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你走陽關道,我牽你,你過獨木橋,我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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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
    楚喬沉了氣,試圖再次將他推開,奈何他卻穩如泰山,一把將她攔腰抱起,往臥室走去。
    “你放我下來!”
    “不放。”
    他輕輕將她往床上一拋,一麵快速地褪去自己的西裝外套,一麵欺身而上。
    “我好想你。”
    溫柔的舌頭靈活地鑽入她的檀口中,那般熟練,輕輕地在她口中打著圈兒,時而又有力地糾纏著她的舌,曖昧的氣息在那瞬間在空氣中氤氳而開。
    “唔……你起開……”
    熟悉的感覺,令她不由自主地回想起那夜與陌生男人在酒店客房發生的一切。
    潔白的貝齒無措地咬上他的舌,趁他吃痛之際,用力將他推開,然後迅速地翻身下床。
    “不要再碰我!”她幾乎咬牙切齒。
    “老婆,那天晚上……”
    楚喬心尖兒一顫,“哪天晚上?”
    “那天晚上,就是你在酒吧喝醉的那天晚上。”奕輕宸忽然陷入了沉默。
    你喝醉了,我睡了你,這種話,他該怎麽說出口,怎麽說都是乘人之危的意思。
    “你聽誰說的?”楚喬冷了臉,“我最近都沒去過酒吧,不知道你說的什麽,像您這種日理萬機的人還是早點兒回去吧,何必把時間浪費在我這樣的女人身上……”
    “什麽你這樣的女人你這樣的女人!”
    “我這樣水性楊花的女人,奕先生這是非要我把我的男人們都喊到你麵前報道?”
    奕輕宸深呼吸了口氣,“你是什麽樣的女人我最清楚,我不許你妄自菲薄!”
    你的純真你的美好,這世上沒有人比我更清楚!
    “你走不走?你不走我走!”
    楚喬轉身,卻再次被他擁入懷中。
    “小喬,別離開我,你要怎麽樣都好,不要離開我。”
    “我要包養三百六十五個男人,每天不帶重樣兒的!”這男人怎麽就跟橡皮糖似的,楚喬氣急,又補充了一句,“用你的錢!”
    “我允許你包養三百六十五個太監!三千六百五十個都沒問題!”
    “嗬,奕先生果然財大氣粗!”
    奕輕宸掰過她的臉,壞笑著舔了舔她的唇,“我的財大器粗你不都見識過了嗎?”
    “發情找你的女人去,別在我這兒作!”
    “你不就是?”
    啊~~~
    楚喬覺得自己就快精神崩潰,真是自作孽不可活,當時自己到底是腦子進水還是眼睛抽筋才會惹上這麽個大麻煩!
    這男人深不可測,根本不是外表上看起來那麽純善,她必須快點解決掉才行。
    “你到底想怎麽樣?如果為了接近晨雪,那麽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你這個女人腦子裏裝的到底是什麽?如果我要應晨雪我犯得著通過來你接近她嗎?”
    “奕輕宸,真的。”楚喬忽然特別認真地看著他,“求你了,放過我吧,如果是我不小心哪兒得罪了你,也請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一般計較,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好嗎?”
    “你走陽關道,我牽你,你過獨木橋,我背你!”
    這話放在從前,她或許會感動得一塌糊塗,可是奕輕宸,發生了這麽多事兒之後,你還指望我會傻傻的在你玩弄感情的戲碼中拚命地去配合嗎?
    “好玩嗎?”楚喬冷冷地望著他,“玩弄別人的感情一定很好玩吧,才會讓你如此樂此不疲。”
    “不是這樣的,老婆,我是真的……”
    “別說了,無論你再說什麽我都不會相信的,奕輕宸,你太惡趣味了,你們老貴族圈兒裏的邪惡與黑暗在你身上得到了充分體現,在你眼裏是不是除了你自己是人,其他人都是牲口?就是存粹為了取悅你而活著?”
    楚喬往後倒退了兩步,忽地奪門而去。
    奕輕宸怔怔地佇立在臥室中,那一聲“砰”的關門聲,仿佛也重重砸在了他的心間。
    小喬。
    老婆。
    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駕著車,一路疾馳。
    她要去哪兒,不知道,沒有目的,隻有遠方。
    掏出手機,調出那日給她發短信揭發奕輕宸身份的號碼撥了過去。
    “裴少修,說,把四年前的點點滴滴一字不漏,全都說給我聽!”
