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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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除夕這日,皇宮裏舉辦宮宴,定國公入宮參加宮宴,定國公府便隻剩下葉夫人與葉明蓁。
好在今年有葉父葉母陪著,國公府裏依舊熱鬧無比。尤其是葉夫人,從前每到除夕日裏,國公府便隻剩下她一人,往往是要睜著眼等上一整晚,才能等到定國公回來。這也還不止,二人也說不了多久的話,定國公便要急匆匆出門去參加朝會。
往年這個時候,其他人家中多熱鬧,國公府裏便有多冷清。
好在今年熱鬧了,光有女兒陪在身邊,葉夫人便高興的不得了。
她起了興致,還把定國公私藏的酒搬了出來,自己偷喝了幾杯,葉夫人不勝酒力,幾杯便喝得滿臉通紅,懶洋洋地倚在葉明蓁身上,聽著葉父葉母說著鄉野趣事。
葉明蓁聽得正入神,忽然聽耳邊葉夫人嘟囔了一句。
“蓁兒,娘可真不想你嫁出去。”
葉明蓁一愣,微微側過頭。她不敢亂動,怕葉夫人摔了,隻垂眸看過去,葉夫人微微闔著眼睛,好像是睡著了。
但大家還要守歲,她怎麽可能這麽早就睡著,她向來睡相好,也從來不會說夢話。
既然不是夢話,那便是酒後吐真言了。
葉明蓁莞爾,環手將葉夫人抱住,親昵地蹭了蹭,小聲在她耳邊道:“娘,即便是出嫁了,我也是娘的女兒。”
葉夫人好似被安撫了一些,麵色舒緩不少,可沒過多久,她又輕聲抱怨:“太子真是個混賬。”
“……”
葉明蓁微微抬起眼,便見葉父與葉母都滿臉驚駭,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
背著人罵太子,於他們這些平民百姓來說,可都是要掉腦袋的罪名了!
葉夫人向來端莊,第一回在二人麵前露出這幅模樣,葉父葉母誠惶誠恐,又不敢多看,慌慌張張地移開了視線,隻恨不得捂住耳朵,當做自己什麽也沒有聽到。
葉明蓁不禁失笑,道:“爹,娘,你們可會推牌九?我找兩個人與你們一道玩吧。”
不管會不會,二人都忙不迭答應了下來,等出了這間屋子後,才長舒了一大口氣。
人走了,葉夫人便越發不知收斂,她索性坐直了身體,大聲說起太子的壞話:“當初我便不該答應他,你回到娘的身邊也還沒有一年呢,娘好不容易把你盼回來,還沒有看膩你呢,等開了春,你出嫁之後,平日裏就更難見到。蓁兒,你怎麽就認得了太子,他怎麽這般可惡,怎麽就偏偏盯上了你?”
葉明蓁哭笑不得,好聲哄了兩句,才將葉夫人哄的平靜下來。
她才心中擦了一把汗,心想:不知她爹平日裏是否也是這樣哄人的。
“明年開春,還是太早了一些。”葉夫人眉頭緊皺,似乎是在思索著什麽。
葉明蓁心中一驚,忙道:“娘,禮部已經把日子定了下來,改不了了。”
聞言,葉夫人當即長歎一聲,很是失望。
而宮中。
今年宮燈火通明,宮人掌著燈籠侍候在各處,殿中早已有桌案擺得整齊,雖是外麵天寒地凍,大門開著,不時有冷風吹進來,可人聚在一塊兒,霎是熱鬧,還有熱酒入喉暖身,半點也不覺得寒冷。
宴上觥籌交錯,舞姬樂師在場中獻藝,眾人三三兩兩湊在一塊兒,小聲說著話,不時有歡笑聲響起,即便是連豫王也沒在這樣的日子裏刁難誰,一派其樂融融的景象。
定國公正與身旁同僚說著話,旁邊宮人端上飯食時,悄悄往他麵前放了一個紙團。
定國公:“……”
定國公似有所覺,抬頭看去,便見遠處似乎是太子遠遠望著這邊,這紙團是誰放下,自然也不言而喻。
他神色微動,將紙團撿了起來。
齊承煊剛要長舒一口氣,便見他轉過身去,抬手一扔,紙團在空中劃過,穩穩落入不遠處火盆之中,眨眼被火舌吞噬看,化為灰燼。
齊承煊:“……”
旁邊同僚有些沒反應過來:“葉大人?”
