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誰得罪誰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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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紅鸞與陳太妃抵達臨川的時候,嚴真真與螺兒正忙得腳不治地。
“王妃,臨川一地,盛產藥材,當地消化不了,我們可以運往金陵。”螺兒撥拉著算盤,“再從金陵運些布料,也不要蜀錦,倒是細棉布更實用些。”
“這個主意好。”嚴真真表揚了她一句,“不過,我們不能送往金陵,而要金陵的商人到臨川來取。”
螺兒皺眉:“為什麽?若是為了進貨而專門跑一趟,奴婢倒覺得金陵的商人,怕是要打退堂鼓了。”
“所以,我們要運送一部分,但不能太多。吊足了他們的胃口,我們才可以待價而沽,坐等著生意上門來。”嚴真真得意地笑道,“一般的黃精,拿出來堆在櫃台上便可。我們要把年份久的黃精,運往金陵和揚州。這兩處的商人,都精明得很。至少,我看到金陵的商人,便有自己的行業自律組織,盡管市場繁華,也沒有壓價競爭的現象。”
“可是咱們這時候才開始,恐怕少不得要用價格打開市場了。”螺兒一套一套的現代詞匯,聽得嚴真真很舒坦。
“這是必然的,但也不必把價格壓得太低。我們要用優質的藥材,打開市場,然後誘使各地商人齊聚臨川。唯有這樣,方能打造出一個繁華的臨川城。這裏………………別看著落後,可文化及經濟的底蘊還是深厚的,不過是被皇帝壓製的。”
“真是太可惡了!”螺兒小聲地咕噥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在抱怨皇帝的施政,還是抱怨臨川的蕭條場麵。
嚴真真用毛筆在宣紙上點了兩個墨團之後,才忙把筆放置在筆山上。她以前思考的時候,習慣拿一支鉛筆在手裏把玩,這時候想得出神,竟忘了如今自己手裏頭拿的,可是毛筆,而且墨汁淋漓。
螺兒一手娟秀的梅花小楷…看得嚴真真大是豔羨。盡管她如今的書法,若換到了現代,可以登上大雅之堂。但在這古代,毛筆人人都比她用得順手。
“王妃…除了藥材,還有馬匹。可惜這門生意,有些難做。”螺兒皺著眉心,猶豫著說道。
“馬匹是軍事物資,別打這個腦筋。”嚴真真想也不想地否決了這個提議。
螺兒笑道:“王妃誤會了,奴婢的意思,是把一些淘汰下來的老馬…賣到南方去。這些馬雖不能作軍用,但拉拉馬車還是沒有問題的。我見廚子殺馬取肉,竟隻用腰背處的那一塊,實在可惜。”
嚴真真欣然點頭:“唔,這點子不錯。不過劣馬的利潤不大,恐怕金陵的富商們很少有人肯做這門生意。待我逮著機會,向王爺進言,往後出入臨川的商人…隻需交城門一道稅。
“那王爺收的稅收可少多了。”
“不要緊,他這人也有斂財的本事,估計不用多久…還會拿出大量的銀子,用來發展臨川的商業。再說,別看單個的人收稅少了,隻要城市繁華起來,進出的人多了,稅收隻多不收。還有,他不是要參股聯華超市麽?咱們不如幹脆大方地全交給他,帶動咱們的珠寶業。”
誰知螺兒卻泄氣得很:“王妃,此一時彼一時也。臨川的貴婦人們,著金戴銀的不多…那些首飾,依奴婢瞧著,未必有市場。”
“咱們可以從低端做起,這個不急,看看形勢。但拿出去的藥材,一定要把握住質量。年份輕的…萬不可取。沒有特色的,也不必拿出去丟人現眼。我要的,是外頭市場上極少見的,壟斷在咱們手裏的。”
她倒是想再度用紫參作為鎮店之寶,可念及要會孟子惆懷疑,隻得忍痛放棄。把臨川所產藥材的幼苗移進空間,從速培養。同樣是黃精,幾年份的,和上千年的,能一樣麽?既然要打造精品,她自然要好好利用空間的資源。
“真真,你不是說聯華超市要給孟子惆的,你用心開珠寶鋪子了麽?”小黃鳶看她在空間裏還忙得熱火朝天,百思不解。
“璀璨珠寶走的是新奇和高端路線,價格比同樣材質的首飾還要貴一些。臨川的購買力比較弱,便是有富豪之家,也頗懂低調之道,即使開出來,也隻冷冷清清。我現在要用聯華超市,帶動臨川的商業,讓臨川的錢袋子鼓起來,然後才能在珠寶上大賺一票。再者,若是同時讓璀璨珠寶開業,孟子惆不懷疑才怪呢!”
