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因為安妍,她一無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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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嗚嗚…”不,她不要經曆這種事。
    眼睛被蒙著,她什麽都看不到,但是她能夠感受得到那在她身上遊走的手,布帛撕裂的聲音在靜謐的夜裏格外刺耳。
    褲頭拉鏈被拉下的時候,江念白徹底絕望了。
    “嘶嘶~”
    她耳尖聽見了嘶嘶的聲音,沁涼滑膩的觸感,似乎有什麽東西順著她後背爬了上來。
    江念白身子僵著不敢動,那壓在她身上的人放肆蹂躪著她胸前。
    “啊!”慘烈的一聲叫喊聲,江念白敏感的察覺到那壓在她身上的重量輕了不少。
    男人轟然倒地發出的響聲,驚醒了她。
    “二強!”
    “大哥救我,我被蛇咬了。”那男人倒在地上身子抽搐著。
    江念白什麽都看不到,隻能靠著耳朵去聽。
    她大概明白了,剛剛從她後背爬上來的是蛇,也多虧了那條蛇,這才救了她一命。
    “二強你忍著點,我這就帶你去找醫生。”
    她聽見那不斷走近的腳步聲,停在了她麵前,腹部一疼。
    身子往下滾的時候,不斷有尖石劃破她的皮膚,耳邊呼嘯的夜風聲陣陣。
    鼻尖驀地一酸,眼眶濕潤。
    “你就真這麽討厭我嗎?是不是我死在你麵前,你也不會皺一下眉頭?”那是還年幼的她,再一次跟父親爭吵後負氣出走,陸遲年來找她時,她拉著陸遲年的衣服執拗的問話。
    “是,我這輩子從沒這麽厭惡過一個人,你是第一個。”
    “看看你現在這副德行,人不人鬼不鬼的,說喜歡我,我都覺得丟人。”
    ……
    她怕是真的死了,陸遲年也不會有任何的感覺。
    那個時候,她偏執的非陸遲年不可,什麽事都肯做,霸道的不許別人接近陸遲年,他沒有朋友,他隻有自己一個,她是唯一。
    後來,這份唯一就被奪走了。
    那個晚上,穿著純白百褶裙,打扮的像個小公主一樣的安妍被她的父親牽著進了她的家,奪走了她的爸爸,奪走了陸遲年。
    她不要什麽勞什子姐姐!她什麽都沒了,因為安妍,她一無所有。
    隻有麵對她的時候,安妍才會放下那副純善的麵具,故意激怒她,讓她失控,然後安妍再去爸爸和陸遲年麵前裝可憐,裝無辜。
    安妍一直做得很好,無論是兩年前還是兩年後。
    她出獄已經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沒了人生目標,也不知道活著的目的。
    到哪兒,她都是喪門星,每個人都覺得她該死。
    多好,死了就解脫了。
    江念白閉緊了眼,默默承受。
    悶哼了一聲,後腦勺撞上了堅石,意識漸漸變得渙散。
    “媽媽,你為什麽總是坐在大門口呢?”
    “念念,媽媽在等爸爸啊!等他回來,隻有在他一回頭就看得到的地方,爸爸才會記得還有個家啊”
    那個時候她不懂媽眼底的哀傷,她想,也許媽是早就知道爸出軌了,在外邊有女人,她都知道隻是忍著不說。
    媽死的那樣早,不止是積勞成疾,也有憂思鬱結的緣故吧?
    可是媽你撒謊,我明明站在陸遲年身後這麽多年,他怎麽都看不見我呢?
    哦,原是他不曾回頭,從不曾回過頭。
    江念白感覺自己被拉扯分裂成好幾節,記憶亂的,她都無法捕捉。
    痛苦的低吟了聲,一會兒是親眼看到爸爸死在麵前的場景,一會兒是在牢裏被毆打時的場麵。
    “不要…別打我…”
    “救我…”
    “不是我做的…為什麽不相信我…”
    她一晚上都在說胡話,陸遲年坐在病床邊守著,眼中暗色沉浮不定。
    知道江念白丟了,他們派遣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去找。
    最後在後山的山坳找到了她,找到她的時候,她跌落到了二十幾米深的山溝裏,衣衫襤褸,都被撕成了碎布,身上青紫交加,手腳均被捆綁。
    那一幕對他的衝擊很大,他忽然間害怕起來。
    他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麽,手忙腳亂的下去,若不是探到她還有微弱的呼吸,陸遲年真以為她是被強女幹了拋屍荒野。
    將她送來醫院,守了兩天兩夜,她還沒有清醒的跡象,一個勁兒的說胡話。
    神情痛苦,似乎是在承受著什麽不為人知的苦難。
    “總裁,那兩人找到了,現在正在警察局扣著。”
    陸遲年眼眸倏地變得陰鷙下來,“讓他們好好吃點苦頭,決不輕饒!”
