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2.第1042章 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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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後,冰火星。
一場大雪初霽,明亮的陽光灑落在蒼茫的大地上。大雪將鮮血與屍骸掩蓋了,隻剩下一片寂靜的蕭索,暴露在陽光下。一汪汪散發著白煙的熔岩湖,遍布在雪地上,勾勒出一派令人心痛的壯觀。
蔓延的戰火已經熄滅,但遍布在這顆古老星球上的傷痕,卻不是那麽容易可以抹消的。九成以上的城池,遭到波及,其中一半毀於一旦,變成了死城。億萬生靈死於這場災難,其中多是無辜平民。
此時,熔火國與藏雪國依然存在,但已不是三足鼎力,而是摘星殿成為了這顆星球的最高統治結構。因為,這裏隻有胡元一名神帝還活著。
隨著,焚崖死亡,納蘭甲失蹤,角門逃亡,蟄龍戰死,這場戰役表麵上來看,是摘星殿獲得了勝利。可是,他們卻是被算計的一方,因為他們的祖殿符雲,被黑翼捉走了。
對這裏的無數蒼生來說,黑翼就是黑夜,黑夜再一次給他們帶了慘痛的記憶。故而,在角門逃亡之後,這顆星球上所有與黑翼有關的角色,全部被摘星殿以及剩下的勢力清除了。
位於熔火與藏雪邊陲之地,屹立著一尊萬丈高的擎天雕像,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此時,穿著一件雪白靈袍的甘霖,與穿著金色護肩神鎧的拓拔戩,懸立在半空中,滿意地看著這尊巨像。
它是原野的雕塑,一半身體由寒冰打造,另一半身體是骷髏狀態,由赤色的火靈石構成。它一手持著巨大的三源刀橫於胸前,一手抵在刀背上,以生、死與冰、火兩種形態融合的方式,傲視著天地。
此時,拓拔戩雖然傷勢未愈,但也是容光煥發,滿意地看著雕塑,笑道:“又讓那小子占了便宜。”
“也不知道三界怎麽樣了?”甘霖心思倒不在這雕塑上。
倏地,空氣中動蕩起一層幽然的漣漪,拓拔戩當即轉過臉,然後笑道:“回來了!”
隻見,蕩漾的空氣漣漪中,無聲地出現一道黑色身影,原野背著三源刀赫然出現在陽光下。
“咦?”原野抬眼看了看自己這尊巨像,稍微愧疚地說道:“我隻是與納蘭甲打了一仗,卻得到這種待遇。”
“嗬嗬,戰爭結束,麵對悲痛的人們,總需要一個信仰。”甘霖笑道:“這也是一種安撫的手段。這麽做倒不是為了讓人們歌功頌德,而是給他們一個活下去的希望。讓他們知道,這裏不是無主之地,它是這片生命星域中的一部分,理應受到庇護。”
“你這麽說我就更慚愧了。”原野一臉風塵仆仆的樣子,尷尬一笑,道:“起初,我並不想這一仗的。”
“算了,不提這些瑣事了。”甘霖走到原野麵前,伸手攬著他的肩膀,道:“咱們說正事吧。”
他們就在雕塑那巨大的肩膀上,找了一個位置坐下。
拓拔戩拿過一壇酒,撕去封紙,倒了三碗酒,喝了一口說道:“怎麽樣了?”
