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9章做了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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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9章做了個夢
我以為自己肯定是會被鍾晴拖死,然而就在我看到地鐵朝我飛馳而來的那一刻,電梯突然發出“叮”的一聲,提示到了26樓。
鍾晴不知道為什麽,顯然對26樓有所顧忌,聽到這聲響,原本攤在地上嚇人的碎肉竟漸漸合攏成一個人形,就和我剛才在樓頂看到的那人差不多——方齡鶴果然是她推下去的!
眼看著電梯門要開了,她卻依然抓著我的手恨恨地看著我,顯然不甘心就這麽放過我。
不過,根本容不得她對我怎麽樣,鹿垚就來到了電梯門前。也不知道鹿垚是怎麽做到的,眨眼的功夫,我怎麽都擺脫不了的鍾晴登時誇張地尖叫了一聲,消失在了電梯裏……
我脫力一般跌坐在地上,後怕地抹著眼淚,鹿垚就站在電梯口無奈地看著我。
“怎麽下個樓也能遇上這些?”鹿垚整個都服氣了,“我現在力量沒有徹底恢複,頂多能把它趕走,你該小心些的。”頓了頓,他又道,“我給你的舍利你忘記戴了?”
我不好意思在他麵前繼續哭,委屈地揉著眼從電梯裏走出來,牽著他的手往回走,甕裏甕氣地問他什麽時候給我過我舍利。
舍利不是那種得道高僧在火化的時候才會有的嗎,他哪裏來的那種寶物?
“年初三,你剛從南潯回東北,晚上許家老太太要帶你上山,我給過你一根紅繩,記不記得。”鹿垚說著,想伸手來掀我的衣領,讓我給擋開了。
不過,他一說我就想起來了,將那包著舍利的紅繩從厚重的衣服裏扯出來仔細端詳,驚訝道:“這東西骨不像骨,玉不像玉的,原來是舍利?”
我當時我以為就是什麽普通掛件,沒想到是這麽稀罕的東西!給我用實在有點可惜了。
“你的意思是這玩意兒能辟邪?”我頗為疑惑地道,“既然能辟邪,那為什麽我覺得自己反而更倒黴了呢?而且那些邪祟好像也根本沒把它放在眼裏似的。”
鹿垚答不出來,他默默地把那舍利捏到手裏端詳了一陣,嘀咕道:“難道不兼容?”
“你當我電腦啊還兼容。”我哭笑不得地道,“可能對我不管用吧。既然這樣那我就不要了,當初要知道是這麽貴重的東西我才不會收呢。”
鹿垚挑眉看了看我,見我不想作假,便道:“那還是先放在我這裏吧,研究一下為什麽對你會沒有作用。”
我便不再理會,頗有些心力交瘁地歪在沙發上,嘟嘟囔囔地說我究竟是為什麽這麽倒黴,那個鍾晴難道是因為死前看到我了所以才纏著我的嗎?
她纏著我,那個小女鬼又為什麽把她推下去?
那個小女鬼實在很奇怪啊,把鍾晴害死之後晚上竟然還去找我了!幸好梁焉及時趕到,把我從那小女鬼的手裏救下來。對了,梁焉還沒跟我解釋那個時候他的電話為什麽會關機呢!
“想什麽這麽入神?”鹿垚見我不說話,便問我道,“電梯裏那個女鬼到底怎麽回事,你把過程說一下。”
我瞧了他一眼,覺得沒有必要瞞著他,便將這件事的全過程和盤托出了,包括去南潯當天遇到鍾晴和在梁焉的幫助下擺脫小女鬼的事情。交代清楚這個前提,我就又把今天在樓下看到方齡鶴跳樓和微博的事情也和他說了。
“這麽說來,樓頂上那個白衣女人完全可能是鍾晴。”
鹿垚理智地分析道:“從時間線上來看:過年當天方齡鶴在微博放出豔照,導致鍾晴身敗名裂,初二鍾晴秘密出行南潯,不料被粉絲推搡,死在了你的麵前。那麽她選擇在十二號你進駐這個小區之時殺死方齡鶴,並在電梯裏找你麻煩,明擺著的挑釁、尋仇。”
“那,那我該怎麽辦?”我讓他說的一愣一愣的,“我當時也很想救她,但那個情況實在不是我能控製的,出了這樣的意外誰都不想,她怎麽能來找我的麻煩呢?”
鹿垚卻道:“她已經成了鬼,你再有理她也不會管,況且那個害死她的小女孩已經被你殺了,害她被曝光的方齡鶴也死了,除了遷怒你,沒有別的人選了。”
“臥槽我怎麽這麽倒黴啊!”我無語地嚷嚷了一聲,癱坐在沙發上,又委屈又怕,“那我明天上班的時候怎麽辦?”
我越想越後怕,因為鍾晴沒死的時候,在我們劇組演女二,戲份不重,但是出鏡率高,很多人新人都喜歡找這種雷劇來圈錢,鍾晴的公司給她搶這個檔期還得罪了好幾個女演員。
她出事的時候我忙著家裏的事情,不知道劇組是怎麽處理的,想上網查吧,結果網路上除了在罵鍾晴基本上沒有別的論調!
——死後名聲被糟蹋成這樣,鍾晴肯定不甘心,萬一她一時生氣找到劇組去尋仇,那我還不是被她欺負的首選?
“明天我有事情,不能幫你。”鹿垚鐵石心腸地道,“本來想讓你拿著舍利,多少能抵擋一些,但現在看來舍利對你不起作用,隻能讓你自求多福了。”
我徹底無奈了,追問道:“你,你是認真的嗎?”