    她瘋了!
    她是瘋了!
    既然無法對生活妥協,那就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
    看看著接二連三的沉重打擊到底能不能將她擊垮!
    蔣少修一愣,柔聲道:“丫頭你在哪兒?”
    “先說。”
    “好。”蔣少修苦澀一笑,語氣中寵溺如初。
    這一天,終於是要到來了嗎?
    他逃避了四年,終於還是逃不出現實的魔爪。
    “我叫蔣少修。”
    電話那頭陷入沉默。
    “我的父親是蔣寒武,在我知道自己姓蔣之前,我隻是一個被人從孤兒院收養的棄嬰。”
    楚喬怔了怔。
    少修從前的身世,她是知道的。
    隻是沒想到,他會是寶島名門望族之後,蔣家於寶島而言,曾經是帝王一般的存在,黨國的最高統治家族。
    “而你,是我的妹妹,蔣喬!”
    手機重重砸落在車廂內,蔣少修清朗的聲音久久在耳畔回旋。
    他的話,仿佛一道天雷重重地朝她襲來,腦中頓時火星四濺,眼前出現瞬間的黑暗,等緩過神來,隻覺得喉頭腥甜,神情陷入無限恍惚中。
    你是我的妹妹!
    你是我的妹妹!
    老天爺最近,似乎特別愛跟她開玩笑。
    活得這麽刺激,她覺得自己都快受不了了!
    相愛多年,死而複生的初戀,居然是自己的哥哥,這到底是諷刺呢?還是諷刺呢?
    車裏手機那頭還在不停地呼喊著她的名字,楚喬緩緩地放下座椅,眼神空洞地望向天花板。
    就讓她死在這一片片空虛的迷霧裏吧!
    奕輕宸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躺在車上睡著了,空曠的馬路旁,高大的悍馬內,嬌俏的身姿那麽輕那麽柔。
    午夜夢回,驚出一身冷汗,下意識地往旁邊溫暖的懷中鑽了鑽,忽覺不對勁,一睜開眼,竟然是在一個陌生的房間內,身側是奕輕宸熟悉的麵龐。
    “做噩夢了?”
    方才她不安的情緒被他全然盡收眼底,握著她的小手,似乎想要將所有的溫情傳遞。
    楚喬淡淡地掃了他一眼,又重新合了眸。
    她太累了,沒必要做無謂的掙紮。
    環住纖腰的手緊了緊,一夜安眠。
    早起暴雨,砸落了一地的綠葉。
    楚喬伸手摸過床頭櫃上的手機,點開京都新聞細細地瀏覽,然而並未發現任何異常。
    不對啊,昨晚宋奎明明說事兒成了。
    輕手輕腳地從身旁的男人懷中掙脫出來,拿了手機離開了房間。
    構造複雜的歐式莊園總是將奢華演繹得淋漓盡致,挑高的天花板嵌著華麗的線條,一連串水晶吊燈壁燈交相輝映,暗色繡花土耳其地毯一直鋪到通道的盡頭,鑲著胡桃木嵌板的牆壁上,時不時能看到幾幅名家巨作……
    一見到她,走廊兩旁正在做清潔的女傭紛紛停下手上的工作,整齊地立於牆腳,恭敬地朝她彎腰行禮。
    “夫人早上好。”
    出於禮貌,楚喬朝她們點了點頭,拿著手機妄圖尋一個安靜的角落,奈何這莊園裏到處都是正在幹活兒的傭人。
    “夫人需要先用早餐嗎?”
    “不了,幫我找一套衣服,我要出門。”
    說話的女傭將她領到方才出來那房間的隔壁,“這是您的衣帽間。”
    一屋子名貴行頭,琳琅滿目。
    隨手挑了一套,在女傭的帶領下往樓下走去。
    迎麵走來一個約莫六十歲上下的老頭,身著一套熨得筆挺的黑色西裝,花白的頭發梳得一絲不苟,看上去精神抖擻。
    “夫人,我是管家呂方,車子已經備好。”
    “不用了,我的車呢?”
