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大蛇屍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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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2章大蛇屍陣
    “好久不見了。”樓舂尚隱在房屋形成的陰影之中,令我隻能聽到一絲帶著笑意的聲音,“想不到回來以後,見你一麵成了這麽艱難的事情。”
    我有些羞愧地垂下了頭,卻正對上他的視線。
    那一瞬間我不知道該怎麽形容我的情緒,原本的樓舂非常高大,我跟他說話都要仰著脖子,然而現在卻全然顛倒了過來。我的心緊緊地揪著,呼吸都有些不順暢,訥然地望著坐在輪椅上的他,感到非常難堪。
    樓舂卻和我恰恰相反,他坐在輪椅上,看我的時候會微微揚起下巴,雖然無意,卻仍顯出幾分壓迫的疏離。他的頭發長了些,劉海遮住了眉毛,遠遠地望向我的時候那雙眼睛會不自覺地眯著,月牙一般,讓人以為他在笑。
    往日那個外向的冷漠而慈悲的樓舂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他倨傲而溫和的內斂,依舊充滿矛盾,也依舊矛盾得富有張力——雖然變了,但他還是那個樓舂。
    “陸塵君,我們也好久不見了,別來無恙吧?”樓舂的語氣很平靜,略微帶著些笑意。
    我有些緊張地朝聲源看去,瞧見他被樓宇推著從陰影中走出來,轉而一點一點地融入到眼前的光明之中。然而路燈的光芒有些昏暗,照在他原本就過分白皙的臉龐,更將他顯出幾分病容。
    不敢,即便他此時麵色蒼白,還坐著輪椅,那周身的氣場也絲毫不弱,較離開之前反而多了份從容也淡定。
    他坐著我們站著,行為學上說,坐著的人會給站著的人壓力,我覺得這言論絕對是有科學根據的,因為我此刻真就覺得有種泰山壓頂的不適感,樓舂越是靠近,我越是覺得慌張和焦慮。
    在此之前,我心裏一直感到無盡的愧疚與自責,因為我深以為自己已經毀掉了那個鮮衣怒馬的翩翩少年,早已成了不折不扣的罪人,然而此時此刻樓舂再一次出現在我的麵前,依舊風光,依舊體麵,沒有絲毫的狼狽與落魄,亦沒有半分怨懟與指責。
    ——我跟陸一塵,我們都想錯了。
    “樓舂,你怎麽也來了?”我有些木訥地問道,“不是說好了明天我去見你的嗎?”
    他還沒回答,樓宇就在後麵陰陽怪氣地說道:“等你來找我們,等的到嗎?嘿,不是我說你,既然都已經是魂魄的狀態了,直接去找我不行嗎?能想到先梁焉再找我這麽迂回的辦法,在我記憶力你真是第一個。”
    “我又不知道你家在哪裏,我手機……”我想說我手機壞了也沒辦法給他打電話,但顧及著這是我跟陸一塵的家務事,便沒好意思繼續說,而是轉了話題朝樓宇嗆道,“即便我是魂魄的狀態,沒去過的地方我也去不了啊。你怎麽還跟以前一樣,不擠兌人你不舒服是不是?”
    樓宇掀著嘴角冷笑了一聲,正要來說我,樓舂卻道:“梁焉給樓宇打電話的時候我就在他旁邊,所以就一起過來了,除了來見你,還有另外一個原因。”
    “什麽原因?”我問道,“對了,我正要說呢,這條大蛇,它,它怎麽會聽你的話?”
    樓舂依言朝我看來,說道:“說來話長,等會兒我會詳細跟你解釋,現在你告訴我楚瀾在哪裏。”他說著,示意樓宇推著他繼續走,樓宇默契地推著他朝逆旅悲塵走去。
    到我身邊的時候,樓舂突然握住了輪椅的軲轆,前進的輪子立馬停在了我的麵前,樓舂仰頭看著我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一口整齊如玉的白牙晃眼的很。
    我也心驚膽戰地朝他一笑,就見他朝著我的方向張開了修長的雙臂,那意思是想讓我擁抱他。
    陸一塵始終沒有說話,但是他握在我肩頭的力氣大的我本能地擰了眉。我卻沒有理他,故作鎮定地彎下腰抱住了樓舂的肩膀,小聲地說道:“歡迎回來。”
    本來隻是一個禮節型的擁抱,說了這句話之後我就想要撤回來,然而樓舂卻收緊了雙臂,兀自抱住了我,力氣大的我直接趴在了他的輪椅上。
    樓舂卻絲毫不在意,雙手拍了拍我的後背,說道:“我真的很想你。”
    我眼眶一酸,幾乎是下意識地說道:“我也很掛念你。”