鹿垚很嚴肅地點頭說他明天真的有事,不是在開玩笑,我心裏多少有些不高興,但又開不了口拜托他來保護我,一來二去的弄的我險些沒崩潰,思忖半天,隻能打電話給樓舂,準備朝他要一套符防身。
打電話的時候我故意當著鹿垚的麵,鹿垚卻始終在擺弄一個懷表,全神貫注的不知道是要做什麽。
樓舂一聽我送走他之後竟然遭遇了那麽多波折,又是想笑,又是愧疚地道:“是我不好,下次再也不讓你一個人回去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沒搭腔,暗搓搓地開口找他要符。樓舂那邊笑了笑,滿口答應,說等明天畫好了給我送來,順便送我去劇組,我自然同意,又跟他聊了一會兒,這才掛了電話。
“你魂魄不全,有他陪著你也好。”鹿垚頭也不抬地隨口道,“堂堂大樓總給你當保鏢,嘖。”
我心裏氣他冷漠,故意揚著下巴不理他,在他的公寓裏找了一間客臥進去倒頭就睡。折騰一天我本來就累了,臨了讓鍾晴那麽一嚇,現在更是困得不行,幾乎腦袋一沾枕頭我就睡著了。
不過,睡了不知道多久,我聽見有人喊我的名字。那聲音好像離我不遠,聽起來氣若遊絲的,又悲傷又可憐,好像等著我去救似的。
“阿萊……”
我隱約聽出來那聲音像是陸一塵,心裏還疑惑是不是我把他關在外麵了他遇上了什麽事情,便睜開眼睛去看,結果發現自己正站在一條深不見底的樓梯前麵,那聲音就是從樓梯下麵傳來的。
我自然就以為陸一塵也在底下,沒有多想,抬腳就朝那樓梯走了下去。腳尖剛放到樓梯上,兩旁的石壁上的火把就自動開始燃燒!
有了光我就不覺得可怕了,便慢慢朝底下走去。那樓梯明明很長很長,結果我沒多久就走到了底,來到了一個大而空曠的地宮。
我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夢裏也分辨不出來,隻能瞧出來周圍的擺設都是古色古香的,牆上繪著壁畫。
看了一會筆畫,我才意識到陸一塵的聲音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了,我意識到奇怪,正要回去,陸一塵卻又喊我到前麵一個耳室去看他。
我受了蠱惑一般,慢慢朝那耳室挪步而去。耳室沒有門,我剛一走近,就看見地上擺滿了紅色的蠟燭,中間還有一個羅盤,不知道幹什麽用的。
通常情況下,人都會把這麽多的蠟燭和表白聯係在一起,然而我看到這些的時候我根本不覺得浪漫,有的隻是陰森和恐懼!
我喊了兩聲陸一塵的名字,沒有人理我,我覺得害怕了,想要走,結果突然一滴冰涼的東西突然滴到了我的額頭上,啪嗒一聲,還順著我的額角往下流。
忍不住擦了一把,卻突然發現自己手心都給染成了紅色!
我剛剛意識到滴在我額頭上的是什麽東西,頭頂就好像下雨了一般,滴滴答答地淋了我一腦袋!媽的怎麽回事!我心裏膈應的跟吞了癩蛤蟆似的,偏偏那腥甜的血液還不斷地順著我的頭發流到我臉上,我受不了地抬頭去看……
隻一眼,我就嚇得心髒巨震,猛然從夢中驚醒!
我幾乎是從床上彈了起來,大冬天的竟然被嚇出了一身冷汗!黑暗壓抑的我喘不上氣,我急忙扭開燈,心裏卻始終不能平靜,忍不了地想出去找陸一塵。
一推開門,卻發現鹿垚還在客廳研究那塊表,我一愣,盯著他小小的背影,這才意識到陸一塵正寄居在鹿垚的身體裏,要把魂魄養好了才能出來……
我總覺得有什麽不對,但又實在不知道哪裏不對,迷迷瞪瞪地想了半天,緊繃的心也依舊懸在嗓子眼,七上八下的,不舒服到了極點。
“做噩夢了?”鹿垚一邊問我做了什麽夢,一邊根據筆記本上演算的數據做記錄。
我沒敢告訴他,訥訥地說了一句沒什麽,轉身就回了房間。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那個夢嚇得,我怎麽都睡不著了,一閉上眼,腦子裏就是剛才的場麵。
——夢裏的我剛一抬頭,陸一塵的臉就猛然進入了我的視線!他被人用燒紅的鐵鏈纏在天花板上,肩膀和手腳都被釘上了兒臂粗的鐵釘,在黑暗中都依稀能看見裏麵白生生的骨頭!
我抬頭看見他的時候,那張俊美的臉上早已找不到平時霸氣體麵的影子,完全已經成了血肉模糊的一片,頸側更是有一道大大的傷口,皮肉向外翻卷著,鎖骨中間也有一根鐵釘。
鮮血不停地順著他脖頸的傷口滴到我臉上,砸出細碎的血花,落向一旁。我驚恐地跟他對視著,而他竟然還笑的出來!
陸一塵始終拿一副柔情脈脈的眼神來看我,他見我嚇得快哭了,便輕輕地喊我的名字來安慰我。緊接著,他在一片濃重到前所未有的血腥氣裏氣若遊絲地對我道:“來找我,隻有你能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