    “您稍等。”
    楚喬站在門口,掃視周圍的環境,愛與美神維納斯矗立於巨大的白色大理石噴泉中央,正對著她身後這棟巍峨壯觀的歐式建築物,左側倚靠精致的花園,右手側則是連綿上百公頃的開闊草地,湖泊錯落,盡頭是一片茂盛的小樹林。
    “夫人。”
    從呂管家手中接過車鑰匙,驅車離去。
    樓上主臥,虛掩的窗簾後,男人矜貴的身姿沉默而立。
    “宋奎,怎麽回事兒?”車子一駛出莊園大門,她便撥通了宋奎的電話。
    “不是很清楚,昨夜事兒成後,我特意在大坤所住的小區附近守著,他小弟報的警,可是警方來人帶走了屍體,後續什麽事兒都沒有,我記得當時明明有媒體在場,結果翻了一早上新聞什麽也沒看到。”
    “知道了,你還是小心點為妙。”
    楚喬心裏,多了無限猜疑。
    手機了有數十個來自蔣少修的未接電話。
    楚喬想了想,調頭又去了一趟市醫院。
    病房內,依舊隻有楚雄一人。
    “我不是你的女兒,對嗎?”
    楚雄別過頭去,沒看她。
    “這麽多年的苛待,是為了報複對嗎?”
    病床上的人已經不吭聲,長長地出了一串鼻音,似乎表示不屑。
    “當年的事,你高興說,就說,不高興說,我自有辦法知道。”楚喬將一份dna檢測報告遞到他眼前,“我很慶幸,我不是你的女兒。”
    臨出門前,她又回頭嘲諷一笑,“順帶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的掌上明珠楚允也不是你的女兒。”
    “咳咳——”病床上的人瞬間噎了氣兒,一張毫無血色的老臉梗得發青,差點兒沒緩上來。
    趙大坤死了,楚允昨晚便接到他小弟的電話,提心吊膽地躲在家裏撐了一夜,天兒一亮便親自前往警局報案。
    是楚喬幹的!
    肯定是楚喬幹的!
    結果人警官隨意幫她做了個筆錄便將她打發了回來。
    眼瞧著就快九點了,公司還有例會要開。
    麵對如狼似虎的楚喬,她真怕自己會從座椅上跌下來。
    “怎麽坐不穩了?昨晚運動量太大?”楚喬跟個沒事兒人似的,依舊吊兒郎當地坐在椅子上翻閱著麵前的文件。
    楚允覺得自己就跟處於高壓泵之下似的,楚喬似笑非笑的目光時不時地從文件後滑出,仿佛兩根針狠狠地紮進她身體裏。
    身上一涼,不知何時竟淌了一身的冷汗。
    “趙大坤你是找人殺的對不對!”
    “沒有證據不能亂說話哦,我可以告你誹謗的。”楚喬衝她搖了搖食指。
    就在這時,楚雄的代理律師推門而入。
    “抱歉兩位楚小姐,打擾一下,我代表楚總來下達一個通知。”律師說著,從公文包裏取出一份文件。
    “根據楚總的意思,從今日起楚式集團的執行總裁一職將由楚喬小姐擔任,至於楚允小姐則不許再插手任何楚式集團的事,另外楚總請您搬回楚家,他自覺這些年虧欠了您和您母親,希望能在剩餘的短暫時間內,盡到一名父親應做的職責。”
    楚喬不顧歇斯底裏的楚允,起身離開會議室,律師立馬跟上。
    “條件呢?”
    “楚小姐果然才智過人。”律師低聲恭維,將一隻錄音筆連同一份遺囑遞到楚喬手裏,“楚總的意思,希望您不要手下留情,這出戲請您一定要唱得漂亮。”
    楚喬玩味兒地翻閱著遺囑,唇角不經意間勾起一抹迷人的淺笑。
    看樣子楚雄,已經破罐子破摔了。
    昔日輝煌的楚家別墅,如今已是盡顯死氣,趙文雅這才從樓上下來,一眼便瞧見了歪坐在沙發上翻報紙的楚喬,她的身後站著一個身材魁梧一身黑衣的年輕男人。
    “你來幹嘛?”
    楚喬伸手,身後的男人立馬從茶幾上端了一杯茶遞給她。
    “我回自己家還要跟你打招呼?”
