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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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之後許東品也回國了,林度不放心,不顧許東品的阻撓跟著他一同回中國,他不想耽誤她,但是卻又不能幹涉她,這樣的處境讓他開始能體會晴風的心情,原來她不比他活得輕鬆。
兩人住進了許東品的別墅,許東品覺得反正晴風以後也不會再來這裏了。
今天兩人像往常一樣,林度去附近逛逛,而許東品仍然拿著電腦在寫東西,這是林度使用什麽方法都不能阻止的事情。
突然聽到門鈴,以為隻是林度忘帶鑰匙了,隻好起身去開門,剛把門打開轉身就往裏走,“怎麽連鑰匙都不帶?”
身後的人沒有說話,許東品覺得奇怪,正要回頭,隻聽見身後的小聲地說,“許東品先生嗎?”
許東品一愣,卻久久不能回頭,這熟悉的聲音,除了晴風還能有誰?
“許東品先生嗎?”
再次聽到那人的稱呼時,許東品才鬆了一口氣,是許東品先生,不是許東品,也不是東品。
他回過頭,“嗯,你是哪位?”
誰能知道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心髒有多疼?
“啊......我叫晴風,因為在我自己的家裏發現了很多你的作品,我就按著上麵的地址找來了,因為......因為我好像有些事情記不得了,看到你這個名字很親切,腦海裏知道我們是朋友,所以想問一問,我記不得的那些事裏有沒有你?”
朋友?
許東品疑惑,難道是林度......
“嗯,算認識吧,以前跟你們出版社合作過,後來就沒有合作了。”
“那我們是熟悉的人嗎?”
“熟悉的人?不算吧,就普通的合作夥伴,何況我現在也不寫東西了。”他麵無表情,像是在拒絕這個人的靠近,無論是身體還是言語。
晴風看著冷漠的男人,默默在心裏記下,原來這不是她遺忘的人,但是為什麽看到他又那麽親切呢?
“怎麽了?”
身後傳來女人的聲音,晴風回頭,隻看見一個女人領著一堆東西。
林度看見晴風的時候也驚訝了,難道她這麽快就發現了?
許東品看著林度驚訝的表情,也明白了像晴風這麽重感情的人為什麽在發現一絲絲不對勁的時候要跑到記憶裏不熟悉的地方尋找答案了。
“我的夫人回來了,如果沒什麽事的話,麻煩您先回去吧。”許東品說。
“啊......啊,不好意思打擾了!”說完就急衝衝地離開了。
林度進門後,一直等著許東品的詢問,可是那人就隻是呆坐在沙發上,像個被丟棄的木偶。
“她就是這樣的人,重感情,所以有一點蛛絲馬跡她都要去問清楚,沒事的,她不會想起來,我剛才還在懷疑你,抱歉。”
林度愣住,本來想坦白卻在聽到這話後放棄了,就當作我給你的禮物吧,等到老了再想起,太久了。
林度點點頭,示意她知道了。許東品也沒有再說話,隻不過又繼續拿起電腦安靜地敲著字,卻在不到五分鍾後任命地放下電腦進了房間。
林度知道他很掙紮,在那個女人的記憶裏掙紮,在命運裏掙紮,可惜他是如此可憐的一個人,她給不了他需要的安慰。
晴風回到家後翻出那個男人的作品,這熟悉的字跡怎麽會是一個不熟悉的人寫出來的呢,百思不得其解,回想起男人的冷漠和那個漂亮的女人,晴風隻好放下手中的稿子,可能隻是萍水相逢吧。
......
後來的一段時間,許東品除了寫寫稿子,變得愛出門了,而唯一的目的地,是一滴餐廳。他本以為晴風每次答應他來這間餐廳吃飯隻是迫於他的強硬,沒想到前幾天他偶然路過一滴卻看見晴風一個人在裏麵吃飯,他想,她可能也喜歡那裏吧。所以他每天中午都要到一滴附近等著,看見晴風就座後避開她的視線走到她身後的座位坐下,他以這種方式陪伴她,也不算太自私。
晴風好幾次總覺得有熟悉的目光在看著她,卻永遠找不到目光的主人。
直到後來,許東品的身體再也不允許他出門,他在最後一天,假裝經過晴風的身邊,“你不就是那天去我家的那個?”
晴風站起身,“你好。”顯得有些拘謹。
“一個人?”
“對。”晴風點點頭。
“我也一個人,介不介意我拚個座?”
“我沒關係,您的夫人沒和您一起嗎?”下意識地問出口後覺得有些不禮貌,“對......”
“嗯。”男人隻是簡單地說了一個字,甚至說的語氣詞。
見男人對這個話題不感興趣,晴風便不再接話。
“這是菜單,我已經點好了,您也點點自己喜歡的吧。”她把菜單遞給他。
許東品結果菜單,“不用這麽客氣,我都可以,那天態度不太好,就當我道歉,今天請你吃個飯,你還有什麽喜歡的嗎?反正我都可以,這餐廳我也常來。”
“是嘛?我也是,我很喜歡這裏的感覺,我覺得它很熟悉。”
果不其然。
許東品點點頭。
之後又添了幾道菜,晴風健談的性格都讓許東品誤以為她的恐懼症已經不存在了,但是他心裏清楚,她之所以能這樣毫無芥蒂地跟他吃飯聊天,完全是靠著對他的那股熟悉感。
兩人聊了將近兩個小時,最後許東品看了看表,提醒晴風,“快兩點了,你不用上班嗎?”
“啊,對,我要去上班了,”她站起身,“今天謝謝你了,我改天請你,可不可以留一下號碼呢,我好聯係你?”
“不用了,我明天要搬家了,以後也不會來這邊了。”許東品看著她。
“這樣啊,那真可惜。”眼裏不禁地流露出失望的表情,但是又很快地整理好,“我叫晴風,那天說過的,很高興認識你。”
“嗯,我叫許東品,很高興認識你。”他微笑。
晴風看著男人的笑臉,無法把他與那天見到的冷漠男人重合在一起,他就像冬日的陽光,不灼熱,還溫暖,竟看得有些癡。
可惜他太瘦了,他應該多吃一些,照顧好身體,她想要這樣囑咐他的。
“嗬,”許東品的手在晴風麵前揮了揮,“還不快走?”
“啊!再見!”拿起包一臉尷尬地跑了出去。
許東品很開心,五年前第一次與晴風見麵的場景和現在一模一樣。
再會了,如果有緣再見,我的愛人。
在那之後,許東品不再出門,九尾和北離來看過他幾次,晴風可能是真的相信了他的話,也沒有再來找過他。不過他不知道的是,因為於駱也住在這裏,所以晴風偶爾會在附近看著門口的動靜,希望男人會打開門從裏麵出來,比第一次見麵更溫和、身體狀況更好一些,但從來沒有遇到過,所以她相信男人真的搬家了。
我們都留給了彼此最美好的印象,這就足夠了。
很遺憾沒能陪伴你到未來,很高興曾參與你的人生。東品東品,東邊有人來,品閣夜聞香,晴乃朝夕雨,風過四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