就朝著馬路對麵走去。
“……”蘭溪額角掛上三條黑線,都說懷孕的女人最笨,果然!她居然就這樣被放了鴿子!
這陣子江家和顧家解除婚約的事情撕破了臉,雖說顧錦鵬受創嚴重,可到底是一傷俱傷的事情,哪怕江赫琛不說顧冬凝也不是完全沒數,當年如若不是想要仰仗顧錦鵬的支持,他們又何必走到今天。
可到底,這事兒也是因為她,否則江赫琛不會這樣不給自己留出退路,前幾天她回家的時候還聽爸爸提了句,說是江赫琛這一動作,讓他自己也是很難,顧錦鵬揪著江赫琛違約在先,要求巨額賠償。
這事兒反倒是不那麽容易解決,而顧暖悅更是咬定了視頻的事情都是栽贓陷害,沒有真憑實據還真就沒辦法定罪。
顧冬凝跟著進了酒店,她眼見顧青岩上了電梯倒也不著急,隻等電梯門關了之後在心裏記下停靠的樓層,接著她返回前台報了顧青岩的名字,問在哪個包間。
前台報了包間號,顧冬凝就乘電梯上去了,她在外麵轉了一圈,門關的很嚴看不到裏麵的情況,顧冬凝等了等,就見服務員上菜,她腳步快速跟過去,其實不過是推門的一瞬間,卻也足夠她看清裏麵的情況。
顧冬凝眉梢輕挑,她知道這些富家子弟玩的盡是下流,顧青岩又是個中高手,對這個堂哥向來也是沒什麽好印象,裏麵的奢靡亂象可見一斑。
她從手機裏調出個號碼快速的記下來,突然攔了人借用手機,“不好意思,我手機沒電了,能借用下手機嗎?”
對方看了她一眼,倒也毫不猶豫的借了,顧冬凝利落的編了信息發送過去:金韻大酒店,1058房間,你未婚夫在。
發送成功後顧冬凝刪掉信息將手機還了回去,她嘴角隱約勾勒出個笑意,對顧家盤根錯節的利益瓜葛到底是熟悉的,若果連王家都不再支持二伯,赫琛哥就有機會從一片混亂中抽身。
而且,墨成鈞說過,除非顧青岩從此不再玩,否則,隻要有風吹草動王婧都會格外注意。
“不是說妻子的第六感向來很想,對抓奸這種事有先天的敏銳度嗎?”
他的聲音仿似就在耳邊,突然想起來竟然讓她眼底酸澀難忍,顧冬凝想著那時候他說這話卻突然蹲下身去幫她把鞋子穿上!
他伸手捏她的鼻子,說,傻了?
她結巴的問他,如果他要出軌她是不是也要第六感強烈的去抓奸?他卻揚著眉角冷哼,爺不給你機會!
她的心髒哪怕是現在回想起來都跳動的急速,可他出去好多天了卻連個電話都沒有!
墨成鈞,你為什麽不接我電話?我很擔心,很擔心!
