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6】:小九九(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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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沒反應過來,“你是說,我爸和我哥知道你出車禍的事情,也知道你整容的事情?”
藍深搖頭,“後來我轉院了,他們以為我死了,也不知道我整容這件事情。”
怪不得,那次在聯誼會上,我知道了袁明一的死訊,但是顧彥霖卻一點都不驚訝。我原本以為是顧彥霖不在意,原來他是早知道了這件事。
“後來,我整成了這副樣子,怎樣,比之前帥多了是吧。”
我沒心思管他的容貌,“你怎麽會成為石油大亨?”
“養母的親生兒子死了,在這種家族,其實也是有母憑子貴這一說法。有次在街上遇上流浪的我,養母原本是想找個傀儡兒子當幌子,但是我不負她望,幫她掃除了障礙,於是我成了藍家‘名正言順’的繼承人。”
“那她就不怕你翻臉不認人嗎?”
“我媽一直療養在藍氏旗下的醫院裏,楊嬛也是養母放在我身邊的人。”
我驀地想起那次接季立夏出院時,看到藍深推著的那個女人,那次沒有看清,原來竟是他的生母!
“那你這次取消和楊嬛的訂婚,餘阿姨有沒有不高興?”我關切問。
藍深抿唇一笑,“我說過了,她隨便我娶誰,隻要不威脅到她在藍家的地位,再說了,我母親不是還在她監控下,我也不會輕舉妄動。”
“這麽些年,原來你過的這麽辛苦,你能熬過來,真棒!”
藍深不禁有些苦笑,“這一切都是我的錯。你知道嗎,我一開始回來,不敢與你相認,是因為怕你怨恨我不肯原諒我。”
我作勢狐疑的搖搖頭,“怎麽會?我說過的,我不會和一個死人較勁,這不是自找煩惱?”
“顧九九!”藍深表情凝重的叫了我的名字。
我掀起被子躲了進去,因為隻要他念我全名,他就是生氣了,然後我會躲起來。
可這一次,他竟沒生氣,他把被子裏的我抓出來,然後緊緊的扣在懷中。
我可以感覺到他沉穩的心跳,這一刻,我真的仿佛在袁明一的懷中。
久違的感覺,還念不已。
…………
因為第二天要上課,我怕遲到,所以起的也是很早,可藍深比我還早。
我洗漱完的時候,藍深已經做好了早餐準備要叫我起床。
他圍著圍裙,有些可愛,“我還記得你以前可是小懶豬啊,怎麽,起得很早啊,表現不錯,不如賞你一個親親?”
我漠然看著,厭厭的推開他的臉,“別自作多情,並不想你親我。”
“那更加好啊,你來親我。”藍深笑的花癡的不行,還嘟起了嘴唇,“快,快。”
我無奈,靠近他,他羞羞的閉上了眼睛。
我俏皮一笑,“別睜眼,不然就不親你了。”
我邊吃早飯邊一直重複剛剛那句話,藍深真的就站到了我吃好早飯。
我這個躡手躡腳要出門,我聽得藍深說,“早飯都吃完了,還不來親我麽,我等的花兒都謝了。”
藍深聽見我回去的腳步聲很是開心,我伸出手指在他唇上輕輕一碰,說了句“拜拜”,然後跑走了。
我從窗戶裏看到,傻傻的藍深,開心的差點就跳腳了,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唇,幸福溢於言表。
可下一秒,我看到他臉上的笑容突然僵在臉上,我想,他剛剛摸唇的時候大概是想到了我其實根本沒有親他吧。
……
連著三天下課,藍深都在學校門口等我,這讓身邊要好的同學都知道了藍深的存在。
我向來不是個喜歡秀的人,所以知道的人多了,我總覺得心裏有疙瘩,可也說不出哪裏不對。
這天下課,我如往常一樣往校門口走,藍深果然在同一個地方等我。
同學曖昧的朝我笑了笑,把我朝藍深那邊推了一把,然後笑著走開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朝他走去,他忽而從背後亮出一朵玫瑰,“花,很俗,但是希望你喜歡。”
其實我心裏樂開花了,但是臉上卻依舊端著,“那你就不能有點創意嗎?”
藍深摘下一片玫瑰花瓣,“呐,嚐一口。”
“什麽鬼?”我驀地撐了眼睛瞪著他。
他揚了揚手中的玫瑰花瓣。
我拒絕,“不吃。”
看著我視死如歸的樣子,藍深忽然哈哈大笑,笑得前俯後仰。
我有些生氣了,壓低了聲音問,“今天沒吃藥啊,還是吃多了啊!”
藍深端著臉睨了我一眼,然後噶噠一聲咬碎了花瓣,“巧克力做的。”
我探過頭去瞧了瞧,好像真的是巧克力,我再看了看其他葉子和樹枝,外加樹枝上的刺,全是巧克力做的,我不禁感歎,“做工真的好精細啊!”
