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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無言苦笑，我也知道我這個要求很過分，被拒絕是我想得到的，但是她就這麽輕描淡寫地把那天晚上的事情說出來倒是讓我覺得特別尷尬，所以就沒有回她的話，而她說完也沒有再繼續說下去，而是又閉上了眼睛靠在了座位上。
    過了一會兒，我差點以為她已經睡著了的時候，她又突然開口了：“預支工資不可能，但是你是真的有難處，我可以以朋友的身份借你一點錢，等你發了工資再還給我。”
    朋友？我心裏一喜，原來她把我當朋友啊。
    不過這錢我是不能要的，如果是一開始她要借錢給我，我現在這麽慘，可能真的就扔下我那可憐的尊嚴要了，但是她剛才說了那晚的事，倒是讓我無法接受這錢了。
    我搖了搖頭：“不用了，我自己想辦法吧。”
    曾媛也沒有說多餘的勸我的話，隻是點了點頭說：“隨你。”
    然後就繼續閉目養神了，這次倒是一直到目的地都沒有再開口和我說過話。
    到了片場的停車場之後，還沒等我說到了的話，曾媛就睜開了眼睛，沒看我也沒和我說話就直接下了車然後站在一邊等我，我苦笑著摸了摸鼻子把車停在停車場然後也下了車，曾媛看到我下車，直接就轉頭往片場裏走進去。
    我小跑著跟上去，這個時候我倒是不得不開口了：“那個，曾姐，我能不能先問一下，我是幹什麽工作的呀。”
    曾媛沒看我，說道：“導演助理。”
    導演助理？我一愣，這個名字聽著挺唬人的啊，不過我是一個有自知之明的人，所以我連忙又對曾媛說：“那個，我沒有這方麵的工作經驗，我怕我做不了這麽大的官兒......”
    噗嗤，聽了我的話曾媛捂著嘴笑了，她笑起來很美，今天早上從我見到她開始，她要麽板著臉要麽不說話閉目養神，現在看她一笑，我竟是有點心猿意馬的意思。
    曾媛注意到了我的眼神，收斂了一下笑容，然後她轉過頭看著我問道：“誰告訴你導演助理是大官兒的？”
    我一愣，下意識地說道：“導演不是拍電影的時候最大的嗎，導演助理聽起來就像是那種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官兒啊......”
    曾媛又笑了，不過這次笑的沒有剛才那麽大聲：“你想多了，導演助理就跟你在公司裏的老板秘書差不多，不過不一樣的是劇組裏麵苦活兒累活兒都是助理的，你要完全地聽我的話，我讓你做什麽你就做什麽，而且你在其他工作人員和演員們麵前是絕對沒有話語權的。怎麽樣，現在還覺得這是個大官兒嗎？”
    原來是這樣，不過她說的好像很可怕似的，所以我又接著問道：“那這個導演助理具體是幹什麽工作的呢。”
    曾媛笑著對我說了一句星爺電影裏著名的段子：“端茶送水，洗衣做飯。”
    我：“......”
    曾媛白了我一眼：“怎麽？你不樂意？那我問你，你會演戲嗎，你會導演嗎，你會拍攝嗎，你會記錄嗎？你會指導嗎？什麽都不會你還想幹別的什麽活兒？老老實實給我做秘書吧。”
    我：“......”
    曾媛帶我進劇組的路上告訴我，這是一部剛開始拍的電影，現在人員齊備今天剛要開機，所以她才讓我必須今天就跟她過來，而一路上遇到的每個人都對曾媛打招呼，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尊敬甚至是崇拜。
    這讓我有點納悶，因為就算我和曾媛有了那麽一段親密接觸，但是我沒有被這段經曆衝昏頭腦，去年鬧了整整一年的“車震門”風波，讓大多數人對曾媛都是嗤之以鼻的。
    我本來以為曾媛因為這件事情，在劇組裏麵的人緣也不會太好，沒想到她在劇組這麽吃得開。
    我是一個不太會掩飾自己情緒的人，而曾媛是一個很聰明的女人，所以當她注意到我臉上的疑惑表情之後，就大概明白了我在想什麽：“怎麽？覺得這裏的人都對我很好很尊敬所以很奇怪嗎？覺得我這種女人應該被唾棄被排擠？”
    她說的話有點誅心了，我本來應該矢口否認的，但是想了想，既然她都這麽明確地把我的想法說出來了，如果我再撒謊說沒有的話可能會讓她更失望，所以我低著頭走路默認了她說的話。
    曾媛嗬嗬一笑：“你有這個想法不奇怪，我想像你這樣大多數不認識我的老百姓應該都因為那件事情很看不上我，但是這個班子裏的人可都是從我進入這個圈子的時候就一直跟著我的老將，他們對我的人品和能力可是最清楚的。”
    嗯？我一楞，這句話是什麽意思？跟她最親近的這幫人清楚她的人品和能力？我雖然不算聰明，但是這句話幾乎已經是明示我那件“車震門”事件是有一點隱情的。
    不過曾媛卻沒有繼續解釋也沒有給我八卦的機會，而是突然笑起來然後朝著一個一身西裝半禿頂挺著個啤酒肚的中年男人走了過去。
    我跟在她後麵走過去，那個中年男人正背對著我們背著手在指揮一個劇組的工作人員把一些道具搬到另外的地方，曾媛走上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這個中年男人扭過頭看見曾媛，微笑了一下。