定國公冷靜地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熱酒入肚,也讓他心頭火起。“沒什麽。”
非但是他夫人,他心中也是一肚子火。
當初給蓁兒和太子商定婚期時,怎麽就沒想到,一年過去的這樣快?
今日是除夕,等今夜一過,便到了正月,正月到了,春天也到了。
等他的蓁兒入宮做了太子妃,便盡是讓太子得意,這些時日,隻要他一想到二人婚期將近,便怎麽都覺得氣不順,憋了好大一肚子氣。太子不離的遠些也就罷了,眼不見為淨,怎麽還非要往他眼前湊?
還傳什麽紙條!
他可聽夫人說過,從前蓁兒隨夫人參加宮宴時,太子這手段可對蓁兒用了不少回呢!
也就是他的女兒年紀尚輕,見識的少,才這樣容易被外男哄騙,他年輕時不知想方設法給他夫人傳過多少紙條,不用打開都知道裏頭是什麽。無非便是要接機與他說話,再趁機討好葉明蓁。
正想著,宮人又端上一盤菜肴,一個新的紙團落到他的麵前。
定國公:“……”
齊承煊目光炯炯地看去,視線緊盯著他的動作,生怕一眨眼便會錯過什麽。遠遠的,他看見定國公抬頭與自己對視了一眼,而後拿起桌上紙團,反手又拋入了遠處火盆之中。
齊承煊:“……”
他將宮人叫來,又要吩咐去送第三盤點心,卻被皇後無奈叫住:“太子。”
齊承煊隻能罷休。
他猶有些忿忿不平,自從上一回見葉明蓁,已經過去了許多時日,他給葉明蓁送了信,可葉明蓁卻是一封也沒有回,最後一封回信裏,還埋怨他太過羅嗦,又借口說自己很忙,之後便再也不搭理他。
忙?
忙什麽?
葉明蓁手底下也就隻有一個京報鋪子,年底到了,鋪子也要盤賬總結,但也不至於連一封信的時間也空不出來。他堂堂太子,有這麽多公務在身,尚且還每日寫信過去,聽底下人匯報,前幾日,葉明蓁還跟著葉夫人一道出門去逛街買胭脂呢!
這還未成親,難道就開始嫌他礙眼了?
齊承煊不禁反思,自己最近似乎也沒有這樣討人厭。
也幸好過了年,馬上便是春天,他每日在東宮數著日子,禮部那邊已經準備周全,隻差著日子到來了。
這樣想著,他又忍不住看了定國公那邊一眼。即便是日子快到了,他還是想親眼見葉明蓁的真人,而不是在東宮空想。葉明蓁不理會他的信,他隻能讓其他人幫著催催。
“哥,你就別看了。”連瑞王都忍不住偷偷道:“你看再多少遍,定國公都在那邊,不會跑,這腦袋轉的我都快暈了。再說了,等到開春,葉姑娘就要嫁給你了,葉大人這會兒不知道還多生你的氣,你還要自己湊上去讓他打?先說好了,他這回若是再打你,是你自作自受,我可不幫你。”
“……”齊承煊睨了他一眼:“你懂什麽?你連王妃都沒有,豈會明白孤的心情?”
瑞王:“……”
沒有王妃還是他的錯嗎?
