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不管多遠,他總會走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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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班韓陌自然隻是借口,幾人坐一塊兒談笑風生了一會兒,也就回去了。
隻是楚喬臨走前卻做出了一個驚人的決定。
“鄒導演,我這朋友就擱你這兒跑個龍套什麽的吧。”
楚喬指指一直跟在自己身後的短發女人。
鄒導演忙道:“這有什麽問題,楚總的朋友能來,這是我們劇組的榮幸。”
“嗯。”
楚喬衝聞瑩冷冷一笑,後者的麵色又是一片煞白,幾乎當場就脫口而出不行!
“那黎黎你就留這兒吧,凡事有韓陌和鄒導演在,總不會委屈了你,我就先走。”
“喬姐慢走。”
名叫黎黎的短發女人深意一笑,好看的長眸肆無忌憚地打量著麵前的聞瑩。
原本她是不打算再來找聞瑩的,畢竟聞瑩現在炙手可熱,若是真用過去的種種訛她,把她惹毛了,花錢雇人做了她都是有可能的。
可是眼下有了楚喬這個靠山那就不一樣了,楚喬不但肯給大錢,還允諾會將她捧紅,這麽誘人的條件,她自然是不顧一切地要去試一試。
昨日一場大雨,氣溫驟降,尤其是午後,竟飄起了雨夾雪。
奕少衿素來怕冷,圍坐在壁爐旁和尹尉他們打牌,動也不願動彈。
楚喬原本惦記著孫湘那兒的情況,隻是瞧尹尉這兒安然無恙地坐著,自然也便不擔心了。
“夫人,陸小姐來了。”
楚喬才出客廳,正瞧見陸璿璿巧笑若兮地望著她。
“回來了!”
“是啊,回來了。”
麵前的女人又恢複了從前女孩兒的打扮,少了幾分哀怨,多了幾分從容。
看來這趟旅程,還是有所收獲的。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楚喬忍不住上前將她擁入懷中,一時間感慨萬千,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有時候安慰這樣的話語,說了反而會觸痛人已經逐漸愈合的傷口。
“我很好,你放心。”
陸璿璿掐掐她的臉,似乎比結婚前還開朗不少。
“回來了就住下,哪兒也不許去了,呂管家趕緊去準備房間,把璿璿的行李拿上去。”
“是,夫人。”
“璿璿。”楚喬忽然變得有些躊躇。
“怎麽了?”
“我有個事兒跟你說,你跟我來。”
她摟著她胳膊,往裏走。
“天陽他……”
楚喬知道這會兒提起穆天陽實在是不合適的,可是在這件事兒上,穆天陽也受了一定程度的委屈,雖然有點自作自受。
“這個人的名字已經在我生命裏被屏蔽了。”
陸璿璿雖麵色依舊平靜,隻是眸光中的恨意卻是無論如何都騙不了人。
“那個孩子,不是他的!”
楚喬還是忍不住脫口而出。
前幾天穆天陽給她打來電話,問陸璿璿的去向,順便提起這事兒。
他的小白菜小三不小心在浴室裏摔倒,然後流產了。
穆天陽當時留了個心眼,就把死胎拿去做了dna檢測,結果沒出他所料,這個孩子果然不是他的!
陸璿璿先是一愣,緊接著身子微微晃動了兩下,這才好不容易扶著牆壁站穩。
“不管是不是他的,我們都回不去了,從頭到尾,最令我心寒的,不是他出軌,而是他的態度,他的擔當,父母的逼迫不能被當做借口,一個男人如果連自己的妻兒都顧全不了,這樣的男人,再愛我都不要。”
陸璿璿頓了頓,繼續道:“更何況,那個孩子雖然不是他的,可也是他自己受不了女人的誘惑,才會讓別人有了可乘之機。”
楚喬淡淡地應了聲,也沒再說什麽。
這件事上陸璿璿的想法和她一致,況且朋友雖然可以談心,不代表她可以幫她做決定。
每個成年人,都應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他們都在客廳裏打牌,走吧,一塊兒去湊個熱鬧。”
“嗯。”
兩人才剛走進客廳,沙發上的尹尉一瞧見陸璿璿,當場合了手中的撲克,一雙狹長的桃花眼正興奮地望著她。
“是你!”
陸璿璿狐疑地掃了他一眼,“你認識我?”
