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打一巴掌給一顆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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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一處槍傷,是我初到濱城姚毅哲的訓練場留下的。尤記得那一晚姚毅哲要借訓練之便強迫我時,我用腿上這一槍表明了自己的決定。
    如同現在。
    當我再次看到這個傷口,我沒有後悔,唯有悲傷。
    什麽叫為愛而殤,現在我終於知道。
    疼痛刺激著我的感觀,讓我變得格外清醒,我知道,程超給我下的藥,藥性已經慢慢褪去。可不多一會兒,我就陷入了半昏迷狀態。
    直感覺眼前的門搖晃兩下後,男人破門而入。
    看到眼前的情景,他濃眉緊蹙,立馬朝身後大喊:“來人!”
    那一聲,如同歇斯底裏,幾乎是立刻地,席清第一時間出現。看到我,驚訝地悟住嘴:“這,這是怎麽回事副總,天哪!”
    她迅速地幫著男人一起將我移到大床之上。
    緊跟著,袁露露也來了,我聽到“滴”的一聲響,暖氣直直地朝我吹來,她將被子一下蓋在我的身上,而席清則去了一邊打電話。
    轉身,袁露露質問起旁邊的男人:“你是誰?你在副總房間幹什麽?”
    我幽幽地抬眼,看到男人深沉地看了我一眼,終是擰著眉出聲:“是你們陸少讓我來的,我是個牛郎。”
    “什麽?”袁露露驚呼,“牛郞?還是陸少讓你來的?”
    無論是我在清城住在陸承譯那裏,還是現在回到寧城,陸承譯對我是什麽樣,身邊的人都看得清楚,隻是他們不知道的是,那個男人並沒有付出真的感情。
    所以,袁露露覺得不可思議,就不奇怪。
    我在得知這個早就知道的真相時,心裏不免還是有些不能接受。
    沒等袁露露再細細盤問,陸承譯帶著阿忠進來。他直接來到我的床邊,阿忠遞上醫藥箱。
    “都出去!”
    他一聲令下,帶著切齒的音調。
    所有人在遲疑了一秒後都乖乖地出去,並將門帶好。
    有了暖氣,我已經沒那麽冷,雖然大腿已經被毛巾暫時圈住,但血依然在流,逐漸清醒的我,疼痛也更明顯。
    陸承譯一把掀開被子,我濕漉的衣服還貼在身上,被子裏鮮紅一片。不知道是太過於血腥,還是太觸目驚心,我竟看到陸承譯深深擰起了眉,忽而看向我,沉默不語。
    冷凝的氣息給人一種快要窒息的感覺。
    我忽然想起,陸承譯離開這個房間裏,問我的,不需要男人,是不是就是自己動手,是不是用情趣用品?
    唇瓣幹澀刺疼,我顫抖著,憋著一口氣,給他一記不屑的笑容,虛弱的聲音從嗓子裏擠出來:“我說過,我會自己解決。”
    那種固執與倔強,似乎在此刻終於讓陸承譯看見。
    他聽後,那一雙眼睛自然地落在我的大腿上,然後怒目圓瞪,一巴掌狠狠地甩在我的臉上,頓時我就眼冒金星,分不清東南西北。
    “安然,你真是本事,竟然能讓我對你動手!”
    他繼而改成緊緊捏著我的下巴,逼我與他直視,我清楚地看到他眸裏迸射出的火光,似要徹底灼傷我。
    “你到底想怎麽樣!嗯?”
    陸承譯極為憤怒地將我的臉扭到一邊,湊上來,在我唇上狠狠地咬了一口,幾乎想咬下我一塊肉來。百我卻咬著牙,流著無聲的眼淚。
    接著,他將我全身擦幹,幫我腿上清理消毒上藥。動作一氣嗬成,簡直就是信手拈來。
    全部處理好後,我身上流了一身汗。
    “很疼吧,剛才怎麽不叫出來?”
    陸承譯給我處理的時候,他沒有憐香惜玉,像是故意般,動作粗魯,我雖疼痛難忍,可就是不想在他麵前示弱。
    藥性早已揮發完,加上剛才陸承譯故意整我,我已經徹底清醒,抬眼時,卻見他額頭上布滿了細汗。
    他怎麽也流了那麽多汗?
    我一言不發,陸承譯冷哼一聲,再次問道:“我一直沒有問你,今天正好是個機會,腿上的槍傷是怎麽回事?”
    他像是一個大家長在訓斥一個犯了錯的小孩子一樣,語氣硬冷清咧,直直地盯著我,不給我絲毫逃避的機會。
    這麽長時間的平息,我終於平穩了自己的情緒。
    隻是,接近兩個月時間的相處,前一個月基本上每天都在一起,我能感覺到,當他手碰到我的大腿時,有在上麵描繪形狀,可就是沒有問是怎麽回事。
    而且,有關於我過去的那三年裏,到底去了哪裏,又幹了什麽,他似乎一個問題都沒有問。
    時隔這麽長時間,他竟說起一直想問卻沒有機會,這是什麽意思?
