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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千一百五十七章一程傳說一程歌（10）
    一朵朵低沉的陰雲，垂浮在天穹上，枯死萬年的古樹，稀疏地屹立在荒蕪的大地上。雄渾、霸氣的九蛇殿前，焚影與焚崖兄弟倆的雕塑邊上，原野伸手抓住背後的四相刀柄，臉上亦彌漫出殺氣。
    “甘霖在哪？”原野沉聲問道。
    “誰是甘霖？”九蛇帝扭動一下脖子，並將手臂伸向天穹，展開手掌。“嗖”地一聲，一道妖豔的紫芒，旋轉地從天穹上墜落下來，然後被他一把握住。
    隻見，一柄雙麵月刃紫斧，被九蛇帝握在手中，兩抹猙獰的紫光從斧刃上掠過。其斧身上，印著兩道黑色牛角狀的咒跡。
    “就是在十七號黑洞前，被你吞噬的那人！”原野說道。
    “這麽說來，那倒黴的家夥，是被五首吞噬的。”九蛇帝提著雙刃神斧，道：“被他吃掉的，隻會有一個下場，那就是變成一堆殘渣，排泄到屍骨坑中！”
    顯然，原野找錯人了。
    堂堂九蛇帝是不會親自去守護十七號黑洞的，這裏也不隻有他一條蛇。守護十七號黑洞口的，是一條五頭蛇，而屍骨坑也不是九頭蛇專用的地方，所有媧族的蛇，都會在必要的時候去那種地方。
    不過，被這家夥盯上，若不打敗他，原野即便找錯人，也是無法拖身了。他殺了九頭蛇兩個兒子，這種仇恨除了死亡，便沒有勾消的可能。
    “五首在哪？”原野沉聲問道。
    “你還不明白自己的處境嗎？”九蛇帝沉聲問道。
    繼而，他猛地揮動手臂，“咻”地一聲，他手中的雙刃神斧被拋了出來，化作一道黑紫色的雷霆，直劈原野而去。
    旋轉的雙刃神斧，在空氣瞬間斬開一道虛空碎裂痕跡，並發出“喀喀”的雷鳴之聲，以開天劈地之勢，瞬間飛擊到原野麵前。
    “鏘！！！”
    霎時間，原野拔出自己的四相刀，血色森凜的刀刃，旋即抵擋在飛旋的紫斧上，一股凶悍的力量，當即將他撞擊得，極速飛退出去。
    “嘭！嘭！嘭！嘭！嘭！嘭！嘭……”
    眨眼之間，萬丈距離，十餘株古老的枯樹，相繼被他撞擊得斷裂、橫飛。大量煙塵與碎石、木屑，飛竄出去，空氣中彌漫著塵土與凜然的煞氣。
    “我再問你一句，甘霖在哪？！”一串彌漫的煙塵中，一道黑色身影詭異地出現。原野身影依稀，隻能看見一雙血色、豎立的邪惡龍瞳。
    “被五首吃掉的東西，下場就是一坨屎。”九蛇帝臉上顯露出一道獰笑，道：“你的下場，將與他一樣。”
    “嘭！！！！！！”
    倏地，一股恐怖的威壓從原野身體上爆發出來，它以咆哮之勢，如滔天巨浪般，席卷著周圍的一切，一層巨大的碟狀塵雲，立即平地升起，膨脹開去，將千裏之境籠罩起來。
    同時，原野雙手握住四相刀柄，從刀柄上旋即衍生出十餘道黑色根須狀的靈紋，纏繞在他的手臂上，令他手臂當即膨脹一圈，他揚起手中的四相刀，沉聲怒喝道：“甘霖要是死在這裏，老子就屠淨這裏的所有蛇！”
    繼而，一抹詭異的黑赤色寒芒，從四相刀刃上劃過，然後凶殘地劈斬而下。
    “瑟！！！！”一道極其刺耳，又異常尖細的刀鳴聲，猛地劈斬出來，在彌漫的塵煙中，留下一道比閃光還快的黑色刀影殘跡，一閃而過。
    這一擊，便是萬骨枯刀法。這種刀法的每一招都沒有名字，他也懶得起。但是，他每一刀斬下，其威力都是無法忽視的。
    刹那間，九蛇帝猛地將雙刃神斧吸入手中，然後抵擋在身前，企圖打破這一擊。
