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兩蛋潭出現冤命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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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君,工藤隊長好像。”陳樂樂也看出了一些端倪,掩不住內心狂喜,急著在小野麵前嚼舌根,要是能挑撥了這兩個人的關係,在遠方隊長麵前也是大功一件。小野卻似乎不想聽他說話,揮揮手讓他出去。陳樂樂怏怏退出,心中暗罵小野有眼無珠,簡直憨得像豬。
    部隊上下沉浸在成功的喜悅之中,沒人不相信井下和木村在潭底發現化學武器的事,也沒人不相信部隊很快要凱旋會總部的事,怎麽能不興奮,怎麽能不慶祝。
    隻有木村還躺在病床上,刺骨的寒冷剛才是由外到內,現在是由內到外,冷得直哆嗦。顯然是發了高燒,頭腦有點模糊,閉上眼睛就是深潭底部的漆黑和恐懼。病房裏的光景和深潭底差不許多,所有人都在大廳裏集合,又唱又跳,有吃有喝,好不熱鬧,沒有人記得病床上還躺著一個病號。
    井下顯得特別興奮,木村躺在病床上,功臣就隻有他一人,不隻發現了武器,還救了人,一等功加一等功,雙喜臨門。所有人都過來向他敬酒道賀,井下也不客氣,一一接過來喝了,不一會兒就酩酊大醉。
    小野從來不允許隊員喝醉,這次卻破了例,還親自過來和井下碰杯,誇他是民族英雄。井下樂得找不著北,一連幹了三杯,拍馬屁誇小野決策英明,絕對不是其他人能夠比擬的,包括工藤副隊長也不行。
    工藤聽得有點尷尬,不過見小野道賀,也隻能跟著道賀,喝完杯中酒後,趁著沒人注意,閃進病房。小野用餘光瞄了瞄,並沒有阻止,嘴角露出一絲難以察覺的冷笑。
    木村還在床上顫抖,想喝水卻連個水字都說不出,就算說了也沒人聽見。正當苦悶,一隻有力的手臂從腦袋下部將整個身子托起,一杯冷熱適中的水出現在嘴邊。木村並未多想,張嘴就咕嚕咕嚕猛喝,一下子一杯水下肚,整個人立即溫暖許多,身子不再顫抖,眼睛也能睜開。
    “隊,隊長,是你啊。”木村看到工藤,眼淚差點掉下來。堂堂一個副隊長,竟然會在這樣的時刻還掛念著自己,還有什麽好說的,就算現在就叫我去賣命也在所不惜。
    工藤慢慢把木村放下,和藹問道:“感覺怎麽樣?”
    “我,我沒事,很好,感覺很好,謝謝隊長,謝謝隊長。”
    “行了,跟我就不要客氣了。你我也不是第一天認識,我的為人你是知道的。”
    “我知道,隊長英明神武,本來應該擔當重任的,如果不是那次意外,隊長絕對不會屈居人下。”
    工藤眼裏閃過一絲憂鬱,慘然笑道:“這都是過去的事,不要再說了。”
    木村也覺得有些不合時宜,舔了舔嘴唇,不知道該說什麽好,氣氛稍顯尷尬。
    “下麵真有化學武器?”工藤不想再繞圈子,直奔主題。
    木村愣了一下,摸不清工藤想幹什麽,雖然自己看不清潭底,但是聽聽外麵的聲音也知道,肯定是井下發現了化學武器,得到了小野隊長的認可:“呃,這個,這個,你也知道,我沒有下到最底部。我,我。”
    “行了,我不是來批評你的,隻是想知道知道下麵的情況。”
    “下麵很冷,很黑。”
    “很黑?”
    “是的,不過,後來好像有白光,或者強光,總之很刺眼。後來,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白光,強光?”
    “是的,我敢肯定,發現化學武器也有我的一份功勞,我至少是個見證人,你是說吧,隊長。”
    工藤突然有點不耐煩,不接木村的話茬,又問:“下麵有多冷?”
    “非常冷,隊長,我的體格你是知道的,平時是數一數二的強壯,要不是底下環境非常惡劣,我至少可以再往下潛幾十米,那都不是什麽問題。”
    “行了,你好好休息吧。”工藤轉身往外走。
    “隊長,隊長。”木村還想再說些什麽,比如直接說自己根本沒有看見什麽白光,轉念又作罷,不管怎麽樣,功勞不能都讓井下給占了。
    大廳的喧鬧還沒有停止,小野也加入了瘋狂的慶祝活動中,看樣子是酒喝多了,跳舞的腳步東歪西倒,好像一個不小心就會摔個狗吃屎。
    工藤冷冷看了一眼,心中暗罵,這也配當隊長,簡直丟皇軍的臉,最好酒精中毒而死。小野眯著眼,窺見了工藤鄙夷的眼神,嘴角又是一陣冷笑,仰頭又灌進一杯酒。
    學堂門口,值班的是山口鹿野和本田山均一。這兩人從入伍開始就跟著工藤,算是推心置腹的親信。為了方便行事,今晚特意安排他們兩個值班,也好防止消息走漏。今晚慶祝的酒也換了度數較高的頭曲,最好每個隊員都喝個爛醉,好好睡一覺,明天就會有答案。工藤進了房間,穿上防水的衣服,帶上手電筒和繩索,從後門跳出來,直奔兩蛋潭。
    夜幕早已濃黑,伸手不見五指。冷風呼呼亂竄,拍打在臉上,比刀割還難受。工藤並沒有打開手電筒,怕驚擾了學堂裏狂歡的人群,體內猛跳的心髒,把刺骨的嚴寒抵禦在身體之外。隻要確認是化學武器,今晚就連夜回去總部報告,搶下這一功,就能將功贖罪,到時看你小野還怎麽野?
