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燈火闌珊夜微暖(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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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蘇遲不解地看向宋良辰,隻見他也是眉頭緊鎖,沒有半點頭緒。
    之前隻是死了一個貼身丫鬟,宋老爺子隻是要大理寺的捕快來查案,可現在死的可是宋家的子孫,自然是全府上下都被傳喚過來問話。
    問話的地點設在正堂東邊的偏廳裏,捕快都坐在裏麵,正在詢問府裏的人寅時都在哪裏,在做什麽。
    原來已經有仵作驗了屍,宋二少爺死的時辰大概就在寅時,死因是被人切斷喉管而死。
    宋二少爺的屍體放的也很奇怪。
    不同於之前錦兒的放置,他整個人仰麵朝上,雙手攏在心口,手裏抱著一大團藍色小花。他的脖頸被切開,血貼著脖子流了一地。他本來是穿著一身淺青色錦袍,但此時,他上半身的衣背和手臂上已經被血染透了。
    “附地菜花。”蘇遲抬起手從那堆藍花裏捏出來一朵放在掌心。
    凶手應該去過那個山穀,會不會就是那個打暈她的人呢?
    “讓開讓開!”大理寺的捕快呂一刀眼尖地看到蘇遲蹲在屍體邊上,“不要隨便碰屍體,你是誰?在這裏做什麽?”
    宋良辰就拉了蘇遲站起來,“她是我請來的靈媒師。”
    呂一刀將蘇遲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既然這樣,先來做個口供吧。”
    蘇遲就跟著呂一刀過去了,偏廳裏設了一張書案,此時陳捕頭正一手撐著下巴在打瞌睡。
    “頭兒,還有個靈媒師沒有做口供。”呂一刀擺上笑臉,略微彎腰十分恭敬的對著那打瞌睡的捕頭兒說話,“她是最後一個了。”
    陳捕頭抬起一隻眼睛來掃了蘇遲一眼,語氣有些傲慢,“姓誰名誰。”
    “回大人,草民姓蘇名遲,是名姻緣師。”蘇遲不鹹不淡地回話。
    一般來說,這樣的捕頭兒問話,也隻是走個過場罷了。
    “我問你,今晨寅時你去了哪裏,可有人證。”陳捕頭緩緩問,“你最好說實話。”
    蘇遲就將她昨晚上被人打暈的事情說了,又將那山洞的事情說了一遍。
    陳捕頭盯著蘇遲看了一陣,忽的發出一串得意的笑聲,“凶手已經找到了!”
    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陳捕頭的身上,蘇遲心裏咯噔一下,浮上來一絲不好的預感。
    “是誰?”宋老太爺就坐在一邊,此時亦是十分緊張。
    “大人,究竟是誰!”宋二叔的模樣有些狼狽,他雙目通紅顯然是哭過,宋二夫人並不在這裏,想來是傷心過度歇著了。
    陳捕頭得意地抬起手從眾人臉上一一指過去,最後在眾人萬分緊張的眼神之中,一動不動地停在了蘇遲麵前,“就是她!”
    “誒?”蘇遲愣在了原地,“為什麽是我?”
    宋良辰也很震驚,他飛快的將蘇遲拉到身後,“不可能,蘇遲不可能是凶手。陳捕頭,你若說她是凶手,可要拿出充分的證據。”
    陳捕頭臉色一沉,緩緩繞到蘇遲的背後去,“證據?證據就是這個!”
    他說著,一手指向蘇遲的後背,所有人的視線就都落了上去。
    就見蘇遲原本鵝黃色的衣衫已經被草葉子染青了,甚至蘇遲的頭發上還沾著不少的藍色小花。那是蘇遲躺在地上的時候蹭到的。
    陳捕頭從蘇遲身上撚起一朵小花朝著眾人示意,“你們看,這個花和死者懷裏抱著的是同一種。而且她說她被人打暈,但又說不出那個人的樣子,誰知道她是不是在胡說?也沒有人能證明她說的是真的,所以隻有她是沒有人證的。再說,被綁住雙手的人,怎麽可能自己解開繩子?她就是凶手,帶走!”
    “等等!”蘇遲急忙喊道,“這樣也不能就說我是凶手啊,大人!我不是凶手!”
    “嚷嚷什麽,你又不能證明你自己不是凶手。”陳捕頭黑著臉十分不耐煩地看著蘇遲。
    蘇遲一急,直接將昨天在假山那邊看到宋二少爺的事情說了,“真的,當時我轉身,宋二少爺就站在我背後,當時打暈我的人,一定是想襲擊二少爺的。”
    陳捕頭朝她笑了笑,“就算是這樣,你能證明你說的那個人,真的存在麽?不要狡辯了,帶走!”
    “你還我兒子命來!”宋二叔直接朝蘇遲撲了過來,眼瞧著就要抓到她了,還是宋良辰眼疾手快地擋了一下。
    宋二叔有些瘋狂的吼道,“你不要擋著我,讓我殺了她替我兒報仇!”
    “真的不是我!”蘇遲心裏發急,“放開我!”
    呂一刀已經拿了鐐銬給蘇遲戴上了,“走吧,跟我們回衙門。”
    蘇遲想反抗,奈何力氣太小反抗不了,隻得任由呂一刀拉著走出了偏廳。
    “誒!引狼入室,引狼入室啊!良辰啊,你可是害死了你弟弟啊!”宋老夫人猛然嚎啕大哭起來,“沒想到啊沒想到啊!”
    “奶奶!”宋良辰大喝一聲,“我敢以我項上人頭擔保,蘇遲一定不是凶手!”
    所有人聲都消停了一瞬,蘇遲愣了愣,回頭看了宋良辰一眼。
    這個人還真敢隨便擔保啊?
    畢竟,她現在確實怎麽看都是最像凶手的那一個……
    沒有人能證明她沒有殺人,她出現的時機又太尷尬,她身上還沾著附地菜的葉子汁水和花,偏偏宋二少爺的懷裏就抱著一大團。
    再來,手腳被綁住的人,若是沒有別人的幫忙,想在短時間解開繩索,還是有一定的難度的。
    種種跡象都在指向她,蘇遲腦中驀地一響。
    她之前還在想,為什麽那個人把她打暈之後會不惜暴露那個通道也要將她丟到那個山穀……為什麽綁住她雙手的繩子稍微一掙紮就可以解開……
    那個人是一開始就計算好了要讓她當替罪羊!
    她從一開始就落入人家的圈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