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戰略性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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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我覺得可以先不取大明府而取餘杭。”雨收雲歇嚴真真總算想起了正事。眼睛都已經半閉上了,還掙紮著提出自己的建“為什麽?你不是說大明府或冀中可能會有金礦的礦脈麽?”孟子惆不解地問,“餘杭的地理位置雖然重要,但即使攻下來,也不會動搖朝廷的根本。”
    嚴真真把頭無力地搖了兩搖:“不然,餘杭有港口。”
    孟子惆好笑地捏了捏她的鼻子:“小財迷,就知道斂財。真不知道禮部侍郎家裏,怎麽會出了你這樣一個異類!唔,也許算不上異類,聽說當年你的祖母也是經商的一把好手,隻是嫁給你祖父以後,才修身養性。”
    “是麽?”嚴真真好奇地睜開眼睛,“你覺得不從商便是修身養性麽?我並不覺得從商有什麽不修身養性的嘛………………”
    孟子惆想了想,才說道:‘‘就我個人而言,並不這麽認為。如果不是從商,我不可能籌集到這麽多的資金,也就不會有現在縱橫南北的鐵騎。因此,我覺得經濟與政治是一個國家的兩麵,缺了哪麵,都不行。”
    嚴真真眉毛微揚:“對啊,兩手抓,兩手都要硬。”
    “此話誠然。”孟子惆眼睛一亮,“這句話說得好,兩手抓兩手都要硬,果然說得極其精辟。”
    “呃………………隻是稍稍歸納了一下而已。”嚴真真汗顏地把臉埋在他的肩窩裏。這句話在現代可是家喻戶曉,婦孺皆知。歸納的,是一個偉人,她哪裏有這樣的水準?
    “也許唯有你才能歸納出來。”孟子惆歎息,“莫看隻有短短的幾個字,可是要歸納得如此精簡,卻非有極強的理解力才行。真真,我總覺得越與你相處,會有越來越多的驚奇。你總能用最簡單的詞語一針見血地說出來。
    說句老實話…我見過的人才也不算少,可這種能力,卻唯有在你的身上,才有更突出的體現。”
    嚴真真腹誹:這是自然…畢竟在這個時代,恐怕自己也是唯一的“穿越者”。
    “我有時候也不過是靈光一現。”她對剽竊後人的成果,還是覺得有一些心理負擔的。
    誰知孟子惆卻對她的這種“能力”十分推崇:“這種靈光一現,亦是緣於平日裏的積澱。我相信在你幼年時期,令堂便對你的教育給予了重視。因此,盡管你在後日並沒有得到更係統的教育,卻仍能夠一枝獨秀。”
    嚴真真被他說得越來越心虛…甚至不敢把臉探出來,仍然深深地埋在他的肩窩:“我們在說打餘杭還是繼續北上的問題,怎麽繞來繞去,竟是偏了題呢?”
    孟子惆也啞然失笑:“可不是?好,回到正題。你說要打餘杭,基於那個港口罷?但是從整體的戰略上看,我覺得北上更具有定乾坤的重要地位。”
    “可是,以咱們的兵力…能一舉攻入京城麽?”嚴真真側過頭,神態極其認真。
    “沒有三五年,這個目標達不成。莫看咱們打了兩場勝仗…但僅僅是取得局部性的勝利。即使攻入京都城外,欲想進城,恐怕也非一年半載之功。天立朝,已屆百年有餘。況且,咱們眼下兒的這位皇上,並非無為之君。若說他的幾個措施,並非昏饋。隻是有時候操之過急,反是欲速而不達。”
    嚴真真倒不想他對皇帝評價如此之高,愕然問道:“照你這麽說,這一場硬仗…可是曠日持久?”
    “是啊,鹿死誰手,不到最後還真無法定論。”孟子惆笑睇了她一眼,“真真,你說句實話,若我無法取得最終的勝利…你還會跟著我麽?”
    “你這是什麽意思?”嚴真真眨了眨眼睛問道,“難道你對這場戰爭沒有信心了麽?我以為需要打了敗仗,才會得出這樣的結論。”
    “世事無常,誰又說得準呢?”孟子惆苦澀地擠出了一個笑容,“咱們的底子畢竟不如朝廷,隻要一著走錯,便會全盤皆輸。”
    他緊緊地盯著嚴真真,不自覺地握住了拳頭。
    “大不了,你解甲歸田,咱們男耕女織。憑著這些日子來的積蓄,至少衣食可以無憂嘛!”嚴真真打了個嗬欠,覺得睡意上湧,“不管怎麽說,現在把餘杭那攤子事兒給解決下來再說。雖說目前來看於大局無補,但我總覺得那是個戰略要地。若能占而據之,與平南王那裏的聯絡便能一馬平川。不過,這也隻是我的一得之隅,打仗的事兒我不懂,隻是覺得這個港口至關重要。最後的主意你自個兒拿,我隻是這麽一說。啊,好困,我先睡了。”
    孟子惆哭笑不得地看著她呼吸漸漸清淺均勻,忍不住哭笑不得。她居然就這麽拋下一大堆的問題,顧自去和周公約會了?
