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7章氣管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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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87章氣管斷了
    “說了你們也不懂。”梁夢秋歎了口氣,有些落寞地道,“今天栽在你們手上算我倒黴,想怎麽樣,直接說吧。”
    臥槽這人三觀讓狗啃過嗎?我一臉懵逼地看著他,沒想到他這麽無賴,明明是他做錯了事,卻一點悔過的心思都沒有,反而覺得我們不該阻止他做壞事!
    我偷偷瞥一眼痛心疾首的梁焉,心說明明是兩兄弟,為什麽差距這麽大?
    陸一塵對他的印象也很不好,可能是梁夢秋的情況讓他想到了自己曾經對我做的事情,同病相憐吧,所以並沒有說要拿他怎麽辦,隻是靜靜覅站在一旁,像個局外人。
    “挑斷手筋,讓你今生都不能再用茅山術害人。”沉痛的聲音帶著哽咽,每向外說一個字,就好像吞了一把刀一樣艱澀——竟是梁焉親口說的!
    梁焉哭的滿臉是淚,“哥,你記得嗎?爺爺之所以讓我去找《無量書》幫你的忙,是因為他把家傳給了我。你犯了錯,現在苦主找來了,我作為家主,罰你斷了這逆天改命的念想,做回素人,你接不接受?”
    梁夢秋像是沒有聽見梁焉的話一樣,漠然地垂下了眼瞼,再抬頭的時候卻朝梁焉笑了一下!
    這是我第二次看到他笑,跟之前的陰鷙的冷笑不同,這回的眼神裏甚至帶著幾分溫暖……他看著自己的親弟弟,笑的真誠而自然:“阿焉,你長大了。”
    “我把矛頭推到你身上,並不是想要針對你,我隻是想把他們的視線引開,這樣我會輕鬆一點。”梁夢秋用一種很奇怪的語氣說道,“我本來想著,他們遲早都會成為死人,何必在乎他們對你的看法,現在想來,是我錯了。我朝你道歉。”
    他說著話,優雅地後退了兩步,跟我們拉開一些距離,作勢要向梁焉鞠躬。
    梁焉自然不會任由他哥給他鞠躬,便連忙雙手上去想扶他起來,可就是這個時候,我突然看到梁夢秋右手邊有什麽森白的寒光一閃,赫然是把明晃晃的刀!
    “小心!”我大聲提醒著兩眼,本能地想要衝上去,陸一塵卻把我緊緊抱住,大手蒙住了我的眼睛。
    下一秒,皮肉被割裂的聲音猝不及防地傳進我耳朵裏,並著梁焉痛苦的嘶吼聲,我直接傻掉了,虛軟地倚靠著陸一塵的胸膛,想不通梁夢秋為什麽要把刀拿出來。
    一言不合就動刀,他究竟是怎麽長這麽大的?
    但我顯然是誤會了什麽,因為在陸一塵把手從我眼前移開的時候,我看到的卻不是梁焉的屍體,反而是梁夢秋躺在地上,梁焉痛哭著去捂他脖子上的傷口……
    原來他拿匕首出來不是要殺梁焉,而是要自盡!
    “哥……哥!”梁焉哭的傷心極了,一直問梁夢秋為什麽要這樣做,說他其實根本不怪他,隻是想給我個交代才發狠要挑斷他的手筋的。
    梁夢秋卻隻能死死地瞪著眼睛,渾身抽搐著做出十分痛苦的表情,他緊緊抓著梁焉的手,目眥欲裂地想說些什麽,但他的氣管被割斷了,根本連聲音都很難發出來。
    我不忍心看到他這麽痛苦的樣子,把臉轉到一邊默默難受,陸一塵便將我抱在懷裏,無聲地安慰我,但梁焉的哭聲仍然時不時傳到我耳朵裏,讓我感到一陣心酸。
    我不由想起鹿垚死在我麵前的場景,更是悲從中來,突地記起鹿垚就在現場,於是連忙從陸一塵懷裏抬起頭去找鹿垚的下落,結果正好看見他飄向遠方的身影。我想喊他過來,他就像有感應似的,回頭看了我一眼。
    跟記憶中鹿垚的長相完全不一樣,眼前的鹿垚是個二十來歲的青年,身條兒頎長,麵色蒼白裏帶著些微的青色,黑眼圈很重,嘴唇卻紅的像血,唯獨那雙眼睛,仍然像頭小鹿一樣,透徹純淨。
    不過,此時那眼神裏的情緒卻十分濃烈,就好像他有無數的話要對我說一樣,我覺得疑惑,想要讓他回來,他卻毅然決然地轉身走了!
