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謀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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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快更新原來愛你這麽傷 !
    可我感覺不到了,我隻是覺得心口疼。
    我喘不過氣來。
    像是有一雙手緊緊攥住了我的心髒,狠狠地撕扯著,攪動著,我痛得眼眶發酸,但我沒有說一句話。
    四年的牢獄生活,我已經不會叫痛了,即使再難過,再生不如死,我也不會叫痛,也不會流淚了。
    這都是拜他所賜。
    他沒有扶我。
    我蹲了一會兒,扶著牆慢慢站起來。
    看見他還站在我身後,一言不發。
    我穩住身形,努力平靜地對他講:“回去吧。”
    我們一路無話。
    上樓,過拐角,卻在病房外聽見了母親打電話的聲音:
    “死鬼,這幾天真的不方便,那誰誰的病還沒好呢。畢竟是我推得,我也不能頂風作案啊。你就不能等等嗎?”
    “你就差這幾天嗎?哎呀,下次保證讓你親個夠,你要怎樣玩都可以。不過先說啊,上次在華庭酒店玩的太過了,我現在還腰疼。”
    “放心放心,不會少了你的。你可是我親愛的,等那誰誰一死,他的財產不都是我們的了?咱吃香的喝辣的,環遊世界去!”
    我的心陡然下沉。
    我萬萬沒想到,母親放著那麽好的丈夫,不好好過日子,居然還在外麵有情人?!她怎麽對得起林建彰,怎麽對得起達之,怎麽對得起自己?!
    我轉身看張宥然,他的麵色鐵青,手攥成了拳頭,盯著母親。
    母親並不避諱,張揚地看了我們一眼,轉頭,神色瞬間慌張——
    手機也掉在了地上。
    “建彰……”
    林建彰搖著輪椅,就坐在病房門口。
    他聽見了!
    他肯定是聽見了!
    林建彰沒有回應,手卻迅速轉著輪椅的輪子,一直外往前,不要命地往前。母親小跑都追不上,母親突然就哭了出來:“建彰,建彰,你聽我解釋!你聽我解釋!不是你聽到的那樣!建彰……”
    我看見林建彰氣得整個人都在發抖,把醫護人員都喊出了病房,自己一個人在病房裏,用力甩上門,卻被母親一下拉住了門把手,她拚死也擠了進去。林建彰索性就不關門了,將輪椅搖得背過身去,“你要說什麽?說吧。”
    他畢竟是有身份的人,這麽多年在商場摸爬滾打也都練出來了。就算氣得暴跳如雷,但也沒失去了理智,依然給了母親說話和解釋的機會。
    這點不得不讓人佩服。
    但母親顯然沒有做好解釋的準備,支支吾吾許久也沒解釋出個什麽。林建彰的聲音陡然提高八度:“王娟啊王娟!你真是我的好夫人啊!太好了!是不是我對你太好了,你就可以肆無忌憚了,覺得高枕無憂了?”
    “我沒有。建彰,我真沒有。電話那邊隻是一個普通的朋友!”
    “你當我林建彰是傻子嗎?你以前是什麽人我不管,並不代表我不知道!”陡然是手拍在桌子上的響聲,伴著林建彰的大聲斥責,“你對我女兒做的好事,我還沒跟你計較!你就把我推下樓,接下來你要做什麽?你是不是還打算謀殺呢!反正你一直惦記著林家的財產,倒不如早點殺了我,也好早點名正言順地繼承遺產!是不是?我林建彰真是瞎了眼,才會娶你這麽一個不要臉的惡毒女人!”
    “林建彰,”母親突然嗤笑起來,我聽見了門上鎖的聲音,“你現在覺悟到這個,不覺得太晚了嗎?”
    “你要幹什麽?”
    “我要幹什麽?!你不是說我打算謀殺嗎?我現在就謀殺一個給你看!”
    “你敢——王娟,你敢!”
    我在外麵越聽越不對,我知道母親一旦狠絕起來,她是什麽都做得出來的!
    我開始用力敲打門,瘋狂地擰著門把手,門被我踢得咯吱咯吱響。
    “我去叫醫護人員開門!”張宥然轉身就跑。
    我一直在叫:“媽!媽!開門!林叔叔,開門!你們開門啊!”
    但根本無濟於事,裏麵的爭吵聲越來越大,母親尖叫著,林叔叔也是聲嘶力竭,我聽見了砸東西的聲響,一聲一聲,震耳欲聾。
    過了一會兒,裏麵突然安靜下來。
    母親驚呼了一聲:“建彰!”
    響起了像是鐵物件撞上牆壁的聲音,接著是有節奏的餘音,越來越小,越來越小,漸漸消失,又恢複了死一般的寂靜。
    張宥然帶著醫護人員迅速跑過來,他指著門:“就是這間病房。麻煩開門!快些!”
    “哢嚓——”門被打開。
    裏麵如被洗劫了一般,到處都是傾翻的物件,母親失神地癱坐在地上,像是得了失心瘋。
    我和張宥然同時問:“林叔叔呢?”
    母親指了指窗戶。
    窗戶大開著,窗簾像一雙巨大的翅膀,被風吹得獵獵響。
    我一步一步走到窗前,向下望。
    血肉模糊的影子,紅色的液體一直在蔓延……
    我捂住了嘴巴。
    “媽,你怎麽能……”
    母親歇斯底裏地大叫,叫的滿臉淚花,“不是我!不是我!是他自己跳下去的!跟我沒有關係!跟我沒有關係呀!”
    張宥然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母親,目光犀利而憎惡。
    他甚至連問都懶得問了。
    隻是扶著窗戶,身子站得筆直,仿佛不這樣站著,他就會隨時暈倒一般。
    但他真的很冷靜,除了聲音有些啞,一切都如常。他如常地拿出了電話,如常地撥出了三個號碼,如常地說話:“你好。我現在在第一人民醫院住院部2088號病房。我報警。有人蓄意謀殺。被害人是我的叔叔,已當場死亡。對,凶手就在現場,是一對母女。”
    掛了電話,他兩手交疊,看我如死水,“人在做天在看。這輩子把事做絕,死後早晚會下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