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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芷。”看著天空，宇文的臉深皺著，他還想再勸幾句，想讓女人回到他身邊，即使他殺了瑤光也……
    軒轅凝芷曾說過，她這一生最恨的就是瑤光，最想殺掉的就是瑤光，其次才輪到表世界那些毀掉她妹妹的人渣們，那如今宇文算不算幫女人報仇雪恨？
    “其實我依舊恨他，就算他再死一萬次，都不足以抹去我心中的恨意，所以我不是想替他報仇，隻是……”女人歎息道：“他畢竟是我的父親，最起碼，我要完成他的遺願。”
    “遺願？軒轅家的愚忠？有何意義？”宇文怒道。
    老族長是什麽樣的人，或許一些普通平民不知道，但宇文和軒轅凝芷都清清楚楚，老頭不算大奸大惡，但也毫無作為，裏世界越來越艱難的生存環境，妖獸猖獗的恐懼，他卻隻知道守著那句生命至上什麽也不管。
    雲峰禾算不上一個貪官，但絕對是一個庸官，他這一生隻對一件事盡心盡力，那就是他的血脈，他的傳承，保住他的權力地位，其他？嗬嗬……
    這樣的人做族長，雖不會給民眾帶來多大的禍患，但也絕沒有什麽好處可言！所以宇文很佩服軒轅家，卻同時又覺得軒轅家都是一群愚忠蠢才。
    “你錯了。”軒轅凝芷突然搖了搖頭。
    “錯？”宇文不解。
    “其實族長是什麽樣的人，我知道，軒轅家也知道，連父親都發覺了，但我們依舊願意盡忠，你知道為何麽？”
    “其實，我們忠的並非雲峰禾這個人，而是他口中傳述的信仰！”軒轅凝芷喃喃道。
    “那信仰隻是句屁話！生命至上？這話連他雲峰禾自己都不信！”宇文反駁道。
    軒轅凝芷卻依舊在搖頭，歎息道：“他信不信，其實和我們無關，宇文啊，你根本就不明白信仰是什麽。”
    “信仰是精神的寄托，是心靈的釋放，信仰是正確的人生觀和價值觀，是分辨善惡的準則，信仰是在困難中堅持走下去的信念，是在痛苦中撐住別倒下的堅毅，信仰可以告訴我們，如何身為一個人！”
    “信仰不是敬畏神明，其實我們都知道這世上沒有神明，但我們依舊願意遵循信仰，因為那會使我們懂得謙卑，謙遜，使我們明白如何正確的生存下去。”
    “有些信仰，有些冠冕堂皇的話，我們明明知道是假的，但……人是不可以沒有信仰的。”
    “宇文你呢？你有信仰麽？”女人癡癡的問道。
    “當然！我的力量就是……”宇文傲然道，可尚未說完就被打斷了。
    “不，那不是信仰，那隻是你的欲望和野心！”軒轅凝芷喃喃道。
    “我並不信雲峰禾，哪怕他是族長，哪怕他滿口仁義道德，我同樣沒有原諒瑤光，哪怕他是我父親，哪怕他死在了我麵前，但就是因為他的死，讓我明白了。”
    “其實宇文，今天我不是要和你為敵，我隻是……找回到我已經失去了百餘年的信仰。”軒轅凝芷癡癡的望著天空道。
    那一刻的女人好美，連楚天都看的癡了，宇文更是早已迷醉，他愛她，就是因為她總是那麽悠然，說著簡單卻又富有哲理的話，無論世界如何汙穢不堪，她總是會守著心中那份恬靜，快樂的活著。
    宇文不得不懷疑，百年前他誘導軒轅凝芷去進行的那場報複，究竟是對還是錯？不可否認，那使得女人曾和族長反目，不再堅守軒轅家的忠誠，但同時，他也使得女人失去了信仰，失去了心中的那份恬靜，變得冷漠，變得猙獰。
    低下頭，宇文沉思了許久才終於歎了口氣，喃喃道：“我懂了。”
    懂了什麽？他再次抬頭看向軒轅凝芷，眼神中滿是癡然，卻又帶著無比的清澈。
    “不管你今天如何選，你開心就好，不管我是否認可你所說的信仰，不管我們是否會淪為敵人，現在的你是最美的，我不該企圖毀掉那份美好，隻為將你留在我身邊。”
    這番話很難懂，但軒轅凝芷卻明白，宇文對她的愛已經超然脫俗了，不再強求她留在身邊，隻求她永遠美好。
    然而，這就是他們的可悲之處，他們都想堅持自己的信念，或是野望，卻又不想改變對方的信仰，所以當這句話說完，這份愛就必須畫上一個句號了。
    所以宇文的眼神早已朦朧，所以軒轅凝芷深深長歎，扭頭握住了楚天的手。
    “做什麽？”呆萌楚小玉茫然道。
    “傻瓜，你不想繼續戰鬥了？不想堅持那句隻憑善惡的話了？”軒轅凝芷嬌嗔道。
    楚天愣了許久才反應過來，悶悶的點了點頭，但卻……他不知道該怎麽打下去，他空有一身力量卻抓不住宇文，軒轅凝芷倒是也會空間撕裂，但卻和宇文的力量差距太大了。
    瑤光死了，雲峰禾斷了條手臂跪坐在地瑟瑟發抖，至於我，連雙腿都沒有了，楚天甚至不敢去看血泊中的我，他知道我再沒有一戰之力。
    隻剩他和軒轅凝芷，但可以拚下宇文？能擋住宇文的空間撕裂？這種妖力屬性似乎……不是可以互相抵消的吧？
