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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不起。”孩子。一個他跟左盼晴的孩子，來到這個世界上，又沒有了。
    他的工作很危險。出生入死，隨時會失去生命。他不是沒有想過要一個孩子，可是又覺得他承擔不起要孩子的結果。
    三年前，顧學梅的出事，一直是他的惡夢。梁佑誠的死也一樣是他的惡夢。
    他從來沒有想像過自己的孩子是什麽樣子。自己有了孩子是什麽樣子。那些似乎離他太遠，太遠。
    可是左盼晴出現了，她說，我們要個孩子吧。
    他突然很開心。在這個世界上，有一個女人，她不需要你保護，不依賴你。她的心裏有你，願意跟你過一輩子，為你生孩子。
    他同意了，要一個孩子。後麵的這些時日，他從來沒有做過措施。孩子要來就來吧，他開始期待，開始想像。
    而現在呢？
    他有了一個孩子，又因為他的疏忽而失去了。
    那種感覺，比從來沒有擁有過，更讓他疼痛。
    “對不起。盼晴，對不起——”很簡單的三個字，卻無法說清他內心的抱歉。
    眼眶發熱，他幾乎看不清左盼晴的樣子，隻是用她的手背摩挲著自己的臉頰，不停的說抱歉。
    左盼晴做夢，夢到顧學文來了，他在叫自己，這個夢很美，她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真的看到了。
    “顧，顧學文？”
    是他真來了？還是他在做夢？
    “你醒了？”顧學文看到她睜開眼睛，十分開心，握緊了她的手：“你醒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我去叫醫生。”
    他想起來，手心一緊，左盼晴看著他，突然就笑了：“顧學文，你來了？”直到覺隨。
    他看起來好憔悴。下巴都是青渣，眼裏冒著點點紅血絲，看起來像是幾天沒有睡好的樣子。
    可是莫名的，左盼晴突然覺得他長得很帥。真的很帥。
    這兩天，把他也急壞了吧？
    “顧學文，你來了。”
    重複這一句，她的臉上漾出淡淡笑意，伸出手勾住他的脖子，讓自己投入到他懷裏。
    “你來了。真好。”
    她在想他，他就來了。這樣是不是可以叫做，心有靈犀呢？
    “對不起。”緊緊的摟著懷中人兒纖細的身體，顧學文的喉頭還著幾分艱澀：“我來晚了。”
    左盼晴搖了搖頭，摟緊了顧學文的腰：“沒事。來了就好。”
    “對不起。”顧學文真的不知道，左盼晴受到了這樣大的傷害，更無法想像，她竟然一點也不怪自己。
    左盼晴搖了搖頭，想說什麽，卻覺得喉嚨有些嘶啞得難受。她在顧學文的胸前蹭了蹭：“我口渴了，給我倒杯水行嗎？”
    “嗯。”顧學文點頭，鬆開了左盼晴，小心的扶著她坐起了身。將枕頭放在她的腰後，倒來了水。
    左盼晴喝過水，感覺喉嚨舒服多了。這才拉過了顧學文，讓他在自己麵前坐下。
    “顧學文。”清了清嗓子，她讓自己的樣子看起來嚴肅一點。盯著顧學文的臉，考慮要怎麽開口。
    對上顧學文深邃的眸，她突然笑開。
    “顧學文，我懷孕了。”
    “……”顧學文愣了一下，看著她臉上的表情，隻覺得心口再次一痛。聲音晦澀難辨，帶著幾分嘶啞：“我知道。”
    “你知道了？”左盼晴愣了一下，馬上就想到，他既然來了，肯定已經知道了。
    “我，我也沒想到。我竟然懷孕了。”
    她有一個孩子，他跟她的孩子。拉過他的手放在自己腹部，左盼晴清麗的臉上染上了一絲聖母般的光澤。
    “再過八個月，你就要當爸爸了。你開心嗎？”
    “……”顧學文怔怔的看著她拉自己手的動作。盯著她的肚子半天無法反應。軒轅睺不是說——
    “開心傻了？”
    左盼晴第一次看到他這樣傻傻的樣子，唇角再次上揚，伸出手捏了捏他的鼻子：“笨蛋，你要當爸爸了。”
    “……”顧學文突然抓住了她的手，神情是從來沒有過的急切：“你，你說什麽？你再說一次？”
    “你要當爸爸了啊。”他的反應，愉悅了左盼晴，她突然笑了出聲：“顧學文，你要當爸爸了。”
    “你，孩子，它，它不是沒有了？”顧學文已經不知道要說什麽才好了：“你流了那麽多的血。孩子，孩子沒事嗎？真的沒事嗎？”
    “沒事了。”左盼晴也很意外：“軒轅矅，他救了我。”
    不管怎麽說，還是要感謝軒轅矅。如果不是軒轅矅及時趕到，隻怕她這一次就是一屍兩命了。
