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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顧市長？”陳心伊一下子臉就紅了：“您好。您怎麽在這裏？”
    顧學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看了看頭頂的太陽，再看看陳心伊臉上飛上的那兩團紅雲，眉心微微蹙起：“你怎麽了？”
    他剛剛見過幾個大企業的執行人，路過這裏就看到陳心伊站在馬路邊上發呆，臉上時不時閃過尷尬的笑意。車子駛出好長距離，後視鏡裏的人卻依然不動。
    想到陳心伊跟左盼晴的關係，二家也算親戚，他於是將車子轉了回來。
    陳心伊尷尬的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腳：“我的鞋跟卡住了。”
    顧學武這才明白為什麽她站在那裏不動了。目光看著她身上穿的那個a字裙。九月的太陽還是很毒辣的、陳心伊的小臉上沁出了一層汗。
    他突然蹲下身，頭也不抬的對著她的腳伸出手：“你把腳上的鞋脫了，扶著我的肩膀。”
    “呃。顧市長？”陳心伊被他驚到了，一時甚至不知道要怎麽反應。
    “快點。”顧學武抬頭看了她一眼：“還是你想繼續當雕像？”
    “麻煩你了。”陳心伊臉都要燒起來了，將腳從細跟涼鞋裏拿出來，顧學武此時將那隻鞋用力一拔。
    鞋子出來了，跟有一點磨掉。將鞋子放好，站直了身體：“好了。”
    “謝，謝謝。”陳心伊真的尷尬得不行，他原來半蹲，她扶著他的肩膀剛好。此時他站了起來，她扶著他的肩膀，就變成要仰起頭來看他。。
    他好高啊。他們家的人，都是這樣高嗎？心跳又快了幾拍。低下頭，她讓自己把注意力回到腳上。
    快速穿好鞋子。她站直了身體，退後一步，神情依然不自在：“謝謝顧市長，麻煩你了。”
    “沒事。”太陽還有點大，路上來來往往的行人，腳步匆匆，偶爾經過，用好奇的眼光看了眼二個人，那樣的目光讓顧學武的眉心微微蹙起。
    “你要去哪？我送你。”
    “不用了。”陳心伊搖頭：“怎麽好意思麻煩你？”
    “沒事。”顧學武看了路邊自己的車一眼：“走吧。”
    他率先上了車。陳心伊咬了咬唇，最後選擇跟在他身後，上了車，將包包放在腿上，有些不好意思。
    顧學武像是沒看到她臉上的不自在一樣：“你去哪？”
    說出報社的地址，陳心伊覺得這個市長不光年輕，還很平易近人：“麻煩你了，顧市長。”
    顧學武隻是沉默的發動車子，開車。陳心伊看著他好看的側麵，突然覺得心跳得有點快。
    手撫上胸口，為了掩飾自己的不自在，她試著讓氣氛輕鬆點：“顧市長，你怎麽自己開車？你沒有配司機嗎？”
    “沒有。”他喜歡自己開車，偶爾因為工作需要，會讓陳秘書跟著，陳秘書有點死腦筋。他上了車就一定不會讓自己開車。
    “哦。”陳心伊也不知道要說什麽了，想到了前幾天的訪問。
    “顧市長，你昨天看了c市早報關於你的專訪了嗎？”
    “看了。做得不錯。”
    “謝謝。”陳心伊吐了吐舌頭：“其實真的要謝謝你，答應了讓我專訪，這才讓我順利的過關，直接成為了正式工。”
    “你自己的努力。跟我沒關係。”淡淡的語氣，完全跟他不相關的態度。
    讓陳心伊一時找不到話說，隻能轉過頭看著車窗外。
    車子在報社門口停下。陳心伊拿著包包下車，對著車裏的顧學武揮了揮手：“謝謝顧市長，今天實在是太麻煩你了。”
    “不客氣。”顧學武看也不多看她一眼。直接發動車子，掉轉車頭離開了。
