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祈滬和蘇菲(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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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菲腿上全是粘膩的血,小腹也疼的厲害。她看到身影身影走進,抬起頭就見到自家哥哥一臉著急地過來攙扶她。
    “蘇菲,你怎麽會搞成這個樣子?究竟出什麽事了?”
    “哥哥,帶我回家,我想回家。”蘇菲別的什麽話也不肯多說一句,一雙眼睛紅腫的厲害,看得蘇距心裏都是一陣難受。
    “哥,你別問我怎麽了。”蘇菲抱著蘇距,“哥,我肚子好痛,心也痛,痛的快死掉了。”
    從小到大,他們家就一直很疼惜蘇菲,從不舍得叫她收到一點委屈。如今她哭著趴在自己的懷裏哭,蘇距心裏就想是被貓撓出了一個大窟窿一樣。
    蘇距的目光落在她裸露的肌膚上,看見那白皙的皮膚上是一個又一個深吻的痕跡,青青紫紫,慘不忍睹。
    蘇距握住她的手腕,一個用力,將她整個人都抱了起來,把她塞到副駕駛裏,心細的扣好安全帶。
    他將車子裏的暖氣開到最足,拿過一包紙巾,叫她好好整理一下自己,又將車子開到路邊,買了一杯熱的卡布奇諾放進她的手裏給她暖著。
    蘇菲手裏拿著卡布奇諾一聲話也不說,同平日裏歡笑的模樣大不相同。
    蘇距開著車子,想到剛剛接到祈爵秘書的電話,又將目光落到自家妹妹的腿上,這血,難道!它狠狠地捶了方向盤,郝燕青那個人渣,居然敢這樣對自己的妹妹!
    蘇距將車子換了個方向,往醫院開。怪不得他問了半天,妹妹一句話都不肯說。那個女生不在意自己的第一次。
    他緊繃著臉,心裏有著滔天的怒意,但對著蘇菲依然是柔軟著口氣,“哥哥先帶你去醫院,你別怕,有哥哥在。”
    蘇菲隻是搖頭,“哥哥,我就想回家,我沒事的。”她攥緊了衣服,抬眼一看,這條路並不是回家的路。
    蘇菲在暖和的暖氣裏倏地反應過來,語氣裏帶著期艾,“哥哥,是不是隻要是個人,當下看到我那個樣子,都覺得我被郝燕青給強了?”她哆嗦著將自己的身子靠在車窗上,“哥哥,我沒有,那血是姨媽惹的禍。”強烈的窒息感將她胸腔裏的呼吸都要抽幹了,她鼻尖酸澀難忍,不知道接下來要說什麽。
    蘇距的車子猛地停下,他探手摸了摸蘇菲的頭頂,“沒有就好,沒有就好。”
    車子開進院子,蘇菲解開安全帶下來。
    蘇距牽著她的手走進家裏,劉芸正在看電視,見到他們兩個這個樣子進來,她忙站起來,“寶貝,你怎麽了,怎麽搞成這個樣子?”
    腿上的血跡已經擦掉了,若不是擦了,這檔口叫劉芸看到了,還不知道怎麽想的。可即便這樣,蘇菲現在的形象也沒有多少好。頭發亂七八糟的,腿上隱約還是能看到幾個青紫的印子。她將衣服攥緊,沒叫劉芸看到裏麵的風光,隻說了句,“和朋友在派對上玩瘋了,不小心掉到了水池裏。”
    她說話的聲音都是很沙啞的。
    劉芸與蘇距對望了一眼,蘇距歎了口氣道,“整天瘋瘋癲癲的,也就那幾天安生,媽,你幫她準備紅糖水吧。”
    “哦。”劉芸明白過來,“那你趕緊帶她上去泡個澡。”
    蘇距給她準備好洗澡水,放好睡衣之後不忘在床頭給她點了熏香,他走出門的時候,看了一眼呆滯的妹妹,搖了搖頭出去了。
    蘇菲赤身站在鏡子麵前,能看到自己身上青青紫紫了一片,看著慘不忍睹。
    她走進浴缸裏,溫暖的水溫卻並不能將她心裏那一顆心給焐熱,一種從腳底而生的涼意將她整個人都包裹得死死的。
    蘇菲摟著自己很久很久。突然間,她站起來拿起花灑,用力的衝洗自己身上的皮膚。白皙的肌膚被她用力的搓擦,弄出了紅腫的顏色。
    黑色的長發落在她的腰間,一對纖細的蝴蝶骨襯著她越發清瘦。
    劉芸拿著紅糖水進房間的時候,不期而遇地聽到一陣細微的啜泣聲。
    她皺著眉,將沒有鎖的浴室門推開了一點點,就看到自己的寶貝女兒全身的傷,頭深埋在兩膝之間。
    她放下了推門的手,做母親的很明白女兒性子,這個時候她不會需要一個聆聽著,她隻會將自己緊緊的關起來,不讓別人看到她受傷的地方。
    紅糖水最後也沒有放到桌子上,她拿著杯子又離開了。
    臨近淩晨,劉芸不放心蘇菲,又到她房間看她。
    房中點亮了一盞黃暈的燈,蘇菲安安靜靜地躺在床上。
    劉芸心下一鬆。
    可等她走進了,才看到蘇菲一張臉都是緋紅的。
    她忙將手放在蘇菲的額頭,天哪,真是要燒死人了。
    劉芸急急忙忙打了家庭醫生的電話,找來傭人準備好毛巾給她降溫。
    蘇距看到劉芸急匆匆的樣子問了句,“出什麽事情了麽?”
