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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振喜歎了口氣，思考了足足五分鍾。
    他才對張起東說道：“我有兩個方案。”
    “不愧是老吳……這麽短的時間，居然能拿出兩個方案了。”張起東擺明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第一個方案是搞小動作，想辦法把‘喬老爺子孫女婿’這個光環，從陳明頭上摘掉，第二個方案是搞大動靜，把陳明和喬老爺子一起拖下水……”
    “呃，我選第一個！”張起東可沒那麽大的膽子，為了自救把喬允一起拖下水去。
    “第一個，搞小動作的方案，很簡單。你想，喬老爺子如果知道，陳明在醫院開錯了藥，卻要嫁禍給你，他會怎麽想？他還要這個孫女婿嗎？”
    “開……開錯藥？嫁禍給我？什麽意思？”張起東覺得自己腦子有點不夠用了。明明是他為了掩飾三年前的流產手術事故，才說陳明開錯了藥，想把責任推給陳明。怎麽到吳振喜嘴裏，反而變成了陳明嫁禍他了？
    吳振喜有點嫌惡地看了張起東一眼，很不情願地補了一句：“這年頭，真相不重要，輿論才重要……輿論，不信我，不信你，也不信陳明，甚至也不信證據……”
    “呃，那他們信誰？”
    “那個高中女生的家屬！輿論，隻信受害者。”
    張起東的嘴巴張大，這才明白了吳振喜的意思——那個高中女生的家屬，不想任何人知道他們的女兒未婚先孕，更不想承認她三年前做過流產手術！
    隻要家屬配合，一口咬定女兒潔身自好，從未做過流產手術，那麽，陳明手上關於女生因為流產手術事故導致生命危險的證據，即使是真的，也全都可以被輿論變成是“偽造”的！
    “我明白了。”張起東轉憂為喜，“我會讓患者家屬，好好地去和陳明‘談談’的！”
    吳振喜依然冷眉冷眼，就像剛才的話，他從來沒有說過一樣。
    ……
    瑞心私人病院，走廊。
    喬允和陳明並肩而行，喬允的幾個助理，都跟在他們的身後。
    幾個助理其實是現在最奇怪的人，因為，他們幾乎是天天跟在喬允身邊，他們怎麽不知道，喬允突然多出了一個孫女婿？
    “陳明啊，你是哪兒人，在哪裏讀書？”喬允一邊走，一邊問道。
    那幾個助理更加奇怪了。
    孫女婿是哪兒人，在哪裏讀書，喬老爺子都不知道？那還叫什麽孫女婿。
    “我是浮萍鎮下溪村人……現在，在江流醫大讀專科。”陳明一五一十地回答道。
    “專科？”跟在喬老爺子身後的一個助理，差點就驚叫出來了。
    一個專科學生，怎麽能配得上他們的喬大小姐？
    倒是喬老爺子麵不改色地歎道：“江流醫大的專科，教學水平一般。你能有現在這樣的實力，都是靠自身努力，不容易啊。”
    陳明摸了摸鼻子，江流醫大的專科水平確實一般，所以他拚了命地閱讀各種國內外雜誌、文獻，一定要升入本科，享受更好的教育資源！
    “年輕人，自己肯學，肯鑽研，肯實踐，非常好。但是，基礎也不要放過。鑽偏門的同時，如果能接受完整的本科教育，就更好了。”喬老爺子語重心長地說道，“唉，你這樣的醫學天才，浪費了三年的時間在江流醫大的專科，實在是太可惜了……”
    陳明眨了眨眼睛，他就已經被喬老爺子定義為天才了？
    不過，喬老爺子這算是跟他想到一塊兒去了。
    江流醫大的本科和研究生院，都是非常不錯的，比專科要強多了。
    以前，他是怎麽努力學，都學不好，現在有了氣運的加護，理應在學校裏獲得更多的資源。
    喬老爺子雖然和他隻有一麵之緣，但也是真心為他好，才會說這些話。
    “你喜歡小凡嗎？”喬老爺子突然換了個話題。
    “呃……這個……”陳明其實和喬小凡也才剛認識不久，不過，那樣一個大美女，教養又好，隻要是個正常的男人，腦子有病才會不喜歡。
    “我看得出來，你對她很好，不惜跟這麽多專家對著幹，也要保護她。”喬老爺子自顧自地腦補道。
    陳明眼觀鼻，鼻觀心。
    不知不覺，兩個人已經走到了特護病房的門口。
    喬小凡的聲音，已經從裏麵傳了出來——她已經醒了。
    她的蘇醒，更加證實了陳明的判斷正確。
    可是，她的聲音裏，卻明顯帶著一絲怒氣：“我現在要休息了，你出去吧！我很好，也不需要你照顧……”