“不認識。”尹尉搖搖頭,“不過我見過你的照片兒。”
“你在哪兒見過璿璿的照片?”
尹尉這麽一說,連楚喬都不禁好奇起來。
一個天南地北到處旅遊,一個才從意大利回來。
又是從來不認識的兩個人,他怎麽會看到過她照片?
尹尉衝楚喬勾勾手指頭,“給我一隻兔女郎。”
楚喬曖昧地朝他眨眼,“我待會兒讓艾米麗穿給你看,如何?”
“這,怎麽可能?”
“當然,不可能,所以,要不我親自穿給你看?”
尹尉當下白了臉,“您可別逗我了,回頭斯圖亞特先生非把我扔到地中海裏喂鯊魚不可。”
“尹公子,快點兒,到你了!”
奕少衿朝陸璿璿揮揮手,打了個招呼,催促道。
尹尉重新攤開手裏的牌,一麵琢磨,一麵道:“上回我在維奇尼的書桌上見過她的照片,我還納悶兒呢,我哥哥向來隻喜歡風情萬種前凸後翹的洋妞兒,什麽時候竟也愛好小雛菊了!”
“你哥哥是維奇尼?”
陸璿璿不禁詫異。
一個是有著典型意大利長相,一個卻是明顯的混血兒模樣,任誰也瞧不出來這兩人是兄弟,莫非是同父異母或者同母異父?
“沒錯,就是你想象中的那樣。”尹尉終於打完最後一張牌,轉頭別有深意地望著她,“我覺得我該給我哥哥打個電話才是。”
維奇尼也算是賞花無數,隻是卻從未有女人的照片能出現在他書房裏,可見這個女人在他心目中是多麽的不一般。
陸璿璿尷尬地扯了扯嘴角,“不必了,我跟你哥哥也不過是書麵之緣,並不是很熟。”
若是知道維奇尼的弟弟在這裏,說什麽她今天都不會到brittany莊園來。
“好了好了,尹公子也是,見著兒美女了,自己口袋裏裝不下便想著裝到哥哥口袋裏也是好的。”
見陸璿璿麵露尷尬,楚喬忙打圓場道。
恰逢奕輕宸從老宅回來。
“大舅媽去美國了。”
“怎麽回事兒?”
楚喬這一問,奕少衿立馬也豎起了耳朵,雖然表麵上隻專注著手裏的牌,可是眸底的關心卻騙不了人。
“大概是想出去散散心吧,兩點鍾的飛機,這會兒應該已經在機場了。”奕輕宸伸手替她將披肩整理好,“這兩天冷,就不要出去了。”
“今兒晚上湯家那兒還有個聚會呢,等過了後我就好好在家呆著。”
楚喬走至奕少衿身旁,見她仍舊裝得一臉麵色如常,不由得搖了搖頭。
這個傻丫頭,明明眼眶都憋紅了。
“好了少衿,我們先上去準備下晚上的禮服,璿璿你先跟尹尉他們玩著吧。”
楚喬終於是不忍,怕她在眾人麵前落淚,快速地將她從沙發上拉起離開。
“小喬。”
奕少衿忽然吸吸鼻子,再也抑製不住內心的悲傷,眼淚唰地一下便滑落下來。
“我媽不要我了。”
楚喬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撫著她的背脊。
本就不甚豐腴的人,許是這些日子來的不安和憂慮,竟又好好兒的瘦了好幾分,叫人觸手生憐。
“大舅媽隻是去散散心,沒有不要你的,你別多心,等過段時間她心情好了,自然就回來了。”
那麽強悍,那麽無堅不摧的奕少衿,此生就像個孩子似的,依在她肩上不住抽泣。
縱使前段時間得知自己身世的真相,她也沒有像今天這般哭得如此傷心,大概是那時候還以為,不論如何,她都是宋美幀最心愛的大女兒吧。
可是這種東西,到底是血濃於水。
“她沒給我打電話,就走了……”
楚喬實在不忍,安慰道:“她也沒給少青打電話,如果不是輕宸被外公喊回老宅商量事情,咱們誰都不會知道這個事兒,不要多想,說不定她很快就回來了。”
縱使不願,如今已成定局。
奕晨雪的事,將會是紮在宋美幀心頭的一根刺。
楚喬明白,奕少衿自然也明白。
哭聲過後,偌大的化妝間再次陷入了一片安靜中。
等兩人收拾好行頭出現在湯家別墅門口,已經是兩個小時後的事情。
楚喬漫不經心地掃了眼大廳。
這次的賓客明顯比前兩回少了許多。
人多現實,尤其這所謂的上流社會圈子,每個人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至關重要。
楚允和湯家跟楚喬本就不對付,如今她是斯圖亞特家族少夫人的身份又已經被證實,哪怕是再傻的人,也能清楚地選擇自己此刻該站的隊伍。
粗粗一圈兒瞄下來,現場大部分的人不是湯家的摯交,就是與楚喬相交甚好的人,比如秦衍王煦之類。
他們的出席,比那些今天找了借口不出現的人,反倒多了幾分理直氣壯。
真正的朋友,不是看他如何踩你的敵人,而是看他如何對待你。
“同樣的地方,同樣的場景。”
楚喬朝走來的孫湘舉了舉手中的果汁兒杯,“就是不知道這回,好戲是否還如上一次一般精彩。”
“可惜這會不是我主演了,不過定然也不會發味兒。”
孫湘回以淺笑,下意識地掃了眼她周圍,“斯圖亞特先生呢?”