    真的好酷，又好帥。陳心伊在心裏讚歎，跟表姐夫有得一拚。
    想到顧學武今天彎腰為她取鞋子，陳心伊的心就像有頭小鹿亂撞跳得厲害。
    隻是那個心跳沒維持多久，陳心伊就想到了另一件事情。
    這麽優秀的男人，怎麽可能沒有女人喜歡？隻怕是人家早就已經有女朋友了。
    “叫你胡思亂想。”陳心伊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頭：“別做夢了。走吧。”
    適時一個同事剛好采訪回來，看到陳心伊揮了揮手：“心伊，你回來了？”
    “嗯。”
    陳心伊笑開，甩掉那些不應該有的暇想，跟著同事一起進了報社。
    ……………………
    八音湖。
    倚湖而健還有一個八音公園。免門票。遊人可以在這裏租船遊湖。再欣賞公園裏的風景。
    一條青石鋪成的小路上，兩邊的柳樹被風吹得枝條輕擺，婀娜多姿。
    左盼晴很久沒出來玩了，心情也十分興奮，也不管太陽還毒辣著，拿著手機就左拍右拍。
    顧學文跟顧學梅都不喜歡照相，每次看到她一舉相機就下意識回避鏡頭。讓她覺得十分沒趣。
    走了一會，左盼晴不拍了，轉過身走到顧學梅邊上跟著一起走。
    “姐。你知道這個湖為什麽叫八音湖嗎？”
    顧學梅看著左盼晴像是一隻小鳥一樣快活，唇邊也染上幾絲笑意：“我想想啊。這八音應該是說這裏能聽到八種聲音。對嗎？”
    “哇。姐你好聰明啊。”左盼晴點頭一臉讚歎：“那你又知不知道是哪八音呢？”
    “不知道。”顧學梅搖頭，左盼晴不幹了：“猜一下啊，猜猜又沒關係的。”
    “嗯。那好吧。”顧學梅看了一眼身處的環境，兩邊是柳樹，右手邊是公園建設的假山流水。左手邊就是湖了。
    遊人在上麵泛舟。十分愜意。
    “風聲。竹聲。鳥聲。水聲。”顧學梅一口氣說了四種，然後搖了搖頭：“這是我剛剛聽到的，多的，我想不出來了。”
    “哇。你真的已經很厲害了。”左盼晴簡直就是歎為觀止了：“你從來沒來過，竟然能說出四種。厲害，厲害。”
    “那還有四音呢？”
    “琴聲。花聲。雨聲。”左盼晴像是一個解說員：“最後一個，就是人聲了。”
    “果然特別。”顧學梅點頭，一臉了然的樣子。左盼晴看著她的臉，有絲不解：“你都不好奇哪裏有琴聲嗎？”
    “我想，這裏以前應該有人在這裏彈琴吧？”
    “對啊。”左盼晴點頭：“這裏以前每天可是那些文人墨客聚集的地方。每天不知道多少人在這裏吟詩作對。賞花遊湖。所以有人撫琴。這裏到了下雨的時候，雨聲特別好聽。像唱歌一樣，所以這八音就聞名了。”
    “你這張小嘴啊，不去當個導遊還可惜了。”顧學梅笑著打趣。抬起頭看了顧學文一眼：“學文，你說對不對？”
    “嗯。”顧學文的目光就沒從左盼晴臉上移開過，看著好神采飛揚的樣子，心情莫名的也愉悅了起來。
    “當導遊啊？”左盼晴聳肩：“那個就算了吧。現在的導遊也不好當，都沒底薪的。靠提成。要拿錢就要讓遊客買東西，那種事情我不做的。”
    “也有好的啊。”顧學梅又想笑了，發現左盼晴的表情真的很豐富：“按你的說法，導遊都是賺黑心錢的了？”
    “當然也有好的。”左盼晴不否認：“可是要是你想賺錢多，就要讓客人買東西。我最做不來了。”跟好頭到。
    聽說有遊客去外地旅遊的時候，一個八千塊的屏風賣人家三萬。那種錢，她是絕對賺不來的。
    “盼晴，你真的很有意思。”顧學梅心情開心了不少，轉過臉看著顧學文：“學文啊，我說你還是快點調回北都，把盼晴帶回家去，有她在家裏，我想爸媽跟爺爺一定會笑口常開的。”
