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過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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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過了一個月,時間轉到了小晴風可以回孤兒院的日子,她從昨天開始就非常興奮。
回孤兒院當天她起的特別早,早早就收拾好坐在沙發上等待劉氏夫婦,可等了一個多小時,沒等到劉氏夫婦,卻等來了一個陌生的年輕女人。
“白管家,我哥和我嫂子呢?”女人一進門就向站在沙發旁邊的白老管家,也就是當時跟著劉氏夫婦去接小晴風的管家詢問。
“先生和夫人昨天去浦東了,先生的朋友結婚,需要在那邊住幾天。”白管家徐徐道來。
“白爺爺,叔叔阿姨不在家嗎?”小晴風聽聞立即從沙發上跳下來,著急地抓住白管家的手。
“小姐……”
“哎?這就是我哥領養的那小孩?”女人打斷白管家的話,向小晴風招招手,“過來我看看。”
“阿姨好……”小晴風站在白管家旁邊,還是不死心地向白管家詢問,“叔叔阿姨真的不在家嗎?他們答應我會讓我回孤兒院的。”
“小姐,昨天先生和夫人走的急,沒來得及跟你說,這……”
“那你可以送我回孤兒院嗎?”她急切地抓住白管家的手。
“小姐,這……”白管家為難地看著小晴風,“我需要問一下先生。”
“去什麽孤兒院,都在這住好吃好了,回那破地方幹什麽。”女人的聲音傳來,不尖銳,卻像刀子一樣割在小晴風的心上。
“阿姨,叔叔答應過院長媽媽的……”小晴風眼裏蓄淚。
“哪個是你媽媽,也不看看現在誰養著你,叫誰媽媽呢,有沒有教養你這孩子,”女人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白眼狼啊,養著你還沒聽你叫一聲爸爸,我哥是不是傻。”
“劉小姐,先生和夫人都沒有要求過晴風小姐,所以這……”白管家看著小晴風可憐的模樣,隻好向年輕女人解釋。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給我騰一間空房出來,我哥他們不在家,我這幾天就住這了,也給他們看看家。”女人說著瞥了小晴風一眼,像是在路上看見了肮髒的小乞丐一樣,“果然是撿來養的,肯定比不上親生的,嘖嘖。”
“那我這就去準備,晴風小姐,你跟著我來。”白管家拉著小晴風上樓了。
“白爺爺……”
“小晴風再過幾天,等先生和夫人回來好不好?院長一定也想看見先生和夫人帶著小姐高高興興地回去看她對不對?如果你就一個人回去了,院長還會以為小姐在這裏過得不開心呢,這不就對先生和夫人造成誤會了嗎,對不對?”白管家有所顧慮,輕輕地撫著小晴風的頭。
小晴風心裏權衡了一下以後,覺得白管家說的對,為了避免誤會,也答應了等劉氏夫婦回來再回孤兒院,反正都是這幾天的事。
“小孩,你過來,幫我去添點水。”吃完飯後女人坐在沙發上,指著桌子上的杯子對正在看動漫的小晴風說。
許是電視聲音有點大,小晴風沒有聽到,女人用鞋尖戳了戳小晴風的小腿,“給我添點熱水。”
“二小姐,我來吧,晴風小姐還小。”聽聞的白管家走過來。
“不用,孩子就要從小教育,這點小事都做不了嗎,難道我哥要養一個米蟲嗎?”
“應該的,我去倒。”小晴風站起來拿起杯子就去倒水。
“白管家你也去忙吧,不用在這待著了。”女人研究著自己的紅色指甲。
“那我先去忙了,二小姐,有什麽事請隨時吩咐。”白管家鞠了個躬就離開了。
小晴風盛了滿滿一杯熱水,小心翼翼地朝沙發走去,這時女人卻突地站起來,往沙發旁邊走去。
“阿姨,麻煩您讓一下,我先把水放到桌子上。”小晴風看著擋住她路的女人。
女人側過身,給小晴風讓了道。可就在小晴風路過女人身旁時,女人伸腳絆了小晴風,小晴風整個人就往前摔,水杯也跟著摔得粉碎,地上的熱水流至她的手掌處,燙得她連手肘上的傷都忘了。白管家聞聲趕來,把小晴風抬起來,看到的是孩子滿眼的淚水卻抿著嘴不肯哭。
“小姐,沒傷著吧?來,跟我上樓看看。”
“能傷著什麽啊,連路都走不好,趕緊把這收拾了,冒冒失失的。”女人罵罵咧咧地走上樓去了。
白管家擦了擦小晴風的眼淚,“乖,想哭就哭,管家帶你去看看傷口。”說著把小晴風領上樓。李媽媽從後院進來,看見客廳處一灘水,不免有些惱火,“紅梅!過來把這收拾了,先生要是回來了怎麽辦!”
“白爺爺,我是不是不討人喜歡啊?”
“誰說的,我們晴風那麽懂事,二小姐是還不了解我們晴風,要是了解了,指不定多喜歡我們晴風呢!”
……
“我今天在我哥家看到了他和我嫂子領養的那女孩,你說他怎麽想的,生不出孩子家產也不分我點,領養個外人算什麽回事。”女人躺在床上,對手機那邊的人抱怨。“看那小孩就來氣,你說我哥不會真打算把她養大,然後把我們劉家家產都給她吧?!”
