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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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宥然也隻是笑,沒有解釋。
    我卻聽來有些心酸。
    一次偶然的機會,宥然接了一部大製作的電影,他演男一,正好空缺女二,他就推薦我去試鏡。我抱著試一試的態度,就去了,女二沒試上,卻試上一個丫鬟的角色,每一場都得在,台詞卻不多。
    時為夏末,伏天還未散去,整日裏穿著裏三層外三層的漢服,戴著無比厚重的發髻,當人形背板,沒出幾日就中暑了。偏偏演女一的演員不知道從哪裏聽來我是張宥然前女友的緋聞,處處看我不順眼,終於等到一場爭吵的戲,可算是找到了要修理我的機會。
    劇本裏原本是沒有扇耳光情節的,女一幾次向導演建議,裏裏外外分析了一遍,終於將導演說動:“好吧好吧,你要加這場戲,那就加吧!”
    這一場戲,她是前所未有的敬業,幾句鬥嘴被她演得如臨大敵,吼得聲嘶力竭,一雙手拽著我的衣襟,把我推過來搡過去。
    終於利落的一聲響,她揚手,一耳光甩得又快又準又狠。
    我猛然一回頭,眼中淚光閃爍。
    導演喊:“卡——”
    我以為這一場戲算是過了,誰知她突然大叫了一聲:“哎呀!”
    導演問:“女一,你怎麽了?”
    她說:“我手上帶著表呢,穿幫了!”
    看了一遍回放鏡頭,她的表確實露出來了。
    導演才不管她是不是故意的,立刻拍了拍手中的場景板,“好,那就再來一遍。”
    她洋洋得意地瞧著我,我歎了一口氣,畢竟是工作,這種事情也不好找人理論。
    調整了下心情,立刻做好了準備,耳邊聽著她聲嘶力竭地爭吵著,看著她的手高高地揚起,我閉上了眼。
    我等著這一巴掌落下來。
    等了大約三十秒,並沒有預想中的疼痛感,也沒有耳光落下來。
    睜開眼,原來是導演突然變了主意,站到了女一身邊,將她攔住了,“這場戲本就可有可無,添加了反而影響劇情的節奏感。我想了想,就這樣吧。不需要重拍了。”
    女一愣了,大袖一甩,“怎麽能這樣?!”
    導演不再理她,轉身拿起了場景板,“下一場,開始準備!”
    我正不解,就看張宥然站在攝像機邊對我笑。
    月白色的荷葉巾束發,艾綠、水藍、淡青色的繡花在戲服上深深淺淺、交疊輝映,襯得他更是麵如冠玉、膚白凝脂,他本就是模特出身,裏三層外三層得穿著,卻不顯一點累贅,看來卻更加挺拔英俊。
    說是風流倜儻,風度翩翩,也絕不過分。
    後麵的戲,有張宥然的照顧,拍得並沒有那麽艱難。而且我的戲實在少得可憐,不到一周就領了盒飯。
    片場在影視城,我走之前又在影視城多玩了一天。張宥然也跟劇組請了兩天的假,其中一天就是陪我在這裏玩。
    他雖然年紀不大,但拍得戲不少。每年的寒暑假基本上都是在這裏度過的,所以對影視城十分熟悉。
    他帶我去逛疊龍洞,我們泛舟而入,裏麵的鍾乳石被燈光照得五光十色,水也清澈見底,甚至可以看見孱孱流水下的小魚兒,我伸手下去,兩手一捧,居然就捧上了兩條小魚。
    隻是很奇怪,“這魚的眼睛呢?”
    張宥然指著魚腦袋上的兩條小縫,笑著跟我講:“這不是?”
    我偏過頭,“哪有魚眼睛是這樣的?”
    “真的,不騙你。”他的黑眸在燈光映照下熠熠生輝,眼角卻是抵不過的笑意,“在人類將這裏開發之前,溶洞照不進陽光,長期黑暗,魚兒的眼睛發揮不上用處,於是就退化了。”
    “這是魚瞎子。”
    “這叫盲魚。”他的指尖點了點我手裏捧著的魚,魚兒居然吐了泡泡,十分可愛。
    下午又去了思相鎮,據說影視城就是在思相鎮的基礎上建造的,是一座有著千年文化的古鎮。
    漂亮的古意建築,片瓦青青,家家屋簷下都掛著玲瓏的紅燈籠,十分好看。他的個子很高,不用伸手,燈籠金黃的穗子就到了他的耳邊,他輕撫著穗子,對我招手:“來,拍一張合影吧。”
    他把手機遞給路人,請其給我們照相。
    我笑著跑過去,站在他身前,不敢與他挨得太近,他卻往前走了一步,我覺我的頭頂有些癢,沒怎麽管。去看照片的時候,卻看他壞笑著,在我的耳邊比了個犄角。
    我當然不通過:“不行,這張不算,再來一張。”
    我再跑去看照片的時候,他卻眼疾手快地搶過了手機,說什麽也不給我看。
    我說:“那你回去後要發給我。”
    他還是不願意,笑嘻嘻地拒絕:“當然不行。”
    這個小氣鬼。
    晚上影視城的彝族古寨有篝火晚會,他特意買了票,說是難得感受一下彝族風情。
    我們一進寨子,就有漂亮的姑娘和英俊的小夥子上前,給我們唱歌,然後用漆器鷹爪杯敬酒,我一飲而盡,看他也是笑著喝光了。
    進屋剛落座,就有姑娘小夥兒跳舞著上菜,嘴裏還哼著歌,“哇嗚哩——噻噻——”
    我聽不太懂,轉身就問他,“這是什麽意思?”
    他一邊拍手,一邊對我笑:“就是我愛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