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世態炎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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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哲聽到木城的話以後連忙搖頭,受寵若驚的擺了擺手:“木大哥,我絕對不能再麻煩你了,你已經幫了我很大的忙了!”
說到這衛哲的眼神黯淡了下來,自嘲的笑了笑:“這件事情其實也沒有想的那麽嚴重,實在不行我就把奶奶接來城裏和我一起生活。”
“好了,別想太多,到了以後再說吧。”木城隨意的笑道。
兩人在車裏不停地聊著天,衛哲一直在講著自己工地裏發生的趣事,雖然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可是兩人還是笑得不亦樂乎。
差不多過了五十分鍾,木城看著眼前破落的村莊,皺著眉頭疑惑問道:“衛哲,是不是快到了啊。”
“木大哥,就在前麵!”衛哲的眼睛一直盯著前麵的路,指著一個破房子慌忙的說道。
木城抬眼望了過去,隻見那個房子周圍站滿了人了,還有幾輛拆遷用的工程車停在那裏,一群頭戴鋼盔的工人指著一個老太太破口大罵著,時不時的還推她兩下。
木城急忙開了過去,車子穩穩的停在了人群之外,皺著眉頭看著眼前的這麽一幕。
衛哲還沒等停下來就打開車門跳了下去,臉上的凶色溢於言表,推開人群怒聲喊道:“都給我滾開!你們這群王八蛋!”
一個看著像包工頭的男人直接被衛哲一下子推倒在地,摔了個狗吃/屎,趴在地上不停地吐著口中的泥土。
衛哲全然不顧,看著蜷縮在牆根兒的老太太立馬就衝了過去,柔聲說道:“奶奶,我回來了。”
老太太的眼睛似乎不太好使,聽見衛哲的聲音以後抬眼望了過去,渾濁的眼睛裏充滿了希望的光芒,伸出雙手在空氣中抓了兩把,臉上全是欣喜之色。
“小哲?是你麽小哲?”
衛哲蹲下身子抓住了老太太的雙手,眼眶一下子就紅了起來,雙眼之中蒙上了一層水霧,哽咽的說道:“是我奶奶,你沒事吧?”
“奶奶沒事,奶奶好著呢,你回來就好了。”老太太的聲音極其沙啞,不過語氣之中滿是憐愛,緊緊地握著衛哲的手。
衛哲看到奶奶這幅樣子,心裏麵的火噌的一下就竄了上來,他站起身子惡狠狠地轉過了頭,看著那十多個拆遷隊的人目光灼灼的盯著他們。
“你們這群惡霸!連老人家都欺負,你們還有人性麽!”
此時那個包工頭已經被幾個工人扶了起來,凶神惡煞的指著衛哲大聲罵道:“哪來的小兔崽子,給我滾!”
“這是我的家!我憑什麽滾!”衛哲臉上凶色不減,理直氣壯地反駁了回去:“要滾也是你們滾,你們這群蛀蟲!”
包工頭聽完之後愣了一下,上下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遍衛哲,摸著下巴戲虐的說道:“你就是這老太太的孫子吧?”
“就是我!今天我在這裏,你們誰也別想碰我奶奶!”衛哲皺著眉頭狠聲說道。
包工頭聽完之後笑了一下,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塵輕蔑的看著他:“這事兒其實也簡單,你勸勸你奶奶搬走不就行了麽,又不是不給你拆遷費,幹嘛那麽固執呢?”
“不能搬走啊!”衛哲的奶奶聽到這話立馬就顫顫巍巍的走了過來,聲音有些淒慘:“他們給的那幾千塊錢哪還能買新房子住啊,連租房子都不夠啊!”
衛哲聽到這話之後氣得咬牙切齒,轉過頭看著包工頭冷聲說道:“你們這幫吸血鬼,太不講道理了,我要報警!”
包工頭聽完這話不屑的笑了一下說道:“你們這個破地方就這個價錢,愛要不要!報警?嗬嗬嗬,你報啊?”
衛哲聽到這話臉色一緊,他知道警察和這幫人早就商量好了,報警也沒有用,隻能給自己帶來麻煩而已。
他環視了一圈周圍的村民,他們每個人的臉上都是無比的冷漠,甚至有幾個人還幸災樂禍的笑著。
全村的人隻有衛哲的家裏給了幾千塊錢,剩下的人最起碼都是分配了一套新房子,而且額外給幾萬塊錢裝修,就因為自己的家中人丁落魄,沒有關係,才落得如此下場。
“怎麽了?你怎麽不報警啊?”包工頭一臉戲虐的說道:“臭小子,我勸你還是和你奶奶趕快搬走吧,不然沒你好果子吃!”
衛哲聽到這話氣的牙齒都快要碎了,轉頭看了一眼老淚縱橫的奶奶,心中一陣無力,自己在他們麵前渺小的如同螞蟻一般,連自己的奶奶都保護不了,自己二十多歲還在工地搬磚,掙著微薄的工資養家糊口,為什麽自己就這麽苦!
