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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月芽不感興趣的樣子，菠菜有些著急，“和你有關的，聽不聽？”想賺陳月芽的錢，咋就這麽難呢？
    月芽搖頭，反正菠菜會憋不住，急什麽！
    最後，看到她實在不上當，菠菜咬牙，“季浩學長出國留學了。”
    出國留學？
    月芽意外了一下，暗中慶幸，還好沒答應和他談戀愛，不然馬上會失戀的吧!
    “你難道都不會傷心一下下嗎？他那麽喜歡你!”菠菜滿臉的八卦。
    月芽抬頭看著天上的白雲，口氣悠悠，“菠菜同學，我突然覺得，你不適合做我的嬸嬸。”
    “為什麽？”她驚叫,滿臉的不明所以。
    月芽瞪視她一眼，滿臉的意見，“你連一點最起碼的親人相護的意識都沒有，我是你的侄女，你要時刻站在我這邊，像我這麽優秀的人，早已經預先洞察世事，所以……”後麵停住，一副神棍的姿態。
    “所以什麽?”
    “留下懸念。”她調皮一笑，轉身向教室方向走去。
    剛走幾步，停住腳步，怔愣著看著前麵攔住她的人。
    一個穿著高檔衣服，風韻猶存的中年女人。
    模糊的記憶裏，她已經發福，早沒有了照片上的樣子，但是，女人的眼睛和她的一樣，月芽永遠不會忘記。
    怔愣了一下之後，月芽隨即麵無表情的繞開她走。
    在和女人錯身之際，女人一把拉住她手臂，慈愛的開口，“芽芽！”
    “你認錯人了！”月芽的口氣疏離，用力掙脫女人。
    “芽芽。”吳麗珍的聲音充滿悲傷無奈，“不是我不要你，我有苦衷，迫不得已。”
    身後傳來的聲音，她隻是遲疑一下腳步，然後不再停留，快步離開。
    “芽芽……”
    她的親生母親，她記得她的眼睛，和照片上麵一個樣子。
    當年，她狠心扔下幼小的自己和生病的父親，從此再也沒有回來。
    曾經有多少天，她站在家門口，看著大路方向，殷切期盼能看到她的身影，不需要什麽榮華富貴，隻要能在媽媽身邊就好。
    然而，每一天，都是在失望中度過。
    月芽上課心不在焉，老師在上麵講課，她滿腦子的胡思亂想。
    中午下課，和菠菜一起走出教學樓，一抬眼就能看到媽媽站在綠化樹下，她還在等待。
    月芽皺眉，停住腳步。
    幽靜的咖啡廳，吳麗珍用紙巾不停的擦拭眼淚，“我當時沒有想到離開，我想回娘家借錢，回來給你爸爸看病，可是，沒想到你外婆將我賣掉，賣到一個很遠的地方，給一個又老又醜的男人，那個男人將我鎖在屋子裏，每天打罵我，這樣的日子過了三年，他看到我不再反抗他，於是放鬆了警惕，我趁機逃跑，被一個路過的車子救了，到了a市，我躲在救命恩人家做女傭，希望養好傷，賺到錢以後，風風光光的回家，給你買好吃的，給你爸爸買藥，沒想到等我回去的時候，才知道你爸爸已經去世，你也離開了。”說到這裏停頓一下，慈愛的眼睛看著月芽，看到她眼裏有同情的濕潤。
    吳麗珍滿臉的悲戚，“當時我非常痛苦，去你爸爸墳上看過以後，隻好又回到恩人家，繼續做女傭，恩人的老婆去世以後，我和他結為夫妻。”她一把抓住月芽手，“女兒，你放心，現在我有能力養你，保護你，到媽媽身邊來，讓我好好補償這些年的虧欠。”
    “我！”月芽說不出話，不知知道說什麽好。
    這些年她是一直在恨媽媽的，沒想到事情的原因是這樣，原來自己恨錯了人。
    看到月芽臉上的猶豫掙紮，吳麗珍更是緊緊的抓著她的手，聲音慈愛的，“女兒，我愛你。”