    喬允和陳明同時一愣。
    喬小凡的病房裏麵有人？
    馬上，陳明就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小凡，你不要這樣好不好？我是真的很喜歡你，那個陳明，要錢沒錢、要貌沒貌，哪一點比我好，你為什麽句句都為著他說話？”
    “馬！川！”陳明的拳頭捏緊了。
    沒想到，剛剛因為李翠教訓了馬川一頓，這貨居然死不悔改，又跑到喬小凡這裏來鬧騰了！
    馬川剛到的時候還不知道喬小凡也在瑞心病院裏。
    等他被陳明打了一頓，灰頭土臉地從更衣室裏出來，去找護士給他上藥的時候，才知道，喬小凡出事了！
    他立刻問清楚喬小凡的特護病房在哪裏，就飛快地去買了鮮花、水果，巴巴地跑過來了。
    除了他之外，還有好幾個追喬小凡的男生，想進去探望，但都被護士擋下來了。
    而他是這家醫院的帶隊實習醫師，正好近水樓台先得月！
    他鼻孔朝天地越過那幾個男生，享受著他們羨慕的目光，走進了喬小凡的特護病房。
    誰知，喬小凡一睜眼，摸了摸口袋，就說什麽紙條不見了，又問陳明在哪裏，把他搞得莫名其妙加火大。
    他要玩一下李翠，就被陳明揍得鼻青臉腫，他來探望一下女神，女神嘴裏叫的又是陳明的名字。
    他想把陳明撕碎！撕得粉碎！
    “小凡，你不知道那個陳明，其實……”馬川正準備再詆毀陳明幾句，忽然聽到背後的門一響。
    “我其實怎麽了？”陳明捏了捏拳頭。
    馬川愕然地轉頭一看。
    陳明和一個穿著中山裝的老爺子，出現在了門口。
    聽到陳明捏拳頭的聲音，馬川立刻脖子一縮，覺得渾身的那些傷口都疼起來了。
    一想到陳明剛在更衣室打了他一頓，他就更氣不順了：“這是特護病房！這是你能來的地方？還帶外人進來！”
    “外人？”陳明忍著笑，看了站在身邊的，馬川口中的“外人”喬允一眼。
    喬允不認識馬川，他的助理都不認識馬川。
    一時之間，他們都有點麵麵相覷。
    對於喬小凡來說，誰都可以算外人，可唯獨喬允，絕對不能算外人吧？
    馬川指著陳明，叫到：“你帶外人進特護病房，正好湊成三宗罪，我告訴你，我作為帶隊學長，不會讓你通過實習的。”
    “三宗罪？”陳明冷笑了一聲。
    “你違規跟著孫仁和醫生進入手術室，是為一宗罪！”馬川伸出一根手指。
    “哦。”陳明笑著道，絲毫沒把他放在眼裏。
    “你笑什麽笑？還有你在醫院公然行凶，打傷實習帶隊的學長，這是第二宗罪。”馬川捂著略微發腫的臉，說道。
    躺在病床上的喬小凡，詫異地看了馬川一眼。
    她現在才發現，馬川好像受傷了。
    馬川又被喬小凡的眼神打擊了一下——搞個半天，喬小凡連他受傷了都沒注意到，他喬小凡麵前，根本就是個透明人！
    “接著說啊。”陳明越聽越笑，朝馬川說道。
    “第三宗！”馬川指向陳明身邊的喬允老爺子，“你竟敢帶外人進入特護病房！而且，還是這間特護病房！”
    “哦？那又怎麽樣？”
    “你知道這病房裏住的是誰嗎？喬大小姐！你又知道喬大小姐的爺爺是誰嗎？喬允！你又知道喬允是什麽人嗎？”
    “嗬嗬，我還真不太清楚……”陳明好笑地掃了馬川一眼。
    “我告訴你，喬小凡的爺爺喬允是……算了，就算我說出來，以你的見識也搞不明白……”馬川鄙視地看著陳明，哼了一聲，“你違規進入手術室、在醫院行凶打人、帶外人進喬小凡的病房，三件事，我都會擬成詳細的報告，你等著，不管你找哪個醫生寫實習報告，隻要有這三條，你的實習也掛定了！”
    馬川越說越得意。
    他作為帶隊學長，確實有監督隊內實習生的權利！
    如果陳明沒有撕掉張起東寫的實習報告，他還真不好遞交這種負麵報告，駁了張起東的麵子。
    可是，如果為陳明寫實習報告的，隻是一個普通醫生，比如孫仁和，那就不一樣了！
    馬川指出隊內的實習生，在實習期間數次違規，行事不妥，也是非常有分量的。
    “不管找哪個醫生寫實習報告，實習都掛定了？”喬允的臉色有些古怪。
    陳明摸了摸腦袋，笑而不語。
    喬允看到喬小凡蘇醒過來，心情正是最好的時候，似笑非笑地問道：“如果……我來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