    說是不幹涉,可是她給出的那一大堆理由又是什麽?看著她安詳的睡容,他的心裏卻輕輕一動。
    也許嚴真真說得對,北上相爭,即使能進占幾座城池,所付出的代價,也絕對不小。他可以想像,即使他攻占了大明府也會遭到朝廷軍隊瘋狂的反撲。而餘杭卻不同,因為地理在朝廷諸重鎮中並不占優,朝廷未必會重視。況且,朝廷一旦派重兵南下,必然造成京城空虛。而南方有劉逸之坐鎮,很容易陷入兩地夾攻的尷尬境地。
    “也許你說得對,進攻南方更加穩妥一些。但是,從戰略和戰術來說,卻並不是一個很好的據點啊!而北上占據兩個戰略要點的話,對於謀求更大支持有著積極的意義。”孟子惆歎了口氣,仰頭看著天花板,想了很久,卻始終決斷不下。想要與某人再商量一下,可她早已經睡得香香甜甜。看著她唇角噙著的笑容,他又怎麽忍心把她喚醒?
    因此,在心裏裝了一件沉甸甸的大事,輾轉反側,卻怎麽也無法入睡。撫著她光滑細膩的背脊,某個部位又悄悄地有了發脹。
    “真真?”他微啞著叫她的名。
    可是嚴真真睡得人事不醒,根本連最最起碼的反應都沒有。
    “這麽能睡啊!”孟子惆無奈地歎了口氣凝視著她眼瞼下淡淡的烏青眼圈,手指在她的臉頰上留連了一下,才緩緩地離開。
    好罷,注定他今夜無眠。
    盡管他不乏想去安容雅或者齊紅鸞那裏消火的想法可是想到她的溫軟,又萬般的不情願,隻得硬生生地壓下了想要她的欲-望。
    孟子惆自己也不相信,有一天會為女人把自己委屈到這樣的地步。可是,他覺得自己的委屈,卻是甘心情願的。
    直到天色在窗格外露出了魚肚白,孟子惆才勉強打了個盹。醒來的時候卻見嚴真真睜著一雙大眼睛,正在他的臉上逡巡。
    “你醒啦?”嚴真真訕訕地問,尷尬地偏開了目光。
    這人睡醒的時候,怎麽也這樣突如其來,一點預兆都沒有?害她嚇了一跳,差點被自己的唾沫給嗆了一口。
    “唔,剛醒。”孟子惆說了一句廢話以後,自己也微微地怔住。從幼年時代他便知道臨川的存在,是朝廷心髒的一根尖刺,因此不管是醒著還是入睡都十分警醒,稍有風吹草動,便會本能地驚醒。
    可是嚴真真盯著他看了不知多久,他居然仍然能睡得安穩。
    “醒了就醒了嘛,又不是被我吵醒的,盯著我幹什麽!”嚴真真咕噥了一句,“我該起了。”
    “急什麽………………”孟子惆懶洋洋地笑,眯著眼看她。
    “今兒我得去臨川集團看看,回來以後被你拉著………………我還沒去過臨川集團呢!小琪昨兒說璀璨珠寶的貨源有點問題,這兩天的銷售超出我們的預計。便是聯華超市貨架上也需要補貨。”
    “這些事哪裏還要你親自去管?”孟子惆卻不樂意,把她略略退開的身子,又一把摟了過來,“咱們有更重要的事兒要做。”
    “哦。”嚴真真恍然,“是餘杭的事兒麽?我提出的隻是從港口的價值來說罷了,至於軍事上的操作可行性還是要你拿主意,我不懂的。”
    “誰說你不懂?”孟子惆失笑,“你說得也有道理,我想了一晚上,也認為北上攻占大明府的風險太大。也許咱們才打下來,又被朝廷反撲。我們可以守住一段時間,但最後興許還得選擇戰略性放棄。你說得對,與其如此,我們根本不用去攻占。獲得輿論支持固然可以得到一些利益,但對於我們的付出,卻有些得不償失。”
    “真的?你真的這麽認為?”嚴真真喜不自勝。
    孟子惆笑著點頭:“不過,我還要召開幕僚會議再商討一番。”
    嚴真真鬆了口氣,知道孟子惆既然這麽說,基本上便已經定下來了。盡管她沒有親至餘杭,但港口的建設和運營,卻全都是按照她的意圖實施,每一個關鍵點她都為之殫精竭慮。
    她還真怕戰火蔓延,最終落入朝廷之手。興許人家打著不為瓦全,隻為玉碎的主意,幹脆一拍兩散,毀了港口,大家誰都得不到。
    那她可真要哭死了。因此,她雖然不想也不敢去幹涉孟子惆的決策,但能夠爭取的還是要爭取。
    “那太好了,你去找幕僚們商議,我則去臨川集團一趟。”嚴真真放下心事,喜笑顏開。
    “等等,咱們還有正事兒沒做呢!”孟子惆笑著拉住她。
    “還有什麽事?”嚴真真愕然,看著他帶著兩分邪意的笑容,心裏忽然蒙上了一層不妙-的感覺。
    “當然是你和我一起要做的運動……”孟子惆大笑,在嚴真真覺得不妙逃開之前,一把撈住了她,把她壓在了身-下。
    ps:今天是培訓的最後一天啦,明天終於可以回家,心情忽然無比的好……小豬從西藏到無錫,已經流浪夠久,終於要回家啦!從來沒有一刻,發現家原來這麽讓人留戀啊……唉唉唉,出來太久了。回去給親們加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