“他還點事兒,估計是來不了。”奕輕宸一來,估計這湯家的宴會就要變成他一個人的見麵會了。
“聽說今兒個就是特意為湯家大少奶奶而辦接風宴,怎麽沒瞧見人兒?”
“角兒上場前可不得好好兒裝扮裝扮?”
三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著,不時有攀關係的人前來舉杯問好。
而此時湯家別墅樓上,楚允的房間內,則又是另一番景象。
“宋家的千金大小姐,怎麽屈尊到我這兒來了?”
楚允不耐地盯著來人。
雖然早就聽說宋家大小姐被奕家退婚的事兒,可在楚允的認知裏,還是將宋婉和楚喬歸為一類。
“我進不進你這個門兒,可關係著你待會兒的下場,也關係著你還有沒有機會在跟楚喬鬥一鬥,你確定要我出去?”
宋婉話音剛落,楚允便變了臉色。
“什麽我待會兒的下場?”想起上回被冤枉的事兒,楚允不免心慌。
那幫子女人,該不會是又給她下套兒了吧!
隻是這次,又不知是個什麽手段,真是叫人防不勝防!
宋婉依舊一臉溫婉地笑著,隻是蓄在眼底的卻盡是恨意。
她順手將楚允的房門反鎖後,緩緩走至沙發旁坐下。
“怎麽樣?想好沒有?若是跟我合作,我保你安然無恙。”
“你又是為什麽要對付楚喬?”楚允生怕這又是楚喬的計謀。
“這你不需要知道。”她宋婉不論做什麽,都不需要像任何人交代,況且她也不是那種逢人便訴苦的女人。
楚允探究地打量著她。
這個女人,明明是一臉溫柔的笑意,卻無端叫人途生畏懼。
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惹的。
如今蔣寒武已經對蘇問嵐起了疑心,一直在調查她,並且已經將之禁足,楚式又在一夜之內破產,她能依仗的人實在是不多了。
“好,我跟你合作。”
思慮良久,楚允終於拍板。
“隻是你是否應該告訴我,楚喬她們今兒個晚上到底打算怎麽對付我,我也好做個準備提防一下,不是嗎?”