    趙文雅氣急,“老爺如今還沒死呢,你就敢來霸占家產,識相的趕緊給我滾出去,免得我到時候捅到老爺那兒!”
    “不管他死沒死,這房子都已經在我名下,你如果不願意老老實實呆著,就立馬給我滾出去!”
    “你!”趙文靜甩手,“我這就去醫院找老爺去!”
    楚喬心裏有數,以趙文雅的脾性在遺產到手之前是絕對不可能搬離楚家,這也正合她意。
    畢竟有些戲離得遠了,就看不清了。
    晚餐時,三人共坐一桌,心思各異。
    楚喬估摸著楚雄的心思,斷定他是沒將那事兒捅穿,嘲諷地抿著唇,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應晨雪給她打電話的時候,楚喬正躺在浴缸裏泡澡。
    聽著她在電話那頭提起奕老爺子得知她曾經救過奕輕宸的事兒,並且暗允兩人訂婚的事兒,手上忽地一滑,手機便掉進了浴缸中。
    眯著眼睛撈了半天也沒撈著兒,索性懶懶地往後一仰。
    撈它幹嘛!
    又不是她的事兒!
    “奕董,老爺子剛派人來過。”
    “怎麽?”奕輕宸頭也不抬地拿著手機,不停地重播。
    “應家明天帶著晨雪小姐回去奕家坐客,是老爺子的意思。”蕭靳刻意站得遠遠的,如無意外,這種情況下,應該會引發原子彈爆發。
    手機被捏在男人修長的手指間,輕輕地在桌麵敲著,“老爺子的意思是幾個意思?”
    “您應該可能也許大概,最近沒空。”
    奕輕宸甩甩手,示意他退下。
    第二天晨起,秘書美蘿幾乎要將她電話打爆。
    “楚總,公司的股票……”
    “又跌停了?”楚喬懶懶地翻了個身,瞟了一眼不遠處的落地鍾。
    這才八點。
    “不不不,漲,漲停板了!”
    楚喬一下子便從床上坐了起來,回想那日在楚家,她隨口那麽一說,結果當天晚上楚式集團的股票便跌停板了。
    那麽這次,又是他做的?
    “知道了。”她淡淡的應了一聲兒。
    “您最好盡快來一趟公司哦,集團業務一夜之間增加到前所未有的景象,您的辦公桌上已經堆積了無數文件坐等簽字兒。”
    楚喬歎了口氣兒,愛修這是從哪兒幫她找了這麽隻小麻雀。
    機械式地起床,還沒下樓就接到了秦沫沫的電話。
    這丫頭銷聲匿跡有一段時間了。
    “喬姐……”
    “大小姐,秦家剛送來的請柬。”還沒等電話那頭說完,管家陳伯便拿著一份大紅請柬走了進來。
    楚喬接了過來,沒打開看。
    秦沫沫在電話那頭自然是聽到了,苦笑,“喬姐你記得到時候早點到,我一個人會害怕。”
    “傻丫頭,現在在哪兒?”
    “家。”
    “待會兒打車到楚式來,我早上有些事兒去不了接你,在辦公室等你。”
    “好。”
    沉寂的楚式大樓迎來許久未見的活力,楚喬在美蘿的引導下進入辦公室。
    “這張支票送到y集團,交給蕭助理。”
    美蘿接過支票,看了一眼上麵的字數。
    老天!
    八億!
    “是。”
    肅穆的總裁室。
    蕭靳將支票遞到奕輕宸麵前。
    奕輕宸看也沒看,抄起桌上的打火機直接燒了個一幹二淨。
    “天陽和淩澈的二十億,轉過去沒?”
    “穆總的已經轉到,淩先生的退回來了。”
    桌上手機無止境的在響。
    奕輕宸麵色一沉,語氣依舊平淡,“外公。”
    “小子,老頭子讓你回來一趟就那麽難嗎?”
    “家裏有客人陪您就夠了。”
    奕長郡來了脾氣,“這客人是誰?這客人對你而言可是又救命之恩的!知恩圖報懂不懂?”
