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敵對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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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風瘋狂的在山穀中穿梭,不知何時,他的世界開始安靜下來,他已經感覺不到風雪的寒冷呼嘯,他隻是專注於在每一寸土地上尋找墨雨涵存在的痕跡。
楚風嚐試著用心去感知,因為他和墨雨涵是心靈相通的,如果墨雨涵還在山穀,那麽他必然能感應到她的存在。
終於,順著心的指引,楚風來到山穀最中央的大樹下。冰雕玉琢的一顆大樹,生長在這環境惡劣的山穀,生機已經接近斷絕。
看著眼前的大樹,楚風有些疑惑,這分明就是一棵樹,這些天他來來回回不知道從它麵前走過多少次,他也不是沒有找過,但是這隻是書而已,墨雨涵根本就不在這裏。
“雨涵,你真的在這裏麽?如果沒有,你為什麽指引我來到這裏?”楚風心中呢喃。
片刻之後,楚風走到樹幹麵前,雙掌抵住樹幹,瘋狂的抽取生命淨土的綠色能量灌注到樹幹中。
玉樹或許真的已經快要走到生命盡頭,龐大的生機之力灌注下,好長一段時間都沒能有任何恢複的跡象。
楚風堅信自己的感覺,或者說,他堅信墨雨涵對他的指引,縱然麵前依然是一顆行將就木的枯樹,他依然毫不吝嗇的注入能量。
終於,不知過去多久,楚風感覺樹身在縮小,到最後,一具骨瘦如柴的身體出現在他眼前。
雪地上連站立都不能而隻能躺著的人,頭發蒼白,皮膚充滿歲月的溝壑,乍一看去,卻是連男女都分不出來。隻是這人卻倔強的抬起頭,渾濁的目光定定的看著楚風。
楚風分明從那眼神中看到了深切的眷戀和悲傷,隻是,這油盡燈枯的身體,似乎連眼淚都已經無法孕育出來。
猛然間,楚風心頭一股強烈的恨意升起,是誰,究竟是誰,居然如此狠心,將一個人鎮壓封印成如此模樣?
坐在雪地上,楚風執拗的抓住了那骨瘦如柴的雙手,他感覺到了她的掙紮。
或許每一個女人都不願意在愛人麵前露出如此模樣,她真的隻是想要在臨終前看上一眼而已,她並不認為楚風能夠認出她來,她也並不認為楚風會接受她現在這個樣子。
但是,她想錯了,有些東西,隻會在心中越來越美,而不會因為時間的流逝而褪色。無論如何,花容月貌也好,形容枯槁也罷,在楚風心裏,隻要知道這是那個與自己相伴千萬年的墨雨涵就好。
“雨涵……雨涵……我早該找到你的!”枯瘦的指節冰冷,如同樹皮一樣粗糙,楚風緊握著雙手,貼上自己的臉,希望能讓她溫暖一些。
墨雨涵靠在楚風身上,渾身沒有絲毫的氣力,半響才沙啞的吐出一個“不”字,然而隻是這一個字,卻已經耗盡她全身的力氣。
憤恨,心痛,種種情緒之後,楚風猛然想起,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墨雨涵死去,不能!
楚風明白,救回墨雨涵,便是與天下為敵,與這片天地高高在上的至強者為敵,但是,他不後悔,也一無所懼。當日絕峰之巔,他揮劍斬滅漫天神靈般的影像,便早已做好了敵對天下的準備。
“雨涵,放心,我會救你,我不會讓你輕易死去,你好不容易才重見天日,怎麽可以就這樣走了?你還有我,你的仇人還在這天地間逍遙……”
一臉凝重,楚風一麵試圖激發墨雨涵求生的欲望,一麵將所有的赤火蟻卵取出。神識操縱下,赤火蟻卵紛紛融化,形成一道琥珀色暖流,暖流不由分說的進入墨雨涵嘴裏,幫助她恢複生機。
暖流耗盡,墨雨涵的身體肉眼可見的開始恢複,原本枯槁的身體漸漸有了模樣,慢慢的柔軟起來,最終,記憶中熟悉的墨雨涵出現在楚風麵前。
見狀,楚風心中安定不少,不理會墨雨涵反對的眼神,楚風再次捉住她的雙手,繼續壓榨生命淨土的能量,直到最後,生命淨土不堪重負,直接將噬月甩了出來。
緊接著,楚風聽到“哢擦”一聲,仿佛心髒碎裂一般,撕心裂肺的疼痛讓他全身青筋暴起,爆射的血珠讓他形同血人。
“楚風……你怎麽這麽傻?你可知道,救了我,你就是天下的敵人?”墨雨涵終於恢複行動能力,抱著楚風淚流滿麵。
“嗬……嗬,看到你現在的樣子,我就知道,一切,都是值得的!”楚風笑著,猛的咳出一口血沫,雖然還沒來得及看,但他很清楚,胸口那塊一直陪伴他至今的金碧雙色晶石,徹底破碎了。
拍了拍墨雨涵的手背,示意她不要說話,楚風轉而對噬月歉意道:“噬月,對不起,星辰樹弄丟了!”
噬月人性化的站起來,努力的瞪著眼,隻是最終還是無奈的耷拉著腦袋:“算啦,早知道會這樣。不過,小瘋子你也別擔心,星辰樹不會消失的,它應該被轉移到真正的生命淨土中去了,一同過去的還有你的藥園,還有……楚凝的肉身!”