“這個你放心,隻要你按照我說的做,她們自然是算計不到你。”
宋婉朝她勾勾手指頭,楚允立馬老老實實地把耳朵貼了過去。
兩人好一番耳語,直到楚允唇角的笑意愈發濃重。
眼瞧著就要下樓,宋婉挨在門縫旁看了好一會兒,見外麵走廊再沒旁人,這才小心翼翼地離開。
“婉婉,原來你也在,早知道咱們三人便一塊兒來了。”
奕少衿眼尖,遠遠便瞧見了從樓梯口走來的宋婉。
“嗯,我也是剛才臨時決定來的,原本是不喜歡這樣的場合,可最近一直在畫設計圖總覺得悶著了,這不就出來逛逛。”
宋婉的臉上是一如既往的標準微笑,六顆牙,唇角微微上揚。
事實上,當今晚楚喬和孫湘同時出現在宴會現場,在場眾人便不約而同地想起了上一回在這裏發生的事情。
隱約中,氣氛便愈發詭異了幾分。
樓梯上,楚允和湯家大少奶奶秦婕正款款走下。
楚允下意識地掃了眼人群中的宋婉,瞬間便覺得自己底氣又足了好幾分。
這兩人在樓梯上的畫麵,幾乎就是上一回孫湘和楚允的昨日重現。
眾人紛紛端著酒杯略顯緊張地望著,心想這回又不是該是場什麽樣兒的好戲,要知道楚允和湯家大少爺的那點兒破事在京都上流圈兒裏那早已是人盡皆知。
免費的好戲,自然是令人翹首以盼的。
然而大家料想中的一切並沒有發生,兩人安然無恙地走下樓梯,甚至相互交流敬酒,完全沒有一點兒不和諧。
“這一個兩個都是演戲的一把好手,我本來還以為這個湯家大少奶奶是個軟柿子,想不到也渾身都是戲。”
奕少衿興趣十足地望著不遠處。
“你可別小看這個秦婕,據說是秦衍堂叔家的女兒,在青龍幫還沒起來的時候,這個秦家那也是響當當的存在。”
楚喬說話間一直在注意這楚允臉上的表情。
以楚允的性格,在她實力處於下風的時候,實在不該是這麽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她雖然喜歡在背後耍些小手段,可一直都是浮於表麵的人,根本不擅長隱藏。
楚喬忽然覺得,待會兒肯定還會發生什麽出人意料的事情。
她的腦子下意識地快速飛轉起來。
能讓楚允心情大好的事兒,不外乎是懲治了她,而她,她身上又有什麽事情是值得楚允高興的?
說真的,最近發生的事兒實在是太多太多,一時半會兒地她還真就想不出來。
“楚總,哦不,應該喊你一聲斯圖亞特夫人。”楚允似笑非笑地朝她走來,掃了眼她手中的水晶杯,緩緩貼近她耳畔,“楚總就不怕這果汁兒裏多了些東西?比如能讓你腹中寶寶興奮得不得了,然後一個不小心……”
楚喬倒是不屑於她的威脅,風淡雲輕地掃了一眼大廳,“湯家今日到客二百餘人,加之傭人數十,若是我今日少了一根毫毛,恐怕這三百人想要安然無恙地走出這個門兒,懸吧!”
她學著楚允的樣兒,貼近她耳側,“我們家老公啊,比較淘氣,總是喜歡玩一些比較刺激的遊戲,歐洲那些老貴族圈兒的風氣,實在是不怎麽樣,總是喜歡拿活人來當玩具……”
楚允一想起先前聽說的,奕輕宸那些個懲治人的手段,下意識地打了個冷顫,明明是個長得這麽完美的男人,怎麽會有如此嗜血的本性!
為了不在楚喬麵前被她比下去,她還是刻意繃直了背。
幹笑了兩聲,“我不過是開個玩笑,瞧把你緊張的。”
“是你緊張了。”
“走吧,咱們到那邊坐會兒。”
奕少衿懶得瞧楚允那一副假惺惺的模樣,扶了楚喬便往一旁走去,楚喬在椅子上坐下後,漫不經心地掏出手機發了條短信。
宋婉不動聲色地笑了笑,也趕忙跟了上去。
期間晚宴一直安然無恙地進行著,什麽都沒有發生。
可越是這樣,越是讓楚允覺得不安心。
按照宋婉說的,楚喬若是要對她下手,怎麽都該已經動手了才對,怎麽到現在了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楚允特意走到宋婉周圍晃了一圈兒,然而後者隻是遞給她一記稍安勿躁的表情。
直到晚宴結束,楚允預想中的事情也沒有發生。
回去的時候,宋婉借口自己開車來的,便讓楚喬和奕少衿兩人先坐車回去了,然後才開著車在外溜達了一圈兒,直到在一處僻靜的茶座停下。
“怎麽好端端的,又取消了呢?我還巴巴兒地等著看好戲呢!”
回去的車上,奕少衿不解道。
“我瞧著楚允有些不對勁,自然是不能夠冒險,收拾她的方法多去了,不過是換一種,早一天晚一天罷了。”
楚喬說話間又編輯了一條短信發送出去。
“楚允她能有這麽厲害?”
