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要麽走,要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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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要麽走,要麽死
翻開那日記本,上麵清秀的字跡都有些模糊了,可是還是能看出是些什麽字。
陸安染知道,這也許是時淺當年寫下來的,那麽……她該不該看呢。
可是事到如今,她還有什麽不敢的?
那傭人急匆匆的去打電話給這個別墅的主人了,她把這個房間,關於時淺的一切都毀了。
很難想象,莫厲恒的樣子,會是什麽樣的。
目光落在第一頁紙上,卻是瞳孔怔了怔,似乎怎麽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
——十九歲,我遇到了他。他是恩客,我是被他買下一夜的女人。
陸安染皺緊眉頭,這真的是時淺寫的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
她不敢妄自猜測,隻能借著往下看,可接下來所看到的那些,都讓陸安染不敢置信。
原來,當年的時淺,出生風塵。
在她成為赫赫有名的女明星之前,曾是夜風塵裏的風情女郎。
而莫厲恒,是她的第一個客人。
——二十五歲,我借著那些貴族男人對我的寵愛,擺脫了風塵,卻被送入了另一個性質不變的圈子。
當年時淺,在步入演藝圈時,不過是想重新開始,可是小女星沒有資本又怎麽會成為炙熱可熱的人呢?
而女明星唯一的資本,就是身體。
於時淺而言,也不外乎。
——可我沒想到,會再次和他糾纏。露水情緣,我隻希望過去都化為雲煙,但他還是不肯放過我。
——成為了他的情人,我為了自己的星途,而他為的,不過是身體的享樂。
——我想離開他,過正常人的生活。
那一句句記下來的話,陸安染無法體會,那是怎樣的情緒,隻知道,那時候的時淺,一定比她現在還要絕望。
——我懷孕了,孩子不足三周,就死去了。我恨他。
陸安染在看到這裏時,瞳孔猛的睜大,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時淺……時淺有過孩子?可那個孩子,不到三周,甚至不滿一個月就死了?
難道是……是莫厲恒做的。
——我想逃,可是卻沒有那個能力,被他抓到了。
——懲罰就是,被那幾個男人,蹂.躪了一整晚。
——他說,時淺你這麽髒,除了我還有誰會要你。
——我知道,這輩子我除了死,就再也沒有其他方式,離開他。
頓時,手像是沒了力氣一般,那手中的日記本掉落在地上,陸安染捂住自己的心口,那惶恐而又震驚的情緒,讓她瞠目定住。
她不敢想象,當年的時淺,到底是經曆了什麽。
她已經,沒了看下去的勇氣。
莫厲恒的可怕,已經超乎了陸安染的想象,他不是瘋了,而是從來沒有正常過。
翻到最後一頁,可以看出那些字跡都是顫抖的情況下寫出來的。
——我好痛,全身都好痛,像是撕裂了。我知道,這樣的痛苦還要承受很久。
——他為什麽不肯殺了我,我真的……承受不住了。
——我每天醒來唯一祈求的事情就是——他能殺了我,該多好。
——莫厲恒,你說會陪我一起慢慢死去,可我不想等了,多一分一秒都是煎熬。我也……不想你死,我好恨你,你這輩子,注定孤獨一生。
……
莫厲恒還是回來了,看到那屋子裏發生的一切,瞳孔中都是深邃不見底的陰鷙。
陸安染坐在地上,手中還拿著那本日記本,恍惚抬眼,就隻看到一道影子朝她走來。
而下一刻,身子被人拽起,那大掌扣住了她的脖子,狠狠的掐著,隻用他用點狠力,她也許真的就……這樣死在他手上了。
前一刻還在想,就這樣死去,也許真的是解脫。
可當著一刻真的來臨時,陸安染又不想死了。
她不是時淺,時淺求死,可她不是。
身子被重重推開,直接摔在了地板上,那碎了一地的,花瓶台燈甚至其他玻璃狀物,都紮入了她的背脊裏。
頃刻,那疼痛從四麵八方襲來。
“嘶……”
疼,她能感受到,那種玻璃碎渣紮入肌膚裏的疼痛,也可以感受到,那背上的緩緩流淌出來的血。
可陸安染卻笑了,蒼白的臉色,嘴角擠出的笑容都是諷刺。
惱羞成怒了,所以恨不得殺了她了?
“莫厲恒,你真可憐。”
他可怕,可恨,卻也可憐可悲!
“你知道,這本日記本的存在麽?”
背上的疼痛,那流出來的血,很多很多,她卻咬牙繼續說著:
“你知道,這是誰的嗎?”
