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6 展府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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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展雲颺此次回府是想找展江池詳細問問糧食的事情,可自從回府後,展江池好像一下子忙碌了許多,每日裏早出晚歸,就算是在書房單獨待一會兒要麽林姨太太會突然出現打斷,要麽就是展雲鵬帶著一大堆事務來找。礙於展雲鵬和盛州知府的關係,展雲颺沒弄清楚事情來龍去脈前根本不敢在他麵前泄露分毫。
時間一晃便是八天,展雲颺從瑞記當鋪借來的人終於傳回來了一封信,在門外匆匆取了信回了院子,還沒等將信看完,他便發現院子裏有些不對勁,剛才讓小廝看著的上官玨竟然不在?!頓時嚇出了展雲颺一身冷汗,顫抖著手將信放進懷裏,生生將紅木座椅扶手給捏成粉碎,“林芳菲!”
果然,他在院外不遠處找到了正指著上官玨罵罵咧咧的林芳菲,她身前,原本守著上官玨那小廝正戰戰兢兢立著。許是現在上官玨身上冷氣太重,林芳菲和那小廝同時看了過來。
展雲颺快走了幾步,搶過上官玨抱在懷中一打量,伸腳便往那小廝踹了過去:“爺是怎麽同你說的!”這是展雲颺第一次覺著有心無力,這是展府,是他的隨風院,竟然沒有一個可用之人,是不是太失敗了些!
“二爺……”林芳菲手中是來不及放下的小碗,“人家不過是想喂……”
“滾!”展雲颺低喝了一聲,反手一個耳光甩了過去,要不是林芳菲是個女子,現在就是殺了她也不為過。竟然敢燙傷世子?他從京城到盛州千裏之遙也沒損世子一根毫毛,結果到了府中才不過八日便讓世子嘴角紅了一片還有些破皮出血。
展雲颺聲音太冷,周身又遍布肅殺之氣,頓時嚇得從未見過他這麵的林芳菲瑟瑟發抖,捂著痛得麻木的臉頰怔愣當場。
丟下林芳菲,展雲颺對還在院子門口等他的一個紅臉少年打了個手勢,直接去了展江池的書房,他才剛過推開書房門見著展江池還沒說話,身後林姨太太便風風火火來了,進門時發現展雲颺的臉色不好微微打了個寒顫:“這是誰惹著二爺了?”
“現在,立刻去林家退婚!”展雲颺眼皮都沒動下,看著展江池望過來的眼睛冷冷地一字一句說道。
其實,展江池這幾日是有心避著展雲颺的,倒不是他不喜歡這個兒子,就是因為太喜歡,知道他不戀棧展府的產業,每次回來定都是有什麽事情要辦,事情辦完準會毫不猶豫轉身就走。展江池自認已經老了,不知道還能幫他將展家的產業看多久,隻想讓他留下來好好接過這個家。
說實話,林芳菲這媳婦展江池也是不怎麽看得上眼的,隻是一年前林姨太太提了這事展雲颺也沒明確反對,這才去林家定下了親事,兒子現在說的這句話也是他一直在等的。同時,他也看到了半邊臉紅腫的林芳菲跌跌撞撞到了書房門外,臉色微沉:“總得有個理由吧。”
“退婚!二爺,咱們芳菲清清白白的身子可不是你能白占的!”林姨太太偷窺了一眼展江池鎮靜的神色,心中暗暗著急。這人對展雲颺可是無限溺愛,萬事都順意而為。事到如今便隻有賭一賭了,賭他不會允許展雲颺的名聲有任何汙點出現,特別是現在展二少便是那位驚才絕豔的隨風公子消息人盡皆知的時候。
“雲颺?”展江池更願意聽自己兒子的解釋,但那眉頭已是不自覺皺了起來。林姨太太倒是不愧展江池多年的枕邊人,將他此時的想法猜了個七七八八,展江池此時便是覺得女子名節大過天,若是林家因此計較起來極是影響兒子名聲。
“讓她自己說!”展雲颺一甩袖,目光所及是上官玨白皙的麵上那一團礙眼的紅,向門外那紅臉小廝比了個手勢。
“我……有什麽好說的嘛。”林芳菲一副扭捏狀,可邁進書房的腳步卻是在展雲颺的瞪視下不自覺停了下來。
“那夜的人根本就不是你!”展雲颺一字一句說道。
“你怎麽知道?”在展雲颺利眼瞪視下,林芳菲驚呼了一聲,臉色慘然,“不不不,那夜的人就是我。”
“你們在說什麽?”展江池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有些摸不著頭腦。
展雲颺依舊盯著林芳菲發白的臉色,嘴角微微勾起:“去年十月十一,我去了莊子上……”
十月十一是展雲颺母親的忌日,每年這兩日他都會一個人去母親逝世的莊子上默默懷念母親。莊子偏僻、下人稀少,夜深人靜思念母親,展雲颺免不得喝得伶仃大醉。之前想起林芳菲就覺得別扭展雲颺從不曾回想當日之事,然而此時提及,卻是覺出好幾處破綻來。
十二那夜,他念及下一次再來緬懷母親不知道要等多久,心緒難平醉臥在冰冷的榻上,窸窸窣窣間身邊多了具溫熱的身體,凹凸有致。鼻間酒香之外多了一股讓人迷醉的甜香,此外還有一股幹淨清新的味道。暗夜情湧,他已經分不清是夢是幻還是真,隻知道撕開那女子身下褻褲衝破那層障礙時那女子發出了一聲壓抑的低泣,之後便一直在顫抖、在哭泣,酒勁上來,他草草了事醉死過去。
當再次醒來之際,身邊是林芳菲酥胸半掩低聲而泣,濃濃的脂粉氣蓋過了一切,他拉過衣衫穿上便走。此時想來,他竟然不曾問過莊子下人可曾換過那應該沾染了血跡的床單,不曾細想過林芳菲身上那條上好白色絲綢褻褲和手撕時那種有些磨手的觸感有何不同。
“那幾天我也正在千佛山上為我爹祈福,十一那日接到家裏急信說娘親病重。誰知道趕到吳家屯的時候馬車壞了,那時候天色已晚,我正急得不得了,還是奶娘想起來展家有個莊子在吳家屯,都是親戚,就趕緊上門求借住。莊子管事倒是認識我們林家,說是要問過二爺。當時我便想我是見過二爺的,不如親自去求求二爺;誰知道進屋子後,二爺……”
說到這兒後,林芳菲無比羞怯地住了口,但那眼中的水意和她未盡的話語無不昭示著那日究竟都發生了些什麽。
“是嗎?”事到如今這女人還想想狡辯,她都不要臉,展雲颺又豈會給她留臉麵。轉身走到外麵先叮囑那紅臉少年,“把東西給我,然後你去南四街葉子嬰兒坊給晏掌櫃帶聲口信,讓他今日晚些關門,我有事拜托給他。”接著衝著外麵展家管事喚了一聲:“木叔,勞煩你請大奶奶過來一趟。”如今展家是大奶奶管著家事,有她在場鎮著點林姨太太也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