心髒漲的幾乎要滿溢出來,顧冬凝不過一時恍惚,還來不及走,那邊包廂的門剛好打開,女人一襲白裙落在她眼底,一張臉龐甚是美麗,可卻似乎缺了點兒生氣,她身上的衣衫有些淩亂,唇彩早已花掉了,明明是弱水纖憐的模樣卻又偏生多了絲勾魂的魅惑。
顧冬凝不認識她,可白雪卻是知道顧冬凝的。
那雙水盈盈的眸子在見到顧冬凝時先是一愣,接著卻又浮了層情緒不明的憎惡。兩人打了個照麵,對視中顧冬凝忍不住蹙起了眉頭,她不太喜歡對麵這個女人看她的眼神,像是不懷好意,可是她們並不認識。
“我們認識嗎?”顧冬凝斂了心思,衝著白雪輕輕點了下頭詢問。
白雪並未回答,顧冬凝便不再多說,越過她直接按了電梯鍵。
電梯門開合之後,女人的身影消失,白雪還愣愣站在原地,她伸手扶了扶自己肩膀上的肩帶,一步步往洗手間方向走,白雪知道自己在嫉妒,很嫉妒,這種嫉妒幾乎快讓她崩潰掉,她所有向往的生活一次次的被打破。
那個高高在上的男人嗬,她為了見他一麵而喜笑顏開,可他卻從不曾將視線落在她身上!白雪更是想不明白,江赫琛付出了那麽多,可是顧冬凝卻不屑一顧。
那是白雪放在心底連說都不敢說的男人,憑什麽顧冬凝卻要這樣毫不知情的全盤接收!甚至是那起事故,白雪甚至惡毒的想,應該是這個叫顧冬凝的女人出事的,為什麽她還好好的!反倒是她的那個老鄉,跌下來,雙腿殘疾高位截癱。
甚至,甚至……如果不是為了這個女人,她不會被江赫琛安排給顧青岩,如果不是被安排給顧青岩,她就不會染上毒癮,這一切的源頭,都是顧冬凝!
自從她染上了毒癮,江赫琛再不肯用她,可這種生活對她而言已經習慣了,她又要如何擺脫?眼淚順著眼角往下流,白雪雙手手指緊緊的扣在麵盆上,她多希望有一雙手能夠將她從這樣的生活中脫離出來。
顧冬凝乘坐電梯下了樓,她就在大廳裏的等候區坐下來,心裏幾分忐忑,她那短信說的模糊不明,不知道王婧會不會真的來,也不知道這一招到底湊不湊效。
大約等了十幾分鍾,當酒店的門再次被推開時,顧冬凝眼底倏然亮了起來,原來墨成鈞說的自然是沒錯的,女人在這方麵向來敏銳,哪怕短信說的不清不楚,可是王婧怎麽能不明白對方想說什麽。
她好歹也是王家的千金小姐,憑什麽由著這麽個紈絝子弟往他們王家人的臉上抹黑,之前也有很多流言碎語竄入到自己耳朵裏,不過是沒有確鑿證據,王婧也便是隻作為流言,但若是真的,她不會任由任何人來踐踏。
王婧不是自己來的,她身邊還跟著一個女人,看樣子倒像是她的朋友,身後跟了個健壯的男人,三個人直接乘了電梯上了樓。
顧冬凝眼底露出絲笑意,她並未跟過去,她這會兒畢竟不是一個人了,那樣混亂的場合萬一發生個意外可不是她能承受的,在沙發上又坐了會兒,顧冬凝就準備離開,事件的結果到底怎樣,以後會反饋出來,顧青岩怎麽樣都不在冬凝的關心範圍裏頭,她想要的是王家撤了對顧錦鵬的支持,如果赫琛哥能夠趁機拉攏,那是肯定會有轉機的。最起碼,損失會降到最低。
微微斂下眼睛,顧冬凝心酸的想,赫琛哥,如果能幫到你哪怕是一點點呢,我希望能夠幫到你。
拎了手包想要往外走,電梯的門卻倏然被打開,嘈雜的喧鬧和尖叫一瞬間在整個寂靜的大廳裏響了起來,白雪被那個男人掐著胳膊一把丟出去,她整個人失了平衡撲倒在大廳中央的地麵上,頭發被扯亂了遮了大半的臉,白色的連衣裙上被潑滿了酒漬,她肩膀上的肩帶已經鬆開,幾乎是衣不蔽體,整個人狼狽的不行。
周圍瞬間圍了過去一圈看熱鬧的人,王婧穿了件豔色連衣裙,外麵披著件黑色的長款大衣,妝容精致,她眯著眼站在一邊垂手看向白雪卻也並不說話,周圍的竊竊私語已是愈演愈烈,顧青岩隻鬆鬆套了件襯衣,連扣子都寄錯了,亂七八糟的掛在身上,打了啫喱的發型也亂的不像話,哪裏有風流大少的韻味兒,整個人透著骨子猥瑣勁,他站在王婧身邊,臉色尷尬卻又企圖為自己辯白,他衝著白雪的地方吐了一口,“都是這臭婊子勾引我,王婧,我給你說……”
眼看人越聚越多,顧青岩臉色極其難看,“我們回家再說,家醜不可外揚……”
“顧家是顧家,王家是王家,顧青岩,你以為我們還能回家再說?”王婧哪裏肯給他好臉色看,隻冷冷的哼,她偏頭遞給那個壯漢一個眼色,男人就明白過來,幾步走到白雪前麵,一把扯住她的頭發將她整張臉揚了起來。
王婧走過去,她微微俯下身子,眼睛在白雪臉上身上掃了一圈,“這張臉可真漂亮,這身段可真迷人,你就憑這個勾引男人?”
