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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還是不記得她，那為什麽要回來，為什麽要出現在她麵前，擾、亂她的心，讓她無法安靜，沒有辦法冷靜下來？
    湯亞男的手碰著槍，還沒有拔、出來。也沒有說話，隻是眼裏閃過一抹殺機。很快就看不到了，鄭七妹沒有看到他眼裏的殺氣，隻看到那一閃而過的狠戾。
    “軒轅矅欺負你了，是嗎？”
    那個妖孽一樣的男人，根本不是好人。她相信軒轅矅一定又讓湯亞男去做壞事了。
    可是他的本性是善良的，根本不是軒轅矅那樣的人可以比的。
    聽到她說軒轅矅，湯亞男擰起了眉心，因為她的話，心裏一陣不喜，有幾分不快的開口：“他是好人。”
    “好人？”鄭七妹點頭，好吧，軒轅矅是好人。那他來這裏做什麽：“那你來這裏幹嘛？”
    “我來殺你。”很平靜的開口，湯亞男一點也不像是在開玩笑。鄭七妹看著他的眼睛，想從裏麵找到一絲玩笑的成份。又發現，她的想法錯誤。
    湯亞男是什麽人？他是從來不開玩笑的。他來殺她？他要殺了自己？
    “你來殺我？”鄭七妹說不清楚內心的感覺是什麽，看著湯亞男臉上露出來的殺機，此時終於明白了，剛才她看到的狠戾，就是湯亞男眼裏的殺機。
    “你要殺了我？”
    “對。”湯亞男點頭，傍晚的公園，人不是特別多。在這個偏僻的角落，甚至沒有人注意到這邊有一男一女站在這裏。
    鄭七妹明白了，目光看了眼小推車上的兒子，小念此時睡得正香，完全沒有受到他們的影響。
    心裏泛無很多很多的苦澀。一點一點，從內心一直擴散到全身。最後回流，壓得她喘不過氣來。抬起頭看著湯亞男。感覺著心口那裏正在泊泊流著血。
    “你要殺我？那我兒子呢？”
    “他也要死。”湯亞男看了眼那個小嬰兒。麵無表情的開口：“我要你，還有他的命。”
    鄭七妹心口一陣又一陣的抽痛，那種痛壓得她說不出話來，呆呆的看著眼前男人的臉，覺得世界似乎在一瞬間黑暗了下來。
    這個世界怎麽了？為什麽這麽黑？這麽無望？
    抬起頭，對上湯亞男的臉看著他的手放在身後，那個動作，很像她曾經在警匪片裏看到過的。拔槍的動作。
    唇角微微上揚，她都不明白自己這個時候怎麽還能笑得出來：“如果你要我死，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麽要我死？”
    湯亞男沉默了一會，看著鄭七妹：“有人花錢買你的命。”
    鄭七妹愣了一下，突然又笑了。看著湯亞男：“你缺錢？”
    輕輕的搖頭，湯亞男並不缺錢。軒轅矅答應了他，隻要他殺了聞七妹，就可以進龍堂，成為他的左右手。
    他對軒轅矅有一種莫名的想親近的感覺。而那樣的感覺促使他想要留在龍堂。
    “也對。”鄭七妹點了點頭，他怎麽可能缺錢？看著湯亞男眼裏的殺氣。在他要拔槍的那一下，突然伸出手緊緊的抱住了他。
    “湯亞男。”隻是叫了一聲他的名字，卻已經感覺喉嚨哽咽得厲害，完全沒有辦法說出接下來的話。身體顫抖著，一陣又一陣，巨大的心痛壓在心口，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多麽諷刺啊。她愛的男人，不但忘記了她，還想要殺了她。甚至還要殺了她的孩子。
    她已經不願意去問理由了。有人出錢買她的命？
    她大概可以知道，這一定是軒轅矅讓他來的。她不詫異軒轅矅會提這樣的要求，卻詫異湯亞男竟然真的會來。竟然真的要對她拔槍，竟然真的想殺了她。
    “湯亞男……”好難受，真的好難受。鄭七妹緊緊的攥著湯亞男的衣服，隻覺得此時呼吸都是困難的。她甚至沒有辦法開口，讓湯亞男放了自己。
    抱緊了他，鄭七妹死命的咬著唇。將那一陣又一陣的心痛壓下去，抬起頭，看著湯亞男，眸子裏一片平靜。
    “你要殺我，你就動手。隻是這個孩子，你不能碰。”