    “嗯,知道了,待會兒我讓蕭靳往應式注資。”
    “奕輕宸!”電話那頭吼了一嗓子。
    “外公,您說我聽著。”奕輕宸臉上的表情淡淡的,手上一直將那隻打火機顛來倒去的玩著。
    “不管怎麽樣,中午必須回來一趟,晨雪這小姑娘我看著蠻好的,性格品貌各方麵都好,你說你也不小了。”
    “是挺好的。”
    電話那頭一喜。
    “但我已經結婚了。”
    奕長郡隻覺得耳畔炸響一道驚雷,拄著拐杖便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什麽?你說什麽!”
    “我結婚了。”
    “胡鬧!對方是誰?哪家閨秀?為什麽你從未對家裏提起過……”
    “最近正在為生幾個孩子的事兒跟我鬧情緒,等過陣子我帶回去給您過目。”
    一聽到生孩子,奕長郡的心情立馬大好,“哈哈哈哈……好小子,我就知道你是不會讓外公失望的。”
    聽到奕長郡的笑聲,奕輕宸這才鬆了口氣兒,“外公,那應家那邊……”
    “放心放心,這不是還有少軒嘛,他就比你小一歲,也是時候找個媳婦兒管管他了。”
    蕭靳無語地看著自家boss掛斷電話,心尖兒莫名顫了好幾顫。
    真敢誇下海口啊,八字兒都還沒一撇居然就敢誇下海口生孩子!
    “傻站著幹嘛,備車去楚式。”
    “是!”
    “您好,請問您有預約嗎?楚總現在正在召開部門會議。”前台小姐看著麵前那兩位氣宇軒昂的男人,雙眼不停地冒著小愛心。
    奕輕宸瞟了她一眼,“見自己老婆還要預約?”
    前台小姐趕忙道歉,“抱歉抱歉,我不知道……”
    楚喬正埋首於麵前那一大堆文件中,忙得不可開交。
    聽到有人推門進來,也沒抬頭,兀自道:“咖啡放茶幾上就好。”
    奕輕宸脫下西裝外套,隨手往衣帽架上一掛,緩緩朝她走去。
    許是感覺到熟悉的氣息愈發靠近,楚喬一抬頭,已經被他由身後整個環入懷中。
    瞬間冷了臉,“放手。”
    “這輩子我都不會放手的。”奕輕宸將她摟的愈發緊,精致的下巴抵在她的頭頂。
    “老婆,我好想你。”
    “奕輕宸!你是沒睡醒呢還是喝高了?我是楚喬,不是應晨雪!既然已經見過彼此的家長,就該好好對人家!”
    “你吃醋了?”溫柔的吻輕輕落在她頭頂。
    楚喬捏了捏拳,“奕先生真是想多了,我一討厭被人欺騙,二討厭被人劈腿,你都占全了,所以這輩子我吃誰的醋都不會吃你的!”
    “討厭被人劈腿?所以你承認我們之前是正常的情侶關係?”
    楚喬差點兒沒咬了自己的舌頭。
    這家夥可真能抓重點。
    “我沒去,我又沒去,你生什麽氣…..”
    “噓!”桌上手機忽然響起,楚喬趕忙朝他做了個噓聲的動作。
    “晨雪,怎麽了?”
    奕輕宸繞過她麵前,一把將她抱了起來。
    因為通著電話,楚喬也不敢做出太大的動靜。
    他一腳踢開辦公室內的私密休息室,順勢將門反鎖,壓著她緩緩貼上、床......
    “小喬,你在聽嗎?”
    電話那頭應晨雪還在不停地述說著什麽,隻是她已聽不清內容,隻能本能地答應著。
    “唔……”
    許久以後,整個世界終於徹底安靜下來,他伏在她身上,手指撫著她白晰的麵頰,輕輕吻她,那麽深情,仿佛是要吻入彼此的靈魂。
    身子一靜,心則淩亂。
    整個房間寂靜得可怕,仿佛方才瘋狂的一切都隻是泡沫虛幻。
    莫名其妙就跟兩個男人睡了。
    看著一臉閑適的他,心裏酸得要命。
    就真的一點兒都不在意嗎?
