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第五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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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然哪可能讓他得手,立刻叫了一聲,“讓開蘇杭!”
    蘇杭轉過頭,見這掌已經拍了過來,他被逼的差點一屁股坐地上,好在卓然搶先一步,在後麵拽住了韓若,用力的將他甩了出去,韓若的身體在空中轉動兩圈後落在地上。
    “你沒事吧?”卓然拉住蘇杭,皺著眉頭問。
    “我沒事!”蘇杭穩住了身體,就見韓若拉住卓清的手,想帶她走,蘇杭哪肯幹,就拽了卓然一把,說,“她身上有血腥味,就是她殺的人,不能讓她跑了!”
    其實蘇杭跟卓然說的意思,就是讓卓然阻止他們兩個離開,哪知道卓然腳下連動都沒有,反倒是想追過去的蘇杭被他拽的怎麽也動不了,眼見著兩個人就要跑遠,蘇杭就有些急了,“你拽著我幹什麽?去抓妖啊!”
    卓然隻拽著他,裝起了啞巴來,蘇杭又趕緊扭過頭,見兩人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氣就不打一處來,他看向卓然,這回也不掙紮了,抬了抬那隻被他抓著的手,沒好氣的說,“幹嘛?我手很軟嗎?還不撒手!”
    這次卓然倒是聽話,手上就是一鬆,氣的蘇杭指著他,半晌沒說出話來,轉身就往陳家走,頭上幾根呆毛一跳一跳的,卓然就跟在他後麵,也不吭聲,看著他那幾根呆毛不知道在想著什麽。
    蘇杭是越想越來氣,他就站住身,結果一回頭,就看見卓然那張萬年不變的冰塊臉,他差點被逼瘋了,就無奈的說,“不是我說,你剛才拽我我幹什麽啊,你拽錯人了你知道嗎?”
    卓然就聽著他說,還是不吭聲,蘇杭就氣他這種半天打不出一個響屁,還主意賊正的,一有想法,也不跟他打個招呼,人說沒就沒。
    而且兩個人相處這麽久,蘇杭也摸出來卓然的脾氣秉性來了,他要是犯了錯,你再怎麽說他,他都絕對不吭聲,你說他聽話吧,他也不承認他錯了,你說這是無聲的炕議吧,人家確實也是認錯態度良好,從來不反駁。
    蘇杭最後一擺手,“行,行,你可真行,你就別說話,憋著。”
    說完又轉身氣衝衝的走了,卓然微不可聞的歎了口氣,心想終於說完了,他以為這是解脫了,哪知道這隻是開始。
    三個人中,蘇杭是最會調節氣氛的那一個,他的故事說,段子也多,每天無聊的時候他就給趙墨講故事,聽的趙墨一雙眼睛直泛光,卓然雖然一直閉著眼睛,卻是沒睡著,就靜靜的聽他講,也覺得挺有意思了。
    這回可好,趙墨本來就打坐冥想正上癮,蘇杭回去之後直接就睡覺去了,鑽了被窩,趙墨睜開眼睛,看著兩個人一前一後的進了屋,再見蘇杭氣哼哼的樣子,他就無奈的搖了搖頭,閉上眼睛嘀咕了一句,“又自己生悶氣玩呢。”
    為什麽他會這麽說?因為他早就發現跟卓然吵架,那是不可能的,因為人家壓根不搭理你這茬,說是冷暴力吧,又不是,人家跟沒事人是一樣一樣的,所以趙墨總結了一下,跟卓然生氣,那是不值當的,隻能氣壞自己。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大早,卓然睜開眼睛,就見蘇杭正在收拾衣服,他看了一會兒才坐起身,問他,“幹什麽去?”
    蘇杭哼了一聲,“回家!”
    卓然點了點頭,也起身穿上了衣服,開始跟著收拾行禮,那邊收拾東西的蘇杭一看,臉上都快扭曲了,把東西一扔就出去了。
    外麵的趙墨也在收拾東西,他東西不多,很快就收拾完了,大早上聽蘇杭說要回去了,心裏別提多高興了,這會見他出來,就問,“你東西收拾好了?卓然起來沒?”