皇後無奈出聲:“好了,底下人都看著呢,你們二人若是吵起來,還讓人看了笑話。”
瑞王:“就是就是。”
太子:“……”
等到宮宴過去大半,不少官員都喝得醉醺醺的,舉著酒杯吟詩作對,皇帝也不計較,還不時插上兩句話。官員們也開始走動起來,來往交際,而定國公身邊的位置也空了下來。
齊承煊往豫王那看了一眼,豫王早就紮進了官員堆裏,與那些官員攀談。定國公獨自一人飲酒自酌,他向來氣勢足,旁的官員也不敢隨便接近。
他心念一動,又把宮人叫過來,送過去了第三個紙團。
他身邊還有一個弟弟在耳邊喋喋不休地念叨,齊承煊心不在焉地聽著,壓根沒有注意他說了什麽,隻不時地應和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而後他便眼睜睜地看著第三個紙團也在空中劃過,火苗猛地躥高,又漸漸平息。
“……然後我就一個猛虎撲食撲了過去,謔!哥,你可不知道,那隻蛐蛐兒實在是厲害,竟然直接跳到了我的臉上!然後我又……”瑞王正說到興起,忽然見眼前一花,等他定睛看去,太子已經急匆匆走了呼出去。
瑞王忙叫道:“我還沒說完呢!”
齊承煊頭也不回:“你找父皇去。”
“這……好吧。”瑞王撓了撓頭。
皇帝身體不好,平日裏歇的早,可今日被年節的喜樂感染,這會兒天色已晚,卻還是精神奕奕,瑞王湊過來時,他還樂嗬嗬的。
瑞王興致勃勃地道:“父皇,我給你講講我鬥蛐蛐兒的事。”
皇帝高興地調整了一下姿勢,道:“說來聽聽。”
瑞王登時來了興致,從頭開始重新講了起來。皇帝起初聽著還笑眯眯的,越聽越有些不大對勁:“等等……這蛐蛐兒怎麽就一隻?”
“當然隻有一隻,是我在抓蛐蛐兒啊。”瑞王理所當然地說。
皇帝:“……”
皇帝的麵色變了變,到底是顧忌著今日除夕,當著群臣的麵教訓也不好,耐著性子忍了下來。
他問:“太子呢?”
“方才還在呢,這會兒也不見了。”瑞王轉頭往場中看了看,遠遠地指著齊承煊道:“父皇你看,在那兒呢。”
太子去找定國公了。
遞紙條無用,他便親自去找人,定國公總不可能將他也丟進火盆裏去。
“葉大人。”齊承煊在他麵前站定:“葉大人為何不理孤?”
定國公麵不改色地道:“微臣不是今日第一回見太子?”
齊承煊:“……”
他隻能道:“孤有事想請葉大人幫忙。”
“不幫。”
“……”齊承煊又道:“葉大人怎麽不聽聽?”
定國公斜了他一眼,兀自飲酒:“不幫。”
齊承煊微微蹙起眉頭,有些犯難,定國公對他這種態度,理由也是理直氣壯,誰讓他要娶別人家的女兒?可說動了定國公便能見葉明蓁,他想了想,又道:“葉大人,孤是太子,葉大人難道連孤的話都不聽了?”
定國公:“……”
定國公心中暗罵一聲,不得不放下酒杯,問:“不知太子殿下又需要微臣幫什麽忙?”
齊承煊這才滿意。
他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遞到了定國公的麵前:“勞煩葉大人將這份信交給葉姑娘。”
定國公:“……”
他沉著臉,十分不願意接,可礙於太子身份,心中抉擇半晌,卻還是隻能接了過來。
定國公將信揣入懷中,一邊想:交是交,如何交卻是另一種說法,至於交了之後結果如何,又是另外一種……
齊承煊又道:“勞煩葉大人將此信交給葉姑娘之後,孤明日便派人去上門去收回信。”
定國公:“……”
他暗暗咬牙,即便是心中再不甘心,可礙著太子的身份,卻還是隻能不甘心的咽下。
回去之後他就要與女兒說!
