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連勝利兵敗石頭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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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堂門口有棵樹,樹下有一個坑,坑裏有六個動物,一隻豬,兩個土匪,三個士兵。坑裏的動物現在都頭破血流,誰都沒有死,誰都沒有力氣再折騰,包括豬。
其實,那兩個土匪不是土匪。是土匪抓來冒充土匪的兩個鄰村村民。要是真正經曆過大場麵的土匪,坑裏的那隻豬早就被捅死了,後麵掉入的三個士兵也被捅死了。
那兩個人不是土匪。土匪呢?這就是李荷花的老辣之處。放走陳蛋後,李荷花帶著山寨裏最得力的十幾個人跟著下了山,一路偷偷跟著陳蛋。進了村子,便在學堂附近隱蔽。
李荷花一早看見了吊在樹上的李震海,心急如焚,就要衝過去施救。轉念一想,又覺不能貿然行事,便強忍住救人的衝動,繼續等待時機。正等著,一隻豬掉進了陷阱。連勝利的計劃完全破產。
李荷花暗自幸慶,同時也感謝那隻豬作出的貢獻。不一會兒,陳蛋便代替了李震海被吊在樹上。李荷花全都看在眼裏,命令路上抓的兩個村民上前去救假的李震海。村民迫於無奈,隻能硬著頭皮上。掉進陷阱後,士兵圍攏上去,真正的土匪從後麵圍上來,不費吹灰之力就解決了三個士兵。
連勝利轉移李震海的路線完全被李荷花掌握。李荷花一聲令下,十幾個實力強幹荷槍實彈的土匪蜂擁而上,沒兩下就解決了看守在門口的士兵,直接殺入地下室。
防守最後一道防線的士兵見形勢不妙,急忙去報連勝利。連勝利完全沒想到李荷花竟然能殺進地下室,嚇得手腳慌亂,匆匆忙忙從地下室的後門逃跑。李荷花衝進地下室時,已經不見了連勝利。
李荷花喝令手下去追。李震海道:“免追了。畢竟都是自家人,留給他一條活路。”
李荷花道:“你給他活路走,他以後恐怕得給你死路走啊。”
李震海道:“他一個小連長,丟了槍丟了人,就算是回到部隊也會被槍斃,有什麽可怕的?”李荷花不與李震海爭論,三兩下鬆開李震海,二人緊緊相擁,好不甜蜜。土匪們見狀,紛紛退出地下室,把空間留給二人。
李震海抱著李荷花,深情道:“你傻啊,一個女人家也敢來這裏冒險?”
李荷花抱怨道:“跟你說話你不聽,才會弄成這樣。再說了,我能不管你嗎?你要是死了,我活著還有什麽意思。”
李震海愧疚難當,歎道:“這次是我不好,以後一定聽你的,什麽都聽你的。”
李荷花道:“別傻了。你是一家之主,更是一寨之主,是個頂天立地的大丈夫。還是跟以前一樣,什麽都還是你說了算。我畢竟隻是個女人,沒了你就沒了主心骨。”
李震海感動不已,死死摟住李荷花,動情道:“娶到你是我這輩子最大的福氣。”
李荷花掙脫出來,正色道:“好了,我們趕緊走吧。一會兒村民就會圍過來,到時候就麻煩了。”
李震海冷笑道:“麻煩什麽啊?連勝利我都不怕,害怕村民?”
李荷花道:“話不能這麽說。要是我阿爹阿娘和你阿爹阿娘來了怎麽辦?打不得罵不得,也會損了他們的顏麵。還是趕緊走吧。”
李震海聽從李荷花的話,急急忙忙撤出地下室,領著隊伍直奔山寨。幾個土匪路過樹下大坑時,看了看坑裏掙紮著的人和豬,把邊上的土盡都推進去,活埋了。陳蛋被吊在樹上,沒人去救。隻等到天光時,村民才陸續圍過來。陳蛋還活著,坑裏的人和豬都死了。
連勝利從地下室逃出來後,從交界宮後的一條小路往南江縣跑。跑了幾裏路,見身後沒有追兵,才停下來喘氣。
隨行隻有一個士兵,就是剛才通風報信的那位,叫做林武義,二十歲出頭,頭腦精靈,處事靈活,很得連勝利歡心。
連勝利這會兒完全失去了主意,雖然沒有淪為階下囚,但卻遭受到了他上任以來最大的一次打擊,基本上全軍覆沒。連勝利坐在石頭上低頭不語,唉聲歎氣。
林武義無官一身輕,想得更加明白,勸道:“連長,現在這樣的情況,咱們隻有一條路可走了。”
連勝利急道:“什麽路,快說。”
林武義道:“去搬救兵。咱們來的時候,張營長不是說了嘛,完成任務後在南江縣匯合。如果遇到什麽麻煩,也要及時通知他。”
連勝利遲疑道:“現在落到這般田地,任務還沒開始動手,好意思去見張營長?”
林武義道:“不好意思也得去啊。不然眼下要怎麽辦?我們兩個人兩把槍,能打得過那一幫強悍的土匪嗎?”