楚喬搖搖頭,“我也不是很清楚,她這個人浮於表麵,藏不深,肯定是背後還有什麽人再給她出謀劃策來著,在沒摸清楚對方底細之前,咱們還是穩妥些比較好,免得把自己給搭進去。我隻想當個看戲的,對於一塊兒同台演出可沒有什麽興趣。”
“天呐,這些女人怎麽就這麽不得消停!”奕少衿頭疼地扶額,“我覺得你應該把那份有關於楚允行賄的視頻資料遞交到公安局。”
“這樣豈不是便宜她了?她害死了宋奎,若隻是讓她坐牢,難消我心頭之恨!”一想起慘死的宋奎,楚喬的眸中恨意盡顯。
千刀萬剮不足以解恨!
“關門!放輕宸!”
“我答應了宋奎要親手替他報仇。”奕輕宸估計也是考慮到這點,才會在滅掉應家整垮楚式後,又特意放了楚允一條生路。
兩人回到brittany莊園,還刻意留意了院兒裏的車。
“宋小姐還沒回來嗎?”
楚喬將手包和大衣遞到呂管家手中。
“沒,宋小姐從傍晚出去到現在一直都沒回來。”
“哦。”
楚喬應了一聲,在傭人的侍候下換上拖鞋往樓上走去。
“先生呢?”
一問起奕輕宸,呂管家立馬變得支吾起來。
“先,先生……”
“先生怎麽了?”
“先生有事兒去了。”這樣不算撒謊吧!
“有事兒?”大晚上的還到處亂竄。
楚喬不耐地皺了皺眉,“嗯,你先下去吧。”
偌大的臥室內,果然不見奕輕宸的蹤影,書房裏也是黑燈瞎火的一片。
這家夥,難道真的出門兒?
連個招呼都不打,看他待會兒回來,她怎麽收拾他!
奕輕宸沒回來,楚喬便不踏實,迷迷糊糊地摸過一旁床頭櫃上的手機,竟然已經是半夜十一點多。
她順手給他撥了個電話,卻發現手機就在他擱在沙發上的外套口袋裏響。
楚喬心中的疑惑不由得更深。
大晚上的,手機都不帶,還能上哪兒去?
她起身裹了裹睡袍,準備去隔壁房問問席亦君。
誰知剛一出門,不遠處卻傳來一陣清晰的電鑽聲。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那邊幾個房間都是空的……
柔軟的軟底拖鞋無聲地踩在精致的波斯羊毛地毯上,緩緩朝朝著聲源走去。
纖細的手指輕輕地握上冰涼的金屬門把手,微微有力,隨著哢嚓一聲……
精致的唇角,在那瞬間蓄滿了幸福的笑。
不大的小臥室內,先前購置的嬰兒用品以及一些裝修工具正淩亂地擺放在一旁。
一身灰褲白t的男人已經完全褪卻商場上凜冽的氣勢,穿著棉質軟底拖鞋,這會兒正全神貫注地拿著拿著組合相框往牆上掛。
“老婆!”
奕輕宸聽到門口傳來的動靜,趕忙放下手裏的牆紙,笑意盈盈地朝她走去。
他似乎總是這樣,不管距離有多遠,隻要她站在原地,他便會一步步朝她走去。
“幹嘛呢你,傻不傻。”
她抬手溫柔地抹去他臉頰上的白灰。
這個傻子,怎麽就能給她這麽多的驚喜。
“爸爸給寶寶布置嬰兒房,哪兒傻了?”
他愛憐地吻了吻她的唇,“老婆,你先出去吧,這兒灰大。”
楚喬輕輕拍去他手上的灰,牽著他出了臥室,“走吧,很晚了,先回去休息。”
“可是我想早點兒布置好它。”
“我這才四個月,還早著呢,不急的。”
回到臥室,她親手替他褪去身上滿身白灰的衣服,將他推入浴室。
“你幫我洗。”
“好好好,我幫你洗我幫你洗。”
一進浴室,某人便不老實地開始上下其手。
“別鬧,再鬧天兒都要亮了。”
“老婆,好久好久了,滄海都要變成桑田了。”
“……”你才桑田!會不會聊天天兒!
他伸手輕輕一勾,她的睡袍帶子頓時一鬆,瑩白的肌膚瞬間映入眼簾。
浴室內的溫度瞬間開始急劇升高。
楚喬還沒反應過來,他已經快速將她禁錮在洗手台旁。
霧蒙蒙的鏡子中,兩道光潔的身子緊緊地纏綿在一起……
這一夜,似乎格外漫長。
昨夜的事情出乎了宋婉的意料,迫使她不得不重新考量起與楚喬的對手戲來。
這個女人遠比她想象中更難纏。
比如昨晚,明明知道她要對楚允下手,最後卻不知道哪兒出了問題,愣是叫她打消了計劃,連帶著宋婉想要利用楚允整一整楚喬的計劃也一並落空。
宋婉冷了冷眸,重新揚了笑臉望向餐桌旁的楚喬。
正欲開口說話,呂管家忽然從門口走了進來。
“夫人,聞小姐求見。”
奕輕宸冷冷一記眼刀過去,呂管家立馬噤了聲兒。
這不是給他找不自在嘛!