    一句話都還沒說完,就被人扯著胳膊給拎到一邊去了。樓舂像是有所準備似的,我一被拉起來,就見他似笑非笑地盯著陸一塵看,那眼神明明沒有什麽別樣的情緒,卻本能地讓我覺得他是在挑釁。
    “樓舂剛好,你再把人壓壞了。”陸一塵絲毫沒有表現出生氣的樣子,反而體貼地道,“外麵風這麽大,有什麽話還是進屋說吧。”
    說著,也不理樓舂,拽著我就朝逆旅悲塵的店鋪走去。
    我在這期間回頭看了樓舂一眼,發現他正倚靠在輪椅上,微微揚著下巴用一種誌在必得的眼神看著陸一塵,雖然表情仍然平靜溫和,但我卻從中感受到了濃濃的敵意,一時有些發怔。
    樓舂輕易就察覺了我的視線,便將目光移到我的身上,朝我漾開一個笑容。
    我有些尷尬地咧咧嘴,正要回以笑容,樓宇卻突然瞪了我一眼,我莫名其妙地對上他的目光,他又突然轉開了臉。
    “怎麽了?”陸一塵偏頭來看我,臉色和語氣都還算正常,“鬧別扭可以,別把命搭上。”
    陸一塵話裏有話,而那涵義也不言而喻,無非就是勸我忌憚著點樓舂,我本來還覺得他危言聳聽,但想到剛才看到的那個眼神,心裏還開始犯突突,隱隱感到有些不安。
    我們離店門口不遠,幾步就走到了,梁焉在門邊守著我們,看到樓舂也有些激動,上前跟他擁抱了一下,被樓宇給擠兌了一頓也沒有生氣,反而笑嗬嗬地去摟他的肩膀。其樂融融地往裏走。
    進門之後,樓宇先是將樓舂安置好,給他整理了一下蓋在膝蓋上的毛毯,然後才四下打量了起來,看到被黑氣困在門邊的楚瀾,眸色暗了暗,冷笑著道:“你也有今天,階下囚的滋味好受嗎?”
    楚瀾聽見這話,悠悠地看了樓宇一眼,臉色立馬變了,原本就因痛苦而發白的臉此刻更是彌漫著一種不正常的青色,我好擔心他一不小心就這麽把自己給嚇死。
    “你,你怎麽在這裏?!”楚瀾嚇得不輕,不斷地把自己往後縮,害怕地道,“不可能,你不是已經……”
    樓宇冷哼了一聲,反問道:“是啊楚瀾,我不是已經被囚禁了起來永世不得超生了嗎?怎麽還好好的在這?你覺得很不可思議吧?”
    “那個陣法沒起作用?”楚瀾很快就冷靜了下來,即便他腦袋上還流著冷汗,但說出口的話也沒有一開始那麽慌張了,“我不服,那七煞凝魂陣那麽厲害,我還留了玄烏在那裏護法,你怎麽可能逃過一劫?”
    樓宇見他這副樣子,很開心似的,朝我這邊看過來,說道:“你問他們。”
    我完全是一頭霧水,根本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麽事情,在這之前我根本都不認識楚瀾啊,而且楚瀾不是說一直四處遊曆嗎?他跟樓宇一個富家子能有什麽淵源?
    “別裝傻,你們在湖南的事情池瑞勳都告訴我了。”樓宇不耐煩地看著我道,“到現在你該不會還以為他是個好人吧?”
    我還是不明白,朝陸一塵看去,陸一塵便提醒我道:“屍陣,大蛇。”
    “不會吧!”我恍然大悟,望著楚瀾說道:“在湖南的時候我們去野炊,遇上了一條大蛇,把我們的一個夥伴給拖走了,到現在他都還在醫院裏,那條大蛇和你有關?”
    楚瀾眯著眼睛陰鷙地看了我一眼,身高腿長的高個子坐在地上,卻隻占了不大的地方。我想象不到那麽殘忍的陣法竟然出自他的手筆,也想不到他是怎麽心平氣和地跟我說他見過這世上最好的一切,隻想做一個自由的人時是什麽想法。
    “你為什麽這麽做?”我十分不解,把人堆在一起讓屍水囤成一個水汪這麽陰毒的手法,他究竟是怎麽想到,又怎麽做到的。都說相由心生,他明明長得那麽陽光大氣,怎麽會是那麽狠心的人。
    樓宇混不吝地解釋道:“我長得帥,他嫉妒我。”
    我一陣惡寒,正要再問,楚瀾卻突然咆哮著朝樓宇吼道:“你閉嘴!如果不是你,予欽也不會死!她為你付出了性命,你卻絲毫不將她放在眼裏,世界上怎麽會有你這麽惡心的人,我就是要你死,我就是要你永不超生,你最好不要讓我活著出去,否則我在世上一天,你就別想過一分鍾好日子。”
    “等等,你,你說誰?予欽是誰?”我下意識地問著,總覺得這麽名字很熟悉,但真要我說,我又根本想不起來在哪裏聽過。
    楚瀾一聽到這個名字被別人說出來,裏麵就繃直了後背,有些憤怒地道:“誰允許你這麽喊她了?!”
    “予欽啊,劉予欽,我不知道第多少任前前前前女友,你之前還在她劇組打過雜的,這麽快就忘了?”楚瀾越是不讓我們說這個名字,樓宇就越是故意很大聲地提醒他,“後來‘意外’去世了,原因你比我還清楚呢。”
    我腦子裏一懵,終於想起這個予欽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