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你高興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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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驚城的話一字不落的聽入我的耳中,我像掉進了一個無底洞中,每一步都透出算計。
    從他的辦公室裏出來,我站在院子裏緩了一會兒神,想著怎麽也是來了,不如去看看小山。
    小山的病房裏除了他之外,他的媽媽也在,她正在給小山按摩腿,樣子很認真,我想著她在說起小軟時候的冷漠,心裏有些替小軟委屈,同樣是孩子,一個死了都沒有人關係,一個卻受盡百般疼愛,幸好小山還不是壞孩子,對小軟很尊重。
    小軟媽看到是我,先是愣了一下,隨後站起來有些手足無措的說去打水,轉身提著水瓶去了外麵,倒是小山看到我來了很高興,隻是笑容在他年輕卻蒼白的臉上脆弱的像是薄薄的紙。
    和他聊了一會兒,有護士過來給他打點滴,我看到他細瘦的手腕上布滿針眼,心裏十分難過,不忍心再看下去便走出病房,站在走廊上心裏突然冒出一個想法。
    我找到小山的主治醫生,問起小山骨髓配型的事,他的說法和燕驚城一樣,我說我想試試,醫生一愣,問我和小山是什麽關係,我說沒有親戚關係,是他姐姐的朋友。
    醫生眼睛裏的光立時滅了下去,搖頭說這種情況隻怕機率會很低,我說那也比不試,一點機會也沒有強。
    他見我的態度堅決,也就點頭同意了,讓我填寫了一張表格,帶我去做了一些初步的檢查,說是結果要等一段時間才能出來,到時候會電話通知我。
    從醫院裏出來,剛站到路口準備打車,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我拿出來一看,上麵顯示是裴岩銳打來的。
    我深吸了一口氣,按下接聽鍵,他問我是不是從醫院出來了,我說是,他說往前走,穿過馬路到第一個路口。
    我按照他說的走過去,看到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路邊,車窗慢慢按下,露出裴岩銳的側臉,他淡淡說道:“上車。”
    我拉開車門坐了進去,車後座上十分寬大,我和他之間還能再坐開三個人,他拍了拍身邊的位置,低聲說道:“過來。”
    還沒有想好要不要過去,他喊了一聲“小五”,前麵開車的小五立刻會意,把車擋板升了起來,這樣的空間讓我有些不安,手心裏都滲出汗來。
    他側頭看著我,指了指旁邊的位置,我小心的往那邊挪,還沒有挪到位置,離他還有一手臂的距離的時候,他突然伸出手,一把拉住我的手臂往那邊一拖,再然後我也不知道怎麽身子一轉,就轉到了他的對麵,坐在……他的腿上。
    這種姿勢讓我僵得像塊木頭,動也不敢動,別說臉,耳朵都快燒化了,雙手扶著裴岩銳的手臂,我低聲說道:“裴總,您放……”
    我還沒有說完,他突然就吻了過來,我後麵的話被他堵在嘴裏,我又羞又驚,小五就在前麵,雖然擋著東西,可是我仍舊覺得很難堪,雙手不斷的推著他,他卻因此更激烈,吻變成了咬,麻癢的感覺夾著痛楚讓我沉迷又有些不知所措。
    他的動作忽然停住,手指撫過我的手臂,“這是什麽?”
    “這是我……做了一個檢查,”我如實說道,“我想為小軟和小山做點事。”
    裴岩銳沒有說話,指腹輕輕著,他垂著眼睛,睫毛在眼瞼上投下淡淡的暗影,看著他此時的樣子,我的心軟成一團。
    他慢慢低頭,唇印在那個紅點上,我微微顫了顫,他低聲說道:“你還在怪我?”
    我愣了一下,明白過來他指的是小純的死,眼睛裏泛起潮意,不知道說什麽好。
    他輕輕擁住我,沒有再說話,車廂裏很安靜,能夠聽到彼此的呼吸。
    我慢慢抬手抱住他,心裏卻沒有平時的歡喜,燕驚城最後的話像是針一樣紮在我的心上,讓我像在冰火兩重天裏不得安生。
    車子回到城郊的宅子裏,小五已經把我的東西帶了回來,房間就是那次穆白為我治傷的那間,寬大向陽,安靜整潔。
    從陽台上可以看到整個院子裏的情景,院中種了好多樹,居然還有幾棵桃樹,我想起在老家的時候,家裏的院子也種了一棵,桃花從開到落,都有驚豔的美,忽然想到一個關於我和桃花的說法,忍不住笑了笑。
    無意中一轉眼看到身側有一道暗影,我轉過頭,裴岩銳站在身後,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的。
    我局促的叫了他一聲。
    他走到我身邊,手指撥弄著我的頭發,嘴角邊帶著笑意,“剛才在笑什麽?”
