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我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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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迎紅先是認出了祁南城和秦暮顏,她上前一步,皺眉問,“南城,暮顏,你們在這幹嘛呢?”
秦暮顏迎上前,朝我努了努嘴,低聲說,“媽,儲一。”
“儲一?四年前那個不要臉的丫頭?”沈迎紅臉色微變,脫口道。
嗬,看來沈迎紅對我的成見還真是不小,都四年了她還不曾淡忘我。
我笑了笑,“沈阿姨,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我根本就沒想和你相見。”沈迎紅輕蔑的回嗆我,絲毫不給顏麵。
男記者興奮極了,舉著錄音筆上前,“祁夫人,想必您對四年前那場盛大的中式婚禮也是記憶猶新,那麽可否請問,婚禮為何會無故取消呢?難道真的如秦小姐所說,是祁南城先生玩弄了一個女人的感情嗎?”
沈迎紅眸子一沉,掃過男記者胸前的記者證,“你是記者?”
“是的是的。”
“胡說八道些什麽?”沈迎紅反問男記者,隨後抬步離開,“你們都跟我回去。”
我不覺笑了笑,那也沒我什麽事了,我也可以脫身和倆孩子去走走,結果我才轉身跨了一步,卻聽得沈迎紅叫我,“儲一,你也來。”
我下意識要問她,這跟我有什麽幹係。但是念在還有記者在場,我也不想再有什麽花邊新聞描述我和祁南城之間的糾葛,於是我點了點頭跟上。我默默的跟在身後,哪怕我低著頭,我都能感覺到秦暮顏和青兒不懷好意的目光。我雖不在意這些目光,但是我得做好以一抵三甚至抵四的準備。
我正心不在焉的想著,沒想到上樓梯的時候,腳竟然沒有踩穩,整個人失去了重心。為自救,我下意識抓住了離我最近的一個人,秦暮顏在我前頭,我抓住了她的衣服,因此她也失去了重心,她驚呼一聲,驚恐的瞪著我,我咬牙摒住了呼吸,看來我要和她雙雙跌落台階了。
可沒想到,我被一股力道抓住了,而秦暮顏在我的注視下,從二樓滾落到了一樓。
她痛的隻哼哼,看來摔的不輕。
沈迎紅著急大喊,“暮顏!青兒,還不快去扶秦小姐啊!”
青兒驚慌失措,膽顫心驚的下樓去扶秦暮顏,“秦小姐,有沒有事。”
“啊啊啊,別碰我,我的腿……”秦暮顏痛出了眼淚,好看的五官擰成一團,一直捂著腿。
我掙開祁南城的力道,也是急,“快打急救電話啊,她可能摔倒骨頭了。”
…………
啟華醫院。
醫生檢查過後,秦暮顏所幸沒有傷到骨頭,隻是摔的重了一些。
秦暮顏在做緊急處理的時候嗷嗷直叫喚疼,抓著祁南城的胳膊死命不放,沈迎紅揪著手焦急的站在一旁。
而我,被攔在門外不得入內,那我也是覺得無語,既不讓我進去,又何苦要把我死活拉來。
我回神,才注意到青兒坐在長椅上,低著頭,雙手交叉著手指,用力握成了拳頭,甚至仔細看的時候,都能看出她的肩膀在微微顫抖。
我深吸了一口氣,把我搭在她的肩上,“青兒。”
“奶奶!”青兒忽然大叫起來。
我一怔,秦暮顏摔下樓梯,青兒怎麽會叫出奶奶來,我試探性的問,“青兒,怎麽了?”
青兒回過神來,她厭惡的打掉我的手,低低的警告我,“理我遠一點。”
我攏了攏額前散下來的碎發,凝神看著青兒臉上的表情,她似是驚魂未定,發現我正在看她的時候,她如臨大敵般瞪了我一眼,隨後推門入內。
蹊蹺。
我驀地想起四年前那場中止的婚禮,中止的原因是奶奶從樓梯上摔下來,摔得不巧碰到了後腦勺因此去世。我細細琢磨著這件事,今日秦暮顏也是從樓梯上摔下,而青兒的反應竟這麽大,莫不是青兒和奶奶摔下樓有關?但也許是叫她想起了那日摔下樓梯的奶奶,悲從中來?
我正想著,沈迎紅的聲音從頭頂傳來,“賤人,都是你幹的好事!”
我忙是起身,剛一抬頭,臉上就傳來了一股火辣辣的疼,我本能捂住挨了打的左臉,深吸了一口氣,“沈阿姨。”
沈迎紅不解氣,另一個巴掌要再次落下的時候,被祁南城攔住了。她難以置信的看著祁南城,恨恨的說,“南城,你到底幫誰?暮顏被這個賤人害的摔傷了,你還幫她?”