    “擋不住。”女人搖頭，卻又甜甜一笑道：“但你我若是聯手，想要贏他未必沒有機會！”
    這一戰，軒轅凝芷從頭看到尾，敵我強弱早已分明，誰也擋不住宇文的空間撕裂，誰也比不上他那種憑空間遁走的速度，楚天很強，卻根本抓不住他，但……
    “爆發你的妖力吧，盡量在不要誤傷我的同時，將力量屬性發揮到極限，接下來的交給我！”軒轅凝芷咬牙道，不等楚天回答，就陡然切開了一條狹小的裂縫，那裂縫比宇文差距極大，但已足夠她和楚天踏入。
    下一刻，她已到了宇文的身後，楚天頓時恍然，融毀妖力轟然爆發，肩上的火之主更是發了狂的噴射出數道火浪。
    隻可惜，宇文已經消失了，在楚天爆發的瞬間，他就撕開裂縫遁出了百米之遠，笑眯眯的反望回來。
    “抓不住他啊！”楚天焦躁道，軒轅凝芷卻依舊不答，隻讓楚天不斷的爆發妖力，將那火色燃的仿佛雲彩，同時再次撕裂空間追襲。
    接下來的這場戰鬥，是讓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這已經不算戰鬥，沒人知道算什麽……
    空中，赤紅色的雲朵在翻滾，但隻要裂縫出現，雲朵就會消失，又出現在另一處繼續翻滾，再消失再翻滾，繼續消失繼續翻滾！
    漸漸的，眾人已經看不清了，他們找不到楚天和軒轅凝芷在哪，更不知道宇文在哪，隻感覺漫天都是火雲，甚至仿佛整個裏世界都充斥著火雲，還各種詭異的跳躍著，就像放煙花？
    “哇……”幾個不靠譜的傻叉在讚歎，卻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讚個什麽勁，隻感覺這景象太奇葩，也太美妙了，就像個赤紅色太陽在不斷的瞬移！
    然而這美妙景色之中，卻又隱含著多少凶險？
    那漫天的煙花持續了足足一分鍾才停止，軒轅凝芷拉著楚天陡然躍開，結束了？下方的西門若峰死死盯著空中，誰贏了？宇文還是軒轅凝芷？
    誰也沒贏，什麽都沒結束，隻是楚天……吐了。
    那眼前不斷變幻的情景，楚天根本看不清，根本反應不過來，軒轅凝芷的撕裂空間有多快？平均一到兩秒，她就會拉著楚天跨越一次空間，這一到兩秒，楚天尚未看清眼前的景象，一切卻又立刻變了。
    那就像一部幻燈片在眼前劈劈啪啪的亂閃著，範圍之大鋪天蓋地，速度之快讓視力根本無法捕捉，那種頭暈目眩感，甚至大腦的混亂，精神的扭曲，別說楚天了，就連經過嚴格訓練的宇航員都承受不了。
    楚天隻感覺腦子裏嗡嗡亂響，連苦膽水都吐出來了，可憐他這輩子連雲霄飛車都沒坐過，卻突然經曆了這種，一分鍾就跨越數十次空間的悲劇，而他背上的火之主，更是早已吐得不醒人事，那紅毛猴子都翻白眼了。
    “撐著點啊！”軒轅凝芷哭笑不得道，雖然她也知道那種空間跨越，不是長時間熟悉的話，人體是根本承受不了的。
    楚天當然會撐下去，他的意誌力絕對在表世界排行前三，可問題是，他不知道撐下去有沒有用，整整一分鍾的痛苦煎熬，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有沒碰到宇文。
    “當然有！”軒轅凝芷眼中浮現一抹傲然，隨著她的視線望去，宇文的身影已浮現出來，那俊臉陰沉似水，臉上滿是血汙，更是焦黑，連頭發都燒短了，連半簇眉毛都被燒掉了，甚至！他的右手隻剩下三根手指，不是燒斷，而是徹底融化了，那熾熱的高溫……
    楚天抓不住宇文，軒轅凝芷卻可以彌補，所以他們的聯手才是最強的，女人的力量不如宇文，但撕開空間的屬性是一樣的，所以宇文到哪，她就帶著楚天跟到哪。
    撕開空間有一個必須條件，就是上官宏武曾說過的坐標，要麽那裏是你熟悉的地方，要麽那裏有你熟悉的人，憑內核之間的感應去捕捉，否則就算你撕開空間踏入，也不知道下一刻會身在何處。
    或許會在海洋裏，或是空曠的宇宙中，甚至！有可能你踏出去後，發現自己被封在了一堵牆壁裏……
    軒轅凝芷對宇文太熟悉了，兩人相愛過，曾無比親密過，所以宇文身體裏的內核坐標，完全等於是給軒轅凝芷準備的，不管宇文如何急速逃竄，軒轅凝芷永遠都知道他在哪。
    軒轅凝芷，可以說是宇文的最大克星！當然反之亦然，宇文也可以輕易找到她在哪，可問題是加上了楚天，加上那融化一切的屬性，宇文根本不敢靠近，碰一碰就欲死欲仙了。
    “有效？贏了？”楚天在那一刻激動的險些蹦起來，雖然他依舊在吐。
    但很快，楚天就發現了兩件很奇怪的事，第一，軒轅凝芷的臉色好差，極為灰敗，幾近枯萎，第二，躺在地上血泊中的我，突然大吼一聲，手呈利爪猛地切入了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