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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刺啦！
    一個急刹，就差一點就撞上那個人。
    我定睛一看，秒炸。
    他媽的蘇小柔，這時候居然還在發瘋！
    我正要叫穆霆倒車錯開她，沒想到她蹭地一下衝到我車外副駕的位置，對著我，砰地一下跪下，滿臉淚水。
    “姐，你們是不是要去救南城？你們是不是要去救他？我求你，我求你帶我去！”
    說完，也不管我是什麽反應，拚命地朝地上磕起了響頭。
    靠！
    我砰地一下打開車門，不過片刻的功夫，她的額頭已經往外滲血，看得我莫名煩躁。
    “要走就走，磕得要死要活地給誰看？”
    我猛地將她扔進後座，然後從車上找了幾片應急的創口貼扔給她。
    轟得一腳油門，路虎如同離弦的箭，卯足火力往機場趕。
    等我們到珠峰救援隊的時候，離黃金72小時已經過去了一半時間，可除了一個又一個的壞消息，和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再無其他。
    直到最後，連救援隊都放棄了，今天，是最後一次的搜救。
    如果這次再找不到人，那救援任務就宣告結束，剩下的，就是安撫家屬和相應的掃尾工作。
    在穆霆的斡旋之下，我們三人破例成了救援隊中的成員參與搜救。
    一年前我來這裏，是為了穆南城，沒想到一年後來這裏，仍然是為了他。
    今天的天氣格外陰沉，沒有風，沒有雨，但卻黑雲壓頂，悶得厲害，是暴雨來臨的前兆。
    救援隊下了死命令，無論找到與否，中午之前必須下山，他不能為了微乎及微的希望，而讓更多的人陷入險境。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可除了一片毫無生機的白茫茫和呼呼的風聲，根本見不到半點的活物。
    “走吧！下山，不能再拖了！”
    救援隊長催促著大家，一邊看表，一邊看天，眼底的焦急溢於言表。
    “隊長，還有十分鍾，再找找看，再找找看好不好？”
    我不知道自己在堅持什麽，我隻知道，穆南城他不會死的，他一定不會死的。
    “盛胭，該做的，我們都做了，回去吧！”
    穆霆看我的眼滿是沉痛，下意識要來拉我的手，卻被我閃開，我手指著穆南城曾經曬過照片的地方，說。
    “那裏，那裏，你看那裏沒有找過！”
    “盛小姐，所有我們能找的地方都找過了，我們也希望有更多的幸存者，但真的不能再耽擱下去了，要是下暴雨，我們很可能全軍覆沒！”
    救援隊長急得直撓頭，可礙於穆霆的麵子，沒辦法強拉我走，隻能不停地踱步，看表，急的猶如熱鍋上的螞蟻。
    繼續，很有可能連無辜的人也跟著喪命......
    不繼續，我這輩子都於心難安.......
    我目光呆滯地盯著穆霆，心裏一片蒼茫，最後，頹然地放下手，轉身。
    “你們不找，你們不找，我自己找！”
    一直沉默不語的蘇小柔突然大叫一聲，朝我剛才指過的地方狂奔而去，邊跑，邊喊。
    “南城！我是小柔！南城！我求求你，你回答我！你應我一聲！”
    “我答應你，隻要你回來，我就不再和盛胭作對！我會走得遠遠的，再也不出現在你的麵前！我求你，我求你！你回答我！你回答我一聲好不好！”
    她的聲音淒厲而又悲涼，如同絕望深淵發出的呼嚎，讓人聽了心頭發顫。
    “蘇小柔！你回來！”
    我見她越跑越遠，心情也跟著沉到穀底，剛要跟著追出去，卻被穆霆拉住了手。
    下一秒，我就聽見蘇小柔一陣低呼，緊接著，人就像是矮了半截似的，隻剩下上半身。
    “糟了，是冰窟！她掉進冰層夾縫了！”
    救援隊長驚呼了一聲，緊接著，立刻連同幾個救援隊員飛快向前，一個人用繩索捆著她的上半身，另外兩人，使勁地往外拉。
    費了半天勁才把她弄上來，她似乎被嚇到了，先前還哭嚎如精神失控，可現在，卻安靜地像個任人擺弄的木偶，直到下了山，到了醫院，她還是一副神情恍惚的樣子。
    我看著她這個樣子，心裏莫名地不得勁兒，也沒說話，轉身就出了病房，直到一雙粗糲而又溫暖的手，擦掉了我眼角的淚水。
    “我是不是心太軟了，看見她這個樣子，我不但沒有半點解氣的感覺，反而覺得心酸。”
    穆霆將我輕柔地攬入懷中，拍著我的後背，語氣和緩。
    “不是心軟，是心善。”
    “心善？”
    我苦笑一聲。
    “如果我心善，就應該攔著穆南城不讓他到珠峰，如果我心善，就應該讓他不要登山，如果不是我.....”