聽到噬月前麵的話,楚風都沒能真正高興起來,直到噬月最後大喘氣的說完,楚風才真正放下心來。的確,對他來說,生命淨土中最重要的,從來不是什麽藥園,也不是什麽帝骨地火紅蓮子,而是楚凝的肉身。
如今知道這一切都沒事,楚風終於也心安了。雖然胸口晶石的破裂讓他失去了輕易掌控真正生命淨土的能力,但是他相信,隻要自己努力,變得足夠強大,那麽那些東西遲早會回到自己手中。
接下來,楚風似乎還想說些什麽,但是墨雨涵卻是堅定的不讓了,直接抱著他憑空飛起,找到一處幹燥的樹洞坐下。
自從楚風跌下山崖,那萬丈絕壁以及那封陣萬古的陣法早已消失。所有一切都恢複成以往的形狀,雖然此地地處玄冰森林深處,強大元獸眾多,但是如今有墨雨涵在,卻是安全得不能再安全。
誠然,墨雨涵隻是剛剛脫困,而且身體才剛剛被楚風以巨大代價恢複,她的實力,要恢複到巔峰時期尚需不短的時日,然而這並不影響她的威懾力。
一尊距離神靈一步之遙的強大存在,哪怕如今落魄,也不是尋常的小貓小狗膽敢挑釁的。墨雨涵隻是那麽一站,渾身的氣息便足以讓元宗甚至元君境元獸望風而逃。
為了安全,楚風幾乎將絕大部分的財富丟在了生命淨土空間,如今承載空間的晶石破碎,自然這些東西暫時遠離他而去了。
此時楚風身上,可謂是一清二白,非但沒有什麽值錢的東西,就連療傷用的丹藥也沒幾顆,最無語的是,他最得心應手的黑玄劍都已經被轉移到了不知身在何處的生命淨土空間中。
隻能說,楚風這次付出的代價,遠比想象中要大。辛辛苦苦的積累,恍然有種一朝回到解放前的感覺。不過相對而言,用這些換來墨雨涵的命,一尊絕頂強者的命,似乎也並不是一件很虧的事情,準確的說,楚風賺到了。
雖然墨雨涵是曾經的絕頂強者,而今也在快速的恢複當中,但是她卻沒有絲毫強者的架子,至少,在楚風麵前沒有。對著這個相伴千萬年的男子,想著他傻瓜一樣的舉動,她總是忍不住心軟軟的。
寒冷的冰原,幹燥的樹洞,因為一份感情,這裏顯得一點都不冷。和在墨雨涵的意識空間中的時光一樣,二人心意相通,一個眼神,一個微笑,雙方都能感應到彼此的心意。
沒有恢複身體用的各種物品,隻能靠自己的身體恢複,楚風的身體恢複速度並不快,因為他的傷實在太重,若非他本身體魄強橫,恐怕晶石碎裂的時候他就已經完蛋了。
而墨雨涵雖強,卻是個實打實的破壞強人,對於療傷什麽的,絲毫無能為力。
每一天,墨雨涵都會帶著噬月出去巡山,巡山之餘,獵物什麽的是大大的有。所以,除了身上有傷,楚風現在出去一種又飽又暖的狀態。
所謂那保暖思……總之,墨雨涵沒能製止楚風的胡鬧,三天兩頭的要被他折騰,這讓她又是生氣,又是心疼,然而更多的,卻是快樂。
就這樣,十多天沒羞沒臊的生活過去,楚風的身體恢複得七七八八,而墨雨涵已經恢複到如今能夠恢複的最大限度,想要恢複巔峰實力,還需要去到遙遠的中域才行。
雖然都沒有說出來,但是二人都很清楚,離別在即。楚風要去趕赴即將開啟的北域戰場,去爭奪自己的神之稱號,而墨雨涵要去中域,恢複自己的實力,並取回一些東西。
這一日,樹洞中,二人擁在一起,渾身餘韻猶未散去。突然,墨雨涵伸出玉指,之間一滴略帶金黃的血液滴入楚風眉心。
“我不在的時候,它會替我守護你!”看著楚風疑惑的眼神,墨雨涵虛弱道。
神靈之血才是金色的,墨雨涵並非神靈,也非巔峰實力,以她如今的狀況,逼出一滴色澤泛著金黃的血液,損耗之大,可想而知。
這一次,墨雨涵霸道的剝奪了楚風說話的權利,隻是全心全意的擁抱著睡去。
醒來之後,墨雨涵帶著楚風行走在玄冰森林更深處的絕域。這並非漫無目的的履行,而是一場蓄謀已久的掠奪。
這段路上,墨雨涵徹底化身蠻不講理的女王,直接闖入各處強悍元獸的巢穴大肆搜刮,就連那強悍至極能夠化身為人的元皇元獸,都無法抵擋她的暴虐。
這段時間,楚風才真正感受到實力強大的好處,什麽元君,什麽元皇,什麽變異元獸,在墨雨涵麵前,隻有趴著搖尾巴的份,不但如此,它們還要主動將繼續的財富貢獻出來。
這一來二去的,時間不過短短三天,楚風幹癟的荷包再次鼓起來,手上的儲物戒再次滿滿當當。雖然其中沒有帝骨地火紅蓮子那種逆天的寶物,但也不是凡物。
最後相聚的時間,墨雨涵用搜刮來的材料,煉製了兩柄劍,一柄白雪,她暫時自己用,一柄純鈞,楚風的,造型古樸,名字帶著前世的記憶。
一夜溫存,抵死相擁,待天明,一個眨眼,墨雨涵帶著楚風跨越萬裏疆域,直接出現在蒼雲城外。擁抱過後,墨雨涵消失在楚風視線中,隨她一同離去的,還有噬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