祁南城冷眼相對,叫沈迎紅的氣焰一下子熄了不少。
他不說話,拉著我徑直離開。
這一次確實是我不對,哪怕我隻是自救的本能,我回過頭,看到秦暮顏臉上掛著晶瑩的淚痕,還有她眸子中射出來的憤恨。
……
祁南城把我塞上了車,驅車離開了醫院。
我怔怔的看著他的側顏,半晌,我動了動嘴唇,終是說了“對不起”三個字。
他眉頭一皺,將車靠邊停下。
我諾諾的起唇,“你不該帶我走的,你的…未婚妻受傷了,你怎麽能帶著我走掉。”
“還有,剛剛摔下樓梯的事情,確實是我不對,你…也不該拉我,而應該救她。”
“沈阿姨她也是急瘋了,你也不要和她置氣。”
我一口氣說了很多,倒是他,冷清又淡定,連深邃的瞳眸都看不出一絲波瀾,直到我停下來,他才起唇,“這麽一點小事,你就自責成這樣?”
“我…確實是我的錯,如今我和你,於情於理…都不能有太多的牽扯。”
“夠了。”祁南城不耐煩的打斷我,瞳眸也起了波瀾,他扣住我的手腕,“那對於四年前你不辭而別的事情,你要怎樣道歉?”
他的瞳眸裏映出我的身影,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還有他嘴角那抹隱忍,我突然很難過。
我別過頭去,“你已是別人的未婚夫,而我也已為人母,我們不如就……”
他扼住我的下巴,掰正我的臉,再次打斷我的話,“就此別過?”
我心下一緊,“是…是啊。”
“我看你的手機定位看了三年,如今你就對我甩下這麽一句話,儲一,你的心,到底是真冷還是裝冷?”
“我承認我愛你,我還告訴自己,如果我回來的時候你還愛我,那我就要和你表白。可是……我不會做小三。”我定定的看著眼前的男人,哪怕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我說的很真,“哪怕是做你的小三。”
祁南城頹然放開我,兀自笑了一下,“所以我之前和你說的話,你都不記得了,是麽?”
“我很糾結,我真的很糾結。我喜歡你,可是我像是在把你往外推……祁南城,我很看重名分,我很看重名正言順,我知道你和秦暮顏實則沒什麽,可你們既已經昭告天下,我若是再往前走一步,勢必成為那個人人唾罵的小三。儲沛之為了我甘願背上‘是那倆孩子父親’的名頭。祁南城,對不起,我真的做不到。”
我哭著說完,然後推門下了車。
邊上是一個湖泊,我向湖泊跑去,驀地,祁南城從背後抱住我,把我扣進懷裏,他急切的向我道歉,“阿一,我錯了,我不該對你疾言厲色。”
我用力捶打著他的胸口,嗚咽著,“放手,放開我。”
他不放。
“你到底放不放。”
他依舊不放。
我張嘴在他的肩膀上狠狠咬上了一口,他吃疼皺眉,卻絲毫沒有減輕手上的力道,他忍痛,“我可以放,你答應我不能做傻事。”
嗬,他竟以為我要做那種跳湖尋死如此白癡的事情。
我擦掉眼淚,“尋死?為了你?你算什麽,我要為了你尋死?”
祁南城一怔,他微微鬆了力道,我借機掙脫,並指著他警告,“別跟著我。”
我一步一步趔趄的走在回去的路上,勞斯萊斯一直慢悠悠都跟在我的身後,與我保持兩米的距離。
我給儲沛之去了個電話,不出二十分鍾,一輛瑪莎拉蒂停在我身邊。
我拉開車門,就跳上了車。
直到後視鏡裏看不到那輛勞斯萊斯,我靠著椅背,難受的抹起了眼淚。
儲沛之抿了抿唇,“我當真以為出了什麽事情了,原來是叫我來氣他。”
我一怔,竟被儲沛之這麽快就看出了端倪。
我咬牙,“沒有,隻是我的車壞在半路了,這裏又不好打車。”
“好。這位小姐,想去哪裏?”
“去‘來烤肉吧’。”
…………
我找個了角落裏的座位,抓起菜單,叫來一個服務員,把菜單上的酒類,挨個都點了一遍。
服務員有些懵逼,她好心提醒,“小姐,小酒怡情大酒傷神啊。”
“我點什麽你上什麽就行。”
儲沛之微微搖頭,“點了就是,不過,如果酒沒開封,還能退麽?”
服務員小聲說,“按理是不能退的,但我看這位小姐大概是在氣頭上,我就偷偷做個人情,先生,您放心點吧。”
酒都上了,我認出了一個酒瓶子,這是那次祁南城在這裏喝醉時擺放在桌上的酒。
我給自己倒了一杯,仰頭喝了,喉頭一陣辛辣,真是難喝的很。
儲沛之說,“不給我倒一杯?”
我搖頭,“你是我的司機,司機不能喝酒。”
“一個人喝悶酒多無趣?”
我仰頭又是喝了一杯,“不過是買個醉,興趣是什麽東西?我不在乎。”
又是一杯酒下肚,眼前浮現祁南城的眉頭緊鎖的臉。
我看了儲沛之一眼,說,“手機放起來,別想打給他,好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