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清明時節雨紛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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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中午十分,雨勢漸漸減弱,翹楚在靜安宮裏待了許久,覺得心裏煩悶,於是告別他母親與妹妹,帶著七天一同回了蘭澤宮,他們兩人一路踏著雨水,踩著雨滴落的節奏,回到書房,他命七天將前日抄寫好的經書整理好,七天看他的架勢,問道:“殿下這是剛回來就要再出去嗎?”
    翹楚說道:“去陵園吧,今日清明我要去為金瑤掃墓。”七天看了看窗外的雨道:“殿下,現在雨下還很大,等雨勢小點後再去吧。”
    翹楚說道:“待會兒還不知道會不會更大呢,這會兒相對於上午還小了點,別說了,走吧。”七天沒有辦法,隻好找東西緊緊包裹著經書,撐了好大一把傘,手裏又備了一把傘,跟著翹楚來到陵園。
    看守陵園的人見是翹楚兩人來了,忙起身行禮,翹楚走到金瑤墓前,看到那裏早已躺了一隻百合花,雖然已經被雨水打爛,七天看到後驚訝地說:“竟然有人比殿下更早來了!”翹楚看著花兒道:“去年金瑤生日那天我來陵園時就有人比我們還早,今日又是如此。”於是七天喊來看守陵園的人問道:“剛才誰來過這裏?”那人回答道:“啟稟殿下,啟稟七大人,今日雨太大,在殿下之前還沒有誰來過呢!”,七天回過頭來對翹楚說道:“殿下,看來還和去年一樣,無法查證啊!那人是來無影去無蹤啊!”他對七天說:“開始吧!”七天沒想到翹楚轉換如此快,他聽了翹楚指令,拿開火盆,翹楚一人自己撐傘,七天架了火盆,在火盆上撐了一把傘,翹楚身披風衣,他蹲下身來為金瑤親自燒了自己抄寫的經書,也許是出於對金瑤的愧疚,她去世的這兩年時間裏,翹楚為她寫了許多經書。
    等到燒完了經書,翹楚對七天說道:“你有時間去看看這陵園有沒有其他入口。”七天聽了點頭答應:“我明白殿下的意思了。”翹楚結束了對金瑤的悼念後就帶著七天回了蘭澤宮。
    不料,他和七天剛回到蘭澤宮,就有下人來報:“卓二爺和卓國舅來了!”
    原來是卓江南帶著他的叔父,也就是金瑤的生父卓煬來了,卓江南帶他叔父進來,隻見卓煬對翹楚行了禮,翹楚還了禮,卓江南對翹楚說道:“我帶叔父給金瑤掃墓來了!”
    隻見七天說道:“我剛陪殿下給太子妃掃了墓回來!”
    翹楚對卓煬說道:“我本想著今日大雨,你們不會來了,不過也無妨,嶽父大人,翹楚再陪您過去!”隻見卓煬揮了揮手道:“殿下不必麻煩了,外麵還在下雨,就讓江南陪老夫前去即可。”卓江南也對翹楚說道:“我和叔父也隻是在去之前先和你見一麵,既然你們已經去過了,就不必再麻煩了!”
    “老夫感念殿下對金瑤的一片愛心,隻要殿下心裏永遠想著金瑤,我心裏就很欣慰了,也不枉你們夫妻一場。”卓煬心潮澎湃地說著。翹楚聽了他的話內心其實更加慚愧,卓江南知道他心裏所想,於是拍拍他的肩膀道:“那麽我們就先去了,待會兒有時間再聊!”於是他攙著他的叔父走出蘭澤宮,徑直往陵園走去了。翹楚站在那裏看著卓煬略微佝僂的身材,不免悲從中來,他在想如果那三年時間裏他接受了金瑤,會不會不同結局?他走到床邊,將手伸向窗外接了幾滴雨水,雨,躺在他的手心裏,不知不覺,雨停了。
    卓江南帶著卓煬一同去了陵園來給金瑤掃墓燒經書,這時候恰巧卓妃帶著泰鬥從晉陽樓也一起趕過來,卓妃見到卓煬行禮道:“叔父,您來啦,這麽大雨,辛苦您了!”於是,她從卓江南手裏接過卓煬的手攙扶著他,卓江南和泰鬥跟在身後,卓煬說:“金瑤是我唯一的女兒,她的祭日和生日我都會來的,也難為娘娘你一片苦心了!”卓妃笑笑說:“金瑤是我妹妹,我理應前來祭奠一下,叔父年事已高,最近天氣變化無常,可要注意身體才是啊!家中有什麽事江南可以幫忙的,您盡管叫他去做便是。”
    卓煬笑道:“多虧有你姐弟倆,我這把老骨頭才能不鬆散。”他話音剛落,泰鬥就走過來說道:“二外公您這是叫……老當益壯,對,就是老當益壯!”卓煬聽了摸了摸泰鬥的頭笑著說:“你看,都說我家阿鬥憨,可到了關鍵時候一點都不傻,還很會討人喜歡。”泰鬥摸了摸後腦勺,紅了臉說:“這個,是羅先生上課的時候教的,我記了好長時間才記住,今天就用上了。”卓煬滿麵紅光,他笑著對卓妃和卓江南說:“我聽說阿鬥還經常吵著想要到你父親的錢莊和我的米莊學做生意,江南,你看,阿鬥都有此覺悟,你怎麽就不思進取呢!”卓江南委屈地解釋道:“我哪裏不思進取了,隻不過有時候會貪玩一點而已。”
    卓煬突然歎了口氣說:“自從金瑤走後我就日日想念,想她乖巧懂事善良,可是現在她丟下我一人……”他低下頭不認說下去,卓妃安慰他道:“叔父,人死不能複生,請節哀,金瑤的墓我會時常親自過來打理的。”這時候泰鬥對卓煬說道:“外公,您別傷心了,阿鬥也好難過,阿鬥也想金瑤姨母。”卓煬撫摸著泰鬥的頭,突然老淚縱橫,泰鬥看著卓煬,他突然靈機一動說道:“看外公那麽想念姨母,那阿鬥就把姨母畫出來送給外公吧,這樣,外公就能天天看到姨母了!”