“我聽螺兒和你說,買下了整條街的店麵?”小黃鳶也隻能幫些倒忙,被嚴真真怒視了兩眼,終於消停。
“是啊!”嚴真真哭笑不得,“這丫頭見鋪子便宜,原本還隻想買個十間,一半做超市,一半做珠寶。誰知一聽人家開價,立刻就坐不住了,又好一通還價,整條街都被她陸續買了下來。
“也不怕招人恨……”小黃鳶嘀咕。
“還好,孟子惆是知道的。”嚴真真無奈地搖頭,“螺兒的心比我大,日後是個幹大事的料子。你看聯華超市和璀璨珠寶,如今每天都能源源不斷地帶來高額的利潤。”
“還不是你有空間這麽個寶貝?”小黃鳶不服氣,“若不然,她要打開市場,恐怕沒這麽容易。”
嚴真真很中肯地說道:“這隻是一個前期的工作,其後的運營,卻都是她的功勞。空間裏的水果雖然好,但也隻能供應一部分,作為特色項目予以保留。也幸好有盧家莊這麽個合作夥伴,我們在穀地裏的水果和藥材,才能被看護得嚴嚴實實。”
“你收養的那些孤兒,日後成長起來,人手便不會那麽緊張了。”小黃鳶恨自己不能早化人形,幫不了她的忙。聽著她數說別人的功勞,心裏很不是滋味,恨不能以身相代,得她一通表揚,渾身上下每一個羽毛才覺得舒坦。
原來,嫉妒不是人類才有的情緒,鳥也一樣會羨慕嫉妒恨。
嚴真真滿意地直起腰,看來最近這幾日在臨川也非一無所獲,至少這地已經犁得像模像樣。小黃鳶卻不屑:“不管你犁不犁,在空間裏,不拘什麽植物都一樣能長得好。”
“這樣能長得更好,合理安排空間的土地,可以生長出更多的東西。咱們現在,主要還是靠空間裏的產出打特色,要一般的藥材,湖州和徽州也有,並且已經形成了市場。”
她拭了拭額間的汗,手背卻是幹燥的。她有點疑惑:“空間裏的溫度,是不是自動調節的呀!我幹得熱火朝天,怎麽一滴汗都沒有?簡直比空調還管用!”
“你到現在才發現?大夏天的,不是總閃進來避暑麽?”小黃鳶詫異道。
嚴真真幹笑:“我以為是恒溫的。”
小黃鳶仰首看霧:“你冬天穿著厚袍子進來,不也沒覺得熱麽?”
“那倒也是。”嚴真真笑嘻嘻地點頭承認,忽地側耳,“大概是齊紅鸞到了,這會兒來請安,又要置氣。唉,大婦雖然身份不一般,可也一樣煩惱多多。所以,還是一夫一妻製比較好。”
她也來不及和小黃鳶打聲招呼,便閃身出了空間,渾然忘了手上還沾著空間裏的泥土。不過,出得空間低頭看時,發現手上幹幹淨淨地就跟剛洗過似的。
“還真洗得夠徹底的,愣是一點金屑都不讓我帶出來………………”嚴真真低喃,便見碧柳拉長著臉走了進來,“王妃,齊側妃過來請安。”
嚴真真見自己沒露出什麽破綻,頓時心下大定:“傳罷!等等,不在內室見她,去外間。”
臥室可是她的私人領地,傳人進來是表示親近。她和齊紅鸞早已不死不休,這種表麵功夫也大可不必去做。
她略略把頭發抿了抿,抬起頭奇怪地問:“齊紅鸞才到臨川,又得罪你了?”
碧柳憤憤地說道:“是奴婢得罪了齊側妃!”
嚴真真倒不急著出去了,既然齊紅鸞得罪了碧柳——不對,是碧柳得罪了齊紅鸞,反正在她眼裏這兩個概念沒啥區別,自家的孩子總是最好的,她也大可不必表現得太殷勤。
“怎麽一回事?”
“王妃不是說要在咱們院子裏弄塊地兒出來種藥材麽?齊紅鸞走來看見,好一陣冷嘲熱諷,奴婢不過爭了幾句,便讓齊紅鸞叫身後的嬤嬤甩了奴婢一巴掌。”
嚴真真聞言大怒,漫說那地是自己叫墾的,就是碧柳自作主張,也輪不到齊紅鸞來管閑事。看來,齊紅鸞的身體底子著實不錯,小黃鳶有一陣兒沒下巴豆,她又活泛起來了。
“讓她候著,就說我在安撫碧柳。”嚴真真怒從心起,臉上卻是淡淡的神色,轉頭吩咐門邊的小丫頭。
碧柳原本臉色不虞,這時候卻有點慌了:“王妃,這樣不好罷?奴婢隻是個丫頭,她畢竟是個側妃,就是要給個下馬威,也不該拿奴婢說事兒。”
“墾地是我的主意,我是給我自個兒捧場!”嚴真真慢吞吞地說道,“給我梳個好看的頭,接受了齊側妃的請安,去太妃那裏露個麵,一會兒去街上轉轉,看看咱們的聯華超市,籌備得怎麽樣了。”
碧柳猶豫:“可如今太妃回來了,王妃再往外跑,恐怕不合適了罷?”
嚴真真理直氣壯:“臨川王府是王爺和我作主,再說,我也不是為了私事,這麽殫精竭慮的,還不是為了替王爺做事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