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雨晴春草草,相遇紛紛擾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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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陽光明媚,天氣正好,外頭也是蟲鳴鳥叫,聲聲悅耳。洛珺兒起了個大早,打開了大門,使喚了唯一的丫鬟陶陶去買東街她最愛吃的牛肉丸子做早飯,心情是無限的美好。
和煦的陽光懶懶地打在門窗上,透過薄薄的窗戶紙照耀在洛珺兒的精致粉麵上,鳳翎般的睫羽微顫間被陽光照得流光四溢,在兩汪深深的浩淼間晶瑩剔透。
一雙纖纖素手拿起了一邊的算盤和賬本,一瞥間便已是舒顏展眉間似千花齊放,玲瓏的雙目間洋溢的盡是歡喜與得意。
果然,她就知道她沒算錯。這回,她算是壓對寶了。才僅僅五日,她就賺了100兩白花花的紋銀,可都虧了她親自撰寫的那篇關於聖上和丞相的美妙禁忌之戀。
就知道這樣能賺錢,想她洛洛書肆從三個月前的一間無人問津的書肆現今變成京城最有名的書肆,可都是她辛辛苦苦寫出來的成果。
京城裏的人,有什麽?錢唄。缺什麽,樂子唄。她看準了這一點,便到處去捕風捉影地搜集京城的那些有頭有臉的人一些似有似無的證據,把故事擴大成她的“京聞”裏頭的頭版頭條。
誒,要問她怎麽知道頭版頭條這麽現代的詞兒?!咳咳,沒錯她乃一介穿越人士!於一年多前穿越到這個朝代,憑著聰慧的頭腦以及頑強的生命力在這個現代曆史不可考的朝代生存了下來!
這京城裏的人,看膩了戲台上的戲,聽膩了窯子裏的小曲兒,她洛珺兒出的“京聞”算是給全京城的人帶來了新鮮的樂子。以至於上到八旬老婦,下至隻要會識字的小孩兒,都紛紛買來傳看。一傳十,十傳百,這洛洛書肆短短兩個月便成了京城生意最火爆的書肆。
近來她洛珺兒寫膩了王爺家小妾的醜聞和那青樓頭牌的私事,便把目光放到了全京城最炙手可熱的黃金單身漢——君千塵身上。沒想到搜集來的信息全是關於他和皇帝自小親密無間的感情,叫人不瞎想都不可能。
她洛珺兒隨手一揮筆,那叫丞相蒙羞的文字就是躍然紙上,而後便轉眼變成了她洛珺兒懷裏白花花的銀子。
朝花國的禦花園內,一座涼亭中坐著對弈的兩個男子。一個一襲明黃色衣袍,雙眸黑亮,劍眉飛揚,微微彎起的唇角間透著一股乾坤篤定的霸氣。
而對麵的人則是有著漂亮的水墨色眸子,纖長的睫毛仿似眨動間便能勾人心魄,一身銀白色長袍襯著散落周身的如瀑長發,溫潤如玉,飄然出塵。
君千塵此時看著棋局,內心不禁感到可笑。但偏偏這樣的遊戲他還沒有拒絕的餘地。
君千塵是真的很倒黴,明明一個眉目如畫的翩翩才子,更是朝花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但就恰恰,那一個在他之上的人把他壓得死死的,以至於皇帝老兒讓他做什麽就得做什麽。
就好比現在吧,眼前故意蓄著一抹胡子裝老成的明黃色皇袍的人坐在他的對麵,狀似輕鬆地看著棋盤上的棋局。手上定定地握著一枚白色棋子,忽而抬眼對視著君千塵,輕聲道:“丞相,這局,若是朕贏了,可得答應朕一個條件。”
