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太難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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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9章太難弄了
    陸一塵偏頭瞥了我一眼,冷靜地道:“你不會自己看嗎?”
    “我……我怕我看的不準。”我捏著寬大的衣擺,遲疑地道,“經曆的事情多了,就不敢隨便猜測,而且我這個人很笨的,想多了,容易出錯。”
    陸一塵沒有再說話,轉過臉去四下打量著周圍,他此時正背對著我,光裸的上身肌肉健美,寬肩窄腰的身材完美得像古希臘的天神雕像。
    我正在暗搓搓地盯著他的背影看,卻聽見他歎息一般地說道:“不想也罷,有些事情,看的越準越是難受,有時候笨也是件幸福的事情。”
    “你就是變著法兒說我蠢唄。”我撇撇嘴,不樂意地道,“你不告訴我就拉倒。我也先警告你啊,等會兒要是出了什麽事,你可不準連累我,我就是來治臉的,壓根沒想攙和你的宏偉大計。”
    陸一塵這才回頭看我,見我離他還有一段距離,就像是嫌我慢似的,伸手來捏著我的後頸,用了些力道把我往前帶,聽見我後半句話,冷聲譏諷道:“你不連累我就不錯了,要是真的有鬼想抓你去當它們老婆,千萬別指望我會救你,所以給我老實一點,跟在我身後。”
    “跟在你身後才更危險好嗎?”我記仇地道,“秦先生,見到你之後我倒了多少黴啊,實在是被你坑怕了。”
    我一邊說著話,一邊偷偷拿眼神看他,卻見他的眼神也在以一個不易發現的角度來觀察我,跟我對上視線竟然也不躲,坦蕩的樣子弄的我有些尷尬,反而先把目光撇開了。
    “讓你長長記性。”陸一塵大手在我後頸捏了捏,冷哼道,“省得你成天找人碰瓷,丟人不說,保不齊哪天真把命給丟了。”
    我不服氣地抬頭朝他的側臉看去,發現他的視線已經移開了,但是那緊繃的下頜線條已經出賣了他的心思。他肯定在擔心我,但不知道為什麽卻不肯跟我明說,而是要用這麽蹩腳的方法來掩飾。
    越是看他,我越是容易想起之前跟梁焉說過的話:一年前那次混戰的時候,陸一塵的作法真的太奇怪了,他現在不肯承認身份,難不成真的跟那次的事情有關?可是梁夢秋早就魂飛魄散了,羅冠知也被關回了惡鬼道,他有什麽理由對我這麽抗拒呢?
    莫非因為這次盜墓的事情?
    我心下疑惑,更加懷疑起這個村子來。在心裏默默地把來到這個村子的前因後果都捋了一遍,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一切的起因都是從周玉璞跟胡淩羽的交易開始的,我本來以為是偶然事件,但後麵發生的幾件事情幾乎全部都和周玉璞有關!
    所以,這件事情完全可以說是周玉璞在一手策劃!——她的目的根本就不是找我要壽命,而是為了把我引來這個村子!
    我先前不明白,現在想來,她的作法實在是太明顯了:她先是從胡淩羽身上下手,目的其實是為了給我看她的死境,而在坑胡淩羽的同時,她利用吳山將淩雙引到這個荒村,繼而教唆淩雙把蠱蟲傳到我身上!因為蠱蟲到我了身上之後,梁焉一定會帶我來這個村子!
    真是好大一盤棋!陸一塵、我、胡淩羽跟淩雙,全部都是她的棋子而已。
    可是她費盡周章地把我們聚到一起,究竟是想要做什麽?為什麽剛才我問她有沒有什麽心願未了,她卻不肯說呢?難道是預測到陸一塵在旁邊,所以故意試探我們?
    這未免太可怕了——所有的一切她都知道結局,那她不是可以隨意地操縱規則,想玩誰就玩誰嗎?