讓蓁兒日後不要再搭理太子了!
……
等到夜深,喝下去一杯濃茶,葉夫人才徹底的酒醒了。
自己在女兒麵前說了這麽多抱怨的話,實在是太失穩重,葉夫人有些不好意思,可先前她說出口的,也句句都是真心話。
也並非是太子有何不好,換了任何人,她都得說出這番抱怨。
好在還有葉父葉母,二人出去一趟回來,四人圍坐在一起烤著火,手邊放著濃茶與點心,又開始說起平日裏發生的趣事。
葉夫人與葉明蓁說的高門大戶裏發生的事情,讓葉父葉母開了眼,而他們說的鄉野樂趣也讓葉夫人與葉明蓁十分好奇,你一句我一句的,半個晚上很快便過去。
直到外麵鍾鼓齊鳴,下人敲門進來說吉祥話,新的一年很快便到了。
葉夫人早就準備好了打賞的金銀錁子,等給下人發了一波賞錢後,葉父葉母偷偷把葉明蓁拉到一邊,也往她手中塞了一個錢袋。
葉明蓁一驚,忙要推拒:“你們給我這個幹什麽?”
“蓁兒,你就收著吧。”葉母笑眯眯地道:“你還未出嫁,便是家裏的小閨女,本該就是要收壓歲錢的。我們倆平日裏也沒有什麽拿得出手的,這裏頭銀子雖然不多,但是圖個吉祥,你收著便是。明年你出嫁了,可就收不到啦。”
葉明蓁愣了片刻,這才沒有多說什麽,她隔著錢袋捏了捏,裏頭摸起來似乎是不少的樣子。葉父葉母手頭的銀錢並不多,想要拿出這些也不容易。
葉母又悄悄道:“有國公府替你準備這些,本來也用不著我們什麽,但我想著,我們就你一個女兒,一輩子也就這麽一回,總歸是要給你添上一點嫁妝。”
葉明蓁默默收入了懷中。
見她收了,葉母更加高興,笑著笑著,卻又是情不自禁地落下淚來。她拂開葉明蓁的手,不敢讓她看見自己這番醜態,伏在葉父的肩上嗚咽出聲。
生下一個女兒,盡心將她撫養長大,到最後送她出嫁。她的女兒雖然早早就沒了,可她卻也還能得償所願,感受到為人母的喜悅。雖不是親生的女兒,可在除夕時一塊兒守歲過年的,不是親人又是什麽呢?
在此時,她也便也感同身受,生出了與葉夫人一樣的想法。若是她的女兒能在她身邊多待一些時候該多好。
天亮之前,定國公才結束宮宴,回到家中。
葉明蓁連哄了兩個人,見到定國公時,不禁長舒了一口氣。
一口氣還未鬆完,一封信便遞到了她的麵前。
信封上也並沒有寫什麽,葉明蓁有些不解地抬起頭來。
定國公的臉色很是不好看,也不知是不是熬了一夜的關係,他道:“是太子給你的。”
葉明蓁:“……”
她不敢吭聲,把信收入懷中,也不敢當場打開,隻在心裏頭埋怨了一番。平日裏讓侍衛送信也就罷了,怎麽今日連她爹都成了送信人?
太子也不嫌害臊。
許是被定國公揣了一晚上,那信還溫熱熱的,外表附著親爹的怒火。
定國公沉聲道:“太子還說,今日會派人過來收回信。”
“……”
“你不打開看看,裏麵寫了什麽?”定國公悶聲道:“可別到時候人來了,你的回信也還沒寫好。”
葉明蓁臊的不得了,忙道:“我過些時候再看。”
“既然太子給你的,幹脆現在便看了?”葉夫人忽然插嘴:“我倒是也想知道,這大過年的,太子還能出讓你爹來傳什麽話,莫不是又要哄你出門見人吧?”
