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塵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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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道明的動作落在張浪的眼眸中,讓他一驚的同時,也隱約有些喜意,腳下往後撤了一步脫離了戰鬥,看向了陳道明。
我沒有追擊,不是不想,而是不能,渾身上下都是被匕首劃拉出來的傷口,雖然沒有致命的地方,然而卻架不住數量多,鮮血流淌而出將我染成了一個血人,體力更是早就透支了,腳杆都在打顫,勉強站著已經是很不容易,想要追擊根本不可能。
邱嫻跑到了我的身邊攙住了我,美眸裏滿是眼淚水,卻強忍著沒有掉下來,這些天的經曆讓她知道,軟弱與哭泣在這裏並沒有用,沒人會同情,我衝她使了個眼色示意自己沒事,然後將目光望向了陳道明。
生或者死,已經不在我這邊,而在於他和張浪的博弈中,到現在我也醒悟了過來,張浪隻是想要借著我釣出陳道明這隻大魚來,否則他一個巡邏隊長,想要悄無聲息的弄死我輕而易舉,根本沒必要大庭廣眾之下找我的茬。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陳道明走到了張浪的麵前,看著他,很有點居高臨下的意思,臉上無驚無喜一片平靜之意,雖然什麽也沒說,但是光氣勢就要高出張浪一頭。
“怎麽著?陳主.席你是打算為那個廢逼出頭?”張浪有些受不了陳道明的目光,開口打破了沉悶,這一說話,頓時讓他原本就矮了一頭的氣勢弱了不少,很有點聲色厲茬的意思。
“我什麽時候說過要為他出頭的?”陳道明語氣很平淡,一雙眸子波瀾不驚。
“那你走過來幹嘛?”張浪終究是嫩了一些,有些沉不住氣,語氣變得不善起來。
“看來當了幾天巡邏隊長讓你脾氣漲了不少啊,我走過來看個熱鬧也不行麽?還需要跟你這個巡邏隊長報備一聲?”陳道明笑了,語氣似朋友間的調侃,卻又帶著幾分譏諷的味道在裏麵,很淡,也很明顯,讓張浪臉色十分難看,不知道該如何接話,臉色陰晴不定變換幾次後,終於是按捺不住這樣的言語交鋒,把牙一咬。“輪嘴皮子功夫我不是你的對手,咱們也不整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了,今天就把話攤開了來說吧!”
陳道明臉上笑意斂了下去,重新變得平靜起來,唯有一雙眸子,冷的嚇人。“你想說什麽?”
“說尼瑪幣!”伴隨著這句髒話的出口,張浪手中的匕首閃電般的捅向了陳道明,很突然,也很措手不及,出乎了大部分人的意料,盡管知道張浪要對陳道明動手,但是誰也沒料到他會這麽毫無預兆的動手。
這也是人的慣性思維,總覺得既然還在對話,怎麽也得說個人五人六出來再動手,哪有話說到一半就動手的,而張浪,正是打的這個時間差,這一匕首捅刺的速度極快,力道也很足,雖然他認為陳道明也是和普通人一般兩個肩膀扛著一個腦袋沒什麽不同,但是他心頭卻總是有一種發自心底的忌憚,先前的對話隻是為了麻痹陳道明,最終的目的,還是殺掉他,一個人再牛逼,死了就什麽也不是了。
然而這麽出乎意料的一匕首卻是沒有捅到陳道明的身上,幾乎就是在張浪發難的同時,陳道明也動了,伸手而出,卻不是為了抓住陳道明的手腕奪下匕首,而是直接就那麽握住了匕刃往前一哧溜,抵住了張浪握著匕首的拳頭。
“鬧了半天你就為了捅這一下?”鮮血從陳道明的手中流淌了出來,滴落到地上,陳道明神色卻是沒有任何變化,一雙眸子冷冷的盯著張浪。
這不是刻意裝出來的狠,而是從骨子裏流露出來的,讓人頭皮莫名發麻。
張浪沒有搭話,都已經撕破了臉也沒什麽好說的了,他的手上使勁試圖翻動匕首,然而陳道明的手卻如同老虎鉗一般牢牢把住他的拳頭,讓他根本無法動作。
張浪一嗓子吼了出來。“都愣著幹嘛,一起上弄死他!”
