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那臘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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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五個順著我和楊林夢中所走過的路徑一直走,但是越走我就越發現,我們的最終的目的地跟夢裏的完全不一樣。
因為呈現在我們麵前的,是一片亂葬崗。
隨意凸起的大大小小的墳包,雜亂無章。有的墳頭草都幾米高,大白天還是有點冷颼颼的感覺。
墳堆中,一個看起來像是剛下葬的新墳坐落在中間,封土很新,但是墳墓下麵一圈的土,卻像是老土。
這墓可能就是誰給它挖了,之後又重新封的土。
看來這個墓就是我們夢見的那個新娘子的墳墓,我看向山羊胡子,山羊胡子默默掐算了一會兒,隨後衝我點點頭。
我正準備上前,忽然身子傳過一陣熱流,腦海裏一陣刺痛使得我雙眼緊閉,再睜開的時候,眼前完全變了一幅場景。
我的眼前就像被人蒙上了一塊紅布一般,紅蒙蒙一片。我們的前麵墳墓上蒙著厚厚的一團灰色籠罩,我們的腳下,不時幾片紅煙冒起。
“你麵前所看到的景象,是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鬼氣。鬼氣分為淡灰色,深灰色,黑色,紅色幾種。其中紅色,屬於最厲害的鬼氣當屬鮮豔的紅色,這是血液的顏色。遇到這紅色的鬼氣,如果沒有十足的把握,還是不要招惹的好。這裏的整個亂葬崗,空氣中漂浮著淡淡的紅色,這裏是個大凶之地。我勸你,還是退走為妙。”
這段話,是在我腦子裏突然蹦出的,我爺爺的聲音。
這是爺爺的殘魂在警告我,這裏十分危險。因為是殘魂,所以他也沒有可以對付這種大凶之地的方法。
我所看到的紅色鬼氣,開始慢慢的移動,飄蕩在我們的四周。陰冷的空氣圍繞著我們。我抬頭看了一下太陽,已經開始往西偏移。現在已經不是陽氣最旺的時候了,我們要趕緊離開這裏。
我把剛才的事情告知他們,我們最終商量了一下,決定先回去,摸清一下這雙繡花鞋的主人,到底是什麽來曆。
想要知道這雙繡花鞋的主人是誰,那我們必定要找到那個賣給我們這一包古董的人。我覺得這個家夥肯定是知道繡花鞋的秘密,要不然,這一包古董,他會五十塊錢那麽迫切的處理掉?
我們再次去了那條街,仍舊是不算很熱鬧的街道,兩邊擺攤的仍舊是我們之前所見到的那些人。但是當我們走到我們買這包古董的地方的時候,卻沒有見到那個賣古董的商販。
楊林前去問了一下旁邊的小販,他們都表示之前並沒有見過這個人,隻是昨日見了一次,並不知道他是誰。
這唯一的線索斷掉,我們有些沮喪。走出這條街的時候,之前那吹葫蘆絲和舞蛇的一對父女也不見了蹤影。
我們坐在街道口的一家路邊攤上,呆呆的不知如何是好。打又打不過,跑又跑不掉的感覺真的讓人好無力。
突然有人拍了拍我的後背,我回頭一看,是一個十來歲的小男孩,手裏拿著一個黑色的塑料袋,遞給我,說道:“叔叔,這是有人讓我給你的信!”
說完,把信放在了我手裏,就跑開了。
我打開塑料袋,裏麵一個黑色的信封靜靜的躺在那裏。
純黑色信封,沒有任何的標記,這個東西,我已經好久沒有見到了,今天竟再次的出現了!
我拆開信封,仍是黑紙白字,上麵寫著“那蠟山”三個字,之後再無其他。
我們幾人相互交流了個眼神,最終決定,去這個那臘山走一遭。
那臘山,位於雲南省普洱市景穀傣族彝族自治縣威遠鎮內,具體山體海拔不知。我們到了這座山山下的時候,還是被山上的美景給震撼了。
此處此景,幹淨湛藍的天空,翠綠優雅的山體,陣陣微風拂過,帶走人身上所有的疲勞和煩惱。
我們先是在山下的一間農家樂裏填飽了肚子,而後便商量著,找到上山的路,上山上麵去看一看。
至於我們為什麽要按照信封上的提示到這裏,因為我們現在沒有任何其他的途徑,隻好試一試,這信封上的地址到底是什麽意思。
並且每次黑色信封的出現,好像都會幫助我們解決掉問題。
我現在不知道給我們黑色信封的人意欲何為,他們對我們的目的我至今也摸不透。但是至少到現在來看,他們幫助我的次數,比還我們的次數多。
我們避開了正午熱辣辣的太陽,在下午三點多鍾出發上山。本來計算的是,兩個小時可到山頂。但是人算不如天算,這那臘山上山的路歪歪扭扭,我們足足花費了將近四個小時,才走到了真正的山頂上麵。
我們爬到山頂的時候,天還沒有全黑,借著夕陽的餘光,我們把整個山巒盡收眼底,想看看有沒有什麽特殊的地方。
既然黑色信封的主人讓我們來這裏,這裏就一定有問題。
突然,我就發現,夕陽的光線斜射的地方,那臘山正南方下麵的一個斜坡上,有著一片光禿禿的地表露在外麵。單從下麵看,是看不到的。我們在的這個位置,剛剛好可以發現。
並且光線的照射下,本來直挺挺向上的大樹,它們的影子竟然是彎彎扭扭的倒映在地上的!
