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第304章 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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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清溪也不知道能說什麽好,當初莫紫瞳離開或許是為情所傷,也或許是因為某些原因不得不離開,當然,也可能是莫紫瞳不願意讓母親擔心,自己暫時尋個僻靜的地方****傷口,卻沒想到有了身孕。
    不過,這些不過都是猜想,並不是莫紫瞳的想法,莫紫瞳過得不好,沈清溪知道,或許是兩個人的人生價值觀不一樣,沈清溪並不是很讚成莫紫瞳那種愛情為天其餘靠邊的想法或者做法!
    沈清溪陪了莫紫瞳好一會兒,在莫紫瞳情緒好一點之後就去廚房看著了,三個小家夥陪在她身邊,小家夥們也沒怎麽說話,難得的安靜。
    沈清溪回到廚房,南宮玨立刻拉著她,伸手在她衣服上擦了擦讓沈清溪有點哭笑不得,她睨了他一眼:“還要不要我馬上去把衣服換下來啊?”
    南宮玨手一僵,兩隻手緩緩挪動著,圈住沈清溪的腰肢,將頭擱在她的肩膀上,悶聲道:“我不會跟你搶布袋的,你別難過,也別躲著不見我!”
    沈清溪以為他要說什麽,沒想到他竟然還沒忘記當時她對他的防備,她點點頭,說道:“要是防備著你,躲著不見你,你現在能登堂入室麽?”
    沈清溪不知道,當時她的每一句話,每一個眼神都像是一把尖銳的刀,穩穩插在南宮玨的胸口,疼得他無法呼吸,卻不得不心甘情願的承受著。那種痛苦他這輩子都沒辦法忘記,當然為什麽會那般痛苦他同樣不會忘記,它永遠提醒他,不忘前事。
    聽到沈清溪的話,南宮玨心裏的悶疼才算好了些,他緩緩勾起唇,說道:“也是,我們家清溪都已經戴上我的戒指了,這輩子是別想逃了,清溪等回了美國,我就跟爺爺和爸爸說,求他們把你嫁給我好不好?”
    沈清溪白了南宮玨一眼,自己都決定了,還假兮兮的來問她意見做什麽?她想,這一次,她爺爺和爸爸應該不會太為難他……
    罷了,再說吧!這樣的生活也還不錯。
    “你不願意嗎?”沈清溪沒有說話,南宮玨將她抱得更緊了,聲音更加低沉,溫熱的氣息就在她的脖頸間散開,讓她的臉頰都染上了幾分暈色,她有些不舒服的動了動,南宮玨聲音變得沙啞,他道:“乖,別動了。”
    南宮玨呼吸加重,她身上還被南宮玨抵著,沈清溪一下子就不敢亂動了,不過兩個人就這麽抱著也不是什麽事兒啊!孩子們可是隨時都可能過來,這讓她覺得很是尷尬。
    “答應我好不好?”南宮玨趁火打劫。
    “……”能不能不在這時候說?
    “不答應我我就不放了。”南宮玨趁熱打鐵。
    “……”沈清溪滿臉黑線,無恥無下限的性格能不能不要在這時候爆發。
    “老婆,答應我,好不好?”南宮玨繼續說。
    “……”沈清溪咬牙,等她脫離了這種困境,她有他好看的。
    廚房外傳來了腳步聲,沈清溪本來還準備破罐子破摔的打算瞬間破滅,她磨著牙道:“你先起來。”
    南宮玨在她身上蹭了蹭,繼續道:“你先答應!”
    腳步聲越來越近,沈清溪不得不暫時妥協:“好,我答應!”
    “還不準在爺爺和爸爸麵前使壞,當然,也不能要那小子使壞。”南宮玨本就是聰明絕頂的人,加上他也越發了解沈清溪,對她的性子和打算也能猜到幾分,再說猜不中也能未雨綢繆嘛,沒什麽壞處!
    沈清溪渾身一僵,臉瞬間黑了,這混蛋,不過——
    “好,我答應你!”沈清溪牙齒都要磨得咯吱作響了,南宮玨這才放過她。
    南宮玨放開沈清溪之後,沈清溪就一直盯著南宮玨的臉看,看他究竟是怎麽變得那麽無恥的,結果不管怎麽看,南宮玨的臉俊美無雙,哪怕手上沾了不少油,也依然清雅美好,宛若神祗,好像剛才那一幕隻是他幻想出來的。
    油?沈清溪看完南宮玨的臉之後就死死盯著他的手,那模樣是恨不得把他的手剁了吧?