    虎毒不食子。更何況是人？他要是對自己的孩子下手，會下地獄的。
    “他一定要死。”湯亞男輕輕的伸出手拉開了她，看著眼前這個女人。眸光很冷，裏麵沒有一點溫度：“你求情也沒有用。”
    鄭七妹沉默了，她的傲氣，讓她不允許自己求湯亞男，可是兒子，小念是無辜的，他生下來，還未過百日。
    甚至連名字，她都沒有為他想一個。現在卻要死在自己親生父親的槍下？
    再一次伸出手抱住了湯亞男，這是她第二次求他，第一次是為了不讓他離開自己去美國，這一次是為了兒子。
    她抿緊了唇，身體繃得緊緊的，臉貼著湯亞男的胸膛，這個她曾經不陌生，而且留戀的溫暖懷抱。此時卻變成了來向她索命的夢魘。
    “湯亞男。”冷靜，她一定要冷靜，雖然知道這樣很難，可是她必須要冷靜：“你可以殺了我，或者，我自己去死，不沾汙你的雙手。但是我求你，孩子是無辜的。他那麽小，不會威、脅到任何人。算我求你了，湯亞男。你放過他吧。”
    那是他的兒子啊。
    湯亞男沉默，看著眼前女人強忍淚水，在心裏哀求他的樣子，竟然讓他感覺有些不舒服。
    看他沉默，還有他繃得緊緊的身體，鄭七妹絕望了，向來脾氣很倔，一身傲氣的她，從來沒有求過人。哪怕當初遇到渣男被甩，哪怕愛杜利賓未果。都能一笑置之。
    隻有眼前這個男人。
    傷透了她的心。也耗盡了她的熱情。
    墊起腳尖，鄭七妹在他的唇上輕輕的碰了一下，溫熱的感覺，一如記憶中。懷中人的身體繃得更緊，她淺笑，輕輕鬆開手。
    退後一步，再退後一步，看著湯亞男，唇瓣帶著一絲淺笑，轉身，將小念抱了起來，緊緊的抱在自己的懷裏。
    小念因為她過於用力，身體不舒服的掙動了一下。她低下頭，在小念的額頭上親了一下。
    寶寶，乖。沒事，不管是生是死，媽媽都會陪著你。
    她淡然的坐在椅子上，抬起頭對上湯亞男的臉，神情倔強，雙眸清澈如水。
    “你動手吧。”不想去求了，累了。如果她這輩子注定要栽在一個男人手上，那就栽在湯亞男手上吧。
    至少她明白，她懂，他的一生，比自己要可憐得多了。
    她不恨他，真的不恨。
    湯亞男看著她半響，一直沒有動作，腦子裏閃過了軒轅矅的話。手摸向了身後，掏出了那把小巧的銀製手槍。
    舉起了槍，槍口對著鄭七妹的頭。她的視線，瞬也不瞬的盯著他，緩緩的閉上了眼睛，最終還是決定了不去看這個男人最後的絕情。
    經過消音的槍悶聲而響，公園樹枝上幾隻麻雀感覺到了空氣中的波動，紛紛走避。
    太陽在此時，完全落山了。世界慢慢變得一片黑暗。
    “我不恨你……”那一聲最後的聲音。隨著夕陽的落下，慢慢消散在了風中。
    …………………………
    周末，今天天氣不錯。涼風徐徐。
    七的讓快。喬心婉將貝兒抱到院子裏曬太陽。把貝兒放在小推車上。上麵掛著兩個搖鈴。風吹過來，清脆的鈴聲讓貝兒笑得咧開了嘴。
    喬心婉跟著唇角上揚，看著女兒的笑臉，覺得那個比世界上任何的花都要燦爛。
    伸出手，輕輕的撫上貝兒的小臉，另一隻手伸出一根手指讓貝兒握著。感覺著女兒的小手抓著自己的手，臉上的笑十分溫柔。
    顧學武進門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幕。金色的陽光灑在花園裏。薔薇花開得燦爛。卻比不過喬心婉臉上的笑。
    眸光微微眯起，邁開大步向著喬心婉去了。
    感覺到頭頂的黑影，喬心婉抬起頭，在看到顧學武的身影時，臉上的笑瞬間收了起來，變得抗拒跟防備。
    “你來幹什麽？”
    “看女兒。”顧學武看著推車裏的貝兒，想到昨天自己抱她的時候，她小小身體那樣柔軟的感覺。伸出手，又要去抱女兒。
    “住手。”喬心婉及時叫住了他，瞪了他一眼：“你想讓她哭嗎？”
    “多抱幾次，自然就不哭了。”
    “歪理。”喬心婉伸出手擋在他麵前，就是不讓他抱：“女兒是我的。顧學武，你可以走了。”
    “喬心婉。”她一定要這樣不講道理嗎？