    或許吧,玩玩而已的女人,管她是不是完璧之身。
    “好了,滿意了嗎?得到了想要的,你可以走了吧。”楚喬冷冷出聲。
    “是不是還沒辦老實你?”奕輕宸眯起黑眸,彰顯自己的不悅,喑啞的嗓子尚且沾染著情欲的氣息。
    她哼了一聲。
    就在這時,門外忽然傳來溫柔的女聲。
    “小喬,你在裏麵嗎?”
    篤篤。
    是兩聲輕微的叩門聲。
    楚喬晃得亂了手腳,推開身上的男人,也不管身下依舊潺潺的乳白色液體,順手抓過一旁的浴袍便套了上去。
    “等一下,我在洗澡。”
    她一把將赤身裸、體的奕輕宸拽進浴室,壓低嗓子道:“待會兒我出去你再出來。”
    後者輕笑,似乎不以為然。
    楚喬瞪了他一眼,合門離去。
    應晨雪就守在門口,還刻意往裏張望了一眼。
    楚喬一把帶上了房門,順勢反鎖。
    “怎麽想著過來了?”她假意撫了撫頭發,仿佛真就剛從浴室裏出來一般。
    “剛電話打著打著就短了,我還以為你出什麽事兒了呢。”應晨雪頓了頓,試探道:“方才進來的時候聽前台說你老公來找你,該不會你們倆剛才在裏麵……”
    楚喬穩了穩心神,笑道:“都老夫老妻了,他卻總是這樣胡鬧,有時候真拿他沒辦法。”
    “你說你也是,早就聽說你結婚了,結果我回國這麽久,從來也沒見你帶來一塊兒吃個飯,你是不是不拿我當家裏人看?自己老公還藏著掖著。”
    “不是那麽回事兒,他一直在s市,今個兒才回來,倒是不巧,他前腳剛走你後腳才來,過兩天吧,等我忙過手上這一陣,定和他一塊兒好好請你吃個飯。”楚喬緩步走至辦公桌後,每一步都仿佛撕裂般疼痛,方才奕輕宸做得太用力了又接連兩次,好不容易觸到椅子,迫不及待地便坐了下去。
    應晨雪嗔笑,“這還差不多。”
    正說著,門口忽然探進來一顆乖巧的小腦瓜,“喬姐。”
    見是秦沫沫,楚喬這才鬆了一口氣,奕輕宸還在一牆之隔的休息室裏,應晨雪卻不依不饒地堵在這兒,她真怕一個不小心整穿幫了,到時候可就丟人丟大發了。
    “沫沫,過來。”楚喬笑著衝她招招手。
    秦沫沫疑惑地看著一身浴袍的楚喬。
    堂堂總裁辦公室裏,真的可以穿的這麽……咳咳……休閑嗎?
    “好了,你們先慢聊,我就先回去了,過兩天咱們可是越好了一塊兒吃飯的哦,千萬不要忘了。”應晨雪起身,笑得客套。
    “自然不會,等我電話。”
    眼瞧著應晨雪出了辦公室的門,楚喬這顆惴惴不安的心總算是落肚了。
    “你還有個老公在s市?”休息室的門忽然被人從裏麵打開,奕輕宸站在門口,滿臉陰翳。
    秦沫沫瞧了瞧楚喬,又瞧了瞧奕輕宸,忽然明白了什麽似的,當下紅了臉。
    “姐夫好。”
    “小姑娘真乖。”
    “你先回去,有事兒我們晚上再說。”楚喬冷了臉,下了逐客令。
    奕輕宸挑了挑眉,“好,晚上說。”
    見奕輕宸離開,秦沫沫這才直入正題。
    “喬姐,下禮拜三……”
    “你愛他嗎?”楚喬忽然冒出這麽一句。
    秦沫沫一愣,“愛。”
    “做好了一輩子跟他在一起的打算嗎?不後悔?”
    “嗯!”她用力地點了點頭。
    楚喬淺笑,“那好,咱們來想想辦法,看怎麽把你的秦叔叔給‘搶’回來。”
    “萬一他生氣了怎麽辦?”
    “他不會。”
    楚喬的篤定令秦沫沫重新燃起了希望,她終於一展久違的笑顏。
    中午一下班,特意先給淩澈打了個電話,救場如救急,他在電話那頭愣是討要了一個香吻,這才同意乘坐當天下午的航班飛京都。
    與奕輕宸約好晚上見麵的事兒,一早便被她拋諸腦後,眼瞧著時間差不多了,楚喬換了衣服便驅車前往機場。
    奕輕宸在莊園裏左等右等也沒見著人,原本平靜的臉上也逐漸變得陰沉。
    “夫人呢?”