    顧學文蹙眉，回北都？暫時還不行：“再說吧。”
    “姐，太陽好大。我們到前麵涼亭裏休息一下吧。”
    “好。”
    三個人到湖心亭坐下，湖麵風吹過來，十分涼爽。左盼晴拿著手機又開始拍個不停。突然停下動作。看了顧學梅一眼。
    “姐你先坐一下，我去上個洗手間。”
    “好。你去吧。”顧學梅看著左盼晴出了亭子往右手邊走，直覺的叫住她：“盼晴，你去哪啊？洗手間不是在那邊嗎？”
    “啊？”左盼晴這才發現自己走反了，對著顧學梅笑了笑：“看我，都拍暈了。那我去了。”
    顧學梅搖頭，這個盼晴，真是讓她不知道要說什麽好了。
    轉過身，就對上顧學文深沉的目光，她臉上的笑一下子不見了。
    “姐。你來過這裏？”他都不知道衛生間在哪裏，為什麽顧學梅會知道。
    “沒有啊。”顧學梅轉過臉：“剛才進門的時候不是有路標嗎？”
    “路標？”顧學文點頭：“路邊在右手邊，那個時候左盼晴在右邊走，你是怎麽看到路標的？”
    “我——”顧學梅說不出來了。
    “你的行李根本不是在機場，你也不是昨天來的。”顧學文指出一個事實：“你來c市很久了。不對，或者應該說，從我結婚你來了之後，你就沒有回過北都。這一個多月你一直在c市。”
    所以她知道八音湖的來曆，所以她知道洗手間在哪，因為她之前來過。
    平靜的語調配上嚴肅的神情，顧學梅愣了，完全不知道要說什麽好：“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隻要我願意，打一個電話，機場馬上就可以調出你的記錄。”顧學文蹲下，目光直視著她。
    “姐，你一直在c市。”
    顧學梅神情有些慌亂，但隻有一下，很快就恢複了平靜：“顧學文你這是做什麽？我不能在c市嗎？就算我提前來，又怎麽樣？又有什麽關係？你何必審犯人一樣審問我？”
    顧學文不語，雙手緊握成拳：“你跟誰在一起？看樣子你過得不錯，氣色很好。那就是有人照顧你？那個人是誰？”
    “哪有什麽人。”顧學梅的雙手不自覺的絞在一起：“我隻是因為之前弄錯了一份報告，被所長罵了，心情不好不想見人而已。”
    “隻是這樣？”
    “隻是這樣。”
    顧學文一臉不信，看著顧學梅的臉，像是想要看出點名堂來。左盼晴此時回來了，她幾乎是一路跑著進了涼亭，臉上沁出一層薄汗。神情卻是十分愉悅。
    一進來就抓住了顧學文的手，一臉興奮：“顧學文，太好了。我投出去的簡曆有回應了。”
    顧學文看著她抓著自己的手，愣了一下，左盼晴卻已經鬆開了他的手，轉身又抓著顧學梅的手。
    “姐，我要去麵試了。我要有工作了。”
    “是嗎？”顧學梅神情在也剛才衝進來的時候，不自覺的鬆了口氣，此時也是一臉笑意：“那你是不是要好好準備一下？”
    “是啊。”左盼晴剛才出來就接到電話，讓她高興壞了：“有二家公司呢，都讓我去麵試。一家是明天上午，一家是明天下午。太好了。耶。”
    顧學文看著左盼晴臉上掩不住的喜色，唇角微微上揚，隻是：“隻是麵試，不用這麽興奮吧？至少先被人錄用了再說。”
    左盼晴感覺被他澆了一身的冷水下來，吐了吐舌頭：“是啦是啦。八字還沒一撇呢。不過，有麵試總比沒有更好啊。而且是二家公司，總有一家會要我的吧？”
    “我想你一定會麵試成功的。”顧學梅不著痕跡瞪了自己弟弟一眼，哪有這樣打擊人家積極性的？
    “謝謝姐，還是你最好了。”左盼晴轉身對著顧學文扮了一個鬼臉：“告訴你，我一定會被錄取上的。你給我等著。”
    看不起她？那她就雄起給他看。
    “希望。”顧學文相當不給她麵子，淡淡吐出的二個字讓左盼晴吐血。