    劉芸一把將他的手打掉,“你就慣著你妹妹在外麵亂玩吧,到底是出了什麽事情,她成了這個樣子。現在又發燒了,整個人嘴裏就說著胡亂的話,等你父親回來了,看到你們這個樣子,指定要好好訓訓你們了。怎麽長那麽大了,越發不讓人省心了。”
    劉芸嘴上這樣說,可眼裏是藏不住的焦急和不安,想到浴室裏女兒渾身是傷的痛哭有些話她想問又不敢問。
    一整晚,蘇菲都在高燒中度過,嘴裏隻有一人的名字,祈滬。
    隔天,蘇菲醒來的時候,就看到劉芸拿著杯子坐在她身邊。
    蘇菲張開嘴笑了笑,“媽。”她發出的聲音是她自己都沒有想象到的沙啞。
    “哎。”劉芸摸了摸她的腦袋,“燒終於退拉,我還以為我要多一個傻女兒了呢。”
    蘇菲“撲哧”一聲笑出來,“傻了也粘著你。傻了多好呀,可以每天不想那麽多的事情,還能讓您給我洗頭,洗澡,跟小時候一樣,多開心啊。要是你哪天再給我買一個芭比娃娃,我可能要開心一周呢。”
    劉芸摸了摸她的臉,“傻孩子。”她將蘇菲麵前的被子整理好,“即便不是傻子也可以活的很開心不是麽?你看你小時候,我給你紮一個好看的辮子,你就能很開心了。我沒空給你紮辮子,你得到一個芭比娃娃也很開心。寶貝,開心是自己得來的,沒有什麽事情能為難你。若是這個事情強求不得,我們換一個事情不就得了。你小時候天資聰穎,怎麽到現在就笨了呢?”
    蘇菲眼眶有點紅,整個人委屈得不行。她靠在劉芸的肩上,“媽.....”
    “媽在呢,寶貝,媽永遠都在的。”
    劉芸說的話,蘇菲顯然是聽進去了。她也吃飯,也睡覺,安安靜靜的。蘇距說一個冷笑話,她也能樂嗬好半天,好像和從前的蘇菲一樣了。但是隻是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越安靜,心裏越覺得惆悵。
    她拿出自己的手機,上麵沒有任何一通祈滬的消息。到了這一刻,她似乎真的是聽見了自己心裏有玻璃破碎的聲音。
    沒幾天,外交官父親阿道夫回來了。
    他將手中的手機拿給劉芸,“我出差不過幾天,家裏就出了這麽大的亂子!蘇菲在哪裏!”
    劉芸也沒接手機,她哪裏會不知道是什麽消息。這幾天,電視電腦全是鋪天蓋地的新聞,把蘇菲、祈滬和郝燕青的事情一頓說。到最後,那兩家人不能詆毀,比之一個外交官家,他們的地方低了很多,有些含沙射影的話,全部丟給了蘇菲,有心潑她髒水,甚至是放上了那天在酒吧的照片。
    劉芸追問劉距,他告訴自己蘇菲還是清清白白的,那血是月經而已。
    可即便如此,劉芸看著蘇菲身上的青紫也能想象到那天晚上蘇菲是怎麽樣從郝燕青的手裏出來的,簡直氣到不行。他們怎麽能這樣糟蹋自己的女兒呢。
    阿道夫沉著一張臉,“她人在樓上?以為躲著這些事情就可以當做沒有發生過麽?你叫她下來,說清楚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情?”
    “說什麽!就是我們的女兒被人欺負了,就那麽簡單!就你天天想著你的國事,國事,連個家都不管了。如今,人家都欺負到外麵頭上來了!你還管不管女兒的生死了。”劉芸眼圈泛紅,心裏是說不出的難受滋味,她的女兒從小就乖巧活潑,為什麽叫她受這種委屈!
    阿道夫冷冷地說,“要是真受了委屈,這個世界又不是沒有王法的地方,我一定會為她討個說法。但你看看外麵的人是怎麽說她的,她到底要為了一個男人把家裏的臉丟到什麽程度......”
    劉芸心疼地掉眼淚,“就你的臉,你的家!我隻要我的女兒就好了。你自己養大的女兒你還能不了解她麽。她能做什麽出格的事情!”她攔著阿道夫,“女兒都那麽委屈了,我今天就是不許你說她一聲。”
    “你真是......”阿道夫也是氣到不行,“女兒變成今天這個樣子,都是你給慣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