    卓江南拍手叫好:“唉,這可真是個好主意,叔父,您是知道的,咱家阿鬥那可是出了名的逍遙城第一畫手,極其吝嗇自己的畫,現如今隻給姐姐和我父親做過畫,我百般求他還求不得呢。”
    卓煬笑著對泰鬥說道:“好孩子,既然這樣,作為回禮,外公也將做生意的技巧教給你。”泰鬥高興地拍手叫好,於是幾人朝陵園走去。
    小野一人獨坐櫻花台,由於他在逍遙城留學的緣故,跟隨他來的那些扶桑武士早已在逍遙王國壽之後回去扶桑了,平日裏能和他一起吵架拌嘴的曼斯這時候也回了羅曼蒂克,他這時候才覺得沒有曼斯的日子原來是如此無聊,再者說,他作為客人,對逍遙城裏的人並不熟悉,而對逍遙王的幾個兒女,他也不願意去親近,不同國別,本來就有隔閡,但他與曼斯卻不同,曼斯也是外來客,這樣兩人在逍遙國就有同樣身份,再者,曼斯在扶桑遊過學,和他又有共通語言,兩人性格又有幾分相似,所以,曼斯的離開讓他在逍遙城裏頓時失去了精神支柱,他望著空蕩蕩的櫻花台,心裏一陣落寞。二十七年前,住在這裏的主人是他的母親望月靜香,但如今早已物是人非,而二十七年後,住在這裏的主人變成了曼斯,兩個在他生命裏比較重要的女人。
    他站在悠然齋裏望著櫻花台發呆,卻又無法堂而皇之地祭奠她母親的亡魂,因為他害怕自己的身份暴露,如果二十七年前她母親沒有經曆那場火災,也許,今天逍遙城的太子殿下就是他了吧!他看著櫻花台,不禁流下眼淚來,恰巧這時一道閃電劃破長空將其拉回現實,他被這突如其來的閃電嚇到,忙退回屋內,可是閃電過後並未下雨,他覺得這逍遙宮既無聊又詭異,於是他做了個決定,收拾好行囊後,便一個人連夜走出了逍遙城。
    卻說由於大雨,羅曼蒂克也沒能如期舉行祭奠儀式,羅夫人隻是帶著曼斯來到羅納洱的墓前為他燃燒了幾卷自己寫的經書,曼斯也隻是按照羅夫人吩咐,幾度叩首,羅納洱的墓碑被修葺得很整潔,看得出來,羅夫人對羅納洱的感情之深,兩人掃了墓後一起向淮湘庭走去,曼斯撐著傘問羅夫人道:“母親與父親的感情很深吧,我看得出,在父親去世的幾年時間裏,母親會經常為父親寫經書,還有,父親的墓碑周邊被修葺得很幹淨,想必母親是經常來這裏陪父親的。”
    羅夫人笑了笑說:“你父親是我這輩子最為敬重最為感謝的人,這世上除了我的父母之外,我最感謝的人就是他。”
    曼斯聽了繼續問道:“您剛才說到您的父母,也就是我的外公外婆,我從來都沒聽您提起過,也從未見您回去過,他們,難道已經……”曼斯沒能將後麵的話說出口,羅夫人望了望天空,她將原本遮在頭頂的傘拿開了一下,雨水瞬時打濕了她的頭發,曼斯知道看樣子是觸及了羅夫人的傷心事,隻見羅夫人輕輕地說:“她們在三十年前就去世了。”說完,一直往前走,曼斯聽了後卻駐足了一刻,緊接著追上去,她對羅夫人說:“對不起啊母親,我、我什麽都不記得了!”
    羅夫人笑了笑說:“沒關係,也就是在那個時候你的父親陪著我,直到他去世。”她突然轉向曼斯,拍著她的肩膀道:“所以曼斯,你記住,一個在你人生最困難的時候陪著你的男人才是真正愛你的,相反,一個在你最需要幫助最無助的時候離開你的男人,才是不值得你去愛的。”
    曼斯聽了心裏難受極了,她突然想起了翹楚,她和翹楚之間真得有愛嗎?她從淮湘庭回到了瀟雅軒後,依然是悶悶不樂,雪碧問曼斯道:“少主,我們何時再回逍遙城啊?”曼斯聽了淡淡地說:“近日真是太累了,想要好好在家裏休息段日子,那個地方我也不是很想回去了,這次再回去我就要辭去先生一職,準備徹底回來羅曼蒂克,幫助母親料理城堡裏的事了。”雪碧聽了倒是有點小失落,他還沒來得及做好與七天徹底分別的心理準備。於是她問曼斯道:“少主真得舍得嗎?”曼斯坐在床上整理邊整理衣物邊對雪碧說:“有什麽舍得不舍得的我本來就隻是個客人而已。”雪碧聽了她的話便不再多說什麽。突然間外麵一陣霹靂聲,一道閃電劃破蒼穹。嚇得雪碧端著的水杯“啪”地一聲掉落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