    我看了他許久,才終於扯了嘴角,應道:“有人想強暴我,我用這種方式來拒絕。”
    陸承譯眉頭一擰:“又是你自己弄上去的?”
    我漠然反問:“不然呢?”
    他抬眸看向我,眼裏深沉無陷,我竟一點都看不懂那裏麵到底藏了什麽意思。
    最後他說:“明天開始,你一直放假,等到身上的傷全部好透。”
    陸承譯走後,是席清和袁露露兩人輪流照顧我,本來我是不需要她們的,但兩人受了陸承譯的指令,也不敢不聽從。
    不過,也幸好有她們,半夜的時候,我高燒不退,是兩人不停地幫我物理降溫。
    仿佛,我還看到了陸承譯,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幻覺。
    再次醒來時,手腕上插著針管,再往上看,一滴一滴的透明液體自上方的玻璃瓶中而下。
    袁露露扒在我的床邊睡著了,而另一邊的沙發上,是席清靠在上麵。
    許是身體不適,我睡得不是很安穩,還經常驚厥而醒。
    “媽!”
    我大叫一聲,不知不覺悲傷地哭出聲來。
    一雙大手握住我的手,溫暖頓時傳遍全身,一道溫柔的聲音也隨之傳來:“沒事了,別怕。”
    等到我再次清醒過來,身邊坐著袁露露,而手腕上的針頭已經不在。
    “安然姐,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想不想吃東西?”
    我以為我又睡了很久,開口第一句話就是問她:“再在是什麽時候?我睡了幾天?”
    袁露露露出微笑來,連忙說:“這次安然姐可沒有睡太長時間,隻是第二天而已,現在已經是晚上七點了。不過,一天時間也很長了,你想吃什麽,我馬上去準備。”
    她立刻給我端來水,我也起身靠在床頭,喝過水後,問道:“今天的早會,你參加了嗎?”
    原本是想讓楊琳匯報交接試運行的效果報告,沒想到搞到最後,還是我拖了後腿。
    “都這樣了,還想著公司的事。”袁露露雖然不高興,可還是跟我說著工作情況,“早會的時候,陸董事讓席清照顧你的,然後讓我代表你去。而且楊琳的那個交接報告做得非常好。她在會前跟我說了,昨晚有發郵件詢問你一些事情,不過你沒有回她,她覺得不是很必要的事,就沒有打電話了,她自己做了修改。早上我看了是可以的,就讓她直接報告了。”
    “那陸董事怎麽說?”
    我緊接著問道:“他滿意嗎?”
    袁露露看著我,歎了口氣,我以為不行,她卻說:“報告很好,陸董事很滿意,已經通知文件下去,以後交接事項就按著這個新的來。”
    聽她這麽一說,我總算放心。
    最後,我又問了新年活動的事,還有囑咐跟進經費的事。
    袁露露卻告訴我,經費已經批了,席清已經隨著采購人員去采購了。
    一夜睡過來,我的精神恢複了不少,但是還是不餓,就讓袁露露去休息:“昨天你也照顧了我一夜,我現在沒什麽事,快點去弄點吃的,早點睡覺。”
    “我不困。”袁露露在我床邊坐下來,“其實昨晚是陸董事照顧了你一夜,你一直在做惡夢,是他一直陪在你身邊。”
    之後,袁露露的聲音變成自言自語:“真不知道怎麽回事,他明明很擔心你,可為什麽要對你那麽凶呢?”
    原來,我夢中的那雙溫暖的大手不是來自母親,而是陸承譯,是他徹夜相伴,照看著我,陪我掛點滴。
    我心裏不免掀起了一層漣漪,可他昨日的行徑又讓我心生恐慌。
    袁露露最終沒有在我這裏坐太久,因為陸承譯來了。
    他來的時候,我還是靠在床上,可我也不知道要怎麽麵對他,正想躺下去,發現並沒有那麽容易。靠上來的時候沒有什麽難度,現在想重新躺下去,卻發現腿疼得厲害。
    “等一下。”
    陸承譯原本就站在那裏看著我,可能見我試了很多次都沒有成功躺下去,他實在看不下去了,隻好上來幫我。
    我以為他會抱著我慢慢移下去,沒想到他卻又將我抱著更坐起來一些。
    他是故意的嗎?明知道我要躺下去,他卻把我又往上抱了一些。那我剛才費了那些勁兒,不是都白廢了嗎?
    我有些惱怒地瞪著他,他卻是直接坐在我的床畔,一言不發地看著我,像是很久都沒有看到我一樣,一眨不眨地盯著我,直到將視線移到我的右臉頰上。
    他一轉移視線,我就想到這邊的臉頰是被他打過的地方。
    突然,陸承譯伸出手來,撫向我的臉頰,蹙眉輕聲問道:“還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