想到這衛哲突然臉色一變,眼神隻見冰冷了起來,他彎腰撿起了腳下的鋤頭,緊緊的握在了手裏。
“王八蛋,我跟你們拚了!”衛哲雙眼通紅,顯然一副不要命了的樣子,二話不說就衝了過去。
衛哲的奶奶想拉住他可是無奈根本跟不上他的速度,剛要追過去就一個踉蹌摔在了地上,抬起頭淒慘的喊了一嗓子:“小哲,不要啊!”
衛哲此時哪還管的了那麽多,頭都沒回舉起鋤頭朝著那個包工頭的腦袋上就掄了過去。
包工頭見衛哲這幅要吃人的樣子,嚇得根本就不敢動彈,雙腿頓時就沒了力氣,不停地發抖,目瞪口呆的看著越來越近的鋤頭,嚇得閉上了眼睛。
“你給我去死吧!”
砰!
伴隨著衛哲的怒吼,下一秒傳來的並不是鋤頭插/進肉裏的聲音,而是一聲悶悶的響聲。
衛哲驚訝的看著眼前抓著自己鋤頭的男人,眼神之中的怒氣已然消失了大半,訝異的問道:“木、木大哥,你怎麽過來的?”
木城此時臉色嚴肅,沒有馬上回答他,將他手中的鋤頭猛的扔到了一邊,緩聲說道:“你想幹什麽。”
“我想殺了他!他們欺負我們沒有錢,沒有實力!”衛哲聽到木城的話以後,想都沒想就咬牙切齒的低吼了出來。
木城聽到這話皺了皺眉,語氣淩然的說道:“你殺了他能解決問題麽?”
衛哲聽到這愣了一下,垂下了頭低聲說道:“不能……”
“那你這是在幹什麽!”木城猛然大聲喝斥道:“你殺了他還會又下一個人繼續來這裏拆遷,你的奶奶到最後還是要受欺負,而那時候你在監獄裏蹲著,我問你,誰來保護她!”
衛哲聽到這裏眼眶一下就紅了起來,低著頭死死地握緊了拳頭,從牙縫裏擠出來一句話:“那我還能怎麽辦,我現在也保護不了奶奶!”
“放屁!你沒試過怎麽能知道!”木城一臉怒容的吼道:“難道這就是你說的解決方法麽!依我看你就是一個懦夫!”
“我不是!我不是懦夫!”衛哲立馬抬起頭大聲喊道。
“不是懦夫那你是什麽!遇到事情就知道衝動,你就是一個自私鬼!你根本就不愛你的奶奶!”木城咄咄逼人的說道。
衛哲聽到這再也忍不住了,眼淚唰的一下就掉了下來,渾身突然無力,仿佛被抽空了一般,跪在地上哽咽的說道:“可是、可是我現在什麽也做不了!我無能為力啊!”
木城看到衛哲終於哭了出來,臉上的怒容也漸漸消失,低著頭看著他柔聲說道:“你現在也許什麽都做不了,可是你終有一天會變成一個真正的男子漢,相信我,你可以的。”
衛哲聽到他說的話,停止了哭聲緩緩抬起頭看了過去,迷惘的眼神之中多了一絲希望,像是自言自語似的說道:“那我現在該怎麽辦?”
木城笑了笑問道:“為什麽其他人都有拆遷費,而你們家隻有幾千塊錢?”
“因為他們都有關係,而我和奶奶孤苦伶仃的,不認識什麽厲害的人,他們認為我們好欺負。”衛哲咬牙切齒的說道。
木城聽到這以後燦爛的笑了一下,嘴角高高揚起,意味深長的說道:“你覺得我厲害麽?”
衛哲小雞啄米似的連連點頭,激動地說道:“厲害,你是我認識的人裏麵最厲害的了。”
“那不就得了,從今天開始,你也有厲害的人幫你撐腰了。”木城一臉傲然的說道,如果千雲站在他身邊,一定會給他一個大脖溜子,罵他臭不要臉。
衛哲呆呆的點了點頭,此時眼前的木城猶如一尊天神一般,他臉上的笑容就仿佛是一縷陽光一樣,好像能融化所有的煩心事。
沒等他反應過來呢,一直沉默不語的包工頭突然站了出來,指著木城的後背一臉囂張的罵道:“你特麽誰啊!說話這麽不要臉!”
木城笑了一下,緩緩地轉過了身子,歪著頭看了包工頭一眼,他狹長的眼睛笑起來以後猶如彎月一般好看,似笑非笑的說道:“我是他的大哥,不行麽?”
包工頭看到他這幅笑嘻嘻的表情不由渾身一顫,忍不住縮了一記哆嗦退後了兩步,有些驚慌的說道:“大、大哥又能怎麽樣,這地方是政府出資讓拆遷的,你還能違抗政府的命令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