    蕭靳下意識地往後倒退了兩步,“夫人在跟淩先生用晚餐。”
    “你中文水平不好?”
    “……”
    “用晚餐那是要跟最親密的人,跟外人,那叫吃晚飯。”
    “是,夫人在跟淩先生吃晚飯。”話說有差別嗎?
    “打個電話給你家夫人,就說……”奕輕宸拄著下巴想了一會兒,“就說我病了,很嚴重。”
    “……您上午才在夫人麵前出現過。”蕭靳恨鐵不成鋼地望著自家筒子boss,明明智商那麽高情商也不低,為什麽總是幹蠢事兒!
    “奕董,您還是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跟夫人說清楚的好,夫人也不是不講理的人,她會理解您的,到時候……”
    “你敢告訴她,我就把你綁到愛修床上去!”
    楚喬將淩澈送往酒店,這才獨自一人回到楚家別墅。
    楚允還沒回來,趙文雅也不在。
    “小姐,姑爺……”
    “沒有姑爺!”楚喬冷冷地打斷了管家劉叔的話。
    劉叔撇撇嘴,也沒敢繼續說下去,眼瞧著她上樓。
    進入房間,還沒來得及摸到開關,整個人已經完全跌入一個精壯的懷抱中。
    楚喬心頭一顫,聞著身後之人身上熟悉的龍涎香味兒,這才放鬆下來。
    “你怎麽在這兒?”
    “你不是說晚上要跟我談事兒?”
    奕輕宸轉身躺回她的床上,楚喬開了燈這才發現,這家夥居然隻穿著一條內褲!
    修長有力的大腿交叉著翹在被上,小麥色的胸腹壁壘分明,設計感十足的短發尚且沾著幾滴晶瑩的水珠,充滿了邪魅的誘惑。
    “跑到別人家裏來脫成這樣會不會太莫名其妙了?”
    “不會。”奕輕宸勾著性感的薄唇,“我想跟你坦誠相見。”
    楚喬嗤笑,“‘坦’倒是見識了,隻是‘誠’這個字兒恐怕不適合你吧。”
    奕輕宸長臂一撈,直接將她帶入懷中,“不許你帶著淩澈去見應晨雪!”
    “不帶他去難不成帶你去?”
    “有何不可?”
    “你那點子貴族邪惡小因子又在隱隱作祟了是不是?看到我們表姐妹倆因為你反目成仇你就快活了是不是?”
    “我本來就是你的,你一個人的,不要再把我牽扯到別的女人身上。”他抱著她翻了個身,又將她壓在了身下。
    樓下院子裏,忽然傳來一陣輕微的引擎聲,在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清晰。
    “快鬆開我。”
    楚喬從奕輕宸身下掙紮而起,光腳便往窗台跑。
    昏暗的路燈下,一輛銀色的法拉利閃爍著炫目的光芒。
    周子皓,已經開始行動了嗎?
    她勾唇輕放下窗簾。
    好戲連台上演。
    身後忽地一暖,整個人已經被他環入懷中。
    “唔……種……馬……”
    曖昧的氣息氤氳在空氣中,旖旎無限。
    夜那麽深,那麽長。
    已經記不得昨夜被身旁的混蛋要了多少次才放過,她隻知道在自己兩眼一抹黑的前一秒,他還在她身上不停地勇猛馳騁。
    簡直是作孽,她到底招惹了個什麽樣的怪物,誰能告訴她到底要怎麽樣才能甩掉這隻粘人的橡皮糖!
    “老婆,早。”奕輕宸淺笑著吻了吻她的額頭,滿臉神清氣爽,全然不顧後者哀怨的小眼神。
    “奕輕宸,你不是想要楚雄手裏那百分之五十五的股份嗎?我給你,我們離婚好不好?”
    “老婆。”他環著她的手不由得緊了緊,腦袋愈發深沉地邁入她頸窩中,“我把y集團送給你,你別離開我,好不好?”