    蘇杭這邊還沒等開口說話,那邊卓然就出來了,手裏拿著兩個箱子,趙墨一看,一個是卓然的,一個是蘇杭的,正好,他就說,“都收拾好了啊?走吧。”
    蘇杭這心裏就憋著一口氣,他就搞不明白了,這算怎麽回事啊。他就轉身問卓然,也沒了嬉皮笑臉的樣子,“你把話說清楚,到底怎麽回事?你昨天為什麽要拉住我?那女妖身上有血腥味,你不會聞不出來,你想這麽放了她?該不會是看她長的漂亮吧?”
    “什麽女妖?你們說什麽呢?”趙墨是一頭的霧水。
    卓然臉色微變,他看向蘇杭,半晌才說,“先走,回去再告訴你。”
    蘇杭簡直是不可置信,“你的意思是就這麽算了?”
    “對。”卓然說的肯定,拉著行李就走了出去,趙墨不明白什麽回事,就覺得他們是話裏有話,心想該不會是不想告訴他聽吧?
    蘇杭閉上眼睛,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心裏覺得失望極了,他不是愛多管閑事的人,這個話一直是他的座右銘,可也不能違背他做道士的準則,有害人的妖,害人的鬼被他碰到了,一定會拚盡全力抓到它們,他以為卓然跟他是一樣的人,兩個人這麽久以來,從來沒有在這種事上有過分歧,這次他是真的有點失望了。
    原本是準備抓了這隻妖後離開的,這麽看來,已經不需要了,就算他留下來,也難免卓然會攔他第二次,所以盡管不願意,蘇杭還是算了。
    跟陳家人告了別,坐上回去的大巴,蘇杭一直看著外麵一聲不吭,他什麽話都不想說,他此刻的心情真是應了那句話,毫無波瀾,甚至有一點想笑,
    然後他就笑了,卓然也沒說話,趙墨感覺到身邊的低氣壓,就想離他們兩個遠點,他可是無辜的,就算打起來也別濺他一身的血啊……
    一路上無話,大巴到了他們大學停下,幾個人下了車,趙墨家就是這邊的,這次跟著蘇杭他們出去一趟,雖然也被嚇的夠嗆,不過也是見識到了,膽子大了不少,還學會了冥想,他發現冥想後腦袋會很清晰,而且冥想一兩個小時,就跟休息了一晚上一樣,非常舒適。
    他拉著行李,看著兩個人說,“那我就先走了,我們開學再見。”
    蘇杭點點頭,“你在家裏好好待著,別到處亂跑,很危險的。”
    “哈哈。”趙墨抓了抓頭發,感覺這話倒像是家長說的,就點點頭,“我知道了,那我走了。”
    蘇杭目送著趙墨上了出租車,他也拉著行李準備等公交車去火車站,然後回家,好在陳家的事是處理幹淨了,也算是幹了件正事。
    他走了一會兒,然後轉過身,卓然還跟在他身後,他強忍著心口的氣問他,“你跟著我幹什麽?”
    “回家。”卓然回答的倒是簡單。
    蘇杭一看,行啊,也不搭理他了,就自己往前走,沒走多一會兒,卓然就在後麵拽住他的胳膊,伸手攔了輛出租車,然後把他塞了進去。
    蘇杭被他這麽一拽,嘴上就喊起來了,“幹嘛啊!打劫啊!別碰我!”
    “噗……!”卓然一個沒忍住,就笑出了聲,蘇杭頓時覺得很沒麵子,把腿收了回去,卓然在外麵把行李塞進後備箱。
    司機趁這個功夫抽了兩口煙,聽見蘇杭這麽一叫,就嗆的咳嗽了兩聲,趕緊又把煙滅了,他轉身,對蘇杭說,“我說小同學,你不要亂叫啊,現在正義路人很多了,萬一報警怎麽辦?”