他就知道……就知道是這句話。每次眼前老謀深算的皇帝有什麽不方便出手的,或是棘手的事,都會用這一招來讓他代替出馬效勞。他是君,他是臣,君有命,臣不得不從,可每每定要逼著他輸棋給他作為由頭,這才是他最不甘心的。
就連街上的老百姓都深知君丞相三歲識千字,五歲吟百詩,七歲之時已是琴棋書畫樣樣超群,是不可多得的治國安邦之才。在他手下嬴過棋的人還未曾出現。這歐陽容墨貴為一國之帝卻是偏生不服氣,從君千塵九歲進宮當他的太子陪讀時便和他拚棋藝,可每每被殺得片甲不留。
後來幹脆,歐陽容墨登基為帝後明目張膽地仗勢欺人,把他硬留在身邊當丞相不說,幾乎把所有的朝廷大小事務都讓他承包,活生生讓他成了半個奶媽。
“不知皇上有何事需要臣分憂?”他看了一眼旁邊太監不對勁的眼神,一雙明朗若星的美目含笑問道,聲音清澈悅耳。說罷那骨節分明的白瓷般修長的手指便夾著手上的黑子兒落在了棋盤上,為這一盤怎麽下他都要輸的棋定了局。
“愛卿,你乃朕之良相,當朝之楷模,可謂是朝花國幾百年來才出一個的萬中挑一的才子……”皇帝開了腔,這話匣子也算是打開了。
君千塵的後腦隻覺一陣冷汗淋淋。每次皇帝要他去當替罪羊的時候都是以這番話作為鋪墊,美其名曰“讓你知道作為丞相,是多麽地光榮,多麽地需要鞠躬盡瘁地為朕分憂。”
至於皇帝的讚美之言,此處就省略一萬字。終於在旁邊的太監也昏昏欲睡之時才頓了頓,切入了正題。“朕,要君愛卿去封了洛洛書肆。”
洛洛書肆,君千塵聽到這個名字胃裏就開始有一種想要翻滾的衝動,近來這四個字頻頻出現在他的耳邊,皇帝這話的意思定然也是被惡心到了。
說起這洛洛書肆,君千塵說不討厭是不可能的,但是這種討厭卻又不建立在對於對朝廷不利,對百姓不公之上,所以他盡可能地避免去因此挑戰自己一向好到極點的脾氣。
這皇帝對丞相看重,丞相對皇帝盡忠,本是天經地義之事,可卻因這每日丞相朝九晚五地上朝回家,引來了一些無法避免的流言。
宮裏宮外都傳出了閑言碎語,說是皇帝有龍陽之好,最寵的人不是皇後和眾妃子,而是玉麵丞相——君千塵。
本來清者自清也就算了,君千塵也從不理會那些流言蜚語,畢竟身在仕途,又是一朝丞相,多少雙眼睛虎視眈眈他的地位,倘若一一去計較,隻怕要白了他一頭青絲。
可最近居然在京城出了件大事,鬧得不僅是大街小巷人盡皆知,就連皇宮也傳遍了關於皇帝和丞相的私事,說得活靈活現,讓不少原本並不相信的人也都開始紛紛懷疑。君千塵現在是走到哪裏都會惹得眾人議論紛紛。
而令那流言滿天飛的罪魁禍首,便是那京城最有名的書肆——“洛洛書肆”所出的關於京城大小事的讀物——“京聞”。
而那本撰寫著他和歐陽容墨有龍陽之好的故事的書他也曾親眼目睹,這也就導致了他聽到這個名字就條件反射地想要嘔吐的原因。想象不出來,什麽樣的人如此能夠胡編亂造,還寫得像真是那般如此。
要不是君千塵是當事人,知曉自己和皇帝都是正常男人,搞不好他也會信。
這皇上的意思顯然再明顯不過了,他身為九五之尊,自然不可能去和民間一個小小書肆計較,所以這種清理障礙的擔子自然是又落到了他這個苦命丞相的頭上。
其實怎麽說這事都輪不到他來辦,下有知府,上有尚書,怎麽都不應是他來辦。但是君命豈可不從,心裏默默地為自己歎了口氣,怪隻怪當初被這歐陽容墨像牛皮糖一樣粘上了。年少無知啊,年少無知。
“臣,遵命。”輕笑著喝了一口杯中上好的廬山雲霧,雲淡風輕地接了口頭聖旨,心裏卻已開始思索怎樣把此事辦得低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