    楚喬轉過身,看著他,用一種無法言喻的眼神,看了很久很久,然後起身進了浴室。
    楚家別墅門口排著三輛黑色的名車,其中中間那輛便是楚喬在那日香榭麗舍瞧見的邁巴赫定製款。
    她抿了抿唇,不知是苦笑還是嘲諷。
    “夫人。”
    蕭靳走至她麵前,手裏牽著一隻潔白的羊駝,“這是奕董送給您的......”
    楚喬當下黑了臉,“奕輕宸大清早的你罵誰呢!”
    “不是你自己說想要一隻羊駝的?”後者一臉無辜。
    “……我什麽時候說了?”
    “那天看動物世界,你說好可愛。”
    “牽回去牽回去,我這小廟小灶供不起。”
    “老婆,吻我。”
    見她依舊無動於衷,奕輕宸索性將她身子一掰,削薄的唇準確無誤地襲擊了那張誘人的檀口。
    好一會兒,才依依不舍地離開。
    “喲,大清早的,好興致啊!”
    楚喬轉身,楚允正一臉玩味兒地倚在二樓樓梯口看著她,也不知在那兒站了多久。
    楚喬笑了笑,也沒說什麽,轉身進了餐廳。
    下禮拜三是秦衍的訂婚宴,秦沫沫那兒楚喬還得給她安排好,應晨雪那兒還在等著她帶著“丈夫”去“交代”,哪有閑工夫跟她這兒扯嘴皮子。
    早餐後,楚喬拽了淩澈便讓他去秦家跟秦衍提親。
    “什麽?你要娶沫沫!”秦家客廳,秦衍麵無表情地望著麵前之人,冷眸中泛起晦暗不明的波瀾。
    “這不是挺好,你過幾天就要訂婚了,沫沫就讓阿澈照顧,等你結婚,她估計也嫁出去了,說到底她跟你也非親非故的,那麽大個姑娘了如今還跟你住一塊兒,等以後你老婆進門了,肯定會出亂子的。”楚喬別有深意地“苦口婆心”道。
    秦衍銳利的眸光探究地掃過一旁沉默的秦沫沫。
    “你們倆什麽時候的事兒?”
    “就……”
    “沒問你!”秦衍冷冷地打斷淩澈的話,死死地盯著秦沫沫。
    秦沫沫當場嚇得打了個寒顫,往旁鑽了鑽,淩澈刻意攬著她,看起來倒是恩愛絕對。
    秦衍的眸色愈發加深,氣勢冷冽駭人。
    楚喬心裏憋著笑,又不好表露,假意端起茶盞呷了一口,“秦總也是,雖說你養了沫沫這麽些年,嫁女兒嫁妹妹似的舍不得,可女大當嫁這道理你總是明白的吧……”
    “誰告訴你她是我女兒是我妹妹!”
    “不是女兒不是妹妹,那是什麽?”
    三人齊刷刷地望向他。
    秦衍冷哼一聲,繼續盯著縮在淩澈懷裏的秦沫沫,“你真的要嫁給他?”
    “阿衍你嚇到沫沫了!”淩澈也冷了聲。
    “淩哥哥。”
    聽到秦沫沫溫柔得跟小貓兒似的叫聲,秦衍“噌”地就冒了一把火,隻恨不得把那窩在別人懷裏的丫頭拽到自己身下好好地欺負一番。
    天!
    驚覺自己這個想法,秦衍麵上忽地一僵,重重地將手中的茶盞一擱,起身往樓梯走去。
    楚喬趕忙朝秦沫沫遞了個眼色,帶著淩澈離開了秦家。
    “女人,把秦家小丫頭一個人扔那兒,你就不怕阿衍把她就地法辦了?”
    “就地法辦了才好,怕隻怕他被世俗禁錮得太深……”
    淩澈伸手摩挲著她的唇,“我這人活得比較放蕩不羈,要不,你包養我怎麽樣?”
    “這主意不錯,我這兒正空虛寂寞著呢。”楚喬忽然想到什麽似的,好心情地吻了吻他的指尖。
    淩澈收回手,不舍地伸出舌尖舔了舔,“女人,我好像愛上你了。”
    她朝他勾了勾手指,他老老實實地貼過去。
    “那就好好在我後宮裏呆著吧。”
    淩澈深意一笑,吻了吻她的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