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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麽？”眼睛盯著上方純白的天花板，淡淡的表情下，藍景昊在口中重複了一遍莫筱寒的話，這個問題他也很想知道，甚至他大概能猜出其中的原因，隻是他要怎麽跟莫筱寒解釋呢？人生有些事就是無解的吧。
    莫筱寒趴在藍景昊的身上，看著男人的表情若有所思，明眸的眼裏閃爍著明媚的光，她沒有緊追不舍，而是靜待下文。
    “端木雪原本有個哥哥，他叫端木燁，就在端木燁自殺的那一天，端木雪用發簪刺瞎了自己的雙眼。”過了一會兒，藍景昊再次開口，他用最簡單的語言，最簡單的故事，一句話表達了那解不開理還亂的關係。是的，端木雪情願雙目失明一定和端木燁有關！
    “端木燁為什麽要自殺？”端木燁這個名字是莫筱寒第一次聽到的，直覺告訴她，端木燁是揭開謎底的關鍵人物。
    “他愛上了自己的妹妹。”藍景昊仍舊望著天花板，寬闊的大手輕輕撫在女人如瀑布的黑發上，一下下地順著。
    “你是說端木燁愛上了端木雪？”一句話說完，莫筱寒的嘴唇緊抿，思緒延伸，腦海裏浮現出端木雪一個人站在落葉下的落寞身影，那時的她在想些什麽呢？除了震驚，莫筱寒更多的是覺得蒼涼。人類真的很可笑，自己設置了一些規則，然後又被那些規則束縛。
    “這隻是我的猜測。”對於這個猜測，藍景昊有百分之九九的把握，但事實是什麽樣的，隻怕除了端木雪和端木燁之外沒有人能確定吧。
    “……就算愛上了自己的妹妹，也不需要自殺吧。”莫筱寒明白藍景昊的猜測，基本上就可以說是事實了。所以對於藍景昊剛才的話，她選擇置之不理，仍舊繼續自己感興趣的話題。
    “如果端木雪希望端木燁死呢？”藍景昊的語氣依舊淡淡的，自己愛的人一心希望自己死，這是人生最大的悲哀了吧。
    “嗯？！”這次莫筱寒除了震驚，真的再弄不出其他任何的情緒了。如水的眸子睜到最大，仰起頭對上藍景昊墨色深邃的眼，她似乎是在看著男人，又似乎看得出了神，反而什麽都沒看到。
    藍景昊的手撫上莫筱寒白皙的臉龐，幸好他愛的人不希望他死，否則他會不會也像端木燁一樣做呢？愛情本身就是個魔法，而且是個可以讓人甘願為之沉淪的魔法。
    男人的觸摸讓莫筱寒渾身一陣戰栗，為什麽？為什麽？巨大的不解困在心中，她趕忙將藍景昊摟得更緊，眼睛盯住男人的墨色深瞳，放佛要從那裏麵尋求支撐的力量一般急切而又渴望。
    “不要害怕，我永遠會在你身邊。”藍景昊微微抬起頭，在女人光潔的額頭落下一吻，然後雙唇又遊走到女人如水的眸子。淡淡熟悉的味道傳來，莫筱寒心底翻湧的不安被一點點撫平。他在！他一直都在！
    人有時候做的很多事都是為了尋求內心的一個安定，不希望生活中有太多的不確定性，最好一切都能給在自己的掌握或者預料之內。他會一直都在！試問還有什麽能比這個更令人安心的呢！
    再剛才又經曆了那樣的一場撕心裂肺，頃刻間，莫筱寒的熱淚噴薄而出，在眼眶裏形成一團迷霧。她剛才真的好害怕藍景昊會不要她，真的好委屈，愛在那一刻，讓她不容忽視，讓她不得不承認。
    梨花帶雨的麵容映在藍景昊的麵前，他最不忍看到這個女人落淚了，那一滴滴淚珠砸在他的心頭，聲音清脆而刺耳。男人好看的眉宇皺起了一道深深的溝壑，大手輕輕撫上女人的臉頰，
    “怎麽哭了？”聲音擔憂又無限溫柔，一個翻轉，又把莫筱寒壓到身下。
    藍景昊富有磁性的聲音傳來，擊穿了莫筱寒的身與心，淚水更是不受控製地往外流，順著眼角灑在枕頭上，迅速在那上麵暈染開來一片難以掩藏的痕跡。
    “告訴我怎麽了！”看著莫筱寒不言不語，隻是一直哭，藍景昊不由地緊張起來。手不斷地將眼角滲出的淚水擦去，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女人的睜開的雙眸。
    莫筱寒看著男人焦急的表情變化，她想如果沒有這個男人，她會怎麽樣？她能怎麽辦？
    “告訴我到底怎麽了？不哭了好嗎？”藍景昊的聲音已經帶有微微地祈求，莫筱寒哭泣的聲音令他抓狂，令他的心惶惶不安。
    她可以問那個問題嗎？得到的答案會不會是她不能承受的呢？一連串的疑問堵在胸口，莫筱寒又咬住自己的下唇。“你今天為什麽那樣看我？”
    自己擦了下淚水，深吸口氣，莫筱寒還是開口了。她願意相信藍景昊和端木雪之間沒有任何關係，但一件事一旦有了懷疑的矛頭，就該早點說清楚。兩個人相處，最重要的是誠信，是相互坦白，莫筱寒不希望自己先打破那個原則。