    這個中年男人臉上棱角分明，可以看的出來年輕的時候一定是一個很英俊的男人，而他的聲音很有中年男人聲音特有的磁性和魅力：“小曾，今天來的這麽早啊。”
    聽到他叫曾媛小曾，我倒是大概猜到他的身份了，能在劇組裏麵把幾乎是最高領導人的曾媛叫小曾，這個中年男人應該就是傳說中的製片人了。
    曾媛笑著說：“我是導演，來早點很正常，倒是您啊，王哥，您一個堂堂的出品人，不坐在辦公室裏麵運籌帷幄，倒是跑到這前線來，您是不是信不過我對我不放心所以親自來查崗了啊。”
    這個被曾媛叫做王哥的中年男人被她這樣一調笑也沒有什麽情緒上的變化，臉上依然掛著淡淡的微笑：“你啊，古靈精怪，就知道瞎猜，我可沒有信不過你不放心你，不過說出來倒也沒什麽，這是你第一次拍千萬級別投資的電影，我怕你緊張，前期當然是要來照顧一下你了。”
    曾媛笑道：“好啦王哥，我知道你對我好，我就是隨口這麽一說嘛，對了，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找的新的導演助理李暮。”然後轉過頭對我說：“李暮，這是王總，是這部電影的製片人，是我的頂頭上司，是你的大哥大。”
    我看的出來曾媛笑的是真的開心，其實她隻是一個二十小幾歲的女人，但是她的身份和那個“車震門”以及剛見到我時候冷冷的樣子讓我先入為主地覺得她是一個很成熟的人。不過到了現在，一個開朗而又古靈精怪的曾媛出現在了我麵前。
    想是這樣想，我嘴上和手上的動作可是沒停下，曾媛介紹這個王總的話一說完，我立馬彎了彎腰對著王總伸出手：“您好，王總，我是李暮，請多關照。”
    王總笑著伸出手和我握了握手：“你好，小曾找你當助理，你們也算是相互熟悉信任的人，你叫我王總倒是有點見外了，你就和小曾一樣叫我王哥吧，好好在小曾這兒工作吧，她可是個很有魅力和能力的領導哦。”
    我倒是有點受寵若驚，連忙點頭道：“好的，王哥。”
    王總笑了笑，鬆開了我的手，曾媛在一旁說道：“王哥，你們回頭再套近乎吧，這會兒我要帶李暮去轉轉熟悉一下環境認一下人了，您老就繼續查你的崗吧~”
    王總笑罵道：“你個小丫頭片子，就數你話多，去吧去吧，我就是過來看一下你們的開機儀式，等會兒就走了，不過你別怪我囉嗦，我還是那句話，這是你第一步千萬級別投資的電影，加油拍，拍好的對你的好處很多的。”
    曾媛哈哈笑道：“知道啦知道啦，那王哥你慢慢看，我過去了。
    王總笑著點了點頭，曾媛便對王總擺了擺手然後對我一揚頭就離了王總繼續往前走，我屁顛屁顛地跟在她屁股後麵。
    曾媛這會兒看著心情不錯，邊走邊笑著跟我說：“這個王哥，對我可是有知遇之恩的，我的第一部電影就是他力排眾議幫我爭取來的機會，王哥他對我一直很照顧。這次雖然他沒說，但是我大概猜的到這部電影應該也是他給我的機會，不然以我這種級別的年輕導演，還不夠資格接這種千萬級別投資的電影。”
    我點了點頭，問道：“曾姐，那個，你們說的千萬級別投資的電影，意思是不是就是這部電影的投資有一千萬人民幣呀。”
    說出一千萬這個數字的時候我有點暗暗咂舌，對我這麽一個屌絲來說，這可是一個做夢都不敢想的天文數字。
    不過曾媛卻是搖了搖頭：“看來要教你的還有很多，我告訴你，千萬級別投資的電影並不是就是投資了一千萬的意思，實際上，一千萬到九千九百九十九萬都算是千萬級別的投資。”
    我一楞，又問道：“那咱們這部電影......”
    我話還沒說完，曾媛就打斷了我，輕描淡寫地說道：“三千萬。”
    聽到這個數字，我感覺我的腿有點發軟，手都在微微顫抖。
    三千萬！如果以我以前在那個公司上班的工資來說，三十輩子我都不一定能掙得到！不過震驚過後，隨之而來的就是恐慌，這部投資了這麽多錢的電影，讓我一個什麽經驗都沒有的門外漢來擔任導演助理，不會出什麽岔子吧。
    曾媛看到我的表情就笑了：“放輕鬆，別跟個沒見過市麵的鄉巴佬似的，丟我的人。”
    我勉強笑了笑，說話的聲音有點顫抖：“曾姐，我主要是...主要是擔心這麽大投資的電影我作為導演助理又什麽經驗都沒有，我怕出問題。”
    這倒不是我故意矯情，實在是因為本來我讓曾媛給我找工作我就已經感覺欠著她了，如果再因為我的問題讓這部電影出了什麽問題，我怕是得內疚死。
    剛才那個王總也說了，這是曾媛第一次拍這麽大投資的電影，如果再因為我影響了曾媛的前途，那我真是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曾媛說：“怕什麽，你是導演助理我是導演，我讓你做什麽你就去做什麽，你不會的我會教你的。”
    聽了她的話我心裏暖暖的，因為她給我的信任和機會而感動的同時，昨天晚上躺在床上想的那個問題又重新浮現了在腦海裏。
    她不會真的喜歡我吧，不然為什麽會對我這麽好？
    隻是我還沒來得及做我的白日美夢，就突然聽見曾媛的一聲尖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