    南宮玨無辜的指了指鍋裏,說道:“老婆想看我,隨時都可以,可是現在不應該看看鍋裏嗎?”
    沈清溪深吸一口氣,狠狠的瞪了南宮玨一眼,這才轉身翻開鍋蓋,查看鍋裏的湯。
    南宮玨心情愉快的看著沈清溪熟練的動作,他在沈清溪嚐味道的時候,轉身從櫥櫃裏拿了盛湯的器皿清洗,然後遞了過去。
    沈清溪瞥了他一眼,抿了抿唇,接過,將鍋裏的湯轉移位置。
    廚房終究是沒有人進來,這讓沈清溪因為被迫答應南宮玨某些事情的心情有點壓抑,在晚飯期間,她吃東西的速度比平時慢了很多,每一口都有點咬牙切齒的味道,仿佛嘴裏的食物是南宮玨。三個小家夥奇怪的看著沈清溪,又奇怪的看了看時不時被沈清溪瞪一眼的南宮玨,見南宮玨心情頗好,也都不解的搖搖頭,表示大人的世界不是小孩子能夠明白的。
    餐桌上心情最為複雜的恐怕就隻有莫紫瞳了,她懂得比三個孩子更多,她經曆的事情也比他們要多,沈清溪的模樣,她大致能猜到一些原因,就因為猜到了,她的心情才更加複雜。
    說實話,沈清溪的人生她是羨慕的,親情,愛情,友情,疼寵的親人,真摯的愛情,聰慧的兒子,她什麽都不缺。莫紫瞳也算是和南宮玨一起長大了,南宮玨有多冷漠她是清楚的,就因為清楚,她才會覺得被南宮玨全心全意的愛著很艱難,也才會更加讓人羨慕。
    南宮玨冷漠,他甚至和他父母都不親近,南宮玨狠辣,年紀輕輕就在商場上站穩了腳步,然後一步一步成為南宮家的少主,他對任何人都可以狠戾,包括他自己。但是他卻為了不讓沈清溪難過而低聲下氣,為了不讓沈清溪受到傷害而從幕後走到幕前,也為了不讓沈清溪心傷而從來不提要回孩子的話。
    莫紫瞳在聽到藍落雨說的時候覺得有些驚奇,但是她卻不覺得驚奇,因為這個男人是南宮玨!
    莫紫瞳微垂著眼瞼,她想,能得到這麽一份感情,應該是這世上所有女人夢寐以求的吧!怪不得那個女人為了他竟然做出那麽瘋狂的事情,莫紫瞳臉上閃過一絲掙紮,可是想到越熙,她咬咬牙,決定照計劃行事。
    用完晚餐之後,沈清溪讓三個孩子去一邊消食,南宮玨自發去了廚房洗碗,沈清溪和莫紫瞳坐在沙發上,說著越熙的事情。
    “清溪,你能不能想想辦法幫幫我?”莫紫瞳眼眶發紅,小聲道:“我什麽都沒有了,我想越熙,真的很想。”
    沈清溪無奈,她拍拍莫紫瞳的手:“紫瞳,你和越熙的父親交涉過嗎?”
    莫紫瞳搖了搖頭,說道:“他不會見我的,他不會見我的。”
    “你試過了嗎?”沈清溪又問:“要是你都沒有試過,你怎麽知道他不會見你呢?”
    “我……”莫紫瞳眸光微微閃了閃,動作有些僵硬,她苦澀道:“我去找過他,可是他……”
    沈清溪不知道莫紫瞳要表達的是什麽意思,於是開口道:“紫瞳,越熙也有八歲了,你覺得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這樣真的好嗎?”
    “越熙不需要父親。”莫紫瞳忽然站起來,聲音尖銳:“越熙不需要父親,她有我這個媽媽就可以了。我不可能把越熙給那個男人的,他會把越熙帶壞的。”
    “紫瞳,你先冷靜下來!”沈清溪開口道:“你先冷靜,你先聽我說。”
    莫紫瞳卻沒有要聽沈清溪說下去的意思,她推開沈清溪就朝著外麵跑去,連包包都沒有拿。
    莫紫瞳這些沒有休息好,她自然是跑不過沈清溪的,沒幾步就被沈清溪追上了,沈清溪抓著莫紫瞳,聲音不大不小:“莫紫瞳,你先給我冷靜下來,越熙都八歲了,都在上小學了,你真的打算要她躲著藏著嗎?你能躲藏一輩子嗎?該不該,想不想知道父親是誰,父親怎麽樣,越熙也是有資格的。而且,你憑什麽說越熙的父親會把越熙教壞,虎毒不食子,說不定越熙的父親很疼越熙呢!”
