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 世宗覆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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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颯眉目一皺,馬上用自己身上的陽氣瞬間補充了一下我麵前的防護罩說道:“你還不明白嗎,你就是世宗,世宗就是你,你的魂魄是世宗的,知道嗎?”
“我……我就是世宗……”我呆呆的望著自己已布滿黑絲的雙手,抬頭對那個女人質疑道。
那女人微微一笑,再也沒有說話,隻是拿出了一把匕首輕輕地在自己的手腕之上割了一下,隻見那血液瞬間從空中往月空之上漂浮,我雙眼一瞪,馬上指著那個女人大喊:“你要幹什麽……”
喊完這句話,二叔收回了自己的雙手迅猛的跑到了那女人的身邊想要阻止,他拿著自己的匕首悶哼了一下,一滴一滴的處子之血滴落,混合著二叔粘稠的血漿,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女人的身後竟然還有一隻厲鬼,她張開了雙手陰險的大笑,在這期間,那個女人臉上的皮膚正在瞬間揮發,十幾秒鍾之後,她的肉身不複存在,展現在我麵前的,卻是一張血腥的臉孔。
“呃……小逸,沒時間了,發動滅生咒,快,別管我……”此時,二叔正倒在地上苟延殘喘的對著我說道,而他的手,則是拿著手中的那一柄匕首猛的就刺入了那個女人的小腿中央,鮮紅色的血液瞬間迸發,染紅了整塊地麵。
我咬牙閉上了眼睛,腦子放空,將靈覺提升至整個結界之內,隨後猛地睜開了眼睛,靈覺瞬間劈開了保護罩,猛地朝著那一輪彎月處射去,在這一刹那之間,我好像已經快要死了一樣,就跟上一次將靈覺全部輸入祀溪的體內,之後全身虛脫,整個人就攤到在了地上,我沒有睜開眼睛,因為不管是好是壞,我都盡力了。
過了很久很久,我的周圍都沒有任何響動,我慢慢的睜開了雙眼,看到眼前的一切,我猛地一怔……我在哪裏?這裏是哪裏?還是世宗嗎?周圍一切的房屋全數倒塌,填上的那一輪彎月還是閃著血紅色的光芒,而那個女人,卻滿身是血的正在往我這邊爬來,突然,噗嗤一聲,學光四射,那女人的眼睛瞬間掉落,祀溪緩緩地從正門走入,在她身後還有一些陰兵正在找尋這裏的所有魂魄。
她慢慢地走到了我的麵前,隨後將我身子一下扛起,一邊和我並排並的走著,一邊輕笑說道:“你還以為真的就隻有你一個人孤軍作戰呢?地府的人,幽冥的人都在門外等著,一旦你失敗了,我們就直接將幽冥的靈覺打入整座世宗,在血陣沒有發動之前,那個女人估計就已經死透了,我說親愛的,這下你總該留在幽冥陪我了吧?”
“咳咳咳……那林大叔……不是被世宗的人抓走的?”我咳了幾聲,然後艱難的說道。
就在我說出這句話的同時,林大叔大大咧咧的走到了我的麵前,雙手一攤,火冒三丈的對著我說道:“臭小子,誰讓你多管閑事的,老子在那墳裏麵好好地,你把老子奪命瓶拿走幹啥?快把我奪命瓶拿出來。”
我狐疑的看了一眼林大叔,而後又看了一眼他身後的死,在祀溪的攙扶之下,從口袋裏麵掏出奪命瓶交給了他,並且玩味的說道:“哎,林大叔,咳……我還以為你出事了呢,原來是去一夜**了,怪不得那麽激動,不過這樣真的沒關係嗎?你老婆那麽漂亮你都不知足?”