原野端著酒碗,皺起了眉頭,望眼看著遠處,一些平民正在白雪中挖掘被燒焦的親人屍體。沉默一下,他開口說道:“事情似乎比我們想得還要麻煩。”
七天前他在藍門星上解救甘霖之後,甘霖當即讓他前去三界看看。他見甘霖態度焦急,便當即趕回三界。結果,事情並沒有甘霖想得那麽嚴重,或者說甘霖預料的出現偏差,黑翼的爪牙並未行動。三界平平靜靜的,未見什麽隱藏的禍患。
他又找到了霜月,親眼見到了小鈴鐺,他們都好好的,沒有遇到什麽禍事。隻是,當聽說古月洞天在外逍遙了上百萬年的事,把霜月氣得不輕,當場就吐血了,差點沒有暈過去。後來,原野也沒有多問,急匆匆地在月宮上尋找一圈,發現不死老人不再月宮上,解碑穀也被封印了。這算是一個蹊蹺,他百思不得其解後,便匆忙趕了回來。
“你懷疑黑翼對白色鴻蒙果動手?”原野將碗中的酒喝下後問道。
“嗯。”甘霖點頭道:“我總覺得,白色鴻蒙果與黑色鴻蒙果中,隱藏著什麽秘密,兩者煉融到一起後,可能會出現意想不到的結果。黑翼既然捉住古月洞天,就應該在打那果實的主意。現在看來,是我想得太淺顯了。”
“也不一定。”原野說道。
“你還發現了什麽?”甘霖問道。
“之前,我們都猜測白鴻蒙果,被封印在小鈴鐺身上,連霜月也這麽認為。可是,當我再一次見到小鈴鐺時,通過掌控之力發現他身體中,隻有一道靈源,就像洞天身體中的一樣,真正的果實並不在他身體內。”原野說道:“他本來就是一個普通的孤兒,因為那道靈源才獲得了極為漫長的壽命,至今也保持著兒童的容貌。”
“竟然有這事?”甘霖嘀咕道:“霜月怎麽說?”
“霜月一直在罵洞天。”原野說道:“我也沒問出來什麽。不過,從她那口氣可以聽出,小鈴鐺的身體中,似乎在最開始時,曾封印過白鴻蒙果。後來,白鴻蒙果無緣無故消失了,連她也不知道。看來,這一切的秘密,都掌握在洞天手中。”
聽了半天,拓拔戩邊給自己倒酒,邊插嘴問道:“黑翼的死對頭是銀發,你前生又是銀發的手足兄弟,他不應該先捉你嗎?怎麽對古月洞天下手了?”
“這就是我們所疑惑的問題,連古月星辰都死了,黑翼抓洞天又有什麽目的?”甘霖說道:“不過,究其根源也隻有一個。那就是古月洞天掌握著某種不為人知的東西,要麽是白鴻蒙果,要麽是更重要的東西,令黑翼覬覦已久並出手了。古月洞天的實力雖強,但他隻身一個,對黑翼是不可能有威脅的。”
“不管怎麽說,他們是得逞了。”原野說道:“連黑翼與混沌老祖,都間接出手,若不成功,他們不可能因一個納蘭甲失敗而退走。”
“不錯。”甘霖深深地舒了一口氣,將碗中之酒飲盡,笑道:“說一句不負責的話,雖然此時冰火星千瘡百孔,但對於我們來說,這是歡喜收場了。你獲得三源刀,成為繼承者,拓拔成功晉帝,是有史以來第二位六階黃金巨人。說一句負責的話,黑翼的爪牙,至少明麵上的,已全部被驅趕走了。我們這片生命星域中,從此以後你就是第一,不對,是第二強者。”
“第一是誰?”拓拔戩問道。
“當然是深不可測的不死老人了。”原野笑道。
“以你目前的實力,應該可以匹敵六葉神帝了吧?”甘霖問道。
“僅憑我的三源刀,以及小掌控之力,尋常六葉神帝便不是我的對手。”原野點頭笑道:“前提是,在我們這片生命星域中。如果,離開這裏,在外星域我或許隻能與六葉神帝打個平手。”
“不死老人的祖碑上,顯示的也是六葉之境,你可以窺探到他修為有多深嗎?”甘霖好奇地問道。
原野遺憾地搖了搖頭,道:“都說整座宇宙中,最危險的是星河黑洞,我倒覺得不死老人的修為,比黑洞還深。他表麵上是六葉之境,真正有多強大,估計隻有掌控者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