    目光在病房裏搜尋了一圈，沒有看到軒轅矅的影子，她有絲疑惑：“不是他讓你來的嗎？”
    顧學文搖頭，該死的軒轅矅，竟然騙他？簡直就是可惡至極。可是可是他生氣憤怒隻有一下，更多的是高興，是開心。她沒事，孩子也沒事，這不是很好？
    在床邊坐好，小心的伸出手碰觸著她的腹部，那個動作，像是生怕把她弄壞了一樣。
    “顧學文。”他的樣子讓左盼晴突然就覺得鼻酸：“你不要這樣，我沒事了，真沒事了。”
    顧學文點頭，再一次將她抱進了懷裏。他的動作很輕，唇息掃過她的頸項，溫熱中帶著一絲顫栗。
    “盼晴，太好了，你沒事。真的太好了。”
    一直懸著的心，滿心的牽掛，擔憂，自責，到了此時終於放下。
    她沒事，他沒有失去她。這是最重要的。
    “是。我沒事了。”左盼晴也抱緊了他，神情之中有絲激動。可以再見到顧學文，真的很好。
    “是。你沒事了。”以後，他一定會好好保護好她，再不讓她受到一絲傷害。
    左盼晴喉頭有些堵得慌，抱著顧學文，她突然想到另一件事情：“溫雪嬌呢？她怎麽樣了？”
    顧學文身體一頓，一時之間不知道要怎麽回答。溫雪嬌？
    軒轅矅沒有說，不過他下手那麽狠。那麽多人就死在他手上，估計溫雪嬌也一樣。
    “你關心她？”
    “不是。”左盼晴搖頭，溫雪嬌那樣對自己，她不是聖母，做不到原諒，隻是覺得她有點可憐。
    “她這一次，是不是一定要判死刑了？”
    “不要想她了。”顧學文微微鬆開她，讓她在床上躺好：“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了，不要把關心放在不值得的人身上。餓不餓？有沒有想吃什麽？我去給你買。”
    “隨便。”左盼晴拉著他的手，看著他才幾天不見就消瘦下去的臉頰：“你呢？是不是又是幾天都沒有好好吃飯？沒有好好睡覺？”
    “我沒事。”顧學文笑了：“我們以前都習慣了。”
    他隻是覺得有點對不起她。在她需要自己的時候，他沒有陪在她身邊：“對不起。沒有好好保護你。讓你受到這麽大的傷害。”
    “不關你的事。”左盼晴搖頭，神情平靜：“是溫雪嬌太變態了。你也不想的。”
    “盼晴。”顧學文拉著他的手，深邃的眼眸裏，閃過不容錯認的溫柔：“謝謝你。”
    謝謝她願意原諒，謝謝她願意理解，更謝謝她經曆了危險還願意陪在他身邊。
    “傻瓜。”左盼晴現在確信他是聽到自己要當爸爸的消息給開心傻掉了：“顧學文，你這個傻瓜。”
    “是啊。大傻瓜。”剛才他是真的相信了，相信孩子沒有了，嚇死他了。
    看看時間，已經一點了：“中午一起吃飯吧，想吃什麽，我去買。”
    “不是很有胃口。”左盼晴皺眉，正要想想中午要吃什麽的時候，病房的門被人敲了兩下，早那個年輕女人又來了。手上拎著一個大保溫箱。
    “左小姐。”女人進門，走到病床前，將保溫箱裏的東西拿出來放在病床尾部的簡易桌上。
    一一擺開：“這是先生吩咐我給你送過來的。”
    精致的骨瓷碗，每一個都蓋著蓋子。打開了，有湯，有菜，有飯。葷素搭配，色香俱佳，還微微冒著熱氣。相信味道也很好。
    “這是嚴格按照懷孕初期的人需要的營養來設計的菜式。左小姐，請慢用。”
    女人都擺好了，將簡易桌推向前到左盼晴麵前，對著她微微點頭：“你吃好了吩咐一下，我會來把碗收掉的。”
    不等左盼晴反應，她轉身離開了。左盼晴看著上麵的菜色，又看了顧學文一眼，發現他站在那裏，臉色十分難看。
    快速的抓住了他的手：“你不要誤會，不是我讓他送飯過來給我吃的。”
    她並不想欠軒轅矅，隻是沒想到，軒轅矅會做些事情。。
    顧學文臉色依然有些不虞，左盼晴抿著唇，伸出手就要去拿那些碗：“你不喜歡，我倒掉就是了。”
    “不用了。”雖然心裏確實是不舒服，不過，他的器量沒有那麽小。抓著左盼晴的手，他看了那些菜色一眼。
    “你不是餓了，快吃飯吧。”
    左盼晴沒有動作，隻是看著顧學文，露出一絲小鹿一樣的眼神：“你也還沒有吃飯。”
    “我不餓。”顧學文揉了揉她的頭發：“你懷孕了，你吃吧。”
    軒轅矅，他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男人？他明知道左盼晴結婚了，甚至孩子都有了，還做出這樣的舉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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