說完這句話,林大叔渾身一愣,馬上拉著我的手嘻嘻哈哈的笑道:“哎,我說你這個人,開個玩笑嘛,這樣,等你回去之後大叔請你吃好的,怎麽樣?就這麽說定了,那個什麽,冥王,我就先走了,不打擾了,不打擾了。”
我笑了笑,拍了一下祀溪的手臂示意她停下,然後我捂著自己的胸口就來到了二叔的身邊,此刻,二叔冰冷的身體正躺在我的陣眼之外,他是笑著離開的,我屏住了呼吸,而後將二叔的身體一把抱起,看了一眼還在一旁喘氣的楊颯,悶聲說道:“楊颯,給你一個選擇,滾回去,繼續鑽研你的起死回生丹,還是留下來,讓陳傑帶你去見你妹妹最後一眼,然後乖乖的去做個赤腳醫生。”
他笑著站了起來,隨後說道:“老子兩個都不選,生死無常,人道輪回,既然已經那麽多年過去了,我也不要去叨擾她,如果有緣相見,下一輩子我們還是兄妹,沈逸,你是老子最好的兄弟,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不過我覺得這個地方還不錯,留下來種種草藥也還成,怎麽的?把這個地方騰出來給我吧,說不定過幾年你窮的沒地方去的時候,還可以來這裏看看。”
我看了祀溪一眼,她笑著點了點頭:“這裏最起碼還要過兩百年才會消失,在這消失之前,你還是這裏的世宗,這裏的一切都是你的,怎樣決定,我都聽你的。”
我點了點頭:“隨你便吧,反正我的東西你一直當成自己的來用,不過你要給我記住了,如果我下次再來這裏的時候,這裏還是這逼樣,你就自宮吧。”
說完這句話之後,我抱著二叔的屍體離開了世宗,回到了沈家老宅。
在二叔的靈堂之上,我穿著孝衣往火爐裏麵丟擲著紙錢,突然,小黑進來了,我笑了笑,隨後手指一縮,在他腦袋頂上畫了一道圈圈,一陣白色的氣體瞬間在我麵前展現。
“你走吧,不要再回來了,這幾天我想的很清楚,我愛的是祀溪,我不知道當年為什麽會為了你放棄她,我也不想再知道了,畢竟都過去了,我希望你也可以放下過去。”
說完這句話,那白煙朝我這邊靠了一下,隨後停頓了數十秒就消散在了我的麵前,我知道,我從一開始就知道小黑不怎麽正常,就算再有靈性的貓也不可能會這麽靈,所以在它體內多多少少會有靈體,至於我是怎麽知道小黑體內就是她的呢?可能是直覺吧,從世宗下來之後我就發現小黑不見了,最後楊颯親自將小黑送了下來,並且告訴我是在陣眼之中發現它的,所以我回來之後就格外留意,經過這麽多天的觀察,我有些確定了,這小黑應該就是靈體。
為二叔辦完了喪事,我就回到了殯儀館打工,其實說實話,沒有表姐的日子實在非常難過,更何況距離我下世宗的日子已經也有差不多一年了,每天就隻是做著搬運屍體的工作,手下麵的那個趙岩雖然已經不在對屍體恐懼了,可每天就都和我對著幹,不知道為啥,大概是八字相克吧。
“嘿,趙岩,把這文件給高建國送過去,今年的賬跟他說一下,明年年初再給他。”我在表姐辦公室內從抽屜裏麵拿出一份白色的文件遞給了趙岩說道。
趙岩白了我一眼,沒好氣的對著我說道:“這種事情你幹什麽叫我做,我隻是搬屍工,讓小李去做啊,我這一天很忙的。”
“啪嗒”一下,我這小暴脾氣,一把就將手上的文件直接甩在了桌子之上:“我說你丫丫個呸的,老子讓你做事你啥時候那麽多話了?信不信我讓你明兒個不用來上班了?”
“嘿,我告訴你,我還真不怕呢,你丫天天在殯儀館親親我我的,有沒有考慮過我們單身狗的感受,老子早不想幹了,要不是念在許姐的提拔,我還特麽來這兒受這份窩囊罪?”趙岩一下也被我說的炸毛了,直接瞪大了眼睛對著我說道。
這房間頓時安靜了下來,我抬起頭,從口袋裏麵掏出一根長壽香煙就遞給了趙岩,隨後緩緩地說道:“如果表姐在的話……可是……”
“啪嗒”
“可是什麽?老娘不在你就特麽給我胡搞,這一年的賬是怎麽回事?為毛會虧了那麽多?我說你是敗家精嗎?虧了老娘那麽多錢,老娘就算是死了,也會被你氣的從棺材板裏麵跳起來的好不好。”突然,表姐從辦公室外一下就推了進來,手上拿著一疊非常厚的賬目單直接就出現在了我的麵前。
我不知道我現在該說什麽,我和趙岩都張大了嘴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急忙上前麵在表姐的身上到處戳動,發現表姐竟然沒死的時候,我整個身體都已經癱軟了,這尼瑪簡直是從地獄到達天堂的感受啊,對我心髒刺激太大,不行……老子要休息一會兒。
“我說你也真是的,把我一個人丟在地府就完事兒了?要不是你媳婦天天來看老娘,老娘早就悶死了。”表姐埋怨的看著我,而後沒好氣的說道。
我微微一愣,隨後朝著表姐身後的那個女人走了過去沒好氣的說道:“咋的,來看你已經對你不錯了,你要不是我表姐,來看你才有鬼了。”