    忍不住就雙手叉腰的指著顧學文，神情十分堅決：“顧學文，我告訴你，我今天就回去做準備，我相信我明天一定會麵試成功的。哼。”
    那一聲哼，輕輕的揚著下頜，一臉不服輸。雙眼鬥誌十足。顧學文的眸光微閃。走到了顧學梅身後。
    “時間不早了，找地方吃飯吧。”
    “嗯。要不打個電話給學武，看看他有沒有時間。一起吃頓飯好了。”不然明天顧學文又要出任務。
    “你打吧。”顧學文語氣淡淡的，不甚熱心。
    幾個人上了車，顧學梅拿出手機打電話給顧學武，卻是秘書接的，說他在開會。
    “我們隻好自己吃了。”顧學梅聳肩：“我倒是忘記了，學武現在是市長了。”
    三個人吃過飯回家，左盼晴一頭鑽進書房裏。她找出自己原來一些畫得比較滿意的設計稿。
    準備好自己的簡曆，證件。
    想到顧學文對她的看扁。她十分不爽。她決定不管怎麽樣，她一定要找到工作。
    想到就做一向是她的風格，坐在書桌前開始畫圖。一畫就忘記了時間。顧學文跟顧學梅在客廳裏棋已經走過三回合，發現左盼晴還沒出來。
    “學文。”顧學梅指了指房間：“我累了，先睡了。你去看看盼晴，我看她進去好久了。”
    “好。”
    推顧學梅回到房間，出來將棋盤收好。顧學文回房間去洗澡。等他洗好澡出來，發現左盼晴竟然還沒回房間。皺眉，在腰間圍上條浴巾向著書房走去。
    左盼晴趴在那裏畫圖畫得十分投入，完全沒有注意有人進來，跟上次一樣，垃圾桶裏全是紙團。
    顧學文進門，上前就抽掉她手裏的筆：“睡覺了。“
    “你幹嘛。”左盼晴畫得正認真呢，筆一下子被人拿走了。她騰的站起身就要搶。
    “別畫了。”顧學文指了指牆上的時鍾：“你看看現在幾點了？先睡覺。”
    “不要。”
    左盼晴固執的要去搶筆：“你拿過來，我要把這張圖畫完。”
    好不容易有靈感，怎麽能讓靈感跑掉？
    “明天再畫也是一樣的。”顧學文就是不給她，不光如此，他將筆一放。打橫抱起了左盼晴就往書房外走。
    “顧學文，你放我下來。”不確定顧學梅是不是在客廳裏，左盼晴聲音極小：“我要畫完。”
    “先睡覺。”
    顧學文強勢且不容她拒絕，抱著她回房間，才放開她。
    左盼晴雙腳一沾地就要回到書房去繼續畫。手臂被顧學文抓住。
    “你這個人好討厭的說。”看著被他抓住的手臂，左盼晴不知道他想幹嘛：“我說了。我畫完再睡。”
    “你明天幾點麵試？”顧學文看著她，手臂不動如山。
    “上午十點。”左盼晴正準備抓開他的手：“你放開我啦。”
    “你從這裏去那家公司要多遠的距離？”
    “一個小時左右。”左盼晴不明白他想幹嘛：“你問這麽多幹嘛？”
    “你確定你現在不睡覺，明天不會有黑眼圈？你的狀態會好？”顧學文聲線有點低，說出來的話卻直擊左盼晴內心。
    “呃——”
    “這種東西是在平時。臨時抱佛腳，我不認為你會成功。”
    “顧學文。”說來說去，還不是一樣看扁她？
    “你要真想麵試成功。就憑你以前畫的圖，也一樣可以。最重要的是，如果你讓你的新老板看到一個一臉憔悴的員工。他會放心用你嗎？”
    “我——”左盼晴的氣勢一下子矮了下去。
    看她遲疑的樣子，顧學文此時鬆開她的手：“去洗澡。然後睡覺。”
    左盼晴抿了抿唇，雖然他說得都有道理，不過，她卻十分不服氣：“說來說去。你還不是看不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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