白雪瞪著一雙眼睛不說話,可眼底的恨意卻兀自蔓延,王婧最是見不得這種女人,隻氣的突然一掌重重煽過去!
“啪”的一聲伴隨著悶哼,白雪整張臉都被煽偏了,嘴角溢出血漬。
在她的印象裏王婧也算是大家閨秀了,說話做事也透著骨子優雅,卻原來狠起來竟也能這樣。可顧冬凝還是不能同情白雪,什麽不好做,為什麽偏偏要委身於別的男人,還是有婚約的男人。
王婧站起身來,她眯著眼看白雪,冷冷的,“我最是看不上你這種女人,憑著幾分顏色就這樣寄生在男人身上,你這張臉很美是不是?那我就讓你以後都見不了人。”
她說完,擺了擺手,方才那位大漢還扯著白雪的頭發,這會兒聽了王婧的話,突然從腰間亮出把刀子,顧冬凝還不等反應過來,就聽到一聲淒厲的哭喊,白雪雙手捂著臉痛的幾乎在地上打滾,鮮血從她的手指間溢出來。
這樣冷的天氣裏,哪怕暖氣十足,顧冬凝還是被眼前的這一幕給震的渾身犯冷,胸口被那一抹血腥給刺激的難受至極,顧冬凝手指用力抓住自己前襟,胃裏麵翻江倒海的難受。
“顧青岩,我給顧伯伯留個麵子,放你回去,但是我們,完了!”
顧冬凝衝出去時候聽到王婧留下這句話,她伸手扶住一邊的電線杆子,之前吃進去的東西全數吐了出來,吐的一幹二淨。
王婧一叢人惹下這些麻煩後頭都不回的就走了,顧青岩那幫子人更是怕惹麻煩,全都散了去,白雪一個人躺在地板上,甚至沒有人敢過去碰她一下。
顧冬凝站在門邊,她腳步瑟縮的隱沒在角落裏,心裏的負罪感突然湧上來,連著手指都顫抖,她就說不能做壞事的,是要遭報應的,可她不過是一個短信,誰能想竟然會到了這個地步。
酒店的人到底叫了救護車,白雪被醫生扶起來往外走,她疼的目光幾乎渙散,卻在看到顧冬凝的時候眼底的光芒一瞬間狠亮起來,那似乎是垂死掙紮的人最後的一絲恨意。
不過是短暫的眸光相接,白雪被安排上了救護車迅速離去,可顧冬凝卻好似渾身力氣都被抽走了一樣,她手指用力的扶住身側的牆壁,牙齒用力的咬住都止不住那股顫抖。
酒店的人竊竊私語的討論方才的事情,顧冬凝再聽不進去,她腳步踉蹌著跑出去,上了車卻發現自己手腳顫抖的根本不聽話,她被嚇壞了,那樣鮮血淋漓的場麵,甚至是白雪離開的那一眼,都讓顧冬凝心驚肉跳。
她覺得自己幾乎幻聽了,似乎聽到那個女人質問她,都是你做的,我知道都是你做的!