葉明蓁一驚:“娘?!”
“你當我是個瞎子,什麽也沒有察覺不成?”葉夫人沒好氣地說:“你也不是第一回偷偷溜出去見他了,平日裏,太子一送信過來,你就想方設法找借口跑出去,娘都看在眼裏呢。”
“……”
葉夫人又似抱怨地說:“這都沒剩多少時候了,太子怎麽連這點時間都等不及,這日子都定好了,難道誰還會再攔著不成?”
雖然說的不是自己,可葉明蓁聽在耳中,也不禁耳朵通紅。
見葉夫人也不介意,葉明蓁這才重新從懷裏掏出信,在兩人的注視之下,打開看了起來。
太子便是如往常那般,先在信裏頭說了一些思念的話。葉明蓁看著有些臉紅,好在她的爹娘並未偷看她的信,她咳了一聲,十分艱難地將臉上的熱度壓了下去。而後再往下看,果然又是催她出門去的。
哪怕是婚期將近,太子也等不及,想要在大婚前多見幾麵。照他的話說,大婚前後,二人身份不同,以後見,是見他的太子妃,如今見,是見他的未婚妻。他的未婚妻見一麵少一麵,定要抓緊機會,多見幾麵。
若是太子此時人在此處,葉明蓁便是要當麵指責他一番,可這會兒她不在,對麵站著的是她爹娘,她便將滿肚的話咽回去,神色自然地把信折了回去。
葉夫人神色緊張:“太子可說了什麽?”
“沒說什麽。”葉明蓁麵色如常:“隻是一些關心的話,不是什麽大事。”
定國公與葉夫人滿目狐疑。
可看葉明蓁麵色鎮定,便也不懷疑她的話,隻在心中嘀咕一番。眼看著婚期將近,太子倒是知道收斂了不少。
定國公沒在家中待多久,等天微微亮時,又要出門去參加朝會。
趁他出門前,葉明蓁回屋寫了回信,托他帶回給太子。
朝會之後,齊承煊便接到了這封信。
他還吃了一驚,“孤都還未來得及派人去接回信。”
定國公從鼻腔深處發出一聲冷哼,轉頭離開。
不過這也不耽誤什麽。他收了信,再去定國公府接葉明蓁也是一樣。原來他就打算好了,自己便是那個派去接回信的人,接了回信,順便將葉明蓁也接走。
齊承煊唇角翹起,拆開了手中的信。
雖是一夜未眠,可他如今心中歡喜,隻想著葉明蓁,便一點疲倦也無,腦子裏已經想好了該帶葉明蓁去何處。
過年時,街上大大小小的鋪子都關了,街上冷冷清清,也不熱鬧,倒不如帶葉明蓁到城外去,城外莊子的梅花開了,景致正好,葉明蓁應當也會很喜歡。
他這份喜悅,直到在看到信中內容時才戛然而止。
信裏頭,葉明蓁客客氣氣地拒絕了他的提議,又清楚說了,婚期臨近,她也要在家中準備大婚的事宜,直到大婚之前,按照規矩,二人也不該再見麵,讓他日後都要注意一些。
客套完了,又忍不住埋怨了一番,他讓定國公送信的舉動。
葉明蓁鮮少在信中寫那麽多內容,可整篇看下來,竟全是對他的抱怨。
別說是今日出門見麵了,恐怕是他親自登門,定國公府三個主子都不會答應。葉明蓁注重禮數,婚期將近,二人也要避嫌,說什麽也不肯再偷偷摸摸與他出來。
齊承煊:“……”
他將信放入懷中,不禁蕭瑟。
好吧,等就等,他連一輩子都等過來了,難道還怕這幾日嗎?
過了年,到了立春,春天便到了,他們二人的婚期就在二月初,比春闈還要早幾日,隻要他再等過上元節,很快便到了。
話雖如此。
今日才正月初一,等到二月,還有一個月那麽長的時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