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立刻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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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快更新一染慕傾心 !
    秦向遠聽著女人失去意識時的呢喃,一路到醫院,她像是疼得昏過去了。
    可卻又像是有意識般重複著這句話,叫著那個名字——
    陸慕白,我疼。
    陸安染,你很疼是麽。
    我也是,當初看到母親被這樣送入醫院,成為植物人時,我比你還要疼。
    女人滾下台階時,額頭上就嗑出了血跡,當然讓她最疼的是——
    那腿間滲出的血。
    很快就浸染了周圍一片,他抱著她去了醫院,都能清楚的記得那血腥味。
    陸安染,你疼得時候,你痛苦的時候,叫的那個人。
    此刻正在與別的女人訂婚,對別的女人許下承諾。
    而你呢?
    不過是一個人承受所有的疼痛,那個男人,卻連你現在是死是活都不在乎。
    這就是,你口中的深愛麽?
    若是如此,那你的懲罰,就是愛上了最不該愛的男人。
    送她進了急救室,可是他卻不想她完好無缺的走出來。
    理由,很簡單。
    ……
    躺在那冰涼的急救床上,陸安染臉色一片蒼白,唇色無光,額頭之間都是細汗。
    她知道,她現在在什麽地方。
    有人按住了她的手臂,給她注入了什麽。
    她猛的睜開眼睛,越是疼痛,就抓著眼前醫生的手越緊。
    那醫生看著女人眼中的猩紅,聽著她的聲音脆弱而又堅定——
    “不要……不要打掉我的孩子,不要……”
    她知道現在的情況,這個孩子能不能保得住,都是未知的。
    可是若是能保住,秦向遠也不會留的。
    這是她,唯一的希望了。
    “求你……”
    麻醉的效果似乎上來了,她的手越發無力,陸安染,不能睡,不能閉上眼睛。
    不能……
    可是,她再也聽不到任何的聲音了。
    那疼痛,也隨之散去。
    那最深處的聲音,隻有三個字——陸慕白。
    ……
    醫生從急救室裏出來,看向秦向遠。
    “秦先生,她現在的情況不適合做流產手術。”
    從醫生的話裏,秦向遠就知道了。
    那個孽種,從那麽高的地方滾下去,竟然沒有自己摔流產。
    還真是命硬!
    “她現在的身體不能再經受手術……”
    “立刻打掉她的孩子。”
    不等醫生再說什麽,秦向遠的話已經打斷。
    現在的他,根本不在乎裏麵的那個人,以後是否會健康。
    就算不是陸慕白的孩子,是別人的,他也絕不會允許她生下!
    何況,還是個怪胎。
    “秦先生,她之前已經做過一次宮外孕手術,若是現在強行做流產手術,恐怕傷及子宮,會影響她以後……”
    “我最後說一遍,立刻手術!”
    男人的決絕,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那醫生明白,他身為醫生,不該做出這樣的事情。
    畢竟當事人,要這個孩子,並且那樣的堅定。
    但得罪了秦向遠,那是他不能做的事情。
    人性,大抵就是如此。
    雖然惋惜可憐,但和自己的切身相比,那醫生自然是沒必要為了不相幹的女人,毀了自己的以後。
    不過,那麽年輕的姑娘,就這樣了,怪可惜的。
    秦向遠看著那手術室亮著的紅燈,手上還沾有那暗紅的血。
    他隻是笑,笑得越發冷肆。
    陸安染,恨我吧。
    最好,用你剩下的生命都來恨我。
    既然我做不了你愛的那個人,你心裏的那個人。
    那我也要讓你永遠記得,你最恨的人,是我秦向遠!
    這場流產手術了,比以往的都要長。
    時間,從白天到了傍晚。
    女人從手術室裏被推出來時,秦向遠已經走了,留下了一個貼身照顧她的傭人。
    ……
    秦家。
    直到訂婚宴結束,陸欣妍都沒有找到秦向遠在哪裏,就先回去了。
    不想回到房間,就看到了男人已經回來了。
    自然,秦向遠換了幹淨的衣服,他沒打算讓其他人知道今天的事情。
    至於陸慕白,他現在動不了那個男人。
    秦氏未來還有很多,需要陸氏的契機。
    陸慕白,你知道我今天把你和陸安染的孩子給打掉了嗎?
    嗬嗬……你要是知道了,會是什麽表情,生氣?還是高興,我替你做了這麽一件事,省了你的一個大麻煩呢?
    “向遠,你什麽時候回來的?為什麽在訂婚宴上提前走了,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
    陸欣妍覺得這個男人今天根本沒把她當做妻子來看待,沒有那個丈夫,會在妻子哥哥訂婚這天,提前離開了。
    這讓哥怎麽看啊,讓爸爸怎麽看,又讓今天到場的那些人怎麽看她這個不受丈夫疼愛的秦太太啊!
    “跟你說話呢!你今天提前走,是有事嗎?”
    然,男人手中抬著一杯酒,搖晃著根本沒有把女人的話聽進去。
    他連敷衍都不願的樣子,讓陸欣妍心中有氣。
    從上次鬧了之後,他倒是對她好了一些,可是在外麵的應酬依舊多。
    至於女人,她倒是還沒發現,但他對她,一點也沒有夫妻之間的溫情。
    “你今天到底怎麽了?秦向遠,我不是跟你鬧,就是想知道今天這樣重要的場合,你到底去了哪裏?!”
    隻要他回答她一句,哪怕是欺騙她說是公司有事,陸欣妍都可以當做今天的事情過去了。
    可是,她就是不許他什麽都不說。
    然,下一刻耳邊響起的破碎聲,讓陸欣妍低叫一聲——
    “啊!”
