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知曉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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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話,李木子覺得心口懸著的一塊石頭慢慢下墜,最後壓在她的胸口,將她肺裏的空氣一點點擠出,而她的手不知何時揪住了床單,力道太大,指甲揪折了都不自知,直到尖銳的疼傳到心底。
“隨身帶著呼吸機,和我住在一個酒店,我出現的地方,你也會出現,這一切都不是有緣,隻是你刻意的安排,或者可以說的難聽一點就是你在跟蹤我?”李木子才恢複的麵部血色又在一點點流失,就連嘴唇都是一片青白。
聶宇陽熟練的為她裝好呼吸機,在李木子說出這一切時,他並沒有表現出多少尷尬,見她因為呼吸機的輔助,難受緩解了一些才開口,“你猜的都對,但有一句話說錯了,那就是我不是在跟蹤你,我在保護你,不讓你有事是我的宗旨!”
保護?都不要她了,還保護她幹什麽?就算他要讓這個人來保護她,可是她的生命還是隻有那麽幾天,這又能改變什麽呢?
“謝謝你的保護,”李木子淒涼的笑了,聶宇陽看著隻覺得全身有瞬間跌入冬季的寒涼,雖然他很討厭霍耀莛,可是他對李木子的付出,他看得出來。
“他是因為太愛你才這樣,”不明情況的聶宇陽隻看到了愛,而這種直接的感觀是最真實的,也就是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吧!
愛?愛她還會放開她?明知道她就隻剩下那麽少的生命,明知道她隻想要死在他的懷裏,可他還是殘忍的將她推開,這就是所謂的愛嗎?
“我累了,你出去吧,”李木子不想再說話,現在的她忽的很想睡,很想睡!
李木子又沉沉的睡了,最近的她變得愛睡,其實不是她愛睡,而是那種由身體深處向外滲透的累讓她總是不受控製的睡,但是這一睡並不安穩,因為夢裏全是霍耀莛,他就像是一直藏在暗處的人,忽的見了光明,便肆無忌憚起來。
睜開眼,夢裏的他還是如此清晰,就連睡覺的時候都不放過她,這個男人想幹什麽?
李木子從來不是善男信女,這一刻,她發現自己恨極了他,恨他拋棄她,還要騷擾她,恨他救了她,卻又躲著不見她……
出了機場,祈東開車已經等在那裏,霍耀莛上車,一句話都沒有,麵容裏帶著濃重的疲憊,祈東看了一眼,明知道此刻的霍耀莛心情差到了極點,可他還是忍不住說了句,“莛哥,以後不帶這樣冒險的,那可是大火,水火無情的,大家都快被你嚇死了!”
霍耀莛閉上眼睛,將一切隔在了視線之外,他單手撐在鬢間,手背上有一條深深的劃痕,應該是昨天在黑暗中奔波不小心劃到的,隻不過他當時並不知道,甚至連痛感都沒有了。
祈東不再說話,卻是將車開的更穩,想著如果這樣能讓他休息一會也好,最近以來,霍耀莛的累,祈東都看在眼底,可是除了心疼什麽也做不了。
那個李木子究竟有什麽好,要讓莛哥這樣為她付出?祈東不禁在心底抱怨,恰在此時,寂靜的空間有手機鈴聲傳來,祈東一驚,以為是自己的,掏出手機看了看,才發現是霍耀莛的手機在響。
霍耀莛早在手機響第一聲時就睜開了眼,他看著手機上的電話號碼,卻是遲遲沒有接聽,電話是李木子打來的,他既意外又帶著說不出的驚喜,甚至是激動!
她打電話來幹什麽?質問黑暗中的人是他嗎?還是她……
瞬間,思緒混亂,亂的他都忘記了去接電話,直到最後自動掛斷,誰知電話稍即又響,她的性格還是那樣,不打到他接聽不會罷休,想到這個,霍耀莛疲憊的麵容上露出一抹輕鬆的笑,他終是將電話放到耳邊,“我是霍耀莛……”
李木子雖然因為生氣才打了他的電話,可是在聽到他的聲音那一瞬間,李木子的心還是如平靜的湖麵被人忽的投下了一枚巨石,頓時水花四起,甚至那一刻,她都說不出話來。
霍耀莛亦沒有再說什麽,卻也沒有掛掉電話,他們就這樣靜靜聆聽著電波裏彼此的淺淺呼吸,仿佛這樣子就夠了,就滿足了。
直到李木子這邊傳來門鈴的聲音,霍耀莛才開口打破這難耐的平靜,“有事麽?”
這三個字透著他的風淡雲輕,像是在問普通的一個人,這一刻,李木子的心又猛的疼了,既然一切裝的如此淡漠,為什麽還要派人跟著她?
同情她?還是怕她死了,他不知道?
虛偽的人!騙子!
李木子前幾秒的脆弱在這一刻又忽的強硬起來,她猛吸氣,努力讓自己有力氣一口氣將所有要說的話說完,“霍耀莛是你放棄的我,那麽我死我活都與你無關,不要再對我假惺惺的裝可憐,我不需要你的施舍,把你的人弄走,你和你的人我都不想看見,永遠都不想……”
說完,她便把電話狠狠的摔擲在地上,仿佛她摔的不是手機,而是霍耀莛一般,終是忍不住的哭了,她就是這麽沒出息,為了一個放棄自己的人又一次掉眼淚。
那端的霍耀莛握著手機發呆,一直到車子停下,這個姿勢都不曾變過,仿佛那個電話之後的他被石化了,祈東看著他這個樣子也不敢打擾,獨自下車,將空間留給了他。
從楓城離開,聶宇陽真的沒有再出現,李木子不知道他是真被霍耀莛弄走了,還是又躲在了暗處,亦或是聶宇陽又被換成了一張麵孔的潛伏在她身邊,但這一切已經不重要了,她和霍耀莛真的成了過去。
他們又玩了幾個城市,每個地方的風景都不同,李木子隻覺得能在旅途中這樣死去也是一件美事,或許她重生的時候,也會在落在這樣地方。
“霍大又打電話了,你還是告訴他加貝姐的地址吧,看著他這樣一個老實人受折磨,我心都不忍了,”霍耀輝伸手摟住倚在自己肩頭,隨著汽車顛簸的李木子,替自己的大哥求情。
李木子輕歎,“何必這麽執著呢?”
“你就不懂了,霍家的男人都專情,要麽不愛,要愛就死心踏地,就像大哥,還有霍三和我……”說到這裏,霍耀輝意識到自己說多了,小心的看了眼李木子,隻見她神色自然,並沒有任何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