    “不……”莫紫瞳搖搖頭:“不,不會的,真的不會的,我夢到了,越熙被欺負了,被他的女人們欺負了,越熙哭著喊著要媽媽,可是她就是找不到媽媽,清溪,我也知道越熙想知道她爸爸是誰,可是我真的舍不得……”
    “紫瞳,要不這樣,明天,明天我們帶你去見越熙一麵好不好?”沈清溪開口道:“而且,夢都是反的,說不定越熙沒有像你夢中那麽痛苦呢!”
    莫紫瞳抹了把眼淚,問道:“真的嗎?”
    沈清溪點點頭:“真的,真的。”
    莫紫瞳的情緒總算是冷靜了不少,她任由沈清溪拉著坐在沙發上,一邊抹淚一邊說:“過幾天就是越熙的生日了,我怕越熙沒有我會不習慣,她生日這天每天都要吃兩個太陽蛋的。”
    沈清溪微微歎了口氣,卻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隻是開口安慰:“越熙會好好的,所以紫瞳你也要好好的,等明天我們就去看看越熙,好不好?”
    莫紫瞳點頭,又道:“清溪,你在法國過得好好的,為什麽要回來呢?”
    這事沒什麽好隱瞞的,便道:“是gaulle老師讓我回來代替他參加一個珠寶交流會,再加上我也好久沒有回華夏看看了,就帶著布袋回來了。”
    “那你當時是怎麽想的,就不怕布袋被南宮先生知道,然後母子分離嗎?”莫紫瞳又問。
    “當然怕。”沈清溪很肯定的點點頭:“布袋跟我的命沒有兩樣,我自然是怕和他母子分離的,但是布袋也到了記事懂事的年紀了,如果因為我的害怕就讓他永遠避著某些人,這對他是不公平的,我當時就想著,要是南宮家真的跟我搶孩子,我就……”
    就怎麽樣沈清溪其實也不知道,要拚盡一切的搶嗎?最後兩敗俱傷不說,最受傷害的孩子孩子。那時候沈清溪準備並不齊全,要她和南宮家這個龐然大物鬥上,那是一點贏麵都沒有的。那時候沈清溪是真的後悔帶著布袋回國的,她想,自私就自私吧,隻要寶貝還在身邊就好。
    不過好在南宮玨沒有提出要跟她爭奪孩子的意思,開始她還以為是因為南宮家已經有了繼承人,後來才知道那男人不僅想要孩子,還想要孩子他媽。
    其實這麽說來,沈清溪是沒有資格規勸莫紫瞳的!
    “就怎麽?”莫紫瞳像是好奇,開口問道。
    “傾盡一切吧!”沈清溪稍顯猶疑的回答。
    “是啊,你還有可以傾盡的東西,那時候你已經是國際著名珠寶設計師了,可是我什麽都沒有,甚至連見越熙一麵都需要請人幫忙,清溪,你說我是不是很沒用啊?”莫紫瞳頹然道:“要是我稍微有用一點,越熙是不是就不會被迫離開我身邊了,那個人是不是也就不會……”
    “紫瞳,不要這麽否定自己,你很厲害,越熙那麽聰明活潑,你看你把她養育的多好。”沈清溪安慰。
    “其實,我有時候在想,越熙跟著她父親是不是就會過得好一點,至少不會沒有精致的食物,不會擔心沒有漂亮的衣服,越熙這個年紀的孩子最是愛美了,每次看著別的小女孩漂亮的像個小公主,而我的越熙就像是醜小鴨,我就心疼的不行。”莫紫瞳悶聲開口:“越熙也該是小公主一樣的女孩子啊。”
    這下子沈清溪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說才好了,她自幼孤僻,除了和親近的人話多一些之外,除了在專業知識上能款款而談之外,對於其他的,沈清溪是笨拙的,是沉默的。
    而且,說實話,越熙跟著莫紫瞳確實過得不是太好!身上的衣服雖然幹幹淨淨,但卻是多次洗滌之後的,而且有時候那衣服還顯得有些肥大……
    沈清溪幽幽的瞥了廚房一眼,那家夥洗碗怎麽還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