    “在看什麽?”陸一塵也順著我的視線看過去,但這個時候鹿垚已經走了,他就說道,“別難過,我在。”
    我感慨地歎了口氣,偏頭在他臉上親了一下,心力交瘁地看著梁焉。想要安慰他,卻不知道從何說起,畢竟梁夢秋的死和我們也有關係。雖然一切都是他自找的,但看到這樣慘烈的場麵,很難有人能夠強硬地說自己問心無愧。
    明明有更好的解決辦法,他為什麽要選這麽極端的一條路?我心裏百般疑惑。最關鍵的是現在很多事情都還沒有弄明白,作為罪魁禍首的梁夢秋竟然就這麽死了!
    梁夢秋這個人行事作風真的很奇怪:明明做著侵略者的事,卻操著革命人的心——不過是讓他說個真相而已,寧死都不肯透露半句,這倔強簡直沒誰了!
    “接下來要怎麽辦?”我有些擔心地問著陸一塵,“我的魂魄不知所蹤,梁大師又已經……這裏麵會不會出什麽問題啊,那會兒‘她’看我的眼神好像要把我撕碎一樣!”
    陸一塵沉吟著,正要跟我解釋,梁焉就搶先朝我說道:“這件事是我梁家對不起你,你給我點時間,我替我哥把你的魂魄找回來。”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詫異地看著他,完全沒想到他年紀輕輕的會這麽有擔當,“你,你就安心幫你哥哥準備後事把,他既然已經死了,我們之間的恩怨就一筆勾銷吧。”
    我說著,梁焉卻不依,因為他知道我心裏對梁夢秋是有怨念的,所以一定要幫他哥把這事情圓回來才行。他堅持要這麽做也是為了圖個安心,我再推辭也不好,隻得暫時答應下來。
    如果他能做成那更好,做不成也不強求。
    商量好之後,梁焉就開著他哥的車送我們回了市區,路上我問他是怎麽知道梁夢秋是凶手,還讓我要小心他的。梁焉就朝我解釋說他看到了梁夢秋的計劃表。
    “除卻那個計劃表,鍾晴的事情也很奇怪。”梁焉說道,“起先我並不知道是她被我哥給放走的,以為是她自己逃了。知道她肯定會來纏著你,於是就給你打電話然女鬼i小心,但你不接,自然就引起了我的懷疑,便跟樓宇那邊打好商量,從鹿垚那裏找到了你。”
    梁焉說著,歎了口氣:“找到你們之後,你們卻反而說了一大堆誤會我的話。尤其是我哥,他從來沒用那麽嚴肅的語氣和我交流過,所以我更加懷疑了。不過,那個時候我也以為他隻是誤會我,沒想到這一切都是他刻意對我的汙蔑。”
    “從鹿垚家中離開之後我就開始搜尋消息,想要自證,卻意外在實驗室撿到一張甲午雷霆破煞不動符——這符是我教我哥畫的。”梁焉神情放空,說到傷心的地方,有些倔強地拿手背抹眼淚,“然後再一聯想你跟我說的話,和我哥當時的反應,不難看出他在說謊。”
    沒錯,明明是梁夢秋自己把鍾晴放走的,卻說是梁焉故意放走然後讓他來追,進而一步步取得我的信任!而且他為了蒙騙我,甚至找那隻魙來跟他一起演了一出苦肉計!
    如此高深的演技,別說我了,再聰明的人都會被騙好嗎?誰能想得到為自己擋刀擋劍的人會害自己?
    唉,雖然梁夢秋這個大反派已經死了,但是卻有好多疑問都沒有解答清楚,比如那隻魙到底是什麽來頭,為什麽會在許奶奶家中出沒,是不是和《無量書》有關?鍾晴和我的魂魄分別被他帶到了哪裏,鹿垚跟梁夢秋又有什麽淵源……
    這些事情,就算朝梁焉問,他應該也不知道答案吧?