    潭麵仍舊波瀾不驚,夜色下一片死黑,像個深不見底的無底洞,神仙都看不見裏麵有沒有妖魔。工藤捧了點水拍到臉上,刺骨的冷讓他更加明確此行的意義,榮辱就靠這一搏,無論如何一定要成功。
    打定主意,拍了拍胸脯,算是給自己打氣,把繩子綁在岸邊的一棵樹幹上,一頭綁在腰間,手電筒幫在頭頂,深吸一口氣,撲通跳入潭中。確定水麵沒過頭頂,才把手電筒打開。
    潭下果然和木村說的一樣,冷若寒冰,繞是穿著防水服也抵不住慢慢滲入的冷意。手電筒的光線在水底像一根金黃色的柱子,向周圍發射的光圈並不大,眼力所能看見的範圍隻有光柱的正前方。
    工藤調整好手電筒的方向,使它直射潭底部,忍著眼球被冷水刺痛的痛苦,瞪大眼睛直視下方。可惜,潭太深,似乎還看不見下麵的光景。
    工藤又往下紮了幾下,腰間的繩索似乎不夠長,劇烈抖了兩下。潭底隱約有一個東西,雖然看不清楚形狀,但至少有深黑色的一團。不行,無論如何得再下去一點。
    工藤用力扯了下繩子,突然感覺繩子拉力小了許多,料想是剛才卡住樹樁或石頭,也沒多想,急急往下紮了兩下。看見了,一個大圓球。圓球四周光滑,個別地方還能反射光線,但也是星星點點,根本不可能形成巨大的強光束。
    難道還有其他的東西?工藤用手電筒向四周照射。潭底深處也就這麽一小個窟窿,像是專門為這個圓球挖的,其他地方並不深,根本藏不了東西。
    八格,工藤隱隱感覺哪裏不對,這裏根本沒有什麽化學武器,難道是小野的陰謀?剛想到陰謀二字,腰間的繩索突然劇烈抽動,整個人被帶著往上拖。
    糟糕,被人發現了。工藤自覺不妙,拉住繩索往下扯,可惜下水太久,肺部儲存的氧氣不足,根本使不上力氣,抵擋不住上麵來的拉力。
    到底是誰?工藤心中大驚,卻不慌亂,打了這麽多年仗,有什麽大場麵沒見過?一定是小野搞的鬼,故意設套引我上鉤。哼,想抓我現行,沒那麽容易。想著,從口袋裏抽搐短刀,割斷腰間的繩索。
    隻見一條繩子像蛇一樣,迅速向上遊動,很快出了水麵。工藤急忙關了手電筒,嘴裏咬著短刀,朝潭尾遊去。聽潭麵傳來的聲音,好像有兩個人跳入潭中,並迅速地插入潭底。回頭一看,果然有兩條光速在潭裏轉悠。
    真的是小野,要不是在水中,工藤早就破口大罵。這是要幹什麽?殺人滅口?工藤打了個冷戰,想起今天小野小眼睛滲透出來的冷光。原來,他早就想殺我。
    來不及多想,光束已經向潭尾迫近。工藤快速撥了幾下水,在潭邊的草叢裏冒出頭,狂吸幾口空氣,仔細查看四周。對麵岸上隱約站著幾個人,都沒有開手電筒。水裏的光束還在竄動,焦急地尋找著什麽。
    是小野沒錯,要不是他,這個村子再沒有誰能幹出這事。工藤心中冷笑,找吧,好好找,等你們發現找不到人時,我已經在村田少佐麵前告狀,到時再看看是誰死誰活。為了安全,工藤又紮進水裏,往潭尾遊了一陣,直到伸手碰見一塊大石頭才停下來。
    到潭尾了沒錯,因為就算潛著水,也能感覺到半個腦袋露在水麵上,下麵卻頂到溪中的沙石。工藤雙手撐在水底,準備把腦袋抬出水麵。向上揚了幾下,怎麽也抬不起來。
    怎麽了?無邊恐懼瞬間爬滿工藤原本堅毅的心靈。後腦勺上有一隻腳,準確的說,是一隻鞋底,死死踩住了腦袋。是誰?工藤本能地用手抓住那隻腳,奮力想把它移開。那腳卻巍然不動,毫不講理地踩著,甚至越踩越用力,直接把工藤臉陷入沙石之中。
    工藤本來算好,遊到潭尾剛好可以出來喚氣,肺部的氧氣已經幾乎用完,加上剛才一陣發力,再也屏不住呼吸,張嘴狂吸,把溪水和沙石全部吸入肺中。
    手腳在肺部的撕裂中胡亂撲騰,像一隻被按進熱水中的放過血的鴨子,使盡力氣做最後的掙紮。不一會兒,沙子塞滿肺部,呼吸徹底停止,手腳也不再動彈,那隻固執的腳才慢慢移開,迅速逃離那塊大石。可憐一心想將功贖罪的工藤副隊長,最後連自己怎麽死的,死在誰腳下都不知道。
    潛水的兩個人很快在潭尾找到了工藤的屍體,可惜一命早已嗚呼,嘴裏還咬著一塊石頭。追殺的人果然是小野派的,下水的正是剛才在學堂門口值班的山口鹿野和本田山均一。所以,工藤到死也不知道,在小野的隊伍裏,他根本沒有親信可言。
    隻不過,山口鹿野和本田山均一誰也沒有追上工藤,誰也沒有向他動手,工藤卻死了。難道真的是自己憋死的?不可能,再怎麽憋也不會把石頭塞進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