“想得美!隻要有我在,這家產怎麽可能流到外人手裏!”
“我哥也真是,生不出孩子的女人留著幹嗎,另娶一個不就得了,領養還養個女的算什麽回事。”
“你明天又要去哪兒玩?”女人對著指甲吹了一下,“喲,身邊不缺美女啊,怕是要把我給忘了,嗬。”
……
半夜,小晴風起來上廁所,卻在路過劉氏夫婦主臥時看見房間裏有微弱的燈光,以為管家忘記關燈了,便推門而入,哪知有個人猛地轉過身,一看,才知道是今天來的劉阿姨。
“阿姨,你……”
“噓!安靜,出去,小孩子別多嘴。”女人站起身,拿著東西的右手不自然地往身後藏,將小晴風趕了出去。晴風還小,也沒什麽心眼,上了廁所就回房間,想著院長媽媽就睡熟了。
次日清晨,小晴風起床後卻聽見樓下有吵鬧聲,洗臉刷牙後衣服都沒換,抱著小熊娃娃急急忙忙就跑出去,站在樓梯口,卻看見叔叔阿姨都回來了,昨天的阿姨滿臉通紅倚在沙發背上,看見小晴風之後,指著她說,“你怎麽不懷疑她呢!那個撿來的孩子!你怎麽不說她!哪知道她是不是當成廢紙扔掉了!”
“曉悅!”劉啟明喝道,“不要把一個不懂事的孩子扯到這件事上!”
“怕什麽,這裏哪一個人沒有嫌疑?現在除了她的房間,誰的房間都找不到你的合同!”說著衝上樓,把晴風一把推開,“不信我找給你看!”
沒見過這場麵的小晴風哪裏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呆愣愣地站在一旁,小眼神在樓下所有人的身上打轉,“叔叔阿姨,我沒有做錯事……”
“叔叔知道,跟晴風沒關係,下來。”劉啟明向晴風招手示意,可還沒等她走下去,劉曉悅就像個瘋子一樣衝了出來,手上還拿著一疊紙,“哥!你看這是什麽?!你說她小?指不定是她那院長跟她串通的!”
“你瘋了嗎?這麽小的孩子你把她想成什麽人了?”孫怡也看不下去了。
“嫂子,不是親生的總是要隔肚皮的。”劉曉悅冷笑,還瞥了一眼孫怡的肚子。
“你!”
“你給我下來!”劉啟明氣得從沙發上站起來,滿臉通紅。
“小偷,說你呢!”劉曉悅說著推了晴風一把,哪知力氣過大,晴風直接就從二樓樓梯滾了下去。
在場的人都傻眼了,包括劉曉悅也瞪大眼睛看著地上毫無動靜的晴風,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她是愛財,可不噬命啊。
劉家一瞬間,亂成一鍋粥。
梅院長聞訊之後急衝衝地趕到醫院,通紅的眼睛能看得出她的眼睛被許多眼淚浸泡過。
“劉先生,孩子怎麽樣了?”梅院長拉著劉啟明是手。
“還在觀察,”劉啟明抱歉地看向梅院長,“對不起院長,是我沒照顧好她,以後一定不會出現這種事情了,我向您保證!”
梅院長搖搖頭,眼淚又流了出來,“不了,不了,孩子不能給你們養了。”
“梅院長,我知道是我們不對,可您不能這樣啊。”孫怡急忙扯了扯劉啟明。
劉啟明看了一眼孫怡,又看了看滿頭白發的梅院長,長歎一口氣,“等孩子出來,如果她願意留,我劉家絕不虧待她,如果她執意要走,我也絕不強留。”
值得慶幸的事,晴風隻是輕微腦震蕩,身上還有一些擦傷,住院觀察一段時間沒有大礙的話就可以出院了。
手術的第二天中午,晴風便醒了,醒來後看見的第一個人便是坐在床邊的院長,眼淚一下子就出來了,眼裏還藏有昨天留下來的恐懼,“院長媽媽……我想回家……晴風想回家……”
“嗯,回家,院長帶你回家。”梅院長眼含淚水,不禁點頭。
劉氏夫婦接到電話後匆忙趕來醫院,得知晴風的意願後,孫怡雖不舍,但是劉啟明先前已答應過梅院長,便不好再做任何挽留。
晴風在看到劉家的人的時候,眼裏的恐懼不禁地流露出來,劉啟明夫婦看著也著實心疼。
“領養證和一些資料我會及時去辦理,住院費已經交齊了,一定要等晴風完全恢複之後再出院,不用擔心錢的問題,最後我也替家妹向您道歉,沒有照顧好晴風,如果晴風以後想回來看看,劉家隨時歡迎。”劉啟明說道,囑咐好一切事情後,便和孫悅離開了。
晴風在劉家生活的一個月就像一場夢,摔了一跤把她從夢裏拽了出來,她的夢外麵,沒有可怕的阿姨,沒有偌大的房子,沒有嚴謹的李媽媽,也不再有慈祥的管家爺爺,但是她身邊的院長媽媽陪著她長大,金金也沒有離開孤兒院而成了她一生的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