    “我也不知道。”藍景昊早能猜到莫筱寒的反常會和自己的那個眼神有關，他對端木雪肯定沒有愛，但為什麽當時會恨莫筱寒，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屋子裏的空氣瞬間凝固，莫筱寒覺得自己的身體血液凍結，即將被凝結成冰。哭了太久，腦袋也嗡嗡作響，她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是這樣的答案。他說不清？這意味著什麽？！是連自己都沒有發覺的愛，是比愛更深的感情嗎？！莫筱寒歸於死寂般的沉默，眼神偏向純白的天花板，時間一秒秒地流逝，窗外的花兒也一定和之前一樣燦爛豔麗，而她呢？她現在需要做什麽，她又能做什麽？
    藍景昊深邃的眼裏泛出痛苦的神色，緩緩地在莫筱寒身旁躺下，手臂緊緊箍住女人纖細的腰肢，
    “我答應過端木燁要好好照顧端木雪，這是端木燁唯一的也是最後的要求。”藍景昊的表情淡淡的看不出情緒，他沒有用懇求，祈求之類的詞，而隻是簡單的用要求來表達，不是因為那是事實，而是因為在藍景昊的心中，端木燁是一個真正的男人，是他一生最敬佩的人，用那些詞都是在褻瀆他的靈魂。
    莫筱寒微微轉過臉，對上男人如刀削般嚴肅剛毅而又魅惑的側臉，她弄不明白藍景昊說這句話是什麽意思，但他願意說，她便會靜靜地聽。
    “我以前在哈佛念書的時候，遇到一些事，端木燁給過我很大的幫助。”一句話，是怎樣地概括，怎樣得雲淡風輕，但隻有經曆過的人才明白，那段日子，是人生的轉折，是人生的輝煌，但也是人生不可重來的殤。
    藍景昊將臉側過來與莫筱寒對望，一顆心化為繞指柔，將頭抵在女人的肩頭，幸好一切都過去了，上天還能給他這樣的一份愛，他很滿足，很感激，很珍惜。
    “你發生了什麽？”靜靜地聽著男人的心跳，莫筱寒能感受到男人回望過去時，輕易顯露出的悲傷，不覺地開始心疼。人生總是變幻莫測，禍福難料，誰又能確定自己下一刻是在哪裏，是在做著什麽呢？在命運或者說生活中，即使是像藍景昊那樣強大的人也會有脆弱。
    “我差點被人殺死。”語氣依舊雲淡風輕，時過境遷，當時的驚心動魄已經不在，剩下的隻有鮮血淋漓的畫麵，隻有被定格的慘白驚慌的麵容。
    莫筱寒今天接收到的信息足以驚駭她的理智和她以前的認知，杏眼圓睜，急切地抬頭對上男人也在看著自己的雙眼，蔥白玉手撫上男人冒出了點胡茬的下顎。
    男人的話，讓她腦海裏不斷在幻想拚湊當時的畫麵。“你當時有沒有受傷？有沒有很痛？”莫筱寒像是突然反應過來般，急急地爬起來解開藍景昊的襯衣紐扣。心裏越來越慌，手上的動作也越來越錯亂，解了半天，她居然連一半的紐扣都沒解開！
    外麵的天氣還處於炎熱中，莫筱寒的額頭漸漸冒出細密的汗珠，黛眉緊蹙，“你到底有沒有受傷！”語氣又急又充滿擔憂和自責。
    “傻丫頭，不用擔心，現在不是沒事了嘛。”莫筱寒現在這副為他著急的樣子，藍景昊雖然很喜歡，很開心能看到，但還是不忍心自己的女人露出難過的表情，薄唇綻出一條大大的弧度，大手扣住女人胡亂解扣子的玉手，那上麵的肌膚滑嫩柔軟。
    這個時候，莫筱寒不自己確認下，怎麽肯就此放棄。用力掙脫掉男人在她手上的束縛，埋頭繼續解男人的紐扣！
    藍景昊看著莫筱寒那般認真倔強，倒有不達目的絕不罷休的韌性，嘴角的弧度愈加深刻，手再次裹住女人的小手。“沒受傷，真的沒受傷。”
    藍景昊越是阻攔，莫筱寒就越是覺得有問題，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她今天一定要親自檢查下才可以放心！
    “你是要欺負我嗎？好吧！來吧！”看著女人的小性子上來了，藍景昊對於他們倆之間的現狀想到了另一種更通俗的解釋，下一秒，連眼角眉梢都露出笑意。
    “啊？！”莫筱寒被藍景昊的一句話秒殺，望著男人視死如歸般閉上的眼睛，瞬間僵在原地。
    “難道不是嗎？”藍景昊示意莫筱寒看看自己身上淩亂不堪的襯衣，這可是證據確鑿啊！
    “當然不是！”莫筱寒知道自己的辨別是無力的，也是沒有意義的，但條件反射，她還是覺得有必要為自己說一句公正的話！
    “你不是？”藍景昊看著莫筱寒此刻呆呆的樣子，額前不知被汗水還是淚水浸濕的發，帶著歡愛後潮濕的誘惑，放在他胸膛上的雙手停止了動作，柔軟的觸感，滾燙的溫度都讓藍景昊的身體越來越熱。
    “你不是，可我是！”隨著話音落下的，還有紐扣被一道解開的聲音。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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