莫厲恒那雙棕黑色的深瞳看向女人手中,那從未見過的東西。
陸安染知道,他肯定不知道,這個東西的存在。
因為,他不許這個房間,有絲毫的改變,甚至是任何的一絲破壞都不許。
所以,又怎麽會想得到,沒有了鑰匙能打開的台燈,隻能摔碎它,才能知道,裏麵藏了這個。
“這是時淺寫的。”
莫厲恒重瞳深了深,那薄唇之間,溢出兩個字,卻盡是冷凜:
“給我。”
給他?
她當然會給他,因為這本來就是時淺寫給他的!
不過——
“莫厲恒,是不是我也要和時淺一樣,隻有真的死了,才能逃離你?”
“你不用死。”
他可以容忍,她雖然把房間毀了,可卻找到了時淺的東西。
“嗬……可我寧願選擇死,也不要留在這裏。”
陸安染想過了,今天,要是她走不了,那就會讓他,像當初對時淺那樣,殺了她。
“你要的,不過是時淺的影子,可我不是時淺,因為有一點,我和她永遠不一樣。”
“她愛你,而我不愛。”
這一點,陸安染永遠做不到。
時淺,愛他。
即便,這日記本裏從來沒有寫過這樣的話,可陸安染就是知道,那個女人,深愛著莫厲恒。
“莫厲恒,你也愛她,卻不敢承認,你真是個……膽小鬼。”
也許,莫厲恒這一生,不會有人敢說他是膽小鬼。
可在,陸安染看來,他就是這個世界上,最不敢去愛,卻最怕愛的人。
那日記本,她就放在桌子上,而她,隻想走出這個囚籠。
也明白,轉身的那一刻,也許那槍口,就已經指向了她。
可是,那又如何呢。
要麽走,要麽死。
陸安染很清楚,莫厲恒不讓她走,就會讓她死在這裏。
身體上的疼痛,步伐雖慢,可是每一步都那麽堅定。
就算是離不開,至少也要走出這個別墅,這個囚籠。
哪怕半步,她也不想死在這裏。
傭人低叫一聲,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陸安染就知道,也許她再走幾步,就……
莫厲恒冷眼睨著女人越走越遠的身子,他手中的槍,正對著她的後腦。
周身上下的戾氣,他留不住的女人,隻有死,別人也別想得到。
傑西看著這一幕,凜凜的目光落在那個拖著殘破身子步步想要離開這裏的女人身上。
不得不說,就連他,都從這女人身上看出了時淺的影子。
更何況是,莫先生呢。
相像的不是容貌,而是那份執念。
離開莫厲恒的執念。
那槍聲響起時,陸安染的身子猛的一顫,耳邊似乎都是槍響時的回音,驀地閉上眼睛,等待著死亡的到來。
可是——
一秒,兩秒。
隻聽到那牆壁上的畫掉落下來,而她,沒有死。
他開了槍,卻沒有要她的命。
——她愛你,而我不愛。
莫厲恒狹長的眸子裏披上了一層灰暗,手中的槍,緩緩落下。
就算眼前的人,真的是時淺。
她要走,他真的還會舍得下狠心第二次麽。
莫厲恒,你早就輸了。
從時淺死去的那一刻,不,甚至更早。
在你遇到她的那個時候,你就已經輸給了她。
如今,留住一個不愛你,也無法成為時淺影子去愛你的女人,又有什麽用呢。
陸安染緩緩睜眼,就對上傑西那冷瞳中的暗淡。
她第一次見到,這個像是冰山的傀儡,有這樣的神色。
惋惜,還是無奈?
不,都不是。
但陸安染唯一可以確定的是,是因為莫厲恒,傑西才會有這樣的神色。
大概是,覺得他的主人到最後,也遇不到第二個時淺吧。
女人輕笑一聲,終於……解脫了。
她終於,能走出這裏,走出黑暗了。
一路直走,走了很久很久,她隻覺背上的疼痛已經麻木,神經也麻痹了。
有多遠,就走多遠吧。
可是,好像真的支撐不住了。
徹底閉上眼睛時,她還能看到最後那一抹陽光下的光亮。
……
十月的涼城,落葉的季節。
陸家,已經人去樓空,傭人每天看著空擋的房子,隻剩下歎息。
有的傭人辭了回家,有的繼續留在這裏,也不過是徒增悲涼。
陸誌恒死了之後,許茹念也離開了,沒有人再見到過她,不知她去了何處。
而這個家,像是已經被遺忘了一般。
“也不知道,陸小姐以後還會不會回來。”
那老傭人歎了口氣,陸小姐跟著未婚夫去了國外生活了,陸家……隻怕以後就隻剩下這個房子了。
話音剛落,就看到進屋的男人,先是一怔,而後頜首說道:
“陸先生。”
在那些傭人看來,這個跟陸家沒有血緣的男人,現在到成了理所應當繼承陸家和陸氏所有一切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