    蘇杭被說的臉都紅了,他也覺得剛才的行為有點蠢,就往車門那邊又靠了靠,等卓然上了車,就見蘇杭已經縮一邊去了,身體湊過去把門鎖給掛上,免得他一激動再來個跳車什麽大戲。
    司機歎了口氣,感慨道,“現在的年輕人,真是真是……唉!”
    等車到了車站,卓然買了兩張票後,蘇杭這才納悶的看他一眼,搶過他的票一看,跟他的一模一樣,“不是,你買這票幹嘛?你要去我家?”
    “阿姨邀請我去你家過年。”卓然說的一本正經。
    蘇杭心想怎麽他媽沒告訴他?把票扔給卓然,等到了車上,蘇杭還是不主動跟卓然說話,卓然就見他一臉的別扭,無奈的長出一口氣,因為是過年高峰期,火車裏非常擁擠,卓然幾次想開口,可都不是說話的時候,也不是說話的地方,而他也知道那個決定完全是他自私,蘇杭的反應是正常的。
    路上蘇杭就被顛簸的睡著了,腦袋一個勁的往旁邊的小姑娘身上靠,能買到有座位的票已經很不容易了,兩人的位置是麵對麵的,他本想讓跟小姑娘換下位置,可見自己身邊坐著一個大漢,又覺得這樣不好,就站起身,對旁邊的人說,“你坐我這兒,我站著就行。”
    年輕人大概沒想到他還能有被讓座的時候,一時有點震驚,卓然又說了一遍,他才確定真的是他,趕緊道謝後坐了下來,要知道這種長途火車站著回去能把人逼瘋,得到一個位置簡直是太難了。
    卓然站在蘇杭身邊,不動聲色的扳過他的頭,讓他靠著自己,小姑娘一直看著手機,感覺到肩膀上的重量消失後,她納悶的轉過頭,就見身邊的人靠在一個帥哥身上,她就是一愣,卓然感受到她的視線,垂下頭微微的笑了笑。
    小姑娘臉一紅,趕緊低下頭,輕咬著嘴唇開始不斷的按著手機,肩膀還有微不可聞的顫抖,很開心的樣子。
    卓然就這麽站了一路,蘇杭倒是睡的舒服,就差流口水了,等火車到站了,卓然才拍拍他的肩膀,蘇杭睜開眼睛,見人流都開始往下走了,他大大的伸了個懶腰,站起身跺了跺有些麻的腳。
    裏麵的小姑娘出來後,還回頭看了兩人一眼,笑的神秘兮兮,蘇杭被她笑的全身發毛,就看向卓然,說,“不會是你的風流債吧?”
    “你想的太多了。”卓然的腿也麻了,按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跟著蘇杭兩人一前一後的下了車,這會天已經完全黑了,兩個人坐著車回到蘇家。
    蘇杭的人是一個雙層的別墅,門口鎮的是一塊泰山搬回來的石敢當,正門上麵是一麵陰陽八卦,兩張門神。
    蘇媽已經多年不在外界走動,在家裏每天看看電視,學學做飯,身材就有些發福了,不過保養的倒是不錯,樣子還是非常年輕,不知為什麽,卓然就想起了那天飯桌上,蘇爸說的話,他說蘇媽每天去健身房,還練瑜伽,不過再想想他爸說的話,心理也就大概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蘇媽一見蘇杭,上來就是一個熊抱,“我的寶貝兒子,你可總算是回來了,怎麽不給我打個電話?”
    蘇杭從他媽的軟綿綿裏解脫出來,哄他媽說,“這不是為了給你個驚喜嗎?”
    這時蘇媽看見旁邊站著的卓然,一雙眼睛就冒了精光,感慨道,“這就是卓然吧,果然是一表人才,有你爸當年的風采。”
    蘇杭可不想聽他媽攢那點肚子的文詞,趕緊說,“我們還沒吃飯呢,別讓我們在外麵喝風了。”
    “對對。”蘇媽趕緊讓開身,放兩個孩子進來,又讓蘇杭帶著趙墨去找一個房間放行李,她去準備點吃的東西。
    來點溫馨點,看看我們的卓然,其實也是個外冷內熱的暖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