    “女兒也是我的。”
    “是你的？”喬心婉點頭，要算賬大家一起來算清楚，她騰的站起身，繞過嬰兒推車看著顧學武。
    “懷孕十個月，挺著大肚子的人是我還是你？”
    “……”
    “經曆痛苦，費盡辛苦把孩子生下來的人，是我還是你？”
    “……”
    “生下孩子，每天細心照顧，喂奶換尿布的人，是我還是你？”
    沉默，這些事情是男人做不了的，顧學武的眉心擰了起來：“你這樣說不公平。”
    “公平？”喬心婉冷哼一聲：“顧學武，你說不公平，那你對我公平嗎？你一點力都沒有出，就說要女兒，你不覺得你這樣的行為，太不要臉了？”
    “如果我沒有出力，那貝兒哪來的？”顧學武靠近了喬心婉，壓低的聲音帶著幾分嘶啞。喬心婉的臉因為他的話紅了。
    冏得不行。
    “你，你不要臉。”
    她可沒有忘記，這個家夥昨天是怎麽把她……
    那個念頭讓喬心婉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重新坐回椅子上。顧學武在她旁邊坐下，看著她的手跟貝兒的手握在一起，那樣的畫麵很美。
    “喬心婉，你冷靜一點。我是說認真的。我們複合吧。”
    “複合？為了貝兒？”
    是為了貝兒嗎？顧學武自己都不肯定，不過還是點了點頭：“為了貝兒。”
    喬心婉深吸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對上顧學武，她總是輸，她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如果我說不呢？”她的態度十分堅決，她是絕對不會跟顧學武為了女兒而複合的。
    眉心擰起，顧學武看著她倔強的臉，身體靠近了她，出口的聲音帶著幾分嘶啞：“喬心婉，你冷靜一點。”
    “我很冷靜。”現在不冷靜的人，似乎是他。不是她。
    她倔強的神情，帶著賭氣意味的話。顧學武有些不喜，不想看到喬心婉這個樣子。
    當初她不是很愛自己嗎？為什麽不肯跟他複合？
    她嫣紅的唇瓣就在自己的眼前，昨天吻她的情景還在腦海中，小腹有些衝動，他伸出手臂，就想勾著喬心婉的腰再來一次。
    喬心婉察覺到了他的動作，身體往邊上一閃，躲開了顧學武的手：“顧學武，你住手。”
    他不會是又想占她的便宜吧：“你離我遠一點。”
    顧學武的手停在半空中，有些尷尬的收回手，卻沒有離喬心婉更遠，反而又靠近了一點，身體傾向她，看著她臉上的防備，心裏升出幾絲不快。
    “喬心婉。”他又不是想要欺負她，難道說她在之前，沒有得到過快樂嗎？
    眉心擰起，他不死心的再一次伸出手，這一次成功的勾到了喬心婉的腰，偏過頭，就要吻上她的唇。喬心婉突然伸出手往他的唇上一、擋。
    他的吻，落在了她的手心裏，溫熱的感覺引得她的手心一陣酥、麻。
    抬起頭，看著眼前一直因為女兒而對自己糾纏不清的男人，喬心婉突然勾唇而笑。
    “顧學武。”她叫著他的名字，將雙手放在他的胸膛前，不讓他繼續一步。
    看了眼推車上的女兒，喬心婉如壯士解腕般開口：“你說來說去，你不過就是要女兒。好啊。我給你。”
    顧學武因為她的話，愣了一下，呆呆的看著喬心婉，不敢相信她竟然就這樣輕易的放棄女兒。
    “你要女兒，你為了女兒要跟我複合。複合我是不可能答應你。你要女兒，我現在可以答應你，不過有一點，我要跟你說清楚。女兒現在還在喂奶。你要帶女兒回顧家，等她過了哺乳期再說。”
    “喬心婉？”顧學武被她的話驚詫到了，一時不知道要怎麽反應。喬心婉攤開手指了指外麵：“等女兒過了這個階段，我把女兒給你。現在，你可以走了吧？不要再來煩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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