    她捂著耳朵,不敢置信的看著地板上,她腳邊碎了的酒杯。
    那是……男人手中的酒杯,朝她身邊的位置砸來,那玻璃碎了一地,而裏麵的液體濺出來,散發著酒的味道。
    他,是什麽意思?!
    “你……”
    “陸欣妍,你該慶幸,這杯子沒砸在你臉上。”
    秦向遠沒見過這麽蠢的女人,跟了他那麽久,一點也不了解他。
    安靜的時候,不該說的話,就不要問。
    否則,他可不保證自己會不會忍不住,弄死那個吵鬧的人。
    陸欣妍睜大眼睛,那滿腔的憤懣卻被恐懼給取代。
    男人走近她,按住了她的肩膀,湊在她耳邊,聲音冷硬——
    “要想當一輩子的秦太太,就該知道,花瓶是如何擺設的。”
    秦太太,花瓶!
    “你……”
    “噓。”
    他的食指抵住女人的唇,神色厭煩的搖頭。
    示意她,不要說話。
    不要讓他煩,不然後果——會和那碎了的玻璃杯一樣,殘破不堪。
    “要麽乖乖聽話,要麽就滾出秦家,你的位置,有的是人想坐。”
    陸欣妍不了解秦向遠,可是秦向遠卻很了解她。
    對於她而言,最怕的也是她認為最珍貴的。
    就是這秦太太的位置,恐嚇還是暴力,他都不需要,隻需一句話,就能讓她安靜下來。
    陸欣妍皺眉咬牙,手緊緊捏起。
    秦向遠的話,是警告。
    他在警告她,若是再多問多管,他就會讓她從秦太太的位置上滾下去。
    一個女人,一個像她這樣的女人。
    想要丈夫的疼愛,可更多的,是不能失去得來不易的榮譽地位。
    她忍,隻能忍。
    ……
    醫院,病房。
    陸安染醒來的時候,是深夜淩晨。
    這裏好黑,什麽光都沒有,隻有死亡的氣息。
    她在哪裏,為什麽……感覺不到絲毫的疼痛了。
    緩緩睜開眼,就是那昏暗的燈光,投入她眼中。
    她動了動手,卻感覺到了微微的刺痛。
    這才看到,那床邊站著的護士,在給她打針,注入了什麽,她就覺得眼前有些昏了。
    “我……”
    女人的聲音沙啞的像是撕裂了聲帶一般,那護士給她打完針,就說道:
    “好好休息,剛動完手術這兩天不能下床。”
    剛動完……手術。
    她聽到這幾個字,幾乎意識潰散的大腦就想到了什麽,猛的撫上自己平坦的腹部。
    有些麻木的疼,感覺就像是這裏開過刀子一般的感覺。
    當然,沒有人在她肚子上動刀子。
    流產手術,不過是將那快要成型的東西化為一灘血水,像是汙穢之物一樣流出她的身體。
    “什麽手術?!”
    她伸出手去抓住護士的衣角,那護士看了眼一旁的傭人,說道:
    “流產手術。”
    流產手術!
    刹那,所有的最後信念全部轟塌!
    “不……不!”
    就在她情緒開始起變化時,那護士和傭人抓住了她的兩隻手,固定在病床上,似乎不許她動。
    “不可能!我的孩子……”
    陸安染掙不開,因為她已經沒有了任何的力氣了。
    可是那絕望的悲慟,讓她像是瘋了一般叫喚著:
    “為什麽,為什麽要打掉我的孩子!”
    “你送來的時候,孩子就已經流產了,是意外!”
    那護士的回答,她聽不進去,也不相信!
    “不是意外,不是!”
    那不是意外,就算是在手術室裏,她也感受到了,它依舊存在著。
    “放開我!誰允許你們做這個手術?誰允許你們這麽做的!”
    那是她的孩子,隻有她能決定它的生死。
    那是她最後的也是唯一的希望了,為什麽……為什麽要扼殺了它?!
    所有的記憶全都在這一刻凝固到她從母親墓前滾下來的一幕。
    是他,是他!
    “秦向遠……是他殺了我的孩子!是他!”
    是他,他容不下那個孩子,所以不管如何,都會要打掉它。
    “我去叫醫生,你看住她!”
    那護士見情況不對,這病人的情緒,就算是剛打了鎮定劑都沒有用。
    眼睛一圈都猩紅得可怕,可她不知道,就在她剛離開病房跑去找醫生時。
    那床上的人兒,就像是瘋了一般,抓住了病床邊櫃子上放著的水杯。
    狠狠朝那傭人頭上甩去,那聲響很大,傭人立刻捂著頭跪下,滴下來的血流了一地。
    陸安染看到了那血,就像是看到了自己流逝的孩子。
    它也是像這樣,化成一灘血,死去的嗎?
    不——
    她的孩子!
    那虛弱的身子,每跑一步都是全身心撕扯的疼痛。
    她不要在醫院,那是可怕的地方。
    那裏,帶走了她的母親。
    如今,也害了她才懷兩個月不到的孩子!
    陸安染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跑出醫院的,穿著病服,披頭散發,臉色白的像是女鬼一般。
    甚至沒有穿鞋,就這麽跑出來。
    她要……
    去找,去找——
    找那個此刻她恨之入骨的男人還是那個……
    讓她如此痛苦的男人呢?
    雨水,突然下的大雨,雷聲作響。
    白天晴空萬裏,夜裏風雨肆起。
    陸慕白你看到了麽,你母親沒有選對好日子,今天不是適合幸福的日子!
    而是痛苦,絕望!
    她走到了馬路上,突然停下了腳步。
    淩晨的夜晚,連車都沒有。
    這一刻,她安靜下來了。
    耳邊全是雨聲,風聲,和雷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