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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多原本喝水的動作僵在半空，她發現自己的反應已經不受控製。
    片刻後才不自然放下，而蘇痕好似沒有注意到她變化，依舊與身邊人談笑風生。
    他每一個動作都好像經過計量，優雅而有氣勢，讓人忍不住要去注意。
    多多故意錯開視線，但她眼角餘光還是清楚的注意到，他黑色的襯衫，華麗的水晶袖口，他微微整了一下領帶，那動作，宛若一位中歐世紀的紳士。
    一切有條不紊，彬彬有禮到令人崇拜。
    但多多知道，這個人不簡單，他所有的完美都的為了隱藏實質的黑暗，如果太過接近，受傷的隻能是自己。
    多多低頭看向自己手中手機，不知道這樣的聚餐要持續到什麽時候。
    身邊的出荷也在遊神，她盯著自己手中光麵剛勺發呆，但多多卻留意到，那勺子倒影出蘇痕的身影。
    多多忍不住湊近出荷，“你以前認識他？”
    “一場意外。”
    明知道對這種事不該好奇，可多多忍不住脫口而出，“能和我講講嗎？”話一出口，覺得自己有些唐突，連忙解釋一句，“我沒有別的意思，隻是好導師……如果你覺得不方便就算了。”
    “不是，其實我也在愁苦接下來該怎麽辦。”
    出荷壓低了聲音，“我可他見麵是在一場畫展上，我記得他，可他卻未必認出我了。”
    “他還開了畫展？”
    “這有什麽好意外的，他本來就是導師。”對於蘇痕的才華，出荷不可否認，但對於為人，她不敢恭維。
    當時因為喜歡他的作品，所以去網上搜了不少資料，消息真真假假，虛虛實實，以至於我現在看見他，真的尊敬不起來。
    “網上？有些東西都是杜撰的。”多多雖嘴上如此說，心中卻並沒有否定出荷的話。
    從這兩次接觸卡萊，蘇痕，是個不折不扣的冷血存在。
    隨手夾起一塊西蘭花放到口中，食之無味的咀嚼著，正想脫身之法時，手機恰好響起。
    周圍學生老師哄笑成一團，亂糟糟吵得她心煩，正好乘機抓起手機出了包廂。
    因為是韓餐館，整個餐廳都效仿著古時候韓國宮廷裝修，大多是木製雕花隔斷，席地而坐，她推開拉門後，順著習慣來到走廊，找了一處相對僻靜的地方，才將手機接通。
    來電是陌生的號碼，多多並沒有在意，不過接通瞬間，那邊傳來碎玉清越的嗓音時，還是讓她手指緊了一下。
    “學長……”
    連聲音都不自然的柔美下來。
    “多多，在哪？”
    “同學聚餐，在外麵呢。”
    下意識的，多多並沒有提蘇痕的名字。
    但那邊蘇越卻好像未卜先知一般，“是蘇痕請你們一起去的？”
    “你，怎麽知道？”
    “多少人。”
    “蠻多的，二三十人吧。”沒想到學長這樣關心自己，多多有些害羞轉身，麵朝牆壁畫著圈圈。
    那邊似乎放鬆了不少，“你……”他似乎想說什麽，最後隻是囑咐一句，“早點回家，我去接你。”
    “不……”
    “嘟——”
    那邊電話響了一聲，跟著掉線。
    多多奇怪看了看自己手機，確定沒有問題，正要回撥過去，告訴學長不必麻煩時，一道黑影從身後籠罩過來。
    多多心頭一凜，戒備回頭，正見蘇痕站在自己身後，微笑看著自己。
    但他的笑意一點都不溫暖，反而如刀鋒一般。
    被他盯著的時候，多多覺得自己的脖子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掐住，那感覺快要窒息。
    “蘇老師。”
    多多反應過來後，向他微微彎腰示意，正要與他擦肩而過回到包廂時，他忽然伸手，攬住多多去路。
    “這麽急著走？”
    “我，擔心出荷她們著急。”
    “好端端一個活人，有什麽好擔心？我見她們玩的很開心。”
    多多抿唇，覺得嗓子發幹：“可是……”
    “剛剛電話都沒打完，蘇越那邊會等著著急的。”
    多多之前就懷疑他出來是跟著自己，現在一瞧，果然如此。
    難道剛剛自己和學長說話他都聽見了？
    “你究竟要幹什麽？”
    “我是蘇越的小叔，你不必這樣戒備我。”
    他上前一步，多多處於自衛下意識反應，向後退去。
    她手中還攥著手機，雙手握著放在胸前，這動作更顯得弱小。
    “你知道兔死狐悲的故事嗎？”他掃了一眼她戒備的動作，慢悠悠道。
    “老師有什麽話，可以直說。”
    “其實如果我是狐狸，兔子死了我並不會感到悲哀，畢竟這世上的弱者很多，比如……”他伸手指向她，淺淺一笑後，繼續道：“而且，我最喜歡獵物垂死前的掙紮，他們會吐露出這一輩子都不敢說的話，看似文質彬彬的書生，他會破口大罵，會說出內心的猙獰想法；平時嬌滴滴的女孩子，她會拚命咬人，為了活下去不惜一切代駕；也有遲暮的老者一臉安詳，用假象來掩飾內心的不安，人人都畏懼死亡，因為忽略了這期間美好的感受……”
    “你，你殺了人？”
    “真是傻的無可救藥的呢。”
    “你到底要什麽！”
    “不管是死亡，還是淩虐，弱者的脆弱，隻會讓強者感到愉悅，明白嗎？”他伸手要去摸多多的頭發，卻被她偏頭躲避過去。
    他搖頭失笑：“這樣戒備……蘇越想必並不喜歡我，一點都沒有跟你提起我，不過我倒是很喜歡這沉著冷靜的侄子，不知道他今天會不會還像以往一樣，運籌帷幄。”
    “學長得罪過你？可即便如此，我們也有話好好說，你看，我剛和學長通過電話，你不能傷害我。”
    因為害怕，多多有些語無倫次。
    他似乎也很欣賞她的慌亂，“嗯，所以？”
    還要什麽所以，這人從最初出現就一身古怪！
    多多轉身下意識撥打蘇越手機，結果發現剛剛還滿格的信號，現在消失無蹤。
    對麵蘇痕滿意一笑，晃了晃手中的小巧信號屏蔽器：“看來真的好用呢。”
    “你，你不是學長的小叔麽？既然這樣，你為什麽要……”
    “傷害你？沒有，我隻是在把你們送回各自的路。”