這話自然是對著周圍的巡邏隊員說的,巡邏隊員也反應過來,剛想要衝上來,這個時候卻見陳道明一腳踹在了張浪的身上,將他踹倒在地,然後伸手向了腰間,一把手槍被摸了出來,保險栓瞬間被拉開,而後頂在了張浪的腦門上。
張浪身子一下就僵住了,沒敢再有任何動作。
陳道明嘴角扯了扯,然後扣動了扳機,槍聲響了起來,子彈穿過了張浪的腦門,一個血洞浮現,張浪倒在了地上,圓瞪著的雙目滿是不可置信之色。
大概他也沒料到陳道明會這麽幹脆利落的就開槍了,真正應了死不瞑目那句話。
“小逼崽子,跟誰狂呢!勞資出來混的時候你還穿開襠褲呢!”陳道明一口口水吐在了張浪的屍身上,而後看向了周圍被震住的巡邏隊員。“愣著幹嘛,還不把這家夥的屍體給丟出去!”
誰也沒料到陳道明開槍會如此的果斷,在短暫的遲疑後。兩個巡邏隊員走了出來,合力抬起張浪的屍體往門口那邊走去,剩下的巡邏隊員都有些不知所措,站在原地沒吱聲。
“都散了,該幹嘛幹嘛去,巡邏隊幾個管事,到活動中心會議室等我!”陳道明將槍關上了保險,插回了腰間,巡邏隊員們互相望了一眼後,各自離開了,圍觀的幸存者也散了開來。
一場反叛,就因為一把槍而就這麽落幕了。
陳道明走到了我的身前,瞥了我一眼。“走的動道不?”
“走不動!”我沒什麽想充英雄好漢的意思,回了這麽一句,這個回答明顯有些出乎陳道明的意料,他默然了下去,半響後轉身往外走去。“走不動也得走!跟上來!”
盡管很不爽他命令的口吻,然而我也無可奈何,隻能讓邱嫻回家等我,然後搖搖晃晃的跟了上去。
“以後你就是巡邏組的隊長了!”見我跟了上來,陳道明冷不丁的冒出了這麽一句,我的眉頭皺了起來。“為什麽?”
“夠男人,有女人!”
剛開始我還沒明白,不過很快就琢磨過味來了,前一句是說我麵對張浪沒有逃跑而是積極應戰,後一句是說我有邱嫻這個軟肋在好控製,我心頭頓時有些不太舒服,卻礙於陳道明的威勢沒吭聲。
“不服氣?”陳道明看出了我的心思,我沒接話,算是默認了,這讓陳道明笑了。“不服氣也不行,在這裏,我說了算!”
很霸道的話,讓我無言以對。
就在我們快要到活動中心的時候,一個倩影攔下了我們,卻是得到消息趕過來的溫雯,對於溫雯這個醫生陳道明也得給麵子,在溫雯的堅持下,我終於是不用渾身是血的跟著陳道明去會議室了,而是先去溫雯家包紮。
陳道明的意思我也清楚,無非就是想要帶著我去給那幾個巡邏組管事的立個威先,沒有什麽比滿身是血還滿不在乎的彪悍模樣更加的震撼人心,可惜的是我不是那種硬漢子,早就疼的遭不住,若不是不想丟人,眼淚水怕是早都掉下來了,在到了溫雯家後,我也沒繼續裝下去,齜牙咧嘴不斷吸著涼氣嚷著疼,溫雯一邊幫我處理傷口一邊沒好氣的說道。“現在知道疼了?之前不是挺爺們的嘛!”
雖然溫雯是在調侃,然而美眸中的心疼之色卻是不加掩飾,讓我有些不自在,沒有好意思再吭聲喊疼,氣氛一下變得有些沉悶起來。
傷口處理好後,看著溫柔似水眉目含情的溫雯,我沒敢繼續待下去,怕自己犯錯誤,打了個招呼就離開了。
出了溫雯家後我想了一下,沒有回家,而是去了活動中心那邊。
我也挺好奇陳道明該如何應對巡邏組的那幾個管事,雖然他們沒有幫張浪出頭看似服軟,但是巡邏隊的人都不是什麽善茬,尤其是那幾個管事,既然接了差事,還是先去見個麵再說,最少有陳道明在,我好歹也能找到一些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