眼淚幾乎快繃不住,顧冬凝慌張的翻出手機打電話,那個號碼,她這些日子沒有一次接通過,可她卻神經質一樣一遍遍的撥,一遍遍的撥……
成鈞,成鈞,你接我電話!拜托你,接我電話!
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這些日子以來的所有擔憂和煩亂在這一刻被無限放到,手機裏一遍遍出現機械的女音說是無法接聽,可顧冬凝卻不肯就這樣結束,手指幾乎是機械的重複按下撥打鍵……
已經分不清楚是第幾次響起來,墨成鈞看著手機屏幕上顯示的號碼,他一言不發,任著鈴聲響起又落下,褚軒看他一眼,眉梢挑起,他嘴上叼著煙,手裏快速的洗著牌,調侃,“你這是準備用鈴聲給我們配樂?”
墨成鈞眯著眼不接話,隻嘴角微微勾著笑,褚軒自是了解墨成鈞的,他這人不正不經的慣了,這會兒沉默寡言的裝起正牌商人來他倒還真有幾分不適應。
墨成鈞摸了牌,他隨手丟出去一張,就見對麵那人突然激動的喊了句,“碰!胡了!”
“哎呀,劉老,你今兒這可是好手氣啊!”
“哈哈哈,今兒確實是順,太順了!”
今兒這場合裏另外的兩位角都是黑道上數著名聲的,更是跟褚軒的父親有著過命的交情,能出來這也是看了褚軒的麵子,墨成鈞眯著眼看對方贏的痛快,他嘴角勾著笑,伸手點了煙,輕吐了一圈煙霧,男人手指夾著煙在煙灰缸裏輕彈,伸手將手機調成靜音,“兩位叔伯,我今兒晚上是有要事相求。”
“有什麽事你盡管說,褚軒跟我們打過招呼了。”姓劉的男人豪爽的答應,今兒晚上其實說白了,墨成鈞故意送的銀子,哪裏有人能不明白。
“那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我知道你們手裏總共有顧氏集團百分之七的股份,你們要同意,我可以高出市價的百分之五收購。”墨成鈞放下手裏的打火機,“據我所知,顧氏這幾年給到你們的分紅也是寥寥無幾。”
兩個人相視對望,互相交換了個眼色,便是緩緩開口,“我們手上確實是有,不過也不用你高價收購了,按照市值換給我們墨龍帝國的股份也可以!”
墨成鈞低笑,“這事兒,恐怕不好辦。”
“那就沒什麽可談的了……”
“劉叔,向叔,”褚軒懶洋洋的自椅子上坐直了身子,他手掌壓在自己膝蓋上,上身微微往前傾斜,“我的建議,你們還是好好考慮考慮,成鈞給的價格還算是很公道!”
“我們兩個都老了,拚了一輩子,錢也不缺……”
墨成鈞輕笑出聲打斷了兩位的話,他伸手抽出兩份股權交易的協議書丟在桌麵上,“既然兩位叔伯也不缺錢,那我就不客氣的接收了。”
向叔拿過協議一看,直接氣的一拍桌子,“這簡直胡鬧!你當我們猴子耍呢!”
墨成鈞也不著急,他伸手將煙頭掐熄在煙灰缸裏,“你們這些股份怎麽來的,你們很清楚,二十年前顧溫恒許了你們什麽承諾,給了你們什麽好處,我知道的清清楚楚。墨家的股份到最後隻能是我的,你們就別打這份譜了,我留你們一條命,乖乖把這協議簽了。”
“你好大的口氣,我們也是你能動的了的?”姓劉的氣的罵道,起身就往外走。
褚軒使了個眼色,立時有人過來攔住,兩個人氣的胡子都翹起來,扭頭看向褚軒,“褚軒,你竟然也敢這麽胡鬧?當初我們跟你父親那可是……”
“劉叔,你看看你這話說的,我什麽時候不敢胡鬧?”褚軒散漫的打斷他的話,似乎壓根不把兩個人放在眼裏,“我爸那是我爸,我跟你們可沒什麽交情,不過如果這協議你們痛快簽了,那以後我們就有了交情了!”