    “我看到院子裏有桃花樹,想起以前在老家的時候,桃花開了很好看,落的時候也很美,我最愛在花/雨裏玩,隔壁的張奶奶說……”
    我的長發被挽起,裴岩銳的眼神溫柔如水,聽到我頓住,“嗯?說什麽?”
    他的鼻音很好聽,像在我心裏某處撞了撞,我垂下眼睛不敢看他,低聲說道:“說我將來一定會有桃花運。”
    裴岩銳也笑了起來,“我看說得不假,人比花嬌,自然會更吸引人。喜歡桃花?”
    我點了點頭,他淡淡說道:“那等明年花開的時候,為你在樹下搭一個秋千,到時候盡情玩個夠。”
    呼吸猛然一收,我瞪大了眼睛看著他。
    “怎麽?”他問。
    “裴總……會留我到那個時候嗎?”
    他的眸子一深,手指撫著我的嘴唇,“為什麽不會?”
    可是,你有莫棠釧。我幾乎要脫口而出,可是最終還是不能說出口。
    “不要胡思亂想,”他低聲說道:“燕驚城那邊,如果你反悔了,隨時可以不去。”
    我鼻子一酸,忍不住靠在他的肩膀上,沒有說話,他的身子僵了一下,大約還沒有見過我這樣主動,隨後擁住了我。
    傍晚的時候莊海來了,在樓下叫了一聲銳哥,我在房間門後聽得真切,隨後聽到走廊的另一頭裴岩銳說:“我在書房,上來。”
    莊海的腳步聲很快到了二樓,我在門後摒住呼吸,他沒有停留的走過去,隨後沒有了聲音。
    走廊上很安靜,一個人影也沒有,這宅子裏人本來就不多,除了兩個五十多歲的女傭人和一個花匠沒有別人,我轉身下樓走到廚房,保姆正在煲湯,香氣很濃,她看到我打了聲招呼,問我需要什麽,我說看有沒有需要幫忙的。
    保姆急忙說不用,我若無其事的問茶葉在哪裏,我想給裴岩銳泡杯茶。
    保姆笑了笑說,先生的茶葉都在書房裏,平時別人也沒有人喝,他泡茶也不會假手於人。
    我聽了隻能作罷,剛走到客廳就看到小五帶了穆白回來,穆白看到我微微點頭,我叫了一聲穆醫生,想起小山的事,便想問問他。
    “穆醫生,可以耽誤您幾分鍾嗎?”
    “喬小姐有事請說。”穆白點了點頭。
    “請問穆醫生在哪家醫院工作?關於移植骨髓的事,您有研究嗎?”
    穆白想了一下說道:“我並不在醫院就職,之前一直是在國外,近幾年才回來的,岩銳霸道,不希望我去別的地方工作,他也說不定什麽時候受傷,我必須隨叫隨到,所以……隻能是這種狀態。”
    “關於喬小姐所說的移植骨骼的事,我個人並不十分了解,如果喬小姐有需要,我有國外的朋友有做這方麵研究的,可以找一些資料。”
    我一聽喜出望外,點頭說道:“那多謝你了,穆醫生。”
    穆白沒有再多什麽,微微欠了欠身,和小五一起要去樓上。
    “穆醫生,你這次來是……裴總的傷又有問題了嗎?”
    “不是,”穆白回頭看著我,“他的傷沒事,我隻是來換藥。”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他的目光有些其它的意味,他的身材削瘦挺拔,要是在醫院裏工作,應該是一個可以迷倒大批護士的帥氣醫生。
    天色徹底暗下來的時候,莊海他們才從二樓下來,我正好下來喝水,他看到我腳步立即停住,一雙眼睛緊緊盯住我,像刀子一樣。
    我的心頭狂跳,這個男人太過陰冷,眼中總是帶著殺機,裴岩銳在他身後叫了他一聲,他才回過頭,轉身走了出去。
    穆白提著藥箱走的時候說這兩天就派人送資料過來,我向他道了謝,裴岩銳問道:“我已經告訴穆白,他說需要那個孩子的病曆和資料,你可以拿到嗎?”
    “真的嗎?我可以。”我喜出望外的說道。
    他看著我高興的樣子,嘴角也泛起一絲笑,“不過是個陌生人而已,怎麽會這麽熱心?”
    “啊——是,的確算是陌生人,大概……因為我們都一樣,生活在底層,是最普通的人,我知道他們渴望什麽,最需要什麽,何況小軟也很可憐,”我語無倫次的說著,自己都不知道想要表達什麽。
    “嗯,你高興就好。”他牽著我走到餐廳,“吃飯。”
    我被他拉著走,看著交握的手指,聽著他語氣淡淡的說著寵溺的話,心裏有些發酸,如果……這一切能夠來得早一點該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