連勝利垂頭喪氣,不停唉聲歎氣,思索良久才道:“走,找張營長去。”
二人進了南江縣,很快找到部隊駐紮所在,向張營長老老實實交代了在石頭村發生的事。張營長聽完,怒不可遏,大罵連勝利領軍無方,喝令左右把他拿了關進大牢閉門思過。連勝利懊悔不已,疾呼冤枉。
張營長喝道:“叫你去石頭村,是想你對村裏的情況比較熟悉,可以多招募一些士兵,你呢?去那裏幹什麽了?你去那裏耀武揚威,去那裏橫行霸道,去那裏被土匪打得落花流水,還好意思回來見我?”連勝利自知理虧,不敢頂嘴。
林武義幫腔道:“營長,是那群土匪用了迷魂煙,才把兄弟們撂倒的,不然槍也不可能丟。這個怪不得連長啊。”
張營長怒道:“這裏有你說話的份?作為軍人,一點警惕性都沒有,怎麽打仗?怎麽打勝仗?給我好好反省去,少在這裏丟人現眼。來人,把這兩個笨蛋都給我拉下去。”
連勝利便軟趴趴被拉了下去。前一天還在石頭村耀武揚威,後一天就在部隊裏低聲下氣。這也是官場的普遍規則,在上司麵前低聲下氣點頭哈腰,在下屬百姓麵前趾高氣昂不可一世。一個屁點大的小官,在平頭百姓麵前都是抬頭挺胸凶神惡煞,隨便放個屁都能把百姓彈飛了。
連勝利自入伍以後,就受到了很高的讚譽,幾任上司對他器重有加,還未遭遇過冷臉色。今天,受到這樣的冷遇,自然是心中憤憤不平,一肚子怨氣沒處發泄。
張營長冷冷道:“你,給我好好反省反省。今後如果還想帶兵打仗,就要學會思考,學會用腦子去指揮部隊,別到時頭殼被敵人割了還問為什麽。”連勝利被批得臉色青一陣紅一陣,無話可說。
張營長歎道:“再怎麽說,你都是我一手培養起來的。我也不想你就這樣失去了前途。這樣,你先去牢裏想想,想清楚了再放你出來。我帶隊你石頭村,把那幾把槍討回來。”
連勝利急道:“營長,帶我一起去吧。我對那裏的地形情況都很熟悉。給我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我一定滅了那群死土匪。”
張營長冷笑道:“你槍都能被繳光了,我還敢帶你去?別做夢了,好好蹲在牢裏反省去。”
一旁的林武義不想陪連勝利蹲大牢,腦筋一轉,急忙道:“營長,連長說得有道理。石頭村地勢險要,山多路小,到處都可能是土匪的藏身之所,不熟悉地形定會吃大虧啊。”
張營長斜眼看了林武義一眼,問:“小娃娃,你有什麽高見?”
林武義掃了連勝利一眼,看出他眼中的期待,但是這個時候也不能再去顧及他的心思,能自保先自保,咳嗽兩聲道:“報告營長,這段時間我走遍了石頭村的大小山頭,也認識了那裏的老鄉,對石頭村地形地勢了如指掌。如果營長有用得著我的地方,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連勝利以為林武義要為自己求情,沒想到是為他本人,頓時氣得火冒三丈,罵又不好罵,訓也不能訓,憋得頭殼發懵。
張營長卻很歡喜,笑道:“你這娃娃倒是有點想法啊。來人,放了他。你,帶路去石頭村。”
林武義怯怯看了連勝利一眼,很快抬起頭挺起胸,嘴角露出輕蔑的笑意,大踏步走了出去。連勝利一直以為,身邊的士兵是敬佩他的才能才死心塌地跟著他。現在才發現,士兵們跟著他僅僅是因為他是連長而已。
張營長留了一小部分人照看營部,親自率領一百多個士兵,浩浩蕩蕩往石頭村進發。林武義因為熟悉地形,也得了一匹戰馬,騎在前頭。他當兵這麽久還沒騎過馬,雖然騎術練得很精湛,但基本上隻有理論,毫無實踐。這次騎了馬,一下子找到了當兵的感覺,以為自己也是個連長營長什麽的,威風八麵。
張營長緊跟在背後,看著林武義抬頭挺胸的樣子,心裏很是不爽。要不是戰情需要,絕不可能給這樣的小人機會。也好,先讓他得意著,不管什麽路都讓他走在前頭。
行軍一日,部隊進駐石頭村。全村老少都嚇得不輕,個把膽大的男人敢偷偷躲在秘密的地方看上幾眼。小孩都很好奇,爭著要出來看個究竟,都被家裏的女人來進去藏起來。各家各戶大門緊閉,整個村子像是沒個人影的荒村。
陳蛋作為保長,本來應該出來會見部隊首長,然後挨家挨戶去安撫村民。也不是他不出來或者不敢出來,而是他被吊在樹上一整個晚上,新傷加上舊傷一齊襲來,疼得躺在床上動彈不得。
黑鐵跟著幾個好事的男人在牆根下偷看了幾眼,慌慌張張跑來窗前通報:“保長,不好了。”
陳蛋沒好氣道:“使他老母的,早就什麽都不好了,還能有更不好的?”
黑鐵道:“這次真的不好了。”
陳蛋罵道:“有話就說,有屁就快快放完。”
黑鐵道:“部隊又回來了。”
陳蛋道:“哪裏還有部隊?部隊不是都被土匪弄死了嗎?”
黑鐵道:“部隊隻弄死了十一個,還跑了兩個。”
陳蛋鬆了一口氣道:“兩個人算什麽部隊?我們兩個就可以捏死他們。”
黑鐵急道:“不是兩個,少說也有一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