“打發了吧,以後跟她有關的,就別來通報了。”
“是,夫人。”
呂管家出去沒一會兒,奕輕宸的手機便響了起來。
他按下拒聽,對方便重新回撥,不依不饒。
楚喬輕蔑地扯了扯唇角。
到底是急了,然而很可惜,她並不著急。
她掏出手機給聞瑩的前“男友”黎黎去了電話,低聲吩咐了兩句。
很快,奕輕宸的手機便消停了,再也沒有響過。
因為有楚喬的強大資金和人脈做推手,黎黎雖然原本隻是個默默無聞的普通人,也在短短幾日之內被包裝新人推出。
她本來自身條件就好,加之又有個性,很快便有了為數不少的粉絲,尤其是在代言了美蘿給安排的幾隻廣告後,更是迅速躥紅。
於是,關於她將在聞瑩和韓陌新片中飾演女三號的事兒,很快便在網上引起一陣轟動。
窗外連綿三日雪,已經累積了厚厚的一層,仿佛潔白的棉被將屋後那一大片一望無垠的草地溫柔地包裹。
原本呂管家還想著找些傭人去鏟除掉,但楚喬喜歡,最終還是留下了。
隻是那隻羊駝再也沒了去處,整日裏昂著頭撲騰撲騰地在客廳來回走動,時不時將屋子裏用於裝飾的植物啃得隻剩下光禿禿的一根杆兒。
一屋子人無趣兒,這活動自然也就剩下了打牌。
倒是奕輕宸,似乎是中了好爸爸的毒,吃過午飯後早早地便去了嬰兒房為他未來的baby做苦力。
楚喬手機響起的時候,她正好摸了一把好牌,看也沒看,直接滑開接聽。
“丫頭,有個事兒我必須要告訴你。”
電話那頭,蔣少修的聲音略顯躊躇。
“嗯,你說。”
“昨兒晚上,我在爺爺書房找到一份老信件......”
“嗯?老信件,然後怎麽了?”
“你現在方便嗎......”
“等會兒。”楚喬下意識地擱下了手裏的牌,“筱薏你幫我打一下。”
走到一旁桌球室內,反鎖了門,這才繼續道:“好了,你說。”
電話那頭忽然陷入一陣沉默,似乎是在猶豫。
半晌兒過後,蔣少修溫潤的嗓音終於再次響起。
隻是,卻仿佛一把利刃刺入她耳膜。
手機“啪”的一聲砸落在地,楚喬的腦中頓時陷入一片空白。
“丫頭!你還在聽嗎丫頭!”
她不敢置信地捂住自己的耳朵,隻覺得太陽穴一陣陣地開始抽搐,仿佛是被念了緊箍咒的孫悟空一般,隻差在地上翻滾。
一雙微紅的水眸死死地瞪著,仿佛不慎一眨便會變了天地。
老天爺!
你到底跟我開的是什麽玩笑!
少修,少修,原來這一切都不是巧合!
楚喬緩緩倚在牆麵坐下,理了理頭緒,重新撿起地上的手機。
“少修,你馬上派人把那份信件原件送過來,記得送到應式給美蘿。”
“好,我知道了。”
“這件事,你忘了它。”
“丫頭,你可千萬不能糊塗......”蔣少修擔憂道。
“你放心,我有分寸的。”她下意識地撫向微隆的小腹,眸光溫柔,隻是那嬌唇卻被咬得死死的。
這種時候,眼淚解決不了一切。
掛斷電話後,楚喬獨自一人在桌球室沉默了許久,強撐著精神收拾起情緒,這才一臉安然地重新開門出去,隻是嘴角的苦笑卻是怎麽都騙不了人。
縱使再堅強,在這樣震撼性的打擊下,恐怕也早已是頻臨崩潰的邊緣。
為今隻希望,這一切隻是蔣老爺子臨終前一場惡意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