    不過,她是不是真的什麽都能預測地到?要是這樣的話,那她能不能猜到我現在正在懷疑她?如果我中途做出了改變,會引發她無法預測的蝴蝶效應嗎?還是說未來其實是注定好的,無論我怎麽做都是殊途同歸?
    我的媽呀,這也太難弄了!如果她連我的心事都能夠猜中,那我要怎麽做才能躲開她這種逆天的能力?怎麽著我得活著從這兒出去啊!
    一開始我進這個村子的時候就有種很奇怪的預感,現在那種感覺更加強烈了——周玉璞一定在醞釀著什麽大新聞,所以這事恐怕沒那麽輕易結束,我們現在被困在這個村子,無疑是危險的。
    尤其梁焉為了給我治臉耗費了太多體力,現在也不知道怎麽樣了,我心裏急的要死,還不敢跟一旁的陸一塵商量,生怕我說出話來會被周玉璞給聽見。
    “瞎想什麽呢?”陸一塵大手在我脖根晃了兩下,我不由回神,聽見他說,“你這樣不行,等會兒我們要真是跟這個村子裏遊蕩的鬼魂對上,你這個半瞎的眼睛足以致命。”
    我拿眼睛去看他冷硬的側臉,心說秦先生您真好大的本事呐,別人是不是色盲您隨便掃一眼就看了個全乎,也是不能更牛逼!唉,真不知道他是故意不跟我遮掩還是怎麽的,這漏洞百出的我都懶得吐槽他了。
    “把舍利拿出來。”陸一塵隻當沒看見我的眼神,見我將在井底發現的那顆舍利遞給他,皺了皺眉,冷聲道,“不是這一顆,另外的……”
    我看他說到半拉結果猛然頓住,心下好笑,不由裝傻地道:“咋滴?不是這顆,那是哪一顆?我身上可沒有別的舍利了啊,要等過個幾十年的把我火化了說不定能從灰裏扒拉出倆,但現在?沒有沒有。”
    “別裝。”陸一塵是第一次被打臉,語氣有些別扭,卻仍然嚇唬我道,“不想死就快點,你還怕我私吞了你這點東西不成?”
    我實在是有點想樂,卻要顧及他的麵子不好笑的太明顯,憋的舌頭差點閃了,最後看他像是真不高興了,這才恍然大悟地將鹿垚給我的舍利拿出來。
    “你想幹嘛呀?”我在一旁好奇地看他,賤嗖嗖地道,“你不會想讓我把這玩意吃了吧?”
    陸一塵懶得理我,隻是把那舍利攤在手心上,語氣還算平靜地讓我把手給他,我想也沒想地把手遞過去,本以為他要做什麽實驗,沒想到一把將我的手握住了。
    他的手很大,張開的時候能直接把我的手抱住,雖然那溫度有些涼,但指尖碰到我手指的瞬間我沒來由地覺得像觸電一樣,差點甩他一個巴掌,但卻被他緊緊攥住不鬆開。
    “你這反應,真不像有過老公的人。”陸一塵捏著我的手看了一會兒,嫌棄地說道,“臉長得醜就算了,手也不好看。”
    我在心裏不羈地翻著白眼,心說嫌醜你鬆開啊,一勁兒捏著有什麽意思?其實我的手根本就不醜,也不知道是他眼睛出了問題還是他故意這麽說來擠兌我。
    “那我要什麽反應才像有過老公的?”我就著他的話撩他,“直接撲上去才像?”
    陸一塵抬眸瞧了我一眼,冷聲說了一句:“別胡說。”說完,絲毫反應的餘地都不給我,突如其來地捏起我的左手中指,直接上牙咬了我一口!
