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逝去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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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還在和閨蜜爭論著暑期補習的男性語文教師究竟是不是帥哥,現在答案得到了證實卻沒有絲毫的興奮感。即便是坐在身前的閨蜜回過頭,驚訝地比著手勢,張琴語也隻是強撐起笑意,心不在焉地回應。
最近的夢境很詭異,自己像平時一樣坐在教室,陌生的男人出現在自己的夢境中,做出了初次見麵的說辭。然後,現在這一刻,夢境與現實重合了。
夢境具有極大的局限性,通常出現在夢境中的事物、場景是現實的另一種影射,睡眠獨立於真實,卻又依賴真實的促發。可是反複出現在自己夢境中的語文老師素未蒙麵,依照常理絕無出現在夢境中的可能性。
然而,超出常理的事態,發生了……
回想起上個周末和閨蜜一起看過的電影,擁有預知夢的女孩通過預知夢躲過了客機事故,最終卻還是沒能逃脫過死亡的結局。
不祥的感覺自心頭蔓延上來。
“張琴語,張琴語……”沒有意識到語文老師在喊自己的名字,直到前座的閨蜜使勁用椅背撞了撞自己的桌子,才反應過來。
匆忙站起來,碰倒了座椅,在四周的哄笑聲中,張琴語尷尬地扶起座椅,站定,微微低下頭:”蘇老師,真是對不起,我剛才沒有聽見……”
半晌沒有回應,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麽,全班的聲息也逐漸消停下來。
是生氣了嗎?
這麽想著,張琴語抬起頭,卻發現台上的語文老師依舊念著自己的名字,目光有些呆滯。
“啊,沒關係,沒關係,是我走神了。”片刻後回過神來,語文老師輕輕地笑了,“總之,以後的語文作業就拜托你了!”
再一次地,與夢境重合。女生狠狠打了一個冷顫,她從來不知道盛夏居然可以冷到這個程度。
於是沉默再次出現,教室裏響起了微弱的竊竊私語,台上的語文老師隻得揮手示意她坐下,開始講習。
木然地坐下,繁雜的思緒和莫名的恐懼在腦海盤旋,以至之後的課程完全沒有聽進去。
……
課程結束後,張琴語緩緩地整理著課本,暑期補習的第一天隻有半天課程,此刻教室裏人幾乎都走空了。
“餒,小語,走之前不如玩一下塔羅牌吧,昨天剛剛買到的哦。”閨蜜沈微微轉過身,斜坐在前座,把一疊卡片鋪在桌子上,“怎麽感覺你今天怪怪的……啊,不會是被蘇涵老師迷住了吧……恩,就測一下運勢好了。”
“才不是呢,不過,玩一下倒也無所謂,反正現在也不急著回家。”平草對此不屑一顧的女生,突然地心下一動,沒來由地對麵前的占卜抱起莫名的期待。
正午的陽光灑進來,平靜而溫和,閨蜜把分出的六張卡片背麵朝上擺在桌麵上。
啊,是我想太多了吧……
這麽想著,女生露出釋然的笑,指尖輕快地觸碰到中間一張卡片,將它翻起。
看清卡片上圖案的同時,張琴語的笑意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徹骨的寒意,自指尖擴散到全身!
出現在卡片上的是周身籠罩在黑色鬥篷中的骸骨人形,正前橫曳的長鐮森寒銳利,身後懸於半空的血月,散發出詭吊的寒光。
心髒一跳,手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卡片失去了掌控,飄落向地麵。
“啊……不,不好意思。”掩飾著恐懼,張琴語彎下身想要撿起落地的卡片,鬼使神差地她的目光下意識地下移,看到了桌下那匪夷所思的光景——昏暗狹小的空間中,慘白的孩童蜷成一團,微微抬起頭,兩頰拉成一條線,衝著她微笑。
不可自抑地尖叫出聲,張琴語跌坐在地上。
“怎,怎麽了?”閨蜜慌張地離開座位,跑到女生身前。
“桌……桌,桌子下麵……”吐露出斷斷續續的話語,閨蜜莫名其妙得望向桌底——那裏空無一物,僅有塵埃的微粒在陽光下浮動。
摟住女生顫抖的身體,閨蜜有些不知所措:”怎麽了,小語,冷靜一下,冷靜一下啊。”
“呼啊,呼啊。”情緒平緩下來,張琴語強撐著慘白的麵色擺出笑意:”……沒事,可能是最近有些累了吧……快點回家吧。”
……
東苑中學教學區前空闊的長道,沿邊是散發出怪異氣味的河道,兩個女生都刻意地遠離河道。正午的道路空蕩無物,陽光肆無忌憚地直射下來,灼熱的氣息產生的距離與孤獨如影隨形。
張琴語不自覺地加快了腳步。
“……餒,沒事吧?”閨蜜擔憂地拉住自己的衣袖。
“真的沒什麽啦,就是那個啊……前幾天看的電影,有些被嚇到了呢……”笑著轉過頭,女生如是說道。
“……騙人,總覺得小語你有什麽事瞞著我……”閨蜜側過頭低聲自語。
“怎麽會呢。”掩飾著不安的表情,張琴語回過了頭。
就在此時,前方的街角猛然傳來一聲低沉的貓叫,心弦沒來由地一緊,眼前一道黑色的影子閃電般劃過,同時暴露的小腿上感受到毛發擦過的觸感。
“呀啊,什麽啊,好討厭……”發出短促的驚叫,渾身泛起雞皮疙瘩,女生迅速蹲下身子,使勁拍了拍被野貓擦過的位置。
然後,沒有征兆的,在直起身的同時,馬達的轟鳴聲在耳邊轟然響起!