他說著站起身來,“當然,你們也可以不簽,看在我爸的麵子上我不宰人,不過我剁了你根手指頭拿來當印章玩玩也不錯!”
“……”
這是*裸的威脅!
墨成鈞失笑,他看看手裏手機再度響了起來,終是耐不住心的站了起來,“辦好了交給陸川,我有事先走了。”
褚軒揚了揚眉角,“還真是賭場失意,情場得意啊!”
墨成鈞不接話,他起身開了門出去,壓根不在乎裏麵兩個人的嚎叫。
“喂。”
電話接通的瞬間,顧冬凝愣了半響,好似在絕望盡頭突然抓住了一根稻草,她卻突然哭了起來,“成鈞,你去哪裏了?”
眼淚嘩啦啦的掉,憋都憋不住,顧冬凝覺得有好多好多話想要跟他說,好多事情想要問問他,卻又在這一刻不知道從哪裏說起,他不過一聲喂,卻讓她心底平靜下來,數日來的擔憂都在聽到他的聲音時將心放回了肚子裏。
他真的不知道她到底有多擔心,他傷還沒好,竟然就這樣不聲不響的出差,甚至都不跟她說一聲,顧冬凝不認為自己是那種非常多愁善感的小女生,可是睡夢裏突然醒來,她都好似見到了那天他躺在地上喊都喊不應的錯覺,害怕和擔憂一瞬間全都襲擊而來。
她的聲音從聽筒裏傳出來就好似嵌入在墨成鈞心髒裏的一根線倏然被她給拉緊了一般,墨成鈞沉默啞然,在暗夜的星空下,他的潭底是光芒照不透的黑沉,哪怕刻意的壓製,可是胸腔裏的矛盾感互相衝撞,似乎都要將他的身體給割裂開。
捏著手機的手指用力到泛白,可她到底是哭毛線啊,哭的他暴躁的想要罵人,“你他媽能不能好好說話?!再哭我掛了!”
顧冬凝突然哽咽了下,她抓著手機用力的屏住呼吸。
聽筒裏間或傳來細細的抽噎聲,可卻到底是死憋住了,墨成鈞覺得頭都要炸了,這些日子以來他接收到的信息幾乎要將他給逼入絕境,他甚至在一點點的將自己對她的感情抽絲剝繭般的抽離,卻在此刻,因為她哭著問他的一句,你去哪裏了而全數破功。
操!
墨成鈞突然狠狠踢了一腳,似乎極力想要發泄這種壓抑的無力感!
他重重緩了口氣,聽著聽筒裏間或傳來的汽笛聲,惡聲惡氣的問,“你在哪兒?”
顧冬凝眼底含著淚望向金韻大酒店的招牌報了地址,“成鈞,我手腳發軟,開不了車。”
“……”
顧冬凝抿著唇,靜靜聽著電話那邊的聲音,眼淚無聲的順著往下流,她知道自己很矯情,可是她好想他,就是想要不顧一切的想要撒嬌,隻是因為那個人是墨成鈞。
“呆在那裏別動,我過去。”
“好。”
顧冬凝輕應,墨成鈞抿了唇就往停車的方向走,還不及切斷電話,他隻覺得耳朵一跳,一個輕飄飄的聲音從話筒裏傳出來,卻讓男人往前的腳步硬生生的給扯住。
“我好想你!”
我好想你,墨成鈞。
顧冬凝額頭抵著方向盤,她也未曾注意到自己的手機還未切斷,她真的很想他,所以,墨成鈞,你喜歡我一點吧,哪怕就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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