這一片一定有問題!
我叫來眾人,他們也發現了異樣,我們決定,先標記住這個地方,等明天上山,直接爬到那裏。
但是我們幾個都不會具體的測繪和定位。然而陳揚頌卻隨便掃視了一下後,點頭道:“我已經確定位置了,明天跟著我走就行。”
這陳揚頌身上到底有多少秘密,怎麽什麽都會?
既然確定了方位,我們不準備在山上多做耽擱。下山後差不多已經十一點多,隨便洗漱一下,我們便暫時睡在了農家樂裏。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山羊胡子從床.上拽了下來,迷迷糊糊洗漱完,便又跟著他們繼續上山。
真的很累,昨天將近淩晨才睡,早上六七點就被拉起來。
一路上,我和楊林打著哈欠跟在他們三個的屁股後麵。走了將近一個多小時,我們走出了森林,映出眼前的,是一大片一根草都不長的空地。
這片空地的麵積著實真不小,分外的幹淨。幹淨的有些詭異,如今快到了落葉的季節,這片空地上,卻沒有一片枯樹葉。
我們走進這片空地,我試著想要看一看附近的鬼氣,卻什麽也沒發現。
這個地方,沒有什麽古怪,但卻處處透著古怪。
我們慢慢踱步在這片空地當中。這片空地的上空,被高大的灌木樹和芭蕉樹遮蔽。更加奇怪的是,這些樹木越往上長,就越慢慢的聚攏,像是要徹底把這片空地遮蔽起來一樣。
我們在這裏漫無目的的走著,空地上有些凸起的土塊,看起來像是屋子的斷壁殘垣。
這裏曾是一個居民點?
我挺奇怪的蹲下身,細細研究手中的土塊,緊實不鬆散,我硬掰都掰不開。這應該就是房屋的地基土塊,那這片地方之前肯定有人生活過。
山羊胡子他們也都發現了一些,有人生活過的足跡。在其中一個大樹底下,還有被埋掉的黑灰。
就在我們在這裏忙碌的尋找的時候,忽然傳來了一股悠揚的曲聲。
兩條土紅色的長蛇突兀的從西邊爬了過來,蛇頭高昂,蛇身扭動,一副隨時準備攻擊的樣子。
一陣腳步聲過後,西邊的樹叢裏走出來一個女子,便是我和楊林之前在集市上見到的那個。
那女子慢慢走上前來,兩條土紅色的長蛇順著她的大腿,慢慢趴在她的肩上,高昂著頭顱。
女子看了看我和楊林,慢慢摘下蒙在臉上的紗巾,一張十分東方的麵孔出現在我們的麵前。濃眉大眼高鼻梁,東南亞典型的相貌特征。
女子微微一笑,道:“兩位先生,我們又見麵了。”
我不懂她出現在這裏的目的,便道:“你怎麽會在這裏?你的父親呢?”
“小哥倆,我們又見麵了。”樹叢裏走出一個老頭,正是我們在集市上見到的那個,吹葫蘆絲的瞎老頭。
瞎老頭拿著拐杖,慢慢摸索過來,走到我們的麵前,道:“兩位小兄弟,又見麵了。你們怎麽,會在這裏?”
“我們……來這裏找一樣東西。”我想了想道,轉而問瞎老頭道:“你們父女怎麽在這個地方?”
瞎老頭笑道:“此事說來話長,你們先隨我歇歇腳來,別的事情等下再說。”
瞎老頭在前麵走著,女子在旁邊攙扶著他,我們跟在他們的後麵,在樹叢裏轉了幾個彎後,一個小木樓出現在我們麵前。
瞎老頭把我們迎進去,招呼一番後,跟我們道出了他的身份。
原來瞎老頭以前是這那臘山的護林員,但是因為一次意外,把雙眼給弄瞎了。從此他閨女,也就是他所說的蛇女,接過了他的位置。但是之後政府就把這一帶的護林員給撤掉了,他們沒走,便留在了這個小木樓裏。平時就靠去縣裏集市上賣藝或者山裏的野味度日,也算過的平靜自在。
我衝瞎老頭問道:“大爺,您知不知道,這裏曾經有沒有村落什麽的?”
瞎老頭身體一滯,道:“你問這個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