    可是，當那看似如銳利黑絲般的刀影斬來時，一股異常凶悍的刀威，旋即撞擊雙刃神斧上，所產生的可怕威力，生生將雙刃斧撞得抵到他自己的胸膛，最後，他手臂猛地粉碎，雙刃斧率先化為一道紫芒，從他身體飛過。
    繼而，一道黑色刀影餘威不減地將他一斬為二，然後撞擊到他背後的巨大的九蛇殿上。
    “喀嚓！！！！！！”
    俯瞰之下，恐怖的黑色刀影，肆虐在下方磅礴的碟狀煙塵中，然後化為一道黑色雷龍，竄射出煙塵雲，直到萬裏這外的天際，方才消失。
    少頃，彌漫的塵煙逐漸消散，大地上出現一道黑色熔岩刀壑，長度約莫萬裏。
    巨大、巍峨的九蛇殿，已然被一刀斬成兩半，蛇殿中一條條色彩斑斕的蛇，驚恐地遊走出去，然後向四周逃竄。九蛇帝的那道用魂念凝聚的身體，已然消散了，隻有一柄雙刃神斧，懸浮在半空中。
    “喀、喀、喀……”一道道斷裂聲傳來，焚影、焚影兄弟倆的雕塑，裂開了一道道裂痕。其中，焚影雕塑的頭顱，隨之墜落下來。
    剛才的一刀，是原野的最精髓的刀法，斬毀一道九蛇的魂影，並不稀奇。不過，他也不會天真地認為，那個九蛇帝會被輕易打敗。
    果不其然，赫然出現在大地上的黑色熔岩刀壑中，緩緩升騰起一道紫色煙氣。繼而，一道猙獰、模糊的身影，從那煙氣中凝聚出來。
    原野瞳孔緊縮，死死地盯著那道從地底出來的九蛇帝真身。
    依稀之中，一隻布滿鱗片的紫黑色利爪伸出來，抓住了懸浮在半空中的雙刃神斧。那條手臂上，也是布滿了一層堅硬的蛇鱗。
    待塵煙稀散片刻，他的真身也逐漸顯露出來。他渾身上下，將被那種鱗片覆蓋，雙足猶如龍爪一般，屹立在空氣中，因力量太過強大，或是他的身體太重，致使空氣中出現一圈被踏裂的裂痕。他一手提著雙刃紫斧，一手拿著一張黑色麵具帶到臉上。其麵具上，是一隻張嘴露出猙獰獠牙的蛇頭。
    原野不知道他為什麽要帶麵具，沒有看清他的長相，但他也不在意此事，隻要知道他的真身出現、是何修為，便可以了。
    這家夥身體上的威壓，比原野更強。雖然，不是強太多，但原野隱隱覺得，他應該突破了八葉道境，步入九葉神帝行列。
    “痛失雙子，令本尊心如刀割。”一道森啞的聲音，從九蛇帝的喉嚨中傳出來，“但是，這種致命的打擊，也令我在億萬年停滯之後，終於再度突破，成為帝境巔峰……不過，以我現在的修為，怕是兩個都敵不過我的影兒。你這渺小的家夥，究竟是怎麽害掉他的性命的？”
    原野橫刀於胸前，冷冷道：“告訴我甘霖在哪，我就告訴你他的真正死因。”
    “你沒有資格與本尊談條件。”九蛇帝在說話間，腦袋上的一頭黑色短發，逐漸幻化為紫色，抬步行走在空氣中，每一步都發出轟隆隆的聲音，道：“殺了你之後，我可以慢慢搜索你的靈魂。”
    “剛成為九葉，就想殺我？”原野是八葉巔峰，離九葉之有半步之遙。
    此時，原野終於明白，黑暗力量給人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了。恐怖、陰冷、凝重、壓迫等等，這都是黑暗力量的特征，它與死亡力量極為相似，隻是死亡力量中，多了一件詭異。如不深得其道者，很難分清兩者的關係，這也難怪銀發與黑翼鬥了那麽多年，都沒有察覺到黑翼所使用的死亡力量中，其實還隱藏著黑暗力量。
    毫無疑問，眼前的這九蛇帝使用的是暗黑力量。
    “嗵！嗵！嗵！嗵！嗵……”九蛇帝的身體也不龐大，隻有一丈半高度，可是，他的腳步卻非常沉重，快速地奔跑在空氣裏，留下一道道轟隆隆的聲音，回蕩的廣袤的垂雲大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