“當然,你猜,誰做的?”
我擰了擰眉,多半問這句話的意思都是指向問問題的人。
我開心的接過花,“管它是誰做的,反正不是你做的。”
我小心的摘下一片葉子,嚐了一下,抹茶味的巧克力。
好吃。
我一邊吃著巧克力,一邊跟著藍深身邊走著,在一個不經意回頭的時候,我好像看到了楊嬛的身影,我的心頓時提了起來。
我立定,就朝後麵看著那個躲在公交站牌處的人影。
“九兒?”
“藍深,我好像看到楊嬛姐了。”
藍深的眉頭也皺了起來,循著我的視線望去。
我抬步欲往回走去確認,藍深拉住我,他說,他去。
我看到藍深走過去,人影見無法躲藏,隻好閃身出現。
我的心再一次被揪的老高,手中的巧克力玫瑰都差點被折斷。
藍深好像一點都不驚訝,“楊嬛,我已經和你說的很清楚了。”
楊嬛輕笑一聲,“我不是來找你的,我來找她。”
我站在不遠處看著他們倆說話,還看到楊嬛指了指我,藍深的臉色一下子就緊張了。
我看到楊嬛朝我走來,幾次推開藍深的阻擋。
楊嬛似乎有些氣急敗壞,藍深的阻攔顯然不能讓她成功走到我身邊。
我看到楊嬛最後一次用力推開藍深,從口袋中掏出一直手槍,熟練的開保險,上膛,扣動扳機。
砰。
手槍的後挫力讓身形瘦小的楊嬛往後退了幾步才站穩,公交站牌處的人已經包頭逃竄,驚聲尖叫。
我手中的玫瑰花,直直的掉落在地上,脆弱的枝幹碎成了一地的巧克力渣。
“藍深!!我撕心裂肺的喊著,然後朝他奔去。”我接住藍深搖搖欲墜的身體,可是我的力氣這樣渺小,我抱著他雙雙倒在地上,我哭喊著藍深的名字,一邊顫抖著拿出手機來打急救電話。
可是我的手抖的完全不像話,連手機解鎖都解不開!
我哭著,中英並說,“幫忙叫救護車!幫忙叫救護車!”
藍深捂著胸口,可指縫中卻源源不斷的冒出鮮血……
好看的白體恤,瞬間變成了一朵殷紅的玫瑰!
“藍深,藍深,你看著我,救護車馬上就到,巧克力碎了,你得再買一個給我,不管啊,你一定買……”我抱著他,語無倫次的說著,隻為他能保持理智,“不能睡,如果你敢睡,我就怨你惱你不原諒你!”
楊嬛頹然的跪倒在地,手上的槍支也掉到地上,周圍的熱心群眾趁機上前把她控製了起來。她被扣到在地,臉都都擠壓的變形了,可她的目光還直直的看著藍深……
…………
“九兒。”藍深吃力的叫我,然後咳出了血。
我第一次親眼見到電視裏那種邊吐血邊說話的聲音,喉嚨滾動,艱難無比,這聲音其實很瘮人。
我緊緊捂著他的胸口,“你別說話,別說話,沒事的,沒事的。”
“九兒,我愛你。”藍深吃力的說完這句話,仿佛用盡了半生的力氣,他的笑容中盡是釋然。
救護車停下,把藍深帶上了車,我狠狠的剜了楊嬛一眼,跟著去了醫院。
我忘不了楊嬛最後那個絕望的眼神。
醫院裏,我第一次感覺到獨身在異國他鄉的我是這樣無助。
我用蹩腳的英語和醫生交流,在我急哭的時候,虧得醫院有一個美籍華人醫生,可我不知道為什麽我卻哭的更加委屈了。
我哭了一個小時才逐漸停下,而藍深也已經被送進手術室一個小時了。
我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我嚇了一跳,是顧彥霖打來的。
我深吸了一口氣,理了理情緒,才接。
“九,老爺子掛心你的學業,特命我來巡視。”
我一怔,喉頭梗梗的根本不能好好說話。
“哥,出大事了,藍深中槍了,還是楊嬛開的搶,藍深現在在醫院搶救,子彈打在左胸口。”我一口氣簡潔明了的說明了事情的梗概,說著說著,我還是忍不住哭了,“哥,我害怕,很害怕。”
電話那頭怔了一下,“別哭,我馬上來,乖,我馬上買票。”
我看到手術室的燈暗了,我匆匆的掛掉電話。
“醫生,醫生,他情況怎麽樣?”
“很幸運子彈沒有打種心髒,子彈也已經取出來了,不過人還在昏迷。”
我著急追問,“要昏迷多久?”
“沒傷到腦袋,用不了多久,一般明天就能醒來。”
……
我守在藍深的床前守了一晚上,可是他卻沒有要醒來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