“哎?”沒有意識到發生地什麽,視野突然傾斜了,不,與其說是視野的傾斜,不如說是肢體的位置發生了改變。
伴隨著身旁閨蜜的尖叫,張琴語視野中定格的最後景象——絕塵而去放置著超出載貨倉一大截鋼材的貨車,以及其上鋼材平滑切麵上暈染的猩紅,身體的上半部撞擊到地麵,女孩的時間停止了。
………
穆青看到眼前屍體的瞬間,有種想要嘔吐的衝動。
整個身體被橫截成兩段,麵目定格在茫然的狀態,大片血跡擴散在周邊,一部分身體器官甚至遺落在百米之外。
不遠處一隻黑貓正撕咬著女孩的一節腸道,津津有味地咀嚼的同時還示威般地向警方發出喑啞的叫聲。
穆青心頭煩躁,抓起路邊的石子,使勁砸向那畜生,黑貓低叫一聲,敏捷地躲過石子,倏地飛快消失在暗巷中。
一邊的同事遞上了死亡報告:
張琴語,女,14歲,就讀於東苑中學,死亡時間7月28草12時左右,死因係肌體撕裂引發的大出血。
充斥著嘈雜的小餐館,結束了校園參觀,蘇涵與名為虞雯雯的美女教師開始了酒會。
“哎,所以說啊,以前是正式的學校啦,但有段時間特邪門,失蹤了不少學生,纏上了官司,接著生源一下子就差了,現在就隻是普通的補習學校了,雖說名字還是叫‘東苑中學’。”美女教師一邊說著,一邊不顧矜持地仰頭瘋灌啤酒,與外表天差地別的豪爽性格令得蘇涵大跌眼鏡。
“有這麽回事?”蘇涵驚訝地發問。
“住在附近的人都知道,要不是沒有靠譜的補習中心,誰會來這種學校!當然,我和你這樣的實習老師就沒辦法咯。”一口氣幹掉了一瓶啤酒,麵前的美女同事絲毫沒有就此結束的意思,“就是這樣,哈啊,那麽繼續加油吧!幹杯!”
“額,那麽幹杯!”
……
於是,先把喝得爛醉的女教師送到家門口,蘇涵乘坐公交回到住所。公寓樓下依然不見自己的那輛二手車,想到之後的一個半月都要依靠公交來回,蘇涵不禁歎了口氣。
回到四樓的公寓,積壓的疲勞感以及醉意一瞬間湧了上來,大腦中似乎浮現了什麽異樣的感覺,但仔細一思考,卻又無論如何也想不出來。仰躺在床上,蘇涵閉上眼睛,喧囂漸漸遠去了,耳邊回響的時空洞的聲音。
……
這裏是哪裏?
茫然地睜開眼,入眼的是一片黑暗。
“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魔咒般的聲息在耳邊長久不斷,然後仿佛是回應著話語中的疑問,蘇涵感到場景開始清晰起來。
皺起了眉頭,蘇涵開始掃視周邊的環境。
聲音的源頭來自於身旁的一個老人——東苑中學的校長趙綄之。
“發生什麽了嗎?”輕輕地揉著太陽穴,蘇涵發問。
“要先殺掉他啊!”校長的臉色陰沉地可怕。
“您在說什麽?”蘇涵不明就裏地發問,老人卻隻是不斷重複著那幾個單調的音節。
“怎麽辦?下一個會是誰?我還不想死,我還不想死!”老人夢囈般喃喃自語。
如同觀賞著一場鬧劇,對麵的老人自顧自低語,神情陰沉瘋狂,蘇涵察覺到一種不真實感。
“一定是他,他還沒有走,二十年的噩夢!該死的小鬼,還想繼續折磨我嗎,我能殺得了你一次,就能殺得了你第二次!”陡然麵孔變得猙獰可怖,老人撲了上來,雙手倏地掐住了蘇涵的脖頸!
蘇涵用力地掙紮,卻無濟於事,壓在身上的老人力量大得嚇人,隨著頸上力量的加大,窒息感開始一寸一寸地掠奪著大腦的意識……
……
“喂,醒醒。”意識即將泯滅之際,蘇涵感到身體被人猛地拉起搖晃,睜開眼睛,看到了一張陌生的麵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