    我將心中疑惑問了出來,梁焉果然搖頭,想了想才說道:“其他的我不清楚,鹿垚的事我卻能猜到一點:梁家有專門訓鬼的書,平時都會養幾隻小鬼,鹿垚本來是植魂術的試驗品,但是他逃掉了。”
    “因為你的生辰八字跟淩若姐的很像,適合用來植魂,所以在很久之前就已經被我哥盯上了,鹿垚逃離之後想要阻止我哥的計劃,自然就隻有先去找你。”
    梁焉說道:“我哥顯然知道鹿垚的想法,就讓我去保護你。而在你老家的時候我就覺得鹿垚這個孩子很奇怪,對我的態度也很怪異,但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他會是我哥的手下,所以才把他誤認為是陸一塵。”
    原來是這樣……
    我還想再問那隻魙的事情,但說多了就瞞不住《無量書》的事了,便隻得暫時按捺下心中的疑惑,轉而看向一旁沉吟著的陸一塵,也有很多問題想問他,但還沒來及說,就讓一陣手機鈴聲給打斷了。
    電話是劇組打來的,催我回去剪片子。
    前天我沒去,昨天我請了一天假,今天又直接曠班,導演已經對我有意見了,即便我心裏不樂意,也隻好讓梁焉把我送到劇組。
    陸一塵跟梁焉去處理一些後續的事宜,讓我不要亂跑,下班他來接我,我默默點頭應下,目送他們離開以後就溜溜地跑回工位坐著,從趙銘芮那裏拷來好多資源,開始拚剪。
    一直忙到午休時間,中間連廁所都來不及去一趟。趙銘芮一直在那開我玩笑,說我請假一時爽,趕工火葬場。我也沒時間搭理她。
    “誒,跟你說個八卦啊。”趙銘芮見我快整理好了,就在一旁騷擾我說,“劉予欽和鍾晴不是出事了嗎?導演就找了錢唐和尹菱碩來救場,錢唐演女主角,但她這個人,真的跟傳聞一樣啊!”
    我對八卦的熱情也就一般,於是就一邊盯著屏幕一邊心不在焉地問道:“怎麽個意思,脾氣不好?”
    “天呐何止是不好呦,活生生就是一個惡毒女配!”趙銘芮壓低了聲音跟我說道,“你不知道吧,就是前天,直接在廁所裏把她助理給踹流產了!”
    我一愣,震驚地把視線轉向她,詫異道:“真的假的!”
    “騙你幹嘛?”趙銘芮不滿我對她八卦的質疑,嘖了一聲,繼續道,“關鍵她那個助理有凝血功能障礙症,好像是血友病患者?臥槽那流產可是要死人的誒!現在也不知道怎麽樣了。”
    頓了頓,她又說:“寶寶啊,你說咱們是不是得罪哪路神仙了,女主角接二連三地出事,哪個劇組有我們這麽慘的?”
    我沉吟著沒有說話,趙銘芮就在一旁說錢唐行事怎麽怎麽囂張,直接踹了人孩子還不算,要是人沒扛住給弄死了,這麽大的事情肯定壓不住,大導演和投資方估計得瘋。
    確實是這樣啊,也不知道導演怎麽想起來把這位活祖宗給請來的,估計又是投資人送來的。這麽在心裏腹誹著,我也粗略地剪好了一集的劇情就開始渲染,預備把小樣拿給導演指導之後再細化。
    渲染耗時而且占電腦cpu,擔心會造成卡頓,我就放著沒動,伸了個懶腰想去上廁所。正好這個時候劇組放盒飯,趙銘芮顧著領飯就沒跟我一塊去。
    估計這會兒都忙著領盒飯了,廁所一個人都沒有,我隨便找了個隔間解決好,正要衝水,就突然聽見外頭傳來一陣哭嚎聲。
    “血!啊啊啊!血!”一個女聲尖銳地叫喊著,“救我,救救我!”
    安靜的空間裏冷不丁聽人這麽喊,我其實很怕的,但轉念一想,別是哪個愣頭青沒來過姨媽,看到血以為自己得了絕症吧?
    心裏一寒,我連忙摁下衝水鍵,正要往外走,卻突然看到馬桶裏麵有個血呼啦差的黑色凝狀物沒有衝下去……
    我可以肯定:這麽個惡心的玩意兒絕逼不是從我身上掉下來的!難不成我用了沒衝水的馬桶?這想法一出,簡直給我惡心的啊,連忙又摁了幾下,結果死活衝不下去。
    不過,水壓不斷衝擊著那個血塊,把它翻了過來,我無意間掃見一眼,登時嚇得頭皮發炸——那黑乎乎的血塊,竟是個未成型的嬰兒!
    我不由發出短促的驚呼,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連忙轉身要跑,一開門卻看到一個女人披頭散發地趴在地上,捂著肚子往我這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