    我接下來的話，都被他悉數吞進嘴裏。
    這次的吻，不像以往那樣霸道征伐，相反的，溫柔的如同和風細雨，撫平我內心的所有的倉惶與不安。
    “我的盛胭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容易放棄了？”
    我抬眸，看他，他揉了揉我的發絲，開口。
    “生要見人，死要見屍，你不覺得現在自責，有些太早了嗎？”
    “可是.....”
    “沒有可是，你什麽都別想，我會派人繼續找，直到找到為止，而我們的生活也還是要繼續過下去，不是嗎？”
    繼續找，直到找到為止....
    明明知道是謊言，明明知道他是故意讓我安心，可莫名的，死灰一般的心就像是瞬間燃起了希望，於黑暗之中點亮一點暗光。
    “穆氏娛樂總經理的位置，還給他留著，我可不想等我們真正結婚的時候，我這個侄子，說我故意打壓他。”
    他開著玩笑，可我卻越發覺得酸楚，不知不覺就在他懷裏睡了過去。
    等到再次醒來的時候，我已經回到家裏溫暖的大床上。
    如果手上還有著安全救援繩留下的印記，我真的會一會珠峰的一切，是我的一場夢境。
    我有些恍惚第洗漱完畢，正好見到端坐在客廳沙發上的顧蘭，她見了我，便朝我下令。
    “盛小姐，過來，我有話要跟你說。”
    我心情低落，沒有同她唇槍舌戰的心思，直接走到她的麵前，開口。
    “您是想說，讓我離開穆霆對嗎？”
    她挑眉，品了一口茶。
    “沒錯，家主不希望穆家再出現一個穆南城，所以盛小姐，我奉勸你，主動離開穆霆，這樣，於你，於他，都好，當然，我們不會讓你空手離開的。”
    嗬！
    除了錢，還是錢嗎？
    我揉了揉有些發暈的頭，似笑非笑地看她。
    “好，你能給多少。”
    顧蘭一愣，似乎沒想到我會這麽幹脆，眼底的鄙夷聲色更甚，直接從包裏拿出了一張支票，寫好，遞到我麵前。
    “這裏有一億，足夠盛小姐過一輩子了，希望你拿到這張支票之後，能徹底同穆霆斷絕來往。”
    我聽著她居高臨下的施舍語氣，隻覺得好笑，開口便說。
    “一個億，看來穆霆在你們眼裏，也就值這麽多。“
    她臉上的傲慢一僵，眼底閃過深深的厭惡，繼續說。
    “盛小姐，貪心的人，通常沒什麽好下場。”
    “你現在才發現我貪心？”
    我笑了笑，將那張支票又送回到她的麵前。
    “所以下次，要跟我談交易，最好再多拿點錢，你說是不是，穆霆？”
    沉穩的腳步從大理石屏風之後傳出，不是穆霆，還能是誰？
    他抬眸，望向表情微僵的顧蘭，淡漠至極。
    “大伯母，你輸了。”
    顧蘭不怒反笑，眼底卻滿是冷漠疏離。
    “不愧是穆霆看中的女人，的確有一套，這一局，是我輸了，今晚的招標，她可以參加，不過，僅有參加的資格而已。”
    招標？
    我一愣，緊接著顧蘭也懶得理我，踩著高跟鞋快步離開別墅，轉臉，正好對上他含笑的黑眸，我的手一下就捏上他腰間的軟肉。
    “玩得很開心嘛！”
    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很是無辜。
    “我哪敢，不過是怕你在家無聊，給你找點樂子罷了。”
    我知道他是想分散我的注意力，以至於我不太沉浸在對穆南城的愧疚當中，可他越是這樣，我卻越覺得過意不去。
    盛胭，你還真是矯情….
    強自壓下心底的難受，我笑說。
    “今晚的招標，我需要做些什麽嗎？聽顧蘭的意思，應該是很重要的招標會。”
    他把我著我的發絲，漫不經心地說。
    “如果你不想去，可以不去，就算你宅在家裏什麽事也不幹，也照樣是我穆霆的女人。”
    他霸道的語氣，讓我心頭一軟，柔柔地說。
    “謝謝你，穆霆，但我說過，我想和你並肩而行。”
    他眼底的笑意更深，粗糲的手指劃過我的臉頰，開口。
    “你說什麽，就是什麽。”
    因為招標會，我特意取消了晚上的課程，等我和穆霆到的時候，我才覺得我以前估計是參加了假的招標會。
    “你確定我們是來招標，不是國慶十一出遊？這人流量，都快趕上春運了。”
    他被我這不靠譜的話逗得微微揚眉，寵溺地捏了捏我的臉。
    “怎麽樣？老公的sh係統是不是很厲害？”
    “能得你！”
    我正要懟他，卻見一個精神抖擻中年男人朝穆霆伸出手，滿臉恭敬。
    “穆先生，盛小姐，競標人已經盡數到齊，兩位請。”
    穆霆天生自帶聚光效果，更別提那碾壓眾人的氣場，一個低調的入場秒變紅毯秀。
    所有人都放下了手中的紅酒杯，目光灼灼地盯著我們。
    低調了二十四年的我，第二次嚐到了萬眾矚目的滋味。
    我知道，跟穆霆在一起，這樣的矚目，不過是一個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