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夜半哭聲夜雨遲(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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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古家廚房,當然蘇遲是不會動手的,有千尋燕在,蘇遲才不去獻醜。
    蘇遲做的飯,大概也隻有蘇遲自己不會嫌棄,因為真的太難吃了,連蘇遲都覺得這世上第一難吃的菜就是自己做的。
    千尋燕也不指望蘇遲做菜,而宋良辰是大戶人家的公子,他要是能動手做飯那才見了鬼了。他們晚上就隻吃了一隻山雞,鬧騰到現在三人也真是餓了。
    千尋燕很快做好了兩個小菜一鍋湯,想到這一晚上,古家死的死傷的傷,還有個關鍵人物不見了蹤影,蘇遲的心情就有些沉重。
    她還惦記著查出寡婦的死是怎麽回事,現在非但沒有一點進展,反而還鬧出了其他事情。
    她吃著吃著,忽然停了筷子,她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怎麽了?”看到蘇遲若有所思的模樣,千尋燕詢問了一句。
    “我在想那個寡婦的事。”蘇遲說。
    “寡婦?”宋良辰不解地看著她,不明白她怎麽又提到了寡婦。
    “是的。”蘇遲放下筷子,她張了張嘴,本想說一說寡婦的事,然而看著桌上的飯菜,她最終將到嘴邊的話都咽了下去。
    那寡婦的死相實在太慘了,現在說了,千尋燕做的菜就該浪費了,因為說了肯定就吃不下飯了。
    “先吃飯。”蘇遲繼續拿起筷子,千尋燕和宋良辰見蘇遲這樣,就知道她肯定要說什麽倒胃口的事情了,當下也不遲疑,三下五除二,將千尋燕做的吃的全都解決了。
    “你們還記不記得,那寡婦的死因?”蘇遲問道。
    “記得……印象深刻。”
    被人砍成三十六塊,泡在夜壺裏,這種死法太陰毒也太詭異,實在無法讓人忘記啊。
    “我覺得我們都被一件事給誤導了。”蘇遲說,“我也是才想到的。既然古馨的死,是有人故意栽贓給一個絕對不可能的凶手,那寡婦的死也絕對有貓膩。”
    “你想說什麽?”宋良辰的腦子轉不過彎來,他索性直接問蘇遲。
    “其實我們都想錯了,不隻是我們,連陳捕頭他們也都想錯了。”蘇遲說,“因為馬三叔和張姓光棍的供詞,我們都覺得寡婦是在早更天,馬三叔走之後才被人殺害,然後再泡進夜壺裏的。”
    “難道不是這樣?”宋良辰一直以為是這樣的。
    “我們來假設一下吧。”蘇遲並沒有掌握什麽實質的線索,目前她能做的,隻有假設,“馬三叔的話其實藏了很多信息在裏麵,讓我們來理一下,七夕節那天,在臨安城到底發生了什麽。”
    “你說。”千尋燕將碗筷放回了灶台,他倒了三杯清茶放在三人麵前,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在七夕節的前一天,寡婦要馬三叔在七夕夜裏醜時去她家。這是之前寡婦和馬三叔的約定,那後來馬三叔所陳述的事,都是在這個約定的基礎上發生的,這一點你們沒有疑問吧。”蘇遲看著千尋燕和宋良辰,兩人點了點頭,表示並無異議。
    “那麽接下來,我要開始講故事了,你們可以當做故事來聽,因為我也隻是猜測。”蘇遲緩緩地說,“七夕節當天,馬三叔左盼右等,等到了天黑。心心念念了許久的俏寡婦在等著他,想到好事將近,他當然是心癢難耐的。但他卻不能馬上去,因為他還要去給大戶人家倒夜香。沒辦法,他以此為生,寡婦能睡一次已經是意外驚喜了,他不能為此丟了自己賴以生存的活計。”
    “所以他等到了子時,就拖著板車去倒夜香了,現在的大戶人家也真是懶,以前還會自己刷夜壺,但現在大多都會讓倒夜香的人刷好送去。馬三叔在陳員外家的後門敲了很久,卻沒有人來應門,心急的馬三叔就選擇了翻牆進去。”
    “那個柴垛肯定是平常翻牆出入陳府的人幹的,兩人高的圍牆,一般人想要翻進去,沒有東西攀爬肯定是不行的。但不管是誰留下的柴垛,總之馬三叔是進去了,往常看門的小廝不在,有可能是七夕節貪玩賭錢去了。於是馬三叔自己開了院門,將板車推了進去。那天夜裏,陳老夫人放夜壺的地方空空如也,什麽都沒有,這種事倒也常見,馬三叔就將陳府其他的夜壺都收好了推出了陳府。主子院子裏的夜壺都是小夜壺,但下人的夜壺卻很大。後來,仵作從夜壺裏取出的屍塊是這麽分部的:頭,手腳,這些是單獨放在小夜壺裏的,而被切成很多塊的身體放在下人用的大夜壺中。”
    “當然,這個時候馬三叔還不知道自己收的夜壺,會被用來放屍塊。眼見著和寡婦約好的時辰就要到了,從小魚巷步行到荷花村,抄近路也要半個時辰。馬三叔收好夜壺放在院子裏,然後他還換了一身衣服才去的荷花村,由此可見,他到寡婦家的時候,肯定不是醜時,至少是醜時已經過半。”
    “我看過寡婦的屍體,就算已經開始腐爛,也依舊無法掩飾她的美貌。這麽美的一個人,又不缺吃穿,就算她要找人私通,也不會找上馬三叔。所以……如果她約馬三叔醜時見,並不是為了和馬三叔睡覺呢?”
    “什麽意思?”宋良辰被蘇遲的說法弄糊塗了,因為馬三叔的確睡到了寡婦。按照張姓光棍的供詞,他們顛鸞倒鳳直到早更天才消停。這個倒也可以理解,馬三叔想了寡婦那麽久,一朝得手哪能一次就完事兒。
    “一個寡婦找一個男人夜半三更會麵,不是有奸/情,就是有案情。”蘇遲笑了笑,“換做是誰都無法想象,寡婦會和馬三叔那樣的老光棍有奸/情,那麽我就做了一個更大膽的猜測——寡婦找馬三叔去是為了別的事,那麽是什麽事,會讓她選在醜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