    “明白。”
    他在醫院衣不解帶的守了兩天,早不複當初的精神抖擻。
    下巴泛起了青色胡茬,眼睛內遍布紅色血絲,整個人看上去頹廢又懨懨無力。
    江念白醒過來是三天後的事,她睜開眼,呆呆的看著虛空一點。
    她側過頭,看到陸遲年時,一愣,“你…”
    “先別說話,等醫生來檢查。”
    江念白輕輕點頭,沉默不語。
    等到醫生給她做完檢查,陸遲年才鬆了口氣。
    “醫生說你沒事,休養一段時間就能出院了。”
    “哦。”江念白的反應淡淡,明顯不想多說話。
    他們兩個人見麵,不是吵架都是你嘲我諷,就沒有平心靜氣單獨相處的時候,現在冷不丁這麽幹坐著,相對兩無言。
    率先打破沉默的還是江念白,她問,“我昏迷多久了?”
    “差不多一個星期。”
    “哦…”她看了陸遲年一眼,“工廠的事,都結束了吧?”
    “嗯。”
    “那你為什麽還不回去?”
    不怨她這麽問,陸遲年什麽時候關心過她?她的死活從來都跟他無關,現在他這麽守在醫院裏幹什麽,平白給了她期待,然後讓她絕望。
    聞言,陸遲年皺眉,“你還在醫院,我怎麽回去?再怎麽說你也是c.k的員工,是我帶到南區來的,萬一出了事,我也不好跟人交代。”
    看吧,她就說陸遲年是不在乎她死活的,這一切不過都是為了公司名譽著想而已,因為她現在還是c.k的員工,又是他親自帶過來的,萬一她出了事,他這個當上司的反而不管不顧,對公司的聲譽都會產生惡劣的影響。
    “我沒事了,你先回去吧,免得安妍知道你跟我在一起多心。”
    “你說話一定要這麽帶刺嗎?”陸遲年似乎是想發怒,可又顧忌著她還是個病人,所以強行忍住了怒氣。
    “……”江念白愣愣的看著他,許久,她才將視線從他身上挪開,“你要怎麽理解是你的事,覺得我話說的難聽也好,正聽也罷,無所謂。”
    滾下山坡的那一刻,江念白真的想明白了一件事,昏迷的這段時間內,她也回想了很多過去的事。
    想清楚了當年她就不應該強求一個不愛她的人對她動心,更不應該跟安妍正麵起衝突,被她所利用。
    媽她早就知道爸有外遇,她是為了這個家,為了自己而隱忍不發,後來媽死了,爸就迫不及待的將安妍帶進門。
    她都覺得好笑,爸媽真的有她記憶中的那麽恩愛嗎?
    媽從前都會在門口等著爸回家,可現在江念白懂了,等著一個心不在你身上的男人回頭,那就是奢求。
    她不想繼續下去了,疲憊的閉了閉眼睛,低垂著頭不說話。
    在南區休養了將近半個月,江念白才跟陸遲年回去。
    在機場出口,她看到了等著的宋黎城和安妍,最後他們分道揚鑣,江念白跟宋黎城離開,陸遲年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那抹越走越遠的清瘦身影。
    “念念,我聽說你在南區出事了,嚴不嚴重?是不是傷到哪兒了?”
    她抿唇淺笑,搖了搖頭,“我沒事。”
    江念白看著宋黎城眼底對她毫不掩飾的關心和憐愛,心尖顫動,“黎城哥,我答應你。”
    他愣了愣,“你說什麽?”
    “我說我答應你,還記得我去南區前,你跟我說的話嗎?現在我想通了,我答應你。”江念白甜甜笑著,“你會不會嫌棄我坐過牢,還有一段劣跡斑斑的過去?”
    宋黎城臉上的表情很複雜,由震驚到不可置信,最後到狂喜,他將人緊緊抱在懷裏,“我怎麽會嫌棄你呢?你不知道我等你這句話等了多久…”
    “以前我就想讓你嫁給我,當我的新娘,現在終於如願以償,念念,你是認真的嗎?”
    “嗯。”她將臉深埋進宋黎城肩窩,貪婪的嗅著他身上溫暖幹淨的氣息。
    這段時間在南區,陸遲年對她百般照顧,那是她追逐了十一年的溫暖,是過去她一直以來的渴望。
    但是她清楚的知道陸遲年隻不過是出於道德而多關照著她一點,並不是因為喜歡。
    她知道陸遲年和安妍訂婚的那一刻,就已經對陸遲年死了心。
    曾一度迷失方向,找不到歸途。
    她總是在默默等待著陸遲年回頭,宋黎城又何嚐不是?
    她不能得償所願,總希望跟她一樣的宋黎城能夠得到他想要的。
    “但是,請給我一點時間去整理我自己的情感好嗎?我沒法現在就告訴你,我喜歡你…”
    “沒關係,你喜不喜歡都無所謂,我喜歡你就足夠了,你願意嫁給我,我已經很滿足了。”宋黎城眼帶笑意的緊緊抱著她不鬆手。
    “誒,那不是念念和黎城嗎?”安妍看向那不遠處相擁的兩人,見陸遲年看過去,她眼底閃過一抹幸災樂禍的笑意,這段時間陸遲年老在敷衍她,賴在南區不肯回來,別以為她不知道他不肯回來是因為江念白!
    她恨她做了這麽多事,江念白始終陰魂不散的摻和在她的生活裏!
    江念白怎麽命就這麽大?她明明都刻意囑咐了監獄的人“好好照看”江念白,江念白為什麽還有命活著出來?!早就該死在監獄裏的人一出來就攪亂了她平靜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