表姐坐在辦公室裏麵白了我一眼,隨後又將趙岩手中的香煙掐斷,說道:“你們這些男人,我告訴你們,不要在我辦公室抽煙,特別是在祀溪的麵前,不知道她懷孕了?你們這次能在一起,還多虧了地藏王,要不是他幫著祀溪重塑肉身,你跟鬼去生孩子去。”
我微微一愣,表情隨即凝結:“地藏王說,如果祀溪不肯放棄冥王的位置,就算生了孩子那又怎麽樣,她永遠還是要呆在幽冥的,哎,你快點給我勸勸這個女人,我怎麽說都沒用……”
祀溪微微一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小聲說道:“我沒有做過人,但我可以試試,不過也就是一輩子的時間,為了你,就算是墮入輪回那又何妨?先前是為了表姐,我不得不下幽冥,我怕地藏王出爾反爾,那到時候我們還有一個幽冥做靠山,現在表姐都回來了,那個冥王,誰要做就去做罷,隻要能在你身邊,就算做乞丐也是開心的。”
八個月之後,我和祀溪在沈家老宅舉行了婚禮,我將爺爺奶奶還有二叔的排位放在了大廳的正中央,可是表姐說這樣不好,我笑著說沒有關係,也讓他們高興高興,雖然爺爺已經投胎,可是我還是想要讓他們看到我娶媳婦,表姐架不住我,所以隻能由著我來。
“表弟,李桸來了,你好好說話,知道沒?”表姐看著我說道。
我抬頭看了一眼,隨後笑著走到了李桸的麵前,今天的她是劉項宇陪著過來的,還是跟以前一樣,很漂亮,她見到我的第一句話就是:“如果你要說什麽抱歉的話就免了。”
那我還能說什麽,隻是搖了搖頭,摸了摸她的腦袋說道:“你啊,你也該找個男朋友談談戀愛了,別一天到晚隻顧著工作。”
“我知道啦,這不是在找麽?也要有合適的不是,你快去忙吧,這是我送給你們的結婚禮物。”李桸笑著笑著就轉過了身子和劉項宇座到了楊颯他們的那個桌子之上。
晚上六點十八分,當表姐拉著祀溪出來的時候,我的臉上滿臉都掛著笑容,天知道老子這是有多麽的興奮,尼瑪,終於要結婚了,而且還娶了一個上一任冥王,這尼瑪,我激動的都說不出話來了。
我從表姐的手上接過了祀溪的小手,由於她挺著大肚子,叩拜這一項就免了,可當司儀喊道夫妻對拜的時候,這肚子一下就不行了,羊水瞬間流的滿地都是,幸好蔡佳佳反應及時,馬上讓我把祀溪抱到了內堂裏麵接生,要不然,我可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啊。
“千萬沒事,千萬沒事啊,臥槽,我這剛結婚,你千萬不要給我來個一屍兩命啊。”我雙手合攏,對著老天爺就拜了拜。
突然,我腦門一陣疼痛,睜開眼睛就看到了表姐,她白了我一眼,沒好氣的說道:“大喜日子,你說什麽呢?”
我馬上捂住了嘴巴,但是手心裏麵一直都在冒著冷汗,雙腿也在顫抖。
突然,從門內傳來了一聲嬰兒的啼叫,我雙腿一軟,要不是楊颯攙扶著我,我早就倒在了地上了,隨後蔡佳佳從門內出來,我看她一連嚴謹的樣子,心想不會是出了什麽幺蛾子了吧,隨後她走到了我的麵前,笑了笑:“是個兒子,母子平安,祀溪的身子有些弱,坐月子的時候要補,但是不能進補,知道了沒?”
我腦袋“嗡”的一下,直接就一把抱起了蔡佳佳開心的都不知道自己是誰了,我做父親了,我做父親了……
隨後我衝入祀溪的房間,見她正全身無力的躺在了床上,我心中一疼,當即就將她抱起輕聲的說道:“媳婦,辛苦你了,我發誓,以後再也不讓你受罪了,咱就要一個孩子。”
她雙手輕輕地繞過了我的脖頸,看著我左手邊的孩子,輕笑道:“那怎麽行,我說過要為你生一個足球隊呢,這才第幾個?”
“不生了,咱不生了。”我哽咽的說道。
祀溪笑了笑,用那一雙漸漸冰凍的手臂撫著我的臉頰,隨後她就閉上了眼睛。
七年之後,我在那一座懸崖的頂端望著那深淵之下的一切,輕輕地歎了一口氣,手邊的小孩兒正晃動著撥浪鼓一個勁的在叫著:“媽媽”
我苦澀的一笑,隨後一把將他抱了起來輕聲在他耳邊說道:“沈溪,你又調皮了,你媽呢?”
“你們爺倆兒,就知道我把我撇在後麵,過些年等沈溪長大了,還不得不要我了啊。”祀溪笑著從旁邊的一塊墓碑處走來,手上還拿著一根白色的蠟燭對著我說道。
那是世宗的墓碑,自從那一次世宗回來了之後,我就將他的肉身埋在了這裏,每一年的清明節我都會帶著祀溪來探望,希望他也能明白,善惡終有報的道理。
“爸爸……媽媽,你看,彩虹……”沈溪指著那天空之中的一道彩虹興奮的說道。
我抬頭看著那一望無際的彩虹,微微一笑,其實有些事情並沒有我們想的那麽糟糕,換一種角度去看,或許你會發現在你的生命之中曾經也有過這麽一道彩虹。
我抱著祀溪輕輕一笑,我找到了我的彩虹,那麽你呢?還覺得,這個世界上一切的鬼神之論,都是無稽之談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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