    十指連心,這家夥咬的又讓我猝不及防的,疼的我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
    “臥槽!你,你是不是瘋了啊?”我心力交瘁地拿另一隻手抵在他額頭上想要把他往後推,同時左手不停地往後縮,但我都還沒來及用力,陸一塵就捏著我的手心鬆開了對我的荼毒。
    我略微鬆了口氣,隨即就感覺到指尖一跳一跳地疼。陸一塵卻看也不看地直接將血珠滴在了那顆舍利的表麵,下一秒,奇異的事情發生了——血液接觸到舍利,竟然像是被吸收了一樣,瞬間就不見了,同時還冒出一小股白色的煙。
    一直滴到第七滴血的時候,原本還是灰白色的舍利竟然瞬間變成了猩紅的血色,就像一顆偌大的血泡一樣!而我,竟然能順利地看得到東西的顏色了!
    “將就著用吧。”陸一塵的語氣沒什麽起伏,“七天之後就失效了。”
    我根本沒聽進去他的話,疼的五官都皺在了一起,把舍利拿回來的同時有些慍怒地想抽回手,陸一塵卻將我依然流血的指尖含進了他的嘴裏!舔我指尖的同時還拿一副迷離的眼神來盯著我看……
    溫涼的舌尖在那傷口上一掃而過,我腿一軟差點沒直接給他跪下!
    “流氓。”我臉熱地把手抽回來,把潮濕的指尖在他衣服上無意識地蹭了兩下,惹來他的瞪視。我見他居然還橫鼻子豎眼的,氣憤地轉身要走,努力把後背停的筆直,其實我心都要從嗓子眼裏蹦出來了。
    陸一塵也不多說話,直接拽著我的胳膊把我往相反的方向領,我掙了兩下就平靜了下來,一路沉默著,直到我們來到了一個闊大而敗破的廢墟,陸一塵帶我藏在一麵牆後麵,我無意間看到牆上寫著幾個燙金大字:國立璿璣中學。
    “來這兒幹嘛?”我壓低聲音神秘地問道,“淩雙和那隻鬼會在這兒嗎?我怎麽沒有看到?”
    陸一塵卻說就在這個學校,但是得找,我問他到哪裏去找,他也不朝我多解釋,隻是從懷裏拿出來一個小瓶子,裏麵有兩隻蟲子,正是之前從那個胖導演趙雷手裏拿走的。
    我正想再問,陸一塵卻默默地打開瓶子的木塞,將那兩隻小指甲蓋的蟲子放了出來,那兩隻蟲子在空氣中轉了兩圈,轉而就朝其中一幢教學樓飛去。
    “跟上。”陸一塵說著,拽起我的手跟在那兩隻蟲子後麵,蟲子到了教學樓門口就停下來不走了,陸一塵便重新將它們裝回了那個透明的玻璃瓶裏,繼而推開了教學樓的門要往裏走。
    但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聽到身後有什麽唰唰的響動,就像是蛇在草叢裏爬動一樣。我下意識頓住了腳步,遲疑地轉身去看,結果什麽都沒有發現。
    教學樓的對麵是個小廣場,我一開始光顧著看那兩顆蟲子了,所以沒注意,現在才發現廣場中間竟然也有一個男人的金像,和宗祠的那尊差不多,手中握著一把看起來很鋒利的匕首,慈眉善目的。
    “這到底是誰的雕像?”我小聲地朝陸一塵問去,“我在祠堂也看到了這個金像,難道是璿璣村的祖先嗎?”
    陸一塵順著我的視線掃了眼那金像,隨即一眯眼睛,像是發現了什麽似的,拽著我朝那金像走去,食指豎在嘴邊示意我不要說話。我點了點頭,跟在他身後走過去,隻見陸一塵在金像上麵敲敲拍拍,也不知道是摁到了哪個機關,教學樓前的地麵突然陷了下去!
    地麵打開的一瞬間,兩旁的石壁唰地亮起了耀眼的火光,隨著火光的亮起,不難看出麵前有一個幽深的長樓梯,正通向一個地宮。
    我看到眼前的場景我瞬間就愣住了——這個地宮,不正是我在夢裏看到的那個嗎?陸一塵在這裏被混元陣、固魂釘給困住的……怎麽會,怎麽會在這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