    這一句話，一下子攻破月芽常年渴望母愛的心理，“媽媽！”她淚流滿麵。
    母女緊緊抱在一起，吳麗珍有些緊張的表情，終於放下。
    有媽媽的感覺很幸福，下午，月芽第一次翹課，母女一起牽手逛商場，買衣服，去美容，選擇化妝品。
    這些，都是跟隨男人長大的月芽沒有體會過的。
    小時候和爸爸一起，那時候貧困交加，每天采藥，熬藥，在溫飽線上掙紮。
    後來，和阿陣叔叔來到a市，什麽東西不用出去，阿陣叔叔都給她買來，甚至包括內衣內褲衛生巾，他就像一個細心的父親一樣，將最好的東西送到女兒麵前。
    她和阿陣叔叔一起去的地方，是去遊樂場，爬山，健身，野餐，兜風，很具有男人特點的娛樂。像和媽媽這樣母女牽手逛街，美容，從未體驗過。
    天色不知不覺的暗下來，媽媽拉著月芽的手，“女兒，搬來和媽媽住在一起吧，我不想和你分開，我想好好補償你這些年缺失的母愛。”
    “我……”月芽猶豫。
    這個事情要和阿陣叔叔商議，現在，阿陣叔叔是她的監護人。
    “有什麽困難嗎？”她慈愛的目光停在月芽身上，讓月芽忍不住點頭，“好！”
    “我們現在就回家。”
    這麽快！
    月芽猶豫一下，“媽媽，我先回家對叔叔說一下的好嗎？”總覺得，這個事情，要和叔叔商議一下。
    “嗯，媽媽和你一起去。”她很熱心。
    “還是，先……我自己對他講吧！”
    手機鈴聲響起，是阿陣叔叔打來的，月芽忙接聽，“叔叔。”
    “芽芽，我來學校接你，下課了，沒看見你的身影。”
    阿陣叔叔去學校了！
    “叔叔，我在外麵！”
    “在外麵？”他疑惑的聲音。
    吳麗珍忙給月芽用動作示意，讓月芽說搬出來。
    月芽目光閃爍一下，“叔叔，我今天下午曠課，我和媽媽在一起。”
    “你媽媽？”他意外疑惑的聲音。
    看到媽媽繼續示意，月芽輕輕點了一下頭，“叔叔，我們回去再談好嗎？”
    “好，你在哪裏，我去接你。”他聲音裏濃濃的關心。
    “謝謝叔叔，我坐公交回家就行。”
    對麵遲疑一下，“好，路上注意安全！”
    看到月芽掛上電話，吳麗珍有些關心的，“你怎麽不直接提出和媽媽在一起呢？”
    “我，他，他就像爸爸一樣照顧我，我感覺，突然搬出來，會有點太直接，我想和他說一聲。”
    吳麗珍目光在月芽身上停留，隨即，臉上帶著讚賞的微笑，“我女兒說的對，媽媽支持你的想法，但是，畢竟他是一個單身男人，你們這樣住在一起，總是有些不方便，女孩，還是在媽媽身邊好。”她的語氣無比的真誠慈愛，“媽媽愧對你，媽媽隻想好好補償你，你理解媽媽的心情嗎？”
    月芽點頭，“我理解媽媽，理解的！”
    拒絕了媽媽送她回家的想法，月芽坐公交回家，陳陣已經做好飯菜。
    餐桌上，月芽再三猶豫，不知道怎麽開口。
    “小月芽，能說說你媽媽是怎麽回事嗎？”沒想到阿陣叔叔開口。
    月芽鬆了一口氣，接著陳陣開始的話題，將今天發生的經過講了一下，然後看著陳陣，“叔叔，我想搬去和我媽媽住在一起。”
    陳陣思索一下，“你們母女這麽多年沒見麵，突然在一起會不會不適應，還是過一段時間的好嗎？”
    “血緣裏親近的原因，沒有什麽不親近的，她對我很好啊。”和夢裏夢到的媽媽樣子一樣。
    陳陣的目光直視月芽，眼底有著關心，“小……芽芽……”算了，不要說了，隻有讓她親自去經曆，她才會成長，不是嗎？
    “叔叔